第二卷 耀世天靈 第一二一章 初惡道兵 文 / 豆子惹的禍
w一聲喝應,黑衣少年雙手箕張,煞氣暴漲黑風催命!
只有猛鬼動手,兩大妖靈神雙手抱胸含笑而立,怎麼看怎麼像是敵人太差勁,根本不值得他倆動法,小裘還笑笑嘻嘻地說道:「這小鬼的法術,黑風滾滾煞氣瀰漫的,倒應了黑哥你的名號。~悠bsp;老黑一笑了之,用下頜一指骨頭舵手中寶物:「那口鍾有點意思,主公若不要便歸我了,你別跟我搶。」
骨頭陀擒殺正道修士,依靠的是師門布下的古怪法術和倒頭法壇的神奇符兵,他自己的修為比起裘平安尚且遜色一籌,哪有資格與黑衣少年放對,忙不迭催動手中難鳴鐘擋下對方狠擊,同時縱聲疾呼:「烏道友且慢動手,先聽我一言。」
白面書生不理,黑袍少年更不會停手,心念到處煞氣凝聚成形,圍住番僧與頭陀溜溜打轉,混黑煞氣時聚時散,此刻化作千萬冥蜂,眨眼又凝聚成一條狂猛喪蛟,但骨頭陀的難鳴鐘神奇,護在主人與巴贊身周上下翻飛,無論煞氣如何猛攻都被它穩穩抵擋下來。
黑袍少年連續攻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左手一晃五指鬼甲瘋長猶如天刀劈刺,右手則蕩起幽綠鐵索,忽忽旋轉中被越放越長,但並不急著參與夾攻,而是在靜靜等候著一擊而殺的機會。
白面書生見狀不禁『咦』了一聲,黑袍少年這套本事他看著眼熟,以前分明見過一次。
黑風煞也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他也見過
裘平安看樣子有點不耐煩了,搓著手心笑道:「小鬼兒,你要還不成。我便要上了!」
方才骨頭陀對番僧吹噓師門寶物時神情得意,可是現在真打起來心裡著實不怎麼踏實。畢竟寶物不是他的,運用起來不太順手,而且難鳴鐘是另開化境同時專注防禦的寶貝,只能守不能攻。就憑對方的攻勢,稍有不慎自己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骨頭陀便被其所奪,越鬥越膽戰心驚,再聽到那個妖靈神也要下場,趕忙喊道:「實不相瞞,我若想走只需心念一動,靈鍾便會裹住我破空而去。你們想攔也攔不住!若真到了那般田地。我必會摧咒毀掉下面的栽頭法壇,到那時大家可就真的一拍兩散了!」
白面書生彷彿能看出難鳴鐘的神奇,微微皺了下眉頭,伸手攔住了躍躍欲試的裘平安,但並未喚回鬼奴。那個能打的現在還不能停手。
眼看事情似有轉機,骨頭陀精神一振,繼續道:「在下借用栽頭法壇絕非故意冒犯,是當真不知斗魁仙宗還有傳人弟子!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還請烏道友體諒。貴宗慷慨大義,萬古泉也絕不會視而不見,只待法術成形,不僅栽頭法壇原樣奉還,另再奉上三、三百『初惡』道兵以作酬謝。還請烏道友遣開貴屬吧。你我同仇敵愾,這般鬥下去只會讓那些自詡正道的假仁假義之輩看笑話」
白面書生終於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擺了擺手,黑衣少年退後一步,剎那間煞氣消散一空,大殿恢復暖意。猛攻停歇。
骨頭陀鬆了一口氣,對白面書生點了點頭:「多謝烏道友。」
白面書生沒反應,逕自發問:「同仇敵愾?」
骨頭陀穩穩點頭:「七大天宗、修行正道,把持靈山霸佔秀水,自以為是欺壓同道,為我萬古泉死敵!」說話中掐了個手訣,咕咚一聲從難鳴鐘內掉出了一個人。
空口無憑,說自己是邪道人物,總得有點『表示』,骨頭陀把捉拿到的俘虜亮出來了一個。簡單解釋了之前經過,骨頭陀指著被他扔出來的人得意笑道:「莫看這個小子不起眼,卻是真正的天宗弟子,離山門下的高足!」
為了確定身份,白面書生特意看看掉出者身佩的劍牌,跟著笑了:「腦袋長得這麼方,也能被離山看上麼?」
方先子看過了全套的戲碼,就算再怎麼糊塗也知道白面書生是誰,老實人心裡覺得,現在應該破口大罵上幾句,可蘇景的身份他又實在不敢惡語相向,嘴巴動來動去就是出不來聲音,沒一會功夫連臉都憋紅了。外人看上去,倒是一份又恨又怕的表情。
小泥鰍生怕妖人會一劍斬殺了方先子來證明身份,當下哈地一聲怪笑:「離山的肉我還沒吃過!」言罷猛一甩頭化作真身,血盆大口一張把四方頭整個吞進了肚子。~悠bsp;濟水龍王的血脈、銀龍似的怪鰍,表象奪人目光、裘平安吃人的動作又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破綻。
白面書生皺眉看了手下一眼:「都不吐骨頭麼?」
「又不是吃瓜果,不用吐核吐子那麼麻煩。」泥鰍回答得鏗鏘有力,跟著他望向骨頭陀:「光有男的,沒有女的麼?老爺喜歡就著吃!」
骨頭陀神情躊躇,女的倒是有一個,但她是離山真傳弟子,抓回門宗是大功一件、遇到正道追殺是絕好的護身符,他捨不得拿出來請客。
泥鰍怪眼一翻,正想再喝罵,白面書生揮手止住了它,問骨頭陀:「剛剛你還提到了初惡道兵?」
骨頭陀又掐動手訣,這次從鍾內取出的,是不久前剛剛自繭子裡誕生出的畸形嬰孩,雙手捧了遞上前:「便是他了烏道友請仔細觀瞧,能看出此子有何不同麼。」
白面書生根本不理會對方賣關子,直接道:「我懶得看,你說。」
骨頭陀略嫌尷尬,他身邊的番僧巴贊趕忙接口:「啟稟烏仙家」才說了五個字,妖靈神老黑冷冷打斷:「我家主公讓骨頭陀講。」
巴贊立刻噤聲,再不敢多說半字。骨頭陀咳嗽了兩聲,訕訕開口:「我師尊偶得前輩秘法,閉關七百年辛苦參詳終於有所突破,參出了這一門『初惡』道兵的煉化秘法。烏道友莫看這娃娃相貌醜陋。其實此子天賦了得。好叫烏道友知曉,煉化『初惡』道兵的關鍵道理便在:『人之初、性本惡』這六個字!」
「便以雙胞胎兒來說。還在娘親肚子的時候,他們便開始爭搶,大的欺負小的,強的壓制弱的」骨頭陀好一番長篇大論,而在場之人,無論蘇景、妖奴還是來自冥間的黑衣少年,全都聽得面色驚詫。
四足、三臂、身體扭曲頭殼碩大,小小嬰兒這麼畸形僅僅是因為:『他』本來是一對雙胞胎,但還在娘胎中,其中一個就把另一個活活給『吃』掉了!強的那個奪了弱小兄弟的一切。包括身體、四肢!
先以栽頭法壇引誘冥間的幽魂。導其投胎到來求子的女子腹中。
人倫生產是天地造化,不可能憑空更改,骨頭陀的師門讓來求子的女子懷上雙胞胎,這其中包含了無數複雜法術,其中『引雙魂入腹成雙胎』是至為重要的一環。
再之後由於秘法使然。一雙小小胎兒在還未開靈智前,就開始彼此爭奪,最終勝出者佔有一切,這樣成形的胎兒不僅畸形,更是凶根深重,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嬰!待他稍大些、要出世時連母親都會被他反噬。
『雙雙歡喜大寺』從來到寶梨州就開始用活人偷偷試煉這樁法術,只是他們一直行事小心,而且把規模控制得很小,直到不久前秘法真正試煉圓滿。又再隱忍半年,這六個月裡到大寺求子而得雙胞的孕女,肚子裡懷上的無一例外都是凶胎,繼而妖人真正發動,把孕女盡數擄走,等待怪胎降生。
嬰孩飽染先天戾氣。若將其集結成眾、加以修行訓練,不用太久、數十年後必定成就驚人,再配合道兵陣法,實力非同凡響。
『初惡』的煉製秘法解釋完畢,但骨頭陀師門的圖謀尚未完結,如今栽頭法壇還在源源不絕地聚攏遊魂,兩天之後月圓之時,凶殘法術籠罩寶梨州全境,所有在當夜行過夫妻之禮的年輕女子均會做孕雙胎。
待完成這一步,骨頭陀才算是大功告成,圓滿完成師命,屆時會將所有孕女攝入難鳴鐘,離開此地返回師門覆命。
骨頭陀承諾給『烏道友』的三百道兵,雖是自作主張,但他也完全能承受得起,回師門交代清楚便是,應該不會受到責罰,沒準還會因為『結交同道』被記上一功。
至於巴讚的番僧一脈,是西域密宗不入流的一家邪派,算不得什麼重要角色,但因他們修持的一項『雙合』怪法有助於『初惡』成形,所以才被萬古泉邀請來參與大事。
白面書生把那個怪胎娃娃接過來,單手抱著看了看,另只手壓住小娃脈門,探入一縷真元去查探他的經絡身體,不過這次他催動的是陽火真元而非玉露金風,當然這一重骨頭陀和番僧看不出來。片刻後白面書生把小娃還給了骨頭陀:「這樣的娃娃,你現在有多少?」
「一共只有七八個,其他的還在娘胎裡。」骨頭陀把怪娃娃抱在懷中,如實回答。
白面書生點了點頭:「便是說你許給我的這三百初惡,現在仍是空口白話?」
骨頭陀加重語氣:「道友盡可放心,骨頭陀敢對天立誓決不食言,只盼斗魁、萬古泉兩宗能夠冰釋前嫌,來日多加親近」
不等他再說什麼,白面書生忽地笑了笑:「不用了,殺了。」
這一次,回應他的是三聲喝應!之前並未出手的兩大妖奴,也和黑衣少年一起同時擺出了動手的架勢。骨頭陀大驚失色,全不明白這個『烏上一』何以又翻臉了,剛剛和黑衣少年一戰打得他心驚膽寒,此刻再加上那兩個妖靈神天大地大性命最大,骨頭陀心裡怕了,哪還敢在外面停留,不等強敵動手就掐訣一晃,帶上番僧巴贊逃進了難鳴鐘。
逃回鍾內靈境兩個妖人踏實了不少,師門有嚴令,骨頭陀實在不想就這麼一拍兩散,施法傳音不甘問道:「烏道友為何又要動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說話時他恍然發現,『烏仙家』身邊的那兩個妖靈神不見了,白面書生正把什麼東西塞進嘴巴,跟著隨手在腳旁打出了一道火焰。
番僧巴贊如臨大敵:「他又打算幹什麼?莫不是打算攻進來?」
骨頭陀被這個出爾反爾的烏上一搞得著實有些憋氣,恨恨應道:「他做夢!有難鳴鐘護身,就算他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你我,若他真不肯留餘地,大不了」就在此刻,還被骨頭陀懷中怪娃娃突然發出一聲嘶啞哭嗥,扭曲的身體中忽然暴起了一蓬金紅色的火焰。
還不等他把小娃丟掉,骨頭陀就駭然看到一個大活人,竟從娃娃身上燃起的那道火光中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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