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傳●橘子酸甜●柳易煙 文 / 布老虎吃人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望著窗外的夕陽，我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那個壞傢伙，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嗎，就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浦海，這都有一個月了，要急死人嗎。

    腳步聲傳來，是哥哥吧。

    「易煙，在想什麼呢。」原來是嫂子周翠翠。

    我歎了口氣道：

    「你說我想什麼呢，還不是那個壞傢伙，這都一個多月沒來找我了，是不是要把我忘了。」

    嫂子走了過來，與我並肩而立：

    「哦，你說碧煌啊，話說，你離開那小子就活不了啦，天天這麼愁眉苦臉的。」

    我心中一陣煩躁：

    「氣死我了，簡直要把我忘了，哎，，後悔死我了。」我不禁有些懊惱，如果上次碧煌讓我一起跟去北煌城的時候我一起跟去多好啊，現在哪還有那麼多的事情。

    嫂子笑嘻嘻的道：

    「看來這妹夫的魅力可真是大，引得我家妹妹啊，茶不思飯不想的，，那叫一個憔悴啊。」

    我心中一驚，趕快摸自己的臉：

    「真的嗎，嫂子你可別騙我，我……」

    嫂子甜甜一笑，伸出手點了下我的額頭：

    「看你那緊張的樣兒吧，我只是隨便一說，看你害怕的樣子。」

    我心中煩悶了，這要是我當初當大姐大的時候，肯定要去踩人了，不過現在自己早就不幹那一行了，再做也不順手，現在感覺那些也沒意思，也懶得去了。

    「哎，。」我又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麼，葉碧煌離開之後，我就喜歡上了歎氣，這樣的我根本不像我了。

    有時候我也很苦惱。

    嫂子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摟著我道：

    「看你一天天萎靡不振的模樣，嫂子也心疼，這樣吧，明天咱定飛機去北煌城怎麼樣，那邊的飛機場已經修好了，可以直接飛去的。」

    我心中一喜，正準備答應，可是突然想到了葉碧煌那死皮賴臉，愛來不來的模樣，我心中就恨得牙癢癢，要是自己現在去了，雖然他不至於不到機場接自己，可那混蛋一定會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面對自己，那時候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

    想到這裡，我一咬牙一跺腳，狠狠地道：

    「我才不去呢，我要他過來接我。」

    嫂子一聽，撲哧笑了：

    「你這丫頭還嘴硬呢，心裡都想得要死了，卻偏偏還不願意示弱，感情是雙方面的，兩個人哪裡來的絕對平衡，總要有一方示弱些，一方強勢些，這樣才利於感情發展的……」

    真的是這樣嗎，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微微搖頭道：

    「我不信，怎麼可能是這樣，。」

    想起碧煌有那麼多的女人，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他就那麼忙嗎，連過來看一眼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嫂子微微一笑：

    「這個生活經驗，你遲早都會明白的，兩個相愛的人要都是很強勢的人，那遲早是要崩盤的，你要知道，兩個人的生活，需要一個人有主見，做主導，另一個人則持包容的態度，互相遷就，這樣才可以將感情經營的長久，要是一味的鬧性子，不但無利於兩人的感情，甚至還有害。」

    「啊。」

    我心中一驚，這是真的嗎，以前自己喜歡鬧小脾氣，可是碧煌也沒說什麼啊，這，，我心中不由一陣惶恐，畢竟我最愛的就是碧煌，我可不希望他生我的氣。

    嫂子輕聲道：

    「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相信你會想清楚的。」

    我……哎……

    心中一片亂麻。

    「我哥呢。」我轉移話題，掩蓋自己的慌亂。

    嫂子笑道：

    「最近你哥很忙的，你知道的，他現在跟你的男人正在談生意，公司的規模也在急劇擴張，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撲在工作上呢。」

    「真的……好忙啊，跟以前的哥哥很不一樣呢。」我很是感慨，確實，以前的哥哥雖然也醉心於公司的實物，但卻從來不會做出如今這樣的舉動的，他從前在道上混的時候，是很有衝勁兒不錯，後來改行做了生意，到了一定的規模之後就開始固守實業，不想再向上發展，作為妹妹其實自己對哥哥的這種做法還是很讚賞的，在這個世界上，錢太少了不行，錢太多了也不行，只要足夠花就行，柳易煙就覺得自己家的錢早就夠花了，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安定。

    而碧煌令自己的哥哥改變了，變得有了衝勁兒，有了幹勁兒，現在的哥哥有點像年輕時候的他，柳易煙覺得現在哥哥的狀態也不錯。

    嫂子微微一笑：

    「我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挺好的，過的挺充實，以前的他雖然活得輕鬆，可是我感覺總好像少了一些東西，現在發現原來是衝勁兒……男人啊，其實就該有點衝勁兒……」

    我輕聲道：

    「嫂子，我想回屋休息一會兒。」

    嫂子輕聲道：

    「那好，你休息吧。」

    我轉身緩緩離開了客廳。

    周翠翠看著柳易煙離開了，眼中有若有所思的光，記得第一次見到葉碧煌的時候，他還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子，怎麼這兩三年沒過，他就變得如此耀眼，就好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記得他前段日子還上了電視，據說是國家領導人頒發給他的傑出貢獻獎

    我回到了臥室，來到了床上，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熟悉，曾經自己躲在自己的小屋中,看電視，玩電腦，沒事睡睡覺，就已經是最開心的日子了，可是現在自己就在臥室裡，為什麼卻感覺這麼空虛和無聊，腦子裡面為什麼總是他。

    難道兩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像嫂子所說的那樣，必須一方強一方弱嗎，自己跟葉碧煌兩人之間誰強誰弱，這個答案已經毫無疑問。

    難道……自己真的要去北煌城去找他嗎。

    「哎……」

    換上睡衣，靜靜的坐在床上，打開窗戶，窗前桌子上的燈亮著，莫名的，我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陣寧靜。

    我隨手從床邊的床頭抽出一本青年文摘，看了起來，說起來也挺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青年文摘》這樣的讀物，記得初三之前自己根本不喜歡都市的呀，看著書中的每個故事，自己的心情也隨之蕩漾了起來，這對自己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前的自己風風火火，又哪裡會這麼多愁善感。

    葉碧煌啊葉碧煌，你看看你，惹得那麼多女孩為你牽腸掛肚，你卻表現的那麼雲淡風輕，你……你簡直就是個混蛋嘛。

    看了會青年文摘，自己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不再那麼煩躁，文摘裡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其中一個最讓人感動，那是一篇題目為《用牙齒咬住生命》的文章，講述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說的是一天，有兩位老人去旅遊，在風景區的山上，兩名老人離開了旅遊團，相攜著到山崖上看夕陽，夕陽無限好，西天燃燒著的桔紅的霞光，有如一場繽紛而下的太陽雨，濺落在山石草上，跳動著燦爛無比的陽光，兩位老人如癡如醉的欣賞著這無比的美景，突然，他感到有身邊一個東西往下墜落，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拽，拽住的正是他失足的老伴，他拽住她的衣領，拚命往上提拉，但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她懸在山崖上也不敢隨意動彈，否則兩人都會同時摔落谷地，粉身碎骨，他拽著她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他的手麻木了，胳膊又腫又脹，彷彿隨時都會和身子斷裂，他意識到他瘦弱的胳膊根本拉不住她太沉的身體，他只能用牙齒死死的咬住她的衣領，堅持到最後一刻，他企望有人突然出現使她絕處逢生，她懸掛在山崖上，就等於把生命釘在鬼門關上，在這日落西山的傍晚，有誰還會來到山崖上，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說：「放下吧，親愛的……」他緊緊咬住牙關無法開口，只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吱聲，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冥冥中，她感到有熱熱的粘粘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她敏感的意識到血是從他嘴巴裡流出來的，還帶有一種鹹鹹腥腥的味道，她在一次央求他道：「求你了親愛的，放下我吧，有你這片心意就足夠了，面對死亡，我不會埋怨你的……」他仍死死咬住她的衣領，無法開口說話，他只能用眼神再次阻止她不要掙扎，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她感到有大顆大顆熱熱的液體吧噠滴落在她臉上，她知道他七竅在出血了，她肝腸寸斷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他在用一顆堅強的心和死神相抗爭，她的心無比沉重沉重，死神如鷹鷲般拍打著有力的翅膀，時刻向她俯衝、襲擊，一不小心生命就會被包埋在蠶繭裡終止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旅旅遊團的人們舉著火把找到了山崖邊，終於救下了他倆，他在不遠的一家醫院裡住了好長時間，那件事發生以後，他的整個牙齒都脫落了，並從此沒有站起來，她每天用輪椅推著他，走在街上，看夕陽，她說：「當初你為什麼拚命救下我這個糟老太婆呢，親愛的你看，牙齒……」他喃喃道：「親愛的，我知道我當時一鬆口，失去的不僅是你，也是我後半生的幸福……」

    看完了這個故事，我感慨良多，不禁是為了故事中的兩個老人，還是為了自己，毫無疑問，自己和碧煌之間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嗎。

    好想……好想回到初識的那個下午啊，他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比自己都要矮上半頭，可是面對窮凶極惡的壞人，他卻能那麼勇敢的挺身而出，毫不畏懼，那需要的一種怎樣的膽量，如果自己不小心掉下了懸崖，他也是會出手的吧，他是那麼的勇敢。

    哎呀，柳易煙，你怎麼總是先這些沒有邊際的問題呢，這些事情本就不可能發生的，能不能不要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我輕輕的拍了下自己的臉，意圖讓自己更清醒。

    夜涼如水，碧煌今晚在做些什麼，他有沒有想念自己。

    關上檯燈，靜靜地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算了，還是去找碧煌吧，明天就出發。

    臥室陷入了漆黑，只留下了淺淺的呼吸聲，整個屋子中散發著淡淡的橘子香味兒，淺淺酸甜，一如屋內女孩的心思，起伏不定，雖然有點小小的傲嬌，但卻永遠只是牽掛那麼一個人。

    夜風吹拂，香氣飄遠，夜涼如水，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