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7章 夢想的幸福 文 / 果菲
第117章夢想的幸福
夢娜，你說，一時的幸福不叫幸福，人要幸福了一輩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那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世界上能幸福的人將是寥寥無幾！
夢娜，你說，人死了，我們的記憶還在。你說在那個城堡裡每一個角落都是你和哥哥的回憶，你可以依靠記憶活著！
可是夢娜，我不行！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和孩子有關……
深深的歎了口氣，此時，傭人正給她端來了湯藥，醫生說了，她身體虛，得補！只是也不知是夏候家的錢多的沒地花，還是夏候老爺子對於親弟弟臨時前，千叮囑萬囑咐的遺願得到了滿足，還是怎麼著。
打從她能進食開始，每天不是熊撐就是鮑魚，再不就是冬蟲夏草，熊心豹子膽什麼的……
見過補的，沒見過這麼給人補的！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家都是這麼補過來的，有點汗顏。
「端下去吧！我喝不下的。」她依舊是和以前一樣一臉的淡漠。
經歷得太多，心……累了，也淡了。
「可是小姐，這是老爺特意為你……」
「好了，這份就放著吧，你跟夏候老爺說，讓他以後別準備這些了。」
「是。」女傭老老實實的應著，過一小會兒，又抬頭道，「小姐，歐少爺他……還守在大門外，沒有走。
安七七一怔，手中的湯藥連同著碗一起』嘩拉『一聲灑落在地上，好在藥的溫度剛剛好，沒有燙到人，倒是可惜了那只青花瓷身的碗，以及那熬湯藥的昂貴材料。
「……」三天，鐵打的身體也受不呀。
曹小姐說的對，當一個人被內疚和悲傷壓搾的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當一個人無力承擔心痛的時候。會生怨，生恨，會無所適從，會不知道該走麼走以後的路……
雖然，冷靜，分開，給予對方足夠的釋放空間，直到有一天我們將所有的悲傷都慢慢的沉定，這樣的相處才會得到圓滿。
可是，這最終也還是要給雙方一個說法才是。
歐辰少，才幾天的功夫，你怎麼又從歐家回來了呢？你知道的，這個小鎮有著我們都難以訴說，卻又無法磨滅的痛！我想和你說，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我們又該從哪裡說起。
「讓他進來吧！」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地開口。
「是，小姐，我這就去。」
女傭利索的將潑灑的湯藥收拾好後，一併走出了門。
推開窗戶，安七七抬起頭，讓溫暖的陽光輕輕的吻著她的臉，對她著天上的人說：
哥，你說過，白雲的後面是天滿鮮花的天堂，當朝陽升起的時候，你就會穿越那場壯烈的霞光，俯視著人間的我。
可是，哥你可曾知道，死亡和悲傷，會讓我們的人生變得無助，會讓我們的愛情變得無能為力，哥，我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世界一下安靜了，從遙遠的地方，彷彿傳來舒默宇輕輕的歎息。
他站在時光彼岸無奈而悲傷的看著她。好像在對她說，傻丫頭，我有勇氣犧牲自己，是希望你過得更好。你為什麼不懂？
哥哥，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我不懂為什麼人生會有死亡，會有苦難，會有這麼多不如意……我不懂，怎麼樣才能讓自己解脫。
傻丫頭，你這樣下去又如何解救得了你自己？我寧願你忘記我，也不想你的餘生沉浸在無望的悲傷裡。
「七七，看看我們所在的世界。陰雲密佈的天空，總有晴朗的時候。刻骨銘心的悲傷，總有遺忘的時候。而我們，總會幸福的……所以，不要為太難過不要太悲傷。我們的靈魂需要一個出路，我們要去尋找那個出路。」
歐辰少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站在她的後面，和她一樣，抬頭望著天空，天空很藍，雲很白很瀟灑……
「是的，我們需要找一條出路！哥，你放心，我會很好的善待自己，善待你用生命來呵護的自己。」在時光的洪流中，即使沒有任何人的陪伴，我也會一路擺渡到彼岸。
歐辰少伸出手將眼前瘦小的女人轉過身來，緊緊摟在懷裡。
「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告訴我。」男人悲哀的看著她，壓抑著痛苦的表情，手指幾乎嵌進她的肉裡。是的，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急切的需要一個出路。
安七七感到男人的憤怒和自己的疼痛，她顫抖著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無力的說：「少，我好像把自己弄丟了。」
「你沒丟，該死的你沒丟，你一直都在我心裡。」
「可是你的心它受了傷，還沒好……我能感覺到它還在流血……」
「就算是這顆心支離破碎我還是會把你藏在心裡，你忘了我說過的，不止是我的心，我的每一根神經，生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都有著你的存在嗎？就算我忘了我自己我也不會忘了你，就算你自己把自己給弄丟，我也不會把你弄丟，所以，親愛的，一切有我！」
「有你……」可是你和我一樣都是在悲傷與負債中掙扎的人呀！你不也和我一樣都需要將悲傷釋放嗎？
「七七，跟我走。」
「去哪？」
「去尋找出路。」
外面，適才還晴朗的天空，忽然刮起一陣猛烈的大風，大片大片黑色的烏雲迅速蔓延過這個小鎮。
白雲……不見了！
歐辰少將安七七背在肩上，像高大的男友背著離家出走的小情人，在大雨傾盆中摸索著，一步一步走出那套充滿著憂傷的別墅。
安七七緊緊攀著男人寬厚的肩膀，將蒼白的小臉靠在男人寬闊而溫暖的背上，冰冷的雨水擊打著他們，她望著前面迷迷濛濛的道路，傷感的問：「少，幸福的路總是這麼短，我們可不可以停下來，賴著不走？」
歐辰少停住了，忽然笑了一下：「當然可以。」
……
他把她帶回了g市，她們曾經在那裡同居過的公寓裡，陽台還是和以前一樣擺放著很多花花草草。記得以前，安七七閒來沒事，就給它們澆澆水，施施肥……
她有多久沒有進這個地方呢？
她幾乎都忘了……
站在陽台上，望著城市黃昏的四角天空，靜看風吹雲動，流光飛舞。直到晚霞滿天，隱隱泛青的暮色籠罩整個城市。
凝目望去，長空寂寥，雙目隱隱作痛。閉上眼睛，風從耳邊吹過，樹葉在風中瑟瑟低語。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好像從另一個世界遠遠傳來似的。
是的，是海的那一邊……
她差點忘了，g市是一個沿海城市，威林斯頓立於城市的最邊緣，在歐辰少的公寓裡能遙望到大海，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少……你聽，海的聲音。」
「我在聽……」他一直都在聽！
突然一道冰冷的閃電撕裂夜空，雷聲陣陣，大地轟鳴，窗簾在夜風中像起舞的翅膀，安七七的身子條件反應的往歐辰少的懷裡一縮，「少，我怕……」我們的幸福會不得善終！
「別怕，有我在。」
他將窗戶關上，將窗簾拉好，然後又將屋內的燈全部打開，空調的溫度也調的剛剛好。
這樣是不是會覺得比較溫暖，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再害怕黑暗。
「少，今晚再試一次吧！」如果實在不行，那我們只能……
「……」唉！
不待歐辰少回應，安七七便瘋了一樣撕扯他的衣服。狂亂的動作中，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而他眼眸中的溫柔也在倏忽之間變成冷例，對著她的痛楚，毫不憐惜，無由自由的毫不憐惜。
他們相互撕扯，像兩隻受傷的小獸……
身體被扭曲成嬰兒呆在子宮裡的姿態，兩幅喝望尋找出路的靈魂，用那可憐的不能再可憐的溫度彼此慰籍，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裡，倒映出他們壓抑的悲傷和徹骨的絕望，在這一刻，洪水一樣鋪天蓋地的湧過來，瞬間將他們都淹沒了。
最後，她安靜地任他擺佈，麻木的表情，發不出聲音，只有眼淚汩汩的流出來，流淌在沉默如磐的黑暗裡。而他，像只帶著血淋淋的傷口在絕望中自暴自棄的小獸，用尖利的牙齒將她的靈魂撕咬出身體。
灼熱的手指在她脆弱的皮膚上強勁的蹂躪著，留下一串串殘暴的激情。青的，紅的，紫的……
這是歐辰少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次**……他放縱自己享受她的身體，窒息的靈魂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觸摸到她的淚水，他像受傷的困獸一樣痛苦的咆哮著，嘶吼著，傷害著，絕望著…他痛不欲生，他無能為力。
燈影裡，他們的四肢象章魚一樣糾纏，閃動著，不時傳來重重的喘息或歎氣聲。似處整個世界都在滑動，而且都滑向黑暗，他們也在路著滑動著，無休止的向著出路滑動著。
最後，他倒在了她的身上，喪失了繼續下去的**。
最後，她放下纏繞的雙腿，停止了挑逗……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聲又一聲的歎息，消散在夜霧裡，躺在寬厚的大床上，不知不覺，兩個人沉默成了兩尊流淚的雕像。
他們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她也決意要那麼做，而他沒有辦法阻止她，也不能阻止她。深陷宿命的泥沼中，被驅使的力量從沒停過，離開，尋找，釋放，他們已別無選擇。
不但她會痛，他也會痛，不然，又怎會白了發？
少，是不是真的只有分開，我們才能擺脫縮命的懲罰？
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唯獨沒有語言，語言是無用的廢物，它說服不了他們自己。性、愛還是和以前一樣得到了停止，是的，他們終究還是無法超越痛苦、悲傷、生死和絕望。
男人在沉默中懊惱著，安七七在沉默中無助著，恍惚之間，她隱約看到哥哥躺在病床上的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流著血的雙唇，委屈而淒涼的淚水，離別的微笑和疼痛的言語……
他說：七七，我愛你，一直都愛你，我不顧一切的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