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2章 陪伴你直到死去 文 / 果菲
第112章陪伴你直到死去
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舒默宇抓著他的肩膀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說：我不管你還記不記得安七七這個人，現在，我都必須命令你去看她，去陪她，去對她好，去跟他說你愛她，一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為止。
如果你敢不照著去做，我就殺了你。如果你這樣做了，我就把歐家的產業全部都還給你。
當時，他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確切的說，他是被這從天而降的喜悅給激動的不知天南地北了，這樣的喜悅，只為七七一個人而誕生！
與錢無關，與產業無關！只因七七。
在他看來，在這個世界上，錢財，權勢，地產，在愛情的面前都會變得渺小。
憶起這一幕他現在都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舒默宇會以這樣的形式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並且還帶著他的七七。
「他把以前拿走的東西都還給我了，條件就是讓我重新再來記起你，對你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他以為我……」
「呵，其實他也是個傻瓜，和你一樣的傻瓜。」歐辰少話未說完，便被安七七打斷，「少，你說老天讓我生下來，是不是就是用來折磨你們？」
「傻瓜，你怎麼會是我的折磨，你是我最美的天國之花……你改造了我們的世界，你教了我們太多的東西，善意，慈悲，信念，正義，愛情，還有平凡人的幸福。」
「可是我帶給你們的卻是無盡的痛苦與悲傷。」
有時她會想，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是否會選擇與他相遇。
只因那美麗的瞬間，卻成就了她一生的宿命。
他狂狷的感情讓她無處可躲，他強悍的桎梏讓她無路可逃，他霸道的佔有，讓她連掙扎都是那麼無力。
所有的感情像抽乾了空氣，壓抑的幾乎窒息。
他用血肉鑄成生命的枷鎖，把她困在愛恨的牢籠裡，
她徒勞掙扎，她抵死抗拒，她渴望擺脫他的黑色羽翼，然後投向另一個聖潔天使。
卻忘記了，所謂的惡魔和天使也只不過是一線之隔。
天使，惡魔；惡魔，天使，終歸也是一個她愛的而又同樣愛她的男人。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或許，男人的癡狂已經驚動了天地，
所以上天不讓她逃離。她們擎天憾地，橫掃亂世的愛情，連上天都已經默許。可是，經歷了生死輪迴的好們，卻無法抓住幸福。
因為無法長久！
「少，我們去把哥哥找回來吧！」她接著道。
夢娜告訴她，哥哥一直在忙公事，可是，她知道，只要她一天不好，哥哥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工作。她看得出來，因為哥哥眼裡的那些悲傷都不是假的，他心中的難過也不是假的……
「嗯。」歐辰少應道，擁著她的長臂又緊了幾分。
愛這個東西是無法衡量的，所以他說不出他和舒默宇兩個人，到底是誰愛七七比較多，但有一點能肯定的就是，舒默宇和他一樣，都希望七七能幸福。
從他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肯定到了。愛——這個東西，把他們都改造了！
……
小時候，七七對他說：如果一個人在難過的想哭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當你發現天還是那麼藍，雲還是那麼瀟灑，你就不應該哭泣。
他還記得他是這樣回她的：笨蛋，什麼雲什麼天空，這是物理反應，不信你在哭的時候，抬起頭，努力睜大著眼睛，去看向搖遠的天空，你的淚腺它根本就流不出淚來。
可是為什麼，這一刻，他按照自己曾經說的那樣做了，淚眼就是制止不住呢？
雲彩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是不是充滿幸福快樂的溫暖天堂？
大海的對面又是什麼？是不是光明的出口？
兒時的記憶，遠遠的，輕輕的，那麼遙遠，卻又那麼美好，泛著淡淡的金黃，帶著朦朧的憂傷……
七七，這個世界有天堂嗎？應該有吧！
如果沒有天堂，又哪裡來的下輩子一說！呵，下輩子，如果還是讓我先遇到你，我一定不會再像今生這樣錯過了。
在公園的一顆大榕樹下，有一對情侶在親熱的接吻，男孩個子很高，女孩翹起腳尖親他，手裡抱著一個漂亮的針織熊。
舒默宇想，記得小時候他們每天都會來這個公園晨練，有一次，公園的門口有人擺在地攤在賣布娃娃，七七就是看中了一隻針織熊，他想買，可是錢不夠。後來等他籌夠錢了，那只針織熊又被人買走了。
似乎，他的人生總是有著太多猶如類似的錯過。這，真是一個悲哀的發現！
轉身取車，天空竟飄起了毛毛細雨，風很輕，雨水也有點涼，彷彿在悼念著什麼。愛情？幸運？希望？生命？
無所謂了，至少七七的大半生都是和他一起渡過的，相較於最後這不多的日子，就當是施捨給那個討厭的歐辰少好了。
男人嘛，決定了，就乾脆點。要後悔，也不是現在啊。
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好吧，就這樣吧，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若留，我皆喜，你要走，便只管一路走好，我來買單就是了。
車子離開公園，一路向北。向南是回他的別墅，可是現在，除了那個地方他已經把它留給了他們，而自己……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去吧！
菜市場的門口一些賣菜的在吆喝，裡面還有好幾個擺地攤賣衣服賣小玩藝的攤販也跟著一聲高過一聲，大家討價不價，好不熱鬧。
其實，這兒雖然交通、通信都不方便，導致與其它城市接不上軌道之外，裡面的優點還是不少的，比如，山青水透，景色迷人，又無工業污染，簡直就是我們的天然氧吧！如果在這兒加以開發，將它發展成旅遊區，然後在這兒……
嗯，就在這個吵雜的菜市場這一帶，建上大型超市，商場，以及醫院等，相信會給這裡的居民們帶來更好的生活的同時，也會給舒家帶來更加意想不到的財富。
而重返亞州一直都是舒家祖輩們的希望，或者比起去吞併、收購，從自身發展做起，這後者應該會比前者要好。
思慮之間，他便將搖下去的車窗重新合上，正當車窗與框架還有一厘之隔的時候，眸光猛然對上一處賣布娃娃的攤位。
「松針熊。」他低呢自語。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將車靠著路邊停下後就朝著賣布娃娃的攤位上走了過去。
其間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一對男女在挑，女的看中最大的那只流氓兔想買，男的看出了女孩的心思，也想替她買。可從那尷尬的眼神以及將口袋抓的死緊的手來看，顯然，那男孩的錢不夠。
這情形，倒還真是很像他小的時候。舒默宇這樣想著，便想上前問那男孩需不需要幫忙，可話來未來及說出口，便聽得那女孩說：走吧，哥哥，這兒沒有我看上的。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答應過你一定要送一件禮物。」
「可是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哦，嘿嘿……哥哥，我喜歡你脖子上的墜子，要不你把它送給我好不好。」
「這個……不值錢，你要是喜歡我讓奶奶給你做，做全新的，做比這更漂亮的。」
「可我就想要你帶過的。哥哥，給……」女孩說著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也取了下來，「我的這個也不值錢，生日快樂，哥哥。」
男孩怔愣了一下，顯然女孩的項連要比他的貴。
「怎麼，哥哥不喜歡小米的禮物麼？小米沒有錢，小米只有這個了。」
「不是，不是，我喜歡，喜歡……」男孩有些語無倫次，但無可置否，他絕對是高興的。
「那，哥哥，你的呢？」
「是，是，小米……給。」
哥哥，小米。
哥哥，七七。
是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個哥哥？
是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個妹妹？
而長大後，哥哥還是只能做哥哥，而妹妹也始終只能是哥哥的妹妹。即使愛她，即始恨她，即使明明說好，要守著對方過一輩子，但事境變遷，流年展轉，她也仍是那個讓人從小的時候開始就在守護的妹妹。
心裡有些沉重，或許吧！每個人的一生裡都會有一個只能愛不能擁有的妹妹，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就是這樣子注定好了。
這是他現在才意識到的，只是太晚了點。
眼前的男孩女孩手裡拿著各自帶過的項鏈看上去都很開心，這讓舒默宇有一瞬間的出神，項鏈，墜子……他記得小時候，在他和七七結拜成兄妹的時候，他用自己不多的錢買了一套畫畫用的工具送給七七，原因是七七喜歡作一畫。
而七七送給他的是一個她貼身攜帶的吊墜，原因是除此之外，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
後來他們還特意跑到鎮上的小雜鋪店裡買了一根紅繩。
掏出錢包，那一枚吊墜和七七的相片顯而易見，只是那根紅繩子已經泛舊，本來是打算讓珠寶設計師將這枚吊墜加工，配上一條鏈子，或者在墜身的周圍加點什麼，做為他和七七結婚當天來紀念他們愛情的見證物，可惜，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七七早就不是他的了。或許七七也不是任何人的。她屬於她自己，也或許她屬於命運。
「老闆，這些我全要了，多少錢。」
擺攤的老闆一驚，帶著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舒默宇，長的象明星似的，穿得又時髦，還有輛漂亮的洋車，一看就是有錢人。
做十幾年的生意了，有錢的人也不是沒見過，但是即有錢，又來買他這種沒牌沒照的小玩意的人，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心下一喜，連說話都變得結吧起來，「回爺，您是真的要全買嗎？」
「是的，全打包。」
「好勒，好勒！」老闆高興的不行，又看了看旁邊那對挑了半天，後來卻又什麼也沒挑上的男女，似有意無意道，「這只流氓免可是最後一隻了喲！」
剛才還在笑的女孩明顯的愣了一下，「哥哥，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