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6章 遲來的父愛 文 / 果菲
第46章遲來的父愛
手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舒默宇猛地驚醒，一把從地上跳起來，手忙腳亂的翻找著手機。
會是七七嗎？潛意識裡他以為是七七，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以往每年過生日時，不管他身在何處，都會收到七七的祝福。就算只是幾句簡單的話語，也會讓他心生溫暖。七七，她是他所有的期盼和等待。
可今天，直到現在為止，他卻還沒有收到七七的任何祝福。
她曾說過，等他生日的時候，她親手做一個蛋糕，然後要屋子掛滿粉色的氣球，他可以寫很多很多願望……
「喂！七……嗯，姍姍。」
「默宇哥，舒伯父和我們都在等你，你快點回來吧！」
「你跟他說，讓他回去吧！」他冷聲的說著，喉嚨有些痛，真不想再去多說一句話。
「默宇哥……」
安姍姍頓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桑而有力的聲音。他知道那個人是誰，甚至他也知道那個人大老遠的從法國追來是做什麼，無非就是要一個擁有健康生命的繼承人。
可是他為什麼要回去呢？那個家族根本沒有一個人在乎過他的死活，因為他是一個小姐生的兒子。
這次如果不是想要守住本家的地位，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裡約翰的心臟病一直都得不到根治，如果不是約翰還沒有找到相匹配的心臟移植，他們還會想到還有一個他嗎？
他和媽媽曾經在紅燈區被人任意欺凌踐踏的時候，他們在哪？媽媽在臨時的那一刻拚命的叫著父親的名字的時候，父親在哪？
如果不是自己在尋死的那一刻，陰差陽錯的替安伯伯擋了致命的一擊，讓那輛撞安伯伯的車子撞向了自己，那麼他還能有今天嗎？如果不是安家後來的收留，他還可以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嗎？
有那麼一瞬，他很想將電話掛掉，或者將手機從窗戶中扔出去，連同那些可悲的親情一起……父親這個概念在他的記憶裡太淒楚，家族這個體繫在他的生命裡太淡薄……
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不願被人揭曉的傷，就連他自己也不願。
可當他聽到那個陌生的聲音對他說：兒子，父親想你……的時候，他的心竟顫抖的歷害，記憶裡他的七七也經常跟他說：哥，七七想你。
呵！想他……
想他就要拋棄他？
「謝謝你還記得我。」他恍恍惚惚地苦笑，眼裡含滿了淚水，分不清這些淚是為什麼在流，流在嘴裡又苦又威。
「回來吧，兒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倆，恨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來找過你，你甚至恨我……」
「如果你來只是為了來提醒我，指責我在恨什麼，那麼就這樣吧。」
「不不，你不知道，很多事你都不知道……默宇，我很慶幸這些年你可以過上平凡人的生活，我很……咳咳……」
電話裡那個陌生的聲音顯得十分憔急，粗喘的氣息，連續的咳嗽讓舒默宇知道如今的自己對於他們穩住那個家族的重要性。
是的，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敲定繼承人，而現在也只有他這個有著謫系子孫的身份才能穩住本家的地位，如此家族的大權才不會被旁系占權。
什麼親情，別以為他當真不知道，他們是想要他回去做他的傀儡，或者說直白點就是約翰的替身！
那個男人還在咳嗽，一聲比一聲激烈。
閉上眼睛，舒默宇幾乎可以想像到電話那一頭那個人捂著胸口，張著那蒼白的嘴唇極力壓制的情形，那個男人在後悔了嗎？
後悔當年母親帶著自己被家族裡的人趕出來的時候他沒有挺身而出，甚至沒有為這對可憐的母子說過一句求情的話？
如果他後悔了，那麼自己是不是要去聽母親的話，不要去恨？
「默宇哥，舒伯伯吐血了，你……你快回來吧！回來看看……」是安姍姍的聲音。
「……」聽到吐血二字的時候，舒默宇的手像篩子一樣顫抖著……
電話中響起了安伯伯的聲音：「默宇，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割捨就能割捨掉的。血濃於水，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安伯伯年紀大了，有許多事都已經力不從心，安伯伯希望你和姍姍都能幸幸福福的過一輩子。」
「姍姍，不，安伯伯我和姍姍不……」可能過一輩子。
「好了，默宇，我知道你現在的心很亂，我們不逼你，你先安靜的想想吧！人拚死拚活一輩子，不就是想讓自己過站得高一點，看得遠一點，你看安伯伯忙碌了一生，也只是混了上溫飽，我想你不希望象安伯伯這樣平庸一生對吧！你是安伯伯帶大的，你這孩子心裡想什麼，你的抱負有多大，安伯伯能不知道嗎？」
「安伯伯我……」握著電話的手莫名的緊了幾分，是的，他也有抱負，有理想，但是這些都是在七七沒有離開他之前，那個時候的他想讓七七過的好，想讓自己有能力可以給七七最好的生活，但是現在，七七走了，他再去拼博又有什麼意義呢？
「默宇，救護車已經來了，我現在和你安伯母將你父親扶上車，我希望你能來，我想你父親也希望。」
「……」
電話斷了，但是那份曾經斷了的親情卻又在悄悄的開始癒合，不管雙方是帶著怎樣的動機而來。
他忽然想記，小時候，他和母親坐在房間裡，靜靜的等著父親來看他們的情形。
黃昏的暮色籠罩著大地，喧器的街道漸漸變得靜謐無聲，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回家吃飯，休息，跟親人聊天。
那時候，父親總會在門口敲三下：阿宇，給爸爸開門。
是的開門，上帝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關上了他的有的窗戶，卻在他徹底絕望的時候又給他打開了一扇門。
誰說拼博沒有意義？
他差點忘了，他的七七喜歡最強的男人。
他差點忘了，他想要有一天要將搶走他七七的男人踩在腳下。
他差點忘了，其實足夠的金錢，至高無尚的權利，是可以幫它奪回他所需要的東西以及他所失去過的東西。
沒錯，只要他想！一切都有可能！
有些事，在歷經滄桑後，開始不著痕跡的更改。
那些曾經，不管握得有多緊，最終都會慢慢失去……
歐辰少忽然覺得安七七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了，波瀾不驚的，她是不是從沒意識到他是她的丈夫。就算再委屈，她也會微笑著接受，像沒有痛覺神經一樣。
自從那天她被曹小姐帶到愛爾蘭醫生那裡進行了身體檢查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何止變了個人，而是變的不像個人呢！
她不會開口說話，也不會笑，甚至連生氣也不會！
以前他欺負她，她會哭會鬧，會跟他倔，現在呢？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體的布娃娃，在她的身上他可以肆意的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包括安七七曾經最反抗的佔有！
是的，佔有！每次只有在狠狠佔有她的時候，在她快受不了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會出現做為一個人類該有的表情，雖然是憤恨……
但至少她有了反應，讓他知道她還活著，她的心還活著。
她說：歐辰少，是不是只要有了你的孩子，你們歐家就會放過我。
她說：歐辰少，告訴我什麼是愛。
是呀，什麼是愛？他也很想知道。
他掏心掏肺的對她，全心全意的愛她，鐵了心的要跟她過一輩子，可她呢？一味的只想逃！
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但是我們還是會去做。就好像是有些事你明明知道了結局，卻也無法改變一樣。
他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甚至說在他的人生字典裡更本就沒有認輸兩個字。所以，他，七七，舒默宇，這三個人注定要在命運的軌跡裡顛沛流離……
無可奈何的憂傷凝結在眼底，還未待斂去，一個恭敬禮貌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游離，告訴他夏侯五星來了，已經在大廳裡等他。
原來天已大亮，原來不眠之夜竟是如此的空虛，原來就算是將她抱的再緊，他還是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小心翼翼的抽出那雙被女人枕了一個晚上的手臂，有點麻，在伸手去撿落在地上的穿衣服的時候他竟痛的呼出聲來。好在安七七睡得很較沉，並沒有被驚醒，看來昨晚，她真的累壞了。
一向抗拒他的身子，昨晚竟然縮在他的懷裡偎了一個晚上，他不否認這是藥物的成果，也更不會否認，這是因為自己昨晚自己的瘋狂讓她在過程中昏了過去。
既然她的心裡注定沒有他的位置，那麼就讓屬於他的印記映滿她的全身吧！
他要她的身子記住他！要她的身子一輩子都無法忘掉他！
「你說，怎樣才能留住一個女人？」悠雅的品嚐了一口由傭人準備的精緻早點，放下手中的餐俱，歐辰少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夏侯五星。
「一夜？還是一輩子？」夏侯五星微微一愣，隨即好整以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