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057章 他的孤獨 文 / 蘇舞
第057章他的孤獨
「發什麼呆?」南宮麒望著風離眼睛定定出神,微訝地問道。目光隨意一瞥,瞥到風離腰間掛著一把短劍,看樣子精緻小巧,劍柄上花紋繁瑣怪異,倒是精美別緻的很。便隨手摘了下來,放在手間把玩。
風離猛地一滯,驚醒過來。極度緊張的盯著他手裡的短劍,天,那是軒劍啊!她太大意了,竟然讓他就這樣拿過去了。手心裡直冒冷汗,緊緊地盯著南宮麒,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軒劍。
「幹嘛這樣緊張?誰送給你的,這麼寶貝?」睨著她緊張的神色,南宮麒面上帶著諷笑,只是隨意地瞧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地又丟還給她。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一把短劍,就是他們苦心尋找,拚命想要的軒轅劍之一。
風離心裡大大地吁了口氣,趕緊將劍又掛在腰間。心裡又不禁為他覺得悲哀。連軒轅劍到底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他還一直盲目的努力,明明就在手邊,偏偏不知道……
「餓了沒有?我剛在樓下買了些點心,你吃些吧。」風離將包好的點心打開,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南宮麒掃了一眼那些點心,又看了看她。
「沒有毒,放心好啦,我要殺你的話,隨便在傷口上撒點毒,都夠你受的。」風離道。「我自己都餓著呢,我跟你一起吃。」說罷,拿起一塊點心,就從面紗下面放進嘴裡,先吃了起來。
南宮麒瞧著,忽然輕聲笑了起來:「你將面紗取下來吧,這麼吃,多麻煩。你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聞言,風離差點被點心噎到,輕咳了一聲,連忙搖手:「沒事沒事,我習慣了,再說,我這麼醜,怕你看著會倒胃口。」
「我不介意的,你還不至於丑到讓我看著吃不下東西。」他說著,便伸手來扯風離的面紗,風離急忙躲閃,但是他雖然受傷,出手依然較快,風離閃躲不及,被他捉住了胳膊,另一手順勢將她的面紗扯落下來。
像突然被雷擊了一般,南宮麒頓時驚呆在那裡,僵硬著手,整個人一動不動,幾乎化成了石雕。望著風離乍然顯出的絕世容顏,滿臉的愕然和震撼,眼裡又是驚艷又是詫異。
「你——」要不是自己親眼見著,親手將她的面紗扯下來,恐怕他怎麼都不會相信眼前這樣世間罕見的絕色女子就是風離。
一時間,竟是尷尬無言,心中那種劇烈的震撼如巨浪滔天,澎湃翻騰,久久都無法平靜,也無法用言語說出,他只能直直地看著她美的驚心動魄的容顏,選擇沉默。
半晌,心情才稍稍平定下來,目光不甚自然地移向他處,緩緩開口問道:「這樣美,為何要遮住?」
「避免麻煩。」既然都看到了,風離也不好再帶上面紗,只好如實作答。
南宮麒轉過頭來凝眸看她,又是怔愣半晌,才脫口道:「美成這樣,是夠麻煩的。」
風離訕訕地一笑,拿起一塊點心,故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
「南宮彥見過你的真實容貌嗎?」南宮麒深深看著她,忽地又問道。
風離愣了一下,才回道:「沒。」
南宮麒臉上突然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低聲道:「真可惜了,若是他見到你的真容,不知道會後悔成什麼樣。」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風離吃完一塊點心後,隨口問道。
「放你走?」南宮麒喃喃地念著,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容,伸手撫上她的臉,若有所思地道:「你覺得見過如此美的你之後,我還可能放你走嗎?」
風離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得想個辦法逃開。不過,看著他如今的境地,還有深受重傷,她只是不忍心而已。尤其是那張與彥哥哥相似的面容,她竟狠不下心丟下他不管。若不是看著他的傷還未好,她早就逃脫了。以她的製毒和易容能力,隨時都可以將南宮麒弄昏過去,然後易容成他的樣子離開這裡,是輕而易舉的事。
等他傷好後,她就立即就走!
一彎新月掛在遙遠天際。秋天快到了,空氣中有薄薄的夜的涼意。
風離靠著欄杆,仰頭望著湛黑的夜幕,一直望著。
「在望什麼?」南宮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詫異轉頭,見他扶著門邊,靜靜地望著她,手裡提著一隻酒壺。
「你怎麼喝酒呢?」風離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壺,輕蹙著眉頭道:「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喝酒。」
「那又怎樣?又沒有人關心我的死活。」被她奪過酒壺,南宮麒也不惱,幽幽地開口,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香,馥郁醉人,卻也涼涼的讓人心裡傷感。
突然如此憂鬱頹喪的他,讓風離一陣驚訝,抬頭看他,見他眉宇間漾著微微的愁鬱,竟是異常的哀涼落寞。
「剛剛在想什麼人?」他笑睨著她問道。
「沒……沒有。」風離尷尬地偏頭。剛剛,她望著彎月的時候,確實是想到了某個可惡的人,連那彎月,都彷彿是他慣常掛著戲謔勾起的唇角。
「被人想著,真好。」南宮麒不理她的話,只是歎息般地自顧自說著。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奪得皇位嗎?」他低頭望著風離清幽的雙眸,涼涼地笑道:「如果連皇位都沒有了,我還有什麼?什麼都不會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溫暖……而擁有皇位的話,即使那高處不勝寒,至少當萬眾齊呼的時候,那種被眾人崇敬擁護的感覺,不那麼淒涼,不那麼孤獨……」
他輕輕歎息一聲,抬頭望月。雪白的中衣,烏黑的鬢髮,因傷病而顯得清瘦俊美的臉龐,越發襯得他霜雪般孤清淒涼。
風離心中一酸:「我可以……做的你朋友……」
他訝異地轉頭看她。朦朧的月色下,她一雙秋水般的瞳眸,清幽迷懵,裡面霧氣氤氳,靈媚動人。他黑眸突然變得深沉,忽地笑了,伸手撩起她一縷髮絲,喃喃道:「笨蛋,男人和女人做什麼朋友?男人和女人,要麼做夫妻,要麼就做互不相干的陌路人。」
「誰說的?誰說男人和女人就不可以做朋友?」風離有些激動,抗議地問道。
南宮麒略怔,盯著她閃爍璀璨的雙眸,看了半晌,又移開目光,轉頭望月,輕聲道:「我不想和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