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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五:山海怪林大能 佛皇外傳 文 / 彈指流沙

    浮雲城,位於帝蚩國國都玉陽城以北,是帝蚩國的第一大城市,繁花似錦,因本地生產長壽果而聞名天下。

    這長壽果其實就是一種可以強身健體的藥物,不過因為其味道鮮美,而且普通人吃後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還會增強體魄,因此迅速被世人所追捧。

    後又有聚仙閣的醉仙鯉魚,所以致使浮雲城日益繁華,強盛無比。

    浮雲二字意為「浮華一生何所求?雲卷雲舒天地游。」

    此名是一位得道高僧所提,傳說當年一位雲遊四方的高僧來到浮雲城,在城中行醫治病,因其樂善好施,深得當地百姓的愛戴。

    一日,那僧人依舊在城中像往常一樣行醫,忽見一個青年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沿途撞翻了好幾個攤位,來到僧人面前,那青年「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僧人面露疑色,剛欲開口詢問,卻聽那青年哭道:「大師,求大師一定要救救我的父親,求求大師。」

    僧人忙問道:「施主,請問令尊得了什麼病?」

    那青年二話不說拉起僧人便走。

    兩人一路匆匆忙忙的穿過了五六條街,來到一座豪華的府邸前,僧人喘了口粗氣,問道:「施主,倒地發生什麼事了?」

    那青年焦急道:「大師,我父親得了重病,請隨我來。」

    說完便帶著僧人進入府園之中,穿過幾個樓台,來到一個大廳之中,此時大廳之中已有數十人。

    其中有幾個郎中模樣的人皆是搖頭歎息,僧人來到大廳中央,還未站穩便聽到一聲嘲弄的聲音響起,卻見一個面容俊朗的白衣青年哼道:「老二,你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賭,現在父親病危,你居然找了個和尚來,難道你已經想給父親做法事了麼!」

    帶僧人來的那個青年聽後,怒喝道:「老大,咱們是公平競爭,小爺我帶什麼人來不管你的事。」

    說完便把僧人請到了病榻前,那青年恭敬的說道:「大師,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僧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人,只見那老人七十來歲的模樣,枯瘦如柴,臉色發紫,渾身浮腫,顯然是中了某種毒。

    僧人將食指和中指的放到那老人的脈搏上,過了許久,僧人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那青年說道:「施主勿急,令尊並無大礙。」

    說完拿起身前桌子上的筆寫下了一系列的藥材,而後對著那青年說道:「施主只需照單抓藥,不出五日,令尊必定康復。」

    那青年大喜過望,忙對著僧人磕頭,在場的幾個人也是不停地給僧人磕頭。

    僧人連忙攙扶起眾人,這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原先的白衣青年,卻見他眉頭緊皺,臉色有些慘白,目光中露出凶狠無奈之意。

    僧人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在意,然後謝絕了那家人家的重金便拂袖而去。第二天,那僧人便離開了浮雲城,四處雲遊去了。

    一年之後,僧人故地重遊,又一次來到了浮雲城,卻見城中百姓對其指指點點,開始還不以為意,後來便覺得十分奇怪。

    於是便找了當時浮雲城中,自己的一位好友問道:「老友,不知為何城中施主皆是對貧僧直直點點,更有甚者說貧僧是喪盡天良,助紂為虐。」

    僧人的好友聽後,歎息道:「去年大師在城中,給一個張員外治好了病,不知大師還記得此事否?」

    僧人沉思片刻,點頭道:「貧僧記得此事,當時好像還是他的二兒子,把我拉去的,那又如何?」

    僧人的好友苦笑道:「大師這就有所不知了,那張員外與兩個兒子,大兒子精明能幹,樂善好施,是當地有名的年輕俊傑,而那老二卻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乃是這城中的一害。」

    說到這裡,僧人的好友略微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年張員外不知為何突然病重,不省人事,那老二便叫著嚷著要財產。」

    「而張員外的妻子王氏不想自己丈夫一輩子積攢的家業被自己的二兒子敗光,有意將家業托付給老大管理,但又怕兄弟二人不合,逼於無奈,於是說道,誰若能將張員外救活便把財產給誰。」

    「於是這老大老二便分頭找尋名醫,誰知這個老二又一次逛窯子聽說過你的大名,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找到你,沒想你居然真的將張員外的病治好了。」

    僧人長歎一聲,道:「於是在張員外去世後,這老二便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張家所有家業。」

    僧人的好友歎息道:「不光如此,那老兒還把自己的大哥趕出了張府,致使自己的兄長在半個月前得重病鬱鬱而終。而那老二也因為賭錢敗光了自己的家業,昨天被債主活活的打死了。」

    僧人聽後久久不語,良久才緩緩說道:「看來這次貧僧卻是做錯了。」

    僧人當天便出了浮雲城,來到荒郊野外,心中鬱結不已,自己一向本著一顆善心做事,卻沒想到自己這次,居然讓張員外一家家破人亡,俗語有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望著遠方蒼茫的天地,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雲端一抹紅色的晚霞似是在嘲笑我這個凡夫俗子麼?

    僧人不斷追問自己修行的緣由和目的,最終只能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正當僧人苦惱不堪的時候,忽然一聲大笑自身後傳來,僧人緩緩轉過身形,卻見一個衣著破爛乞丐模樣的僧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那僧人頭髮蓬鬆,滿臉污泥,只有那破爛的袈裟和胸前那串破舊的佛珠,還能勉強看出他是一名修行的僧人。

    但雖是如此,此名僧人卻給人一種自然的感覺,那是對佛道有大悟性者,所能表現出來的氣質。

    僧人先是眉頭微皺,而後緩聲道:「不知道友為何發笑?」

    乞丐模樣的僧人聽後又是一陣大笑,而後笑道:「和尚我笑你,笑你修行這麼多年,卻依舊看不破,這塵世的愛恨名利,笑你天天吃齋念佛,心中卻依舊業念太多,笑你苦修佛法,卻始終不得其要領!」

    僧人疑惑的看著乞丐僧,過了許久,頭腦中忽然劃過一道空明,緊接著便盤膝而坐,雙眼緊閉,口中不斷地念著大慈大悲輪迴咒,只見僧人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最後又越來越清晰。

    但是此時的景物卻大為不同,僧人緩緩睜開眼睛,卻見眼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正是那張府,僧人站起身形,剛欲向前走,忽然張府那緊閉的大門「彭」的一聲猛然被打開,一個乞丐被兩個下人夾著走了出來,一下被扔在了地上。

    那乞丐迅速起身,轉頭大罵道:「張望山,你個混蛋,老頭子的家業也有老子的份,憑什麼你獨自一個人吞了!」

    這時從張府中緩緩走出一對人來,有男有女,只見一個身穿白衣服的男子掃了一眼乞丐,不屑道:「老二,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這樣為兄會很痛心。」

    這時他身邊的一個服飾華貴的老太太面露哀求神色,輕聲道:「老大,不如讓老二回來吧,你看他這個模樣多麼可憐。」

    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老太太,面容和藹的說道:「娘親,弟弟的毛病必須讓他吃點苦頭他才能醒悟的。」

    這時那乞丐又大聲叫嚷道:「娘,他胡說,他做這些只不過是想獨吞爹的家業,孩兒已經改過自新了,娘,求求您救救孩兒,在這樣下去,孩兒真的要死了。」

    老太太此時更是面露不忍,看了一眼乞丐,對著白衣男子哀求道:「老大,我看老二吃的苦頭夠多了,不如讓他回來吧。」

    白衣男子聽後有些不悅道:「娘,你這是在害二弟,好了,您放心,孩兒一定會讓二弟改邪歸正的,你先到後屋休息去吧。」

    說完對著老太太身後的兩個丫鬟使了使眼色,那兩個丫鬟立刻心領神會,攙著老太太就往回走,老太太此時也只有無奈的歎了口氣,邊走邊回頭,眼睛裡充滿了哀傷。

    待老太太走遠了,白衣男子對著乞丐低聲道:「張望才,你這輩子別想再進這張府了,現在那老東西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了,這就是名利雙收。」

    乞丐聽後指著白衣男子大罵道:「你個偽君子,你卑鄙無恥!」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兩聲道:「偽君子?好,罵得好,偽君子怎麼了,總比你這個整天游手好閒的廢物強得多,最起碼我張望山名聲在外,你也別怨誰,要真怨就怨那個和尚吧,誰讓他沒把爹的病治好呢!」

    張望才聽後氣急敗壞的說道:「王八蛋,你等著,等著,看小爺怎麼收拾你!」說完轉身便走了。

    張望山看著漸漸遠去的張望才,目光中露出一絲陰狠,對著身邊的管家低聲說道:「留著他始終是個禍害,找個人做了他!」

    管家臉上顯出諂媚的笑容,領命而去,此時白衣男子依舊溫文爾雅,面容清秀,但在僧人看來卻是如此的猙獰醜陋,人心不古蛇吞象,難道世間皆是欺世盜名追逐名利不擇手段之徒麼?

    僧人苦歎一聲,癡笑道:「世人無知苦稱雄,鮮血染盡江河紅,名高氣盛終有窮,逍遙自在做狗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瘋癲,而後周圍景物陡然變換,又回到了那個荒郊。

    僧人緩緩站起身形,對著那乞丐僧人納頭便拜,邊叩頭便說道:「剛才經大師提點,弟子感悟頗多,求師傅收留弟子,弟子願在師傅左右修習佛法,懇求師傅成全。」

    乞丐僧人哈哈大笑兩聲,從地上爬起來,笑道:「起來,起來,為師此次來到山海界就是為你而來。」

    說完輕輕一揮右手,僧人只覺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自己拖托了起來,僧人忙道:「弟子法號出緣,不知師傅如何稱呼?」

    乞丐僧人哈哈大笑道:「小和尚,為師來自神佛界大梵音寺,別人都叫和尚我顛僧。」

    那僧人聽後「撲通」一聲又是跪倒在地,使勁磕頭,而後站起身來,鄭重的說道:「弟子能遇到師傅是弟子今生修來的福分,也是佛祖的恩賜。」

    後來這名僧人終於參透大道,成就真佛,後世稱之為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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