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一回 頓悟三界蒼生 文 / 彈指流沙
程馳眉頭一皺，突然他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師兄，怎麼了？」
張翔劍臉色一變，急忙變成驚訝的樣子，程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說道：「張師弟，這山海怪林，其實是為了封印戰皇刑天而設計出的一個境界吧。」
「師師兄，你到底說什麼？」
張翔劍的臉色立刻便的毫無血色，雙手緊緊握著，渾身開始冒起了黑氣。
看到張翔劍的變化，程馳有些感慨的想到。
若是沒有今天的機緣巧合的這次明悟，程馳想要參悟這種境界，只怕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工夫。
真我本願，並不是隨心所欲無所忌憚；因為，不管如何的隨心所欲，都是有一種先決條件：要有絕對的實力！你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但真我卻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那樣，就算是對這一頭隨時要吃掉自己的大老虎，但餓的時候還是要掙扎著哭鬧著要吃奶，而不會感到恐懼！
這才是人得真是本能所在！而將這種本能放大，到任何一個領域，都能夠如此的時候，就是真正的返璞歸真！
程馳心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怪不得這個世上成功的人那麼少，究其原因，竟是在這裡。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練武之人，追求的不外就是自身力量又或者是足以負荷強大力量的精神心境修為，卻與有意無意之間忽略了自身這個客觀存在！
也就是所謂的本錢、本源。但，就算你的力量修煉到了頂點，修為到了極限又能怎樣？
即使是最強大的力量，也是有前提的；除了需要於之相配的心境修為之外，也還需要載體，一個足以承載這些強大力量的載體。
而這個載體，絕無例外，就是生靈的身體！
正如佛家常說的，生靈的肉身，乃是度世修行的寶藏！
而大部分人追求強大力量的同時，卻在這條路上漸行漸歧，越走越遠，走到最後，已經迷失了自己，喪失了真我的本意！
那樣的人已經不在使用力量，發揮力量，而被力量反向使用身體！
正如武俠小說中經經常提起的一種危險變化，人為兵役，若引申到這裡，就是人為兵役！
而這樣一來，確實本末倒置，主客易位，若是這還能取得什麼高的成就，那才是咄咄怪事！你都差不多走火入魔了。還妄想攀登更高的巔峰，無疑是癡人說夢。
程馳若有所悟，靈台偶的靈機，自是不肯放過，苦苦思索：若是從一開始就這樣發展，又將會如何呢？
毫無疑問，對面的神武族張翔劍，遺跡他們這神武族一脈，從小就是這樣開始的鍛煉。所以才會擁有這樣大的成就，但這樣也有一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無限放大自我！
雖然自信，但是這種過度的自信，確實讓其本心有意無意的變得狂妄，瘋狂！應為他們向來都認為：這天底下，絕對沒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自己就是最強的，就是無所不能的，所有的人，都應該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仰視自己，擁護自己！
而這樣以來，弊端也就相對的非常之嚴重！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戰皇刑天當年的成就，似他那等絕世人物亙古以來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自戰皇刑天以後的神武族諸少雖然人人都是精才絕艷之輩，但距離當日的第一少那無可匹敵的恐怖勢力始終有大的差距，當你鎖擁有的自信又或者是狂妄，不可以與你的實力相匹配的時候，結局就只能有一個，悲劇而已。
這也是神武族諸少之中，唯有第一少成就了無限輝煌，而其他的神武族諸少盡皆被歷史泯滅！
其實就算是戰皇刑天自己又何曾不悲劇？自信到極點的，狂妄到極點的他，最終還不是敗在了另一個絕代強者手中嗎？
與其他神武族諸少相比，或者也只不過是他運氣比較好，沒有在三界遭遇足以泯滅他的強大實力而已。
均大少爺從來不缺乏自信，但卻不是如神武族諸少一般的過度自信！
自信是好事，但過度的自信卻絕對是壞事，到底應該如何在這裡面尋找一份平衡呢？既能讓自己不受約束的發展，又能夠相應的審時度勢，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從而使力量與自我同時齊頭並進的發展下去呢！？
程馳沉思的時候，對面的就有張翔劍，卻自正在饒有興趣的觀察他。
剛才被這小子激怒了之後，好玄沒被氣個好歹的神武族張翔劍直到現在，終於恢復了過來。
他也是聰慧之人，眼裡如何不高，之前只是因為被程馳一通似是似非的胡說八道說混了頭，才口不擇言，程馳突然停口收聲。
神武族張翔劍耳目瞬間恢復清明，再度凝神注視眼前之人，驚覺對面這小子突然間不再油嘴滑舌，反而在瞬息之間轉換為一副寶相莊嚴的高深樣子，就有張翔劍幾乎感覺面前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也似，更感覺到了一種極高深莫測的層次，這小子居然在眼下陷入了頓悟之中！
這邊才剛剛耍完貧嘴，把自己起個七竅生煙，卻又陷進頓悟的超秒境界之中！
這簡直是令任何人都不能夠接受的……
就有張翔劍真正徹底無語了！
這傢伙，不知道是否還能夠再極品一點呢？再說了，這頓悟啊……乃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種靈光一閃的境界！
就算是本少爺也不敢說說頓悟就頓悟吧，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就在這裡喝著酒聊著天耍著貧嘴，做這種吃霸王餐的無恥事情之間……突然頓悟！
等等……
這種深層次的似是而非的古怪波動，怎麼好像是似曾相識……我之前定然在什麼地方見過……就有張翔劍深深地擰起了眉頭，想了一圈才想起來：這這這…怎麼可能？…這豈不就是我們神武族一族的自我靈魂衝擊？在三界這片紅塵俗世之中真的有可能出現這波動嗎？
一想到這裡，就有張翔劍即時大吃一驚！
難道這小子，竟然是神武族本組族人？若是這樣的話，對於他能夠洞悉自己身份就有合理地解釋了，可…他認出了我…我怎麼沒有認出他來？
還有……他這的靈魂波動怎麼這麼怪異？雖然與本族的故有心法頗為類似，但細微處仍有許多不同之處，不過也可算是異曲同工吧。
還有……自己現在還沒死呢，還在這裡，準備再戰風雲，這小子若當真是神武族一族，那他是怎麼出來的？怎地自己全然沒有感覺呢？難道神武族後背的實力進境真的能超越出我的想像？
良久之後，程馳的手指動了一動，終於從那種神妙的境界之中醒來；居然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道：「這一覺可是真舒服啊，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
他當頓悟是睡覺？本來陷入沉思的神武族張翔劍瞬時滿臉黑線，剛剛壓下的火氣再度升騰！
「小子，你小子是……小十五？」
神武族張翔劍寒著臉問道。
「小十五？」
程馳愣了愣：「什麼小十五？」
「少廢話！本座看穿你的身份了，你小子是怎麼過來的？」
神武族張翔劍一拍桌子，怒道：「難道你這混賬小子就不懂得一點敬老尊賢嗎？就算這個世界的人你不在乎，可面對老子我，你總得尊敬一些吧？真不知道你家大人怎麼調教你小子的！」
「哪個誰，我實在是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說的是哪國話啊？」
程馳帽子疑惑地搖了搖頭，心下卻是雪亮，原來這傢伙竟然將我當成了神武族十五少……還看穿了我的身份？靠，真不知道是咋想的。
再說了，本少爺就算是用數字取名字，那也得是九霄第一爺啊，豈會排在你後面？
「你小子看看這個。」
神武族張翔劍狠狠盯了他一眼，伸出右手，將五根白贊修長的手指，平放在桌面上，突然，手指的顏色慢慢變化，變成了一團黑色的影子，還籠罩著一層漂浮的霧氣，這霧氣卻是乳白色的。
神武族張翔劍微微一笑，手指在一瞬間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這個過程時間卻是極短的，除了他們兩個人都看得清楚之外，再沒人察覺。
這奇特的變化確實神武族一族特有的能力！如假包換！
說道這技法倒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乃是在神武族那個黑暗世界隱藏自己的一種秘法，但來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就基本沒什麼用了，不過這等本族獨門手段也是成為了彼此辨識自己的絕佳方法……
只是今天，神武族張翔劍的表演確實實打實的給瞎子拋媚眼，完全的瞎耽誤工夫！
「你看清楚了嗎？還要在我面前裝下去？」神武族張翔劍帶點兒譏誚，看著程馳，身子靠在椅子上，用一副看後輩的眼光看著他，道：「到底是怎麼來的？痛快說！」
「我看得很清楚，可是對你還是真的很無語！剛才說你有羊癲瘋是尋思著是給你圓場的，現在我卻是真的懷疑……」程馳鬱悶道：「……你不會真的有羊癲瘋吧！」
「臭小子！」神武族張翔劍一伸手，抓住了程馳的脈門，而程馳不閃不避，任由他抓住，心中卻笑得幾乎腸子都打結。
「原來你真的不是。」
神武族張翔劍收回了手，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剛才他分出一絲探測氣流進入程馳的經脈，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玄氣固然精純渾厚，卻絕對不是自己神武族一族特有的能量，而是另外一種他前所未見、博大精深，超凡入聖的強大**……
事實很明朗了，自己確實是擺了一個大大的烏龍。
不過這小子不多不避，任由自己抓住脈門，卻是一份難得的信任……神武族張翔劍心中一暖。千多年來，這還是第一個這麼信任我的……雖然他想必還不知道我的身份……
就在這時，兩人面對的彈冠樓門口突然有腳步聲起，兩個人並肩走了進來。在兩人身後，又有四五人魚貫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