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回 天醫傳承（三） 文 / 彈指流沙

    隨著葫蘆中的紅色液體，慢慢注入到血池之中。原本還冒著氣泡的血池，迅速凝結起來，如同寒冬臘月裡的河面，由液態急速轉變成了固態。程馳就感覺週身一緊，自己瞬間被「凍」在了血池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他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莫行善，還這怕他把自己玩死。莫行善嘴角翹起，露出一絲詭笑，淡淡的說道：「張開嘴巴。」

    程馳這次沒有反駁，直接張開了嘴巴，一粒黑色的藥丸，彈進口中，苦澀無比，還帶著一股腥臭，程馳好懸沒吐出來。看著莫行善，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程馳還是強忍著噁心，將它吞了下去。

    就在程馳剛剛吞下藥丸的瞬間，莫行善的葫蘆裡又噴出一股濃稠的黑色液體，緩緩的在已經凍結的紅色液體上流動。程馳真的很懷疑，莫行善的那個葫蘆，是不是個寶貝。那麼小的東西，竟然能裝下這多玩意，真是神妙之至。

    當然，下一刻，他就沒這種想法了，因為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別的事情了。黑色的液體突然沸騰起來，而原本凝固的紅色液體也慢慢融化，而後程馳就感覺，彷彿有一根根細小的針，透膚而入，直入肌理。身體被四周的液體不斷的擠壓，就好像在不斷的沉入海底，四周的壓強越來越大。

    「啊」

    程馳一聲痛呼，額頭早已佈滿汗水，臉色蠟黃如紙。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須臾片刻，原本只是針刺一般的感覺，瞬即化為刀割斧剁。看到黑色的液體，蜂蟻歸巢般的順著程馳的毛孔，進入他的身體。

    莫行善嘖嘖說道：「不愧是一副好皮囊，這吸收速度，沒的說。即便當年的我，也沒有這麼快的吸收能力。天醫秘術本不外傳，但是，天醫族不仁在先，就別怪我將秘術外傳了。」

    莫行善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記掛著「天醫神體」，對他來說，只要有等價的交換，一切規矩都是屁話。他之所以動用天醫族秘術，為程馳洗精伐髓，鍛造命脈，還是為了，那道背影許下的「天醫神體」。否則，他才不會這麼賣命的為程馳提升能力。

    程馳此刻，早就疼暈過去，莫行善急忙從葫蘆裡去除一顆丹藥，給他餵下，讓他恢復意識。恢復意識的程馳鬼哭狼嚎幾聲後，再次疼暈過去。莫行善就再次餵給他丹藥，讓他恢復意識。如此反覆，就是為了讓他體驗非人的痛苦，這樣對他以後的成長大有卑益。隨著時間的流失，程馳由原來，能堅持幾秒鐘，變成了一直痛苦的嘶吼，卻並沒有暈過去。

    或許他也明白了，自己暈過去，根本沒用，因為那個所謂的神仙，會立刻將自己弄醒，繼續感受這種痛苦。莫行善滿意的看著滿頭汗水，青筋暴突，大聲嘶吼的程馳，心中訝然，這小子的適應能力，三界罕見。

    自己在三界之中，也見過不少絕世天才，可是即便是他們，也要慢慢適應，循序漸進，方能承受那種痛苦。而自己為了趕進度，直接讓他體驗那種痛苦，這小子在經歷了十幾次後，竟然慢慢適應了。要是程馳知道這貨為了趕進度如此折磨自己的話，搞不好能直接從血池裡跳出來，來個凡**逆襲，將眼前這個無良的天醫掐死。

    血池中的液體慢慢的消失，流淌進程馳的體內，不斷的沖刷、拓寬著他的經絡，同時，體內三根微弱的金色脈絡，慢慢形成，由心臟連通著丹田處的那顆金色的圓球。由此，程馳體內才真正鍛出了天、地、玄三條門脈，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

    就在三條命脈成型的瞬間，丹田處，金色的圓球急速轉動，一股股黑色的元力瘋狂湧入，順著三條命脈衝進心臟，而後再由心臟沿著各條脈絡，有遍全身。

    「啊！」

    程馳剛剛適應了刀削斧剁的痛苦，突然感覺心臟一陣抽搐，而後全身毛孔大張，張大的程度，肉眼看見。慘叫一聲，兩眼翻白，再次失去了意識。

    莫行善見狀，臉色驟變，他急忙拿出葫蘆，朝著血池中亂倒一起，口中急切的說道：「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普通人若是形成命脈，並沒有絲毫的危險。可是這小子，他體內好像原本就著些許元力，這下糟了。剛剛形成的命脈，脆弱無比，萬一被他體內的元力衝破損毀，那可真就玩大了！搞不好，他下一秒就變成廢人！」

    想到那道背影的強大，莫行善頭皮一陣發麻，自己真是好心辦錯事。原本想著將天醫族秘術傳給這小子，完成那位大人物交給自己的任務，順便搞個「天醫神體」，沒想到一時大意，但願這小子能夠挺過去。

    可是自己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夠挺過去的。現在只能祈禱著，這小子不要立刻掛掉。只要他不死，即便命脈全毀，自己應該能想到補救的方法。莫行善心亂如麻，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自己從葫蘆裡倒出些什麼東西，等他發覺時，整個血池早已經五顏六色，色彩紛呈了。嚇得他急忙收起葫蘆，又拿出幾顆白色如玉的藥丸，給程馳服下。

    而此時的程馳，雖然還有一絲氣息，卻全身乾癟，如同乾屍一般。在服下莫行善的藥丸後，身體開始奇跡般的充盈飽滿起來，臉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莫行善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轉瞬，臉色變陰沉下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那幾顆藥丸，可是他畢生心血，總共才煉製了不到十顆，一下子就給程馳吃了三顆。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呀！

    就在莫行善肉痛不已的時候，突然，異變再生，血池中那些七彩斑斕的液體，迅速的沸騰起來，先是冒出拳頭大小的氣泡，升騰起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再就是「彭」、「彭」的輕聲爆鳴。

    莫行善還沒反應過來，「轟」的一聲巨響，七彩液體沖天而起，直入石室的頂部，而後緩緩下沉，形成了一個七彩的噴泉，噴泉的中心，一個小型的漩渦急速轉動，立刻將程馳捲入了血池之中。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很快便將整個血池微隆起來，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莫行善頹然的躺在九黎珠上，悲呼一聲：「完了，這下全完了！」

    被捲入血池中的程馳，早就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而他，正漂浮在雲海之上。

    「這是哪裡？難道我已經死了麼？」

    程馳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蒼茫的雲霧，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他靜靜的漂浮在雲霧之上，卻無法行動。除了可轉動一些腦袋，身體彷彿被固定住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