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29章 、金蟬脫殼 文 / 刀九
天色未亮,一行人已經自民坊內走出,朝著城門處摸去,直指南離皇朝方向。
隱隱能感覺出三道大五行一階中期高手的氣息,不過車駕比來時普通了不少,一些身形健碩的武衛,也偽裝作家丁模樣,緊緊圍繞在車駕一旁。
在這行人走離皇城半個時辰之後,東方浮雲微動,漸漸流露出一絲魚肚白。民坊中再次走出三人,裝扮成行商,並未朝南離皇城方向趕去,而是繞過武威皇城坊市,朝著與南離皇朝接壤的尚燕皇朝內趕去。
距坊市官道不遠的山巒上,在一行偷摸著出城不久,獵西陵當即睜開了眼睛,朝著那一行十數人冷冷一瞥。
隨後身形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官道左近。
鍾馭大宗竇姓執事赫然在列,另外兩名大五行高手身上傳出的元力波動,也正是那兩名鍾馭大宗執事。
尾隨著這隊車駕走過半里地,車隊方向忽地一轉,看來是要撿近道趕回南離。獵西陵也不阻止,任由這十數人踏入山道內,此地距離他所佈置的山谷處稍有偏差,不過他有信心將對方一步步逼入谷內。
車駕繼續前行過半里,一名身著灰衣、面色滄桑的青年出現在山道入口處。竇姓執事面色一凝,隨即凝神戒備,根本不用猜測,能在此時將自己車隊截下的青年,一定是這數日來幾次三番使得白汶衛提心吊膽之人。
「不知朋友出現在此地,又將我鍾馭大宗白長老的車駕攔下,究竟有何用意?」竇姓執事面色一寒,即便知道對方修為詭異,甚至能夠越階襲殺,他還是得裝作毫不知情的上前問話。
「交出白汶衛,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獵西陵言語淡然,數次與這鍾馭大宗門人交手,他有把握不動用錦袋內的丹藥,將這三人逼入死地。
「放肆,我鍾馭大宗長老的名諱,怎麼能被你這雜種散修隨意叫喚?」不待竇姓執事開口說話,他身旁一名家丁模樣的鍾馭大宗執事已經罵了出來。
「喔,鍾馭大宗好大派頭」獵西陵說著身形激射,化掌為劍,斜斜朝著那人斬出。
大五行金屬元力鋒利的氣浪,自他指尖掠出,不過對方早有提防,斜斜避了開去。不過還是晚了半分,那名鍾馭大宗執事左肩處飄飛的衣襟被散逸而出的鋒利元力一碰,飄飛著落到地上。
「何須同他多言?這樣的狂徒,是應該領教一番我鍾馭大宗的威嚴!」另一名鍾馭大宗執事眼裡流露出一抹狠戾神色,幾番交手下來,獵西陵雖說從容走脫,卻也沒能傷及三人分毫。他便以為對方不過威名太盛,從而讓三人心裡多出一絲顧忌。
竇姓執事卻是在獵西陵動手之時,目光一緊。之前的數次交鋒,對方都接著暮色掩藏行跡,甚至能將自身修為也掩蓋掉一部分,此時卻是明目張膽的出手。
但對方出手,他內心對於獵西陵的感知又提高了不少。
面前這青年的修為雖說並不及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但其元力的凝練速度,卻是超過所有人。甚至對元力的運用,也要比三人高出許多。
「佈陣,護住車駕!」一聲斷喝之後,三名鍾馭大宗執事身形變幻,早已經結成三合陣,這三合陣與三才陣不同,卻一樣能在最短的時間凝聚出組成陣法的修者最大的戰力,是一種主攻的陣法。
獵西陵冷哼一聲,身形拔地而起。此陣他曾在武神衛軍中之時就推衍過數次,若是修者用來,正面交手的話,只能以攻對攻。顯然,與這三名大五行一階中期強者對攻,注定落入下乘。
若是能找出對方元力凝聚的界點,這樣便能破開三合之力,將陣法逐一擊破。
那竇姓長老見他凌空躍起,心下隨即一喜。大五行元力,終究還是以這世間的生榮消長緊緊聯繫在一起,若不是有絕對實力,離地之後已然失去依托。
就在他臉上的喜意未曾消散的剎那,目光中,獵西陵化掌側劈:一道十數丈長的元力光芒,立時化為大五行金屬劍斬,朝著陣法攻來!
卻在這一擊之後,撮指點了三下,每一下點出,都有勁風傳處。一道道劍型風翼,朝著三人極速射來。
便在三人忙於應對之間,獵西陵一掌將身後襲殺而來的方器擊飛,朝著車駕處一步步逼近。
「朝著山坳裡跑!」竇姓長老驀地出聲提醒,守護車駕的不過是一群比普通武衛強壯一些的精壯漢子,見鍾馭大宗一眾執事依舊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哪敢有半分停留,立時趕著車駕跑得無影無蹤。
獵西陵目中精光閃過,他選取的山谷,只要這群人只顧向前逃命,定然會趕入其中。他只需牽制住身後的三名鍾馭大宗高手,就能將白汶衛逼入死地。
三人心急著護衛車駕,三合陣自然破開來。剛才獵西陵佯攻之下,也沒想過要以戰力去破開那三合陣,只不過估摸著那處山谷較近,便動手逼迫著車駕駛入谷內。
獵西陵就這般夾在兩撥人之中,氣機之術環繞在自己身周,將身後襲來的方器一一避開或是擊飛。身後的三人看似追擊,實際上卻是被他牢牢牽制住,不得不一步步跟隨他進入谷內。
奔襲過半柱香功夫,那處絕谷早到。獵西陵面色一寒,隨即急速掠出,朝著白數丈外的車駕一斬,卻在靠近那車駕之時面色劇變,化斬為掌。
被他運用到細緻入微的元力,立時將堅硬的車駕原木崩開,只見一名面色含春的少女臥伏在車駕內。儘管臉頰紅潤,卻依舊有病態傳出,眼角泛青,一看就是採補過度之後,腎陰虧虛造成。
見那少女雖然面頰無神,眉眼間卻能看出幾分倔強。獵西陵心中有所觸動,當即將那少女自車中一把抓起,朝著身側拋飛出數十丈。
就在三名鍾馭大宗執事合力撲來之時,獵西陵冷冷一聲:「爆!」
只見整個山谷中血線草虛影蔓延,繼而四枚風雷丹刺地爆開。獵西陵也在此時,將那面容癡傻的女子接住,放在地上,轉身朝著毒霧翻滾的山谷內走去。
慘叫聲接連傳出,身形再次出現,卻是抓著那之前罵他『雜種野修』那名鍾馭大宗執事。
給對方渡入一絲元力之後,獵西陵目光發寒:「告訴我,白汶衛那賊子,究竟還在沒在坊市內?」
他雖然自始至終都曾疑惑為什麼沒能問到那一絲淡淡的青蚨香,不過見鍾馭大宗三名執事傾盡全力護衛這馬車,也只得耐著性子與他周旋。畢竟這十餘日裡,進入武威皇城內的大五行高手也只寥寥幾人,若說這白汶衛還有隱藏的高手護衛,他不相信。
「嘿嘿,我鍾馭大宗要做之事,又豈能被你啊」
不等對方罵出,獵西陵收回手指,隨之將那剛吸收了對方念魂的漆黑令牌收入袖中。
「我看你能逃得幾時?」正待轉身回到武威皇城坊市內,卻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呼,回頭一看,只見那面容緩緩退去紅暈的少女,臉頰上逐漸有絲絲慘白流出。
目光所及,獵西陵心內又是一陣黯然。當初他自欣樂坊內救出雲紫衣,她也曾這般柔弱。只是不知那平素裡嬌蠻任性的女子,此時究竟去了哪裡?
歎息一聲,探手將車駕內的被褥取來,將身形燥熱的少女攏住,這才將她抱起。幾個起落,已經出了林子。
依舊受到極樂散藥力控制的少女,猶如一隻八爪章魚一般,在他懷裡翻滾不止,數次自被子裡探出手來,想要摟住面前陌生青年的脖子。
獵西陵無奈,走了一陣,只得停下。自錦袋內取出幾味清神醒腦的藥物,加大藥量搗弄成汁,以元力包裹著渡入女子體內。又走出里許,懷抱中的女子才逐漸停止了動作,沉沉睡去。
趕回坊市內,獵西陵也不管路人的目光,逕直走入一處客棧。將那昏迷的少女托給女店家照顧後,打賞了些銀錢,又留下幾副藥方,叮囑店家按時煎藥,這才走出門來。
這女子,也不知在遇到自己之前,究竟被白汶衛如何百般糟蹋?一想到此次使用金蟬脫殼伎倆暫時逃脫的白汶衛,獵西陵咬了咬牙,面上的寒意一閃而沒。
不到半柱香功夫,獵西陵再次回到那處民坊前,凝神站立了半晌,方才從尚燕皇朝方向的襲來的微風中,聞到一股幾乎就要淡去的青蚨香味道。
目光隨之一冷,朝著那青蚨香傳出來的方向急速趕去,每走過里許,便會重新確認一番,直到青蚨香味道再次被尋出,才有全力朝前追去。
在獵西陵身前十數里外,一行三**汗淋漓,只見居中的男子面上苦意更濃。時不時看向身後,彷彿有人追趕一般。
此人正是白汶衛,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南離巡察使,才不到半日的功夫,一身刺金宮裝早已變得污穢不堪。而縱慾過度的臉上,也虛汗長流,被逆生的籐蔓劃出數道血痕,又奔走出里許後隨即一跤跌倒,再不願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