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49章 、詭異 文 / 刀九
「孽畜!」旬陽劍眉突張,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
「師叔,我們還是先安定下來再想辦法吧。」元問一擊奏效,立即返身射入海域道場大陣內。
不知何故,這海域道場內的元力明顯稀薄許多,但對於修者的戰力發揮卻沒有太過限制。元問感覺身週一切正常,便也安心下來,看來上次宗門內那些師叔遭遇海獸衝擊之後,陣法到沒有破開。
旬陽面色數變,抬頭去看向那血色昏黃的海水。只見那條被那刑悟堂長老生生破開的海蟒,此時已經被另外兩頭銀鱗海蟒纏上。
血光再起,卻是須臾便被撕開,鮮血橫飛。
陣法震動,依稀有大量海獸來臨。
「謹守心念,維持陣法!」旬陽神色陰沉,眼下要沖去與那海蟒纏鬥殊為不智,眼下那死去海蟒的血氣再次招來大量海獸,恐怕眼下也不適宜破陣而出。眾人只得緊守陣法,待混亂的情勢和緩一些在抽身離去。
萬數海獸洶湧而來,霎時將海水裡的血腥攪得更加濃郁!
蜉蝣翻滾,血氣乍破。
李木目光收縮,心下微微發寒,目光所及,那深邃的海域裡,驟然出現萬數光點,漸漸朝著血氣海域馳來。
形態舒緩,速度卻是極快,幾乎眨眼功夫,那閒散的浮游光點,便已然奔突道數百丈內!
海水裡逐漸有黑氣出現,只在那黑氣接觸水中的血腥之時,那浮游速度更快!
厲呼聲四起,海獸嘶鳴。一眾外圍實力較弱的海獸,在那黑霧來臨的瞬間,被眨眼吞沒。劇烈攪動,海水翻滾,整個海底猶如煮熟一般,沸騰不已!
元問呆呆看著眼前的慘狀,良久才朝一旁同樣目光謹慎的旬陽問道:「師叔,那海內的浮游霧氣究竟是什麼存在?」
「怨靈魂獸。」旬陽目光一緊,這樣的霧氣他從未見過,不過與晨悟大宗較好,倒也結識一些宗門執事。從他們口裡,倒也聽過晨悟大宗後山曾有這樣一處霧氣峰口。
其內霧氣翻滾,便會有魂獸之流的出現。
「又是魂獸麼?」李木緊緊盯著那瞬息萬變的漆黑霧氣,內心的危機感更濃。若說魂獸,他也曾遇到過,當日與獵西陵一行,便曾遭遇到那來自鳳穴處的魂獸追趕,生生逃了幾天幾夜。
只是這面前的無形魂獸,他卻是第一次看到。既然叫怨靈,也不知這魂獸與怨靈有何干係?
「其實這些霧氣,準確來說,也並非什麼怨靈。若是怨靈,我等修者倒也不必這般執著於永生之說。」旬陽依舊緊緊盯著面前的黑色霧氣,似想感受一下這群怨靈魂獸的力量。
「它們應該是這時間除了大五行元力之外存在的另一種逆流,只是它們究竟是什麼,卻不得而知。」
元問看了一會,當即低下頭。暗自思索:這世間既有五行元力,自然有與之相生相剋的其餘力量,只是這力量,太過詭異!
大羅劍宗後山,霧氣峰口處。
戰武堂一行已經消失了十數日,在這十數日之中,陸續有人來臨。
大多神情苦澀,在溝壑前停留半日功夫,方才咬牙轉身離去。
要他們深入這連宗門長老都談之色變的禁地,大羅劍宗的內宗弟子,無人有這樣的勇氣。更多的震撼,卻是在吃驚於門人關於那修羅一般少年的描述:
在宗門數十名內宗弟子陣法中安然走出,並滅殺一名宗門執事。其後更是奔突出四里地,屠滅上百內宗子弟,在十名宗門執事的為圍攻下,殺三人,斬去一人手臂!
據說他的修為,尚且不足大五行一階!
這樣的戰績,讓人聞之生寒,同時也讓一些內宗弟子隱隱生出崇拜。若他此番能走出,定能名揚南荒,甚至整個山海大陸!
而巨壑底部的黑霧中,一行人正在緩慢朝前行進。身周玄黑地氣升騰,隱隱牽動血脈,要不是獵西陵在來之前給眾人提供了充足的清神丹,這群人恐怕早就被霧氣所攝,化為枯骨!
吳石一言不發,自當日獵西陵幫眾人擋住那來臨的十名宗門執事,其後背著方采薇跳落崖下,左肩處被那臨空斬來的巨劍幾乎斬落,終究被體內那小劍保住,也已經過去了十數日。
卻在那日之後,獵西陵立即陷入昏迷,體內的元力**不止。當日他勉強牽動第三筆戰念,已經將自己全身元力耗盡。
其後更是憑著強悍的心念,生生吸收三枚中品元晶。元晶內龐雜的元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已經將他原本穩定的元力破壞,加之左臂陰陽魚內的小劍四下衝突,又吸入少量牽機丹與風雷丹的藥力,到得全力衝入崖下,已經元力枯竭!
而他的右臂,緊緊將背上的少女摟住,兩人跌落崖下,早已昏迷不醒。
背上的少女神情淡淡,嘴角處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若她身前的少年,已然與她合為一體。
吳石試探了一番,只覺元力流過,當即被獵西陵與方采薇兩人彈開,看來要從外部施救是不能夠,只能夠靜靜等兩人醒來。
當即不作多想,俯身將兩人背在背上,繼續朝著霧氣山口深處走去。獵西陵在未昏迷前曾讓眾人往深處走,定是怕大羅劍宗之人追擊進來。
眼下已經過了數日,大羅劍宗不再有人追來,眾人倒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夏雲雙默不作聲的走在吳石身後,時不時抬頭看向他後背上牙關緊咬的一對門內天驕,心中萬端心緒。
看來自己這師弟,定是這一方天地之內的王者,修為尚不及大五行境界,便能隻身擋住十名大宗執事,這樣的修為膽魄,恐怕最此生都再難遇到。
暗自將手中的長劍握緊,只要身周有異動,他定會在第一時間裡殺出,即便對方的修為已經遠遠超過自身!
那些已經藏入血脈的兄弟之情,不用言明,需要用鮮血去捍衛!
孫大虎同樣神色沉重,見吳石一言不發,心下鬱悶難當,隨即悶悶開口:「吳老弟,你要是累的話,我來背小陵兄弟與方師妹吧。」
「不用,小陵能讓我等活著走進來,我們定要活著帶他出去!」吳石巨杵上元力流動,不知為何,那黑色霧氣似乎刻意避開那凌空飛舞的降魔杵,朝他擠壓而來的霧氣壓力,倒也不算太大。
「對,小陵能讓我等活著逃離,我們定要活著走出。哈哈,他奶奶的大羅劍宗,若今日我能走出此地,來日方長,它大羅劍宗有朝一日定會雞犬不寧!」徐浩然言語鏗鏘,這大羅劍宗此番圍殺,已經讓他心內埋下深深恨意。
直到第十三日來臨,獵西陵緊摟在背上的少女,美目輕動,緩緩睜開眼來。
見自己被身前的少年護在身後,又看到吳石用一些簡單布條將自己兩人捆在背後,身前少年溫熱的體溫持續傳來。一向清冷的少女,臉頰不由得露出幾分酡紅。
「吳大哥,放我下來吧。」猶豫了好久,清麗的少女說出她這十三日來的第一句話。
吳石聞言,心內大喜。看來自己這師妹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只需獵西陵再醒過來,沒準眾人就能走出此地。
不知為何,他對獵西陵總是無比信任。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夏雲雙驟然發現,那些玄黑地氣,不知為何總是圍繞在清麗少女身旁徘徊不去,依稀有少許被少女吸入體內,其後她頭頂的黑雲翻湧,隱隱現出一方金光四溢的巨型方池,遙遙鋪散出百數丈!
不過見方采薇神情自若,倒也沒有多少痛苦神色,夏雲雙這才放心下來。
又走過兩日,吳石漸漸察覺出背後的獵西陵體內,元力逐步歸於和緩,看來應該不用過多久便能醒過來,心下大為振奮,心境便也開朗了不少。
直到眾人進入霧氣山壑第十九日,獵西陵醒轉過來。
一行歇下調息,又過得四五日,元力已經恢復到巔峰。眾人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番,只覺經此一戰,獵西陵身上流露出若有若無的鋒芒,那鋒芒之中夾雜著些許戾氣。
要不是同出於戰武堂又彼此熟悉,幾乎不會有人將他與往昔開朗、聰慧的少年合在一起。
就在眾人在霧氣巨壑中又走了十數日,這一日,獵西陵目光一緊,他看到那崖壁上,居然生長出數百血線草。
這血線草出現在此地倒也不足為奇,但從那血線草的葉片來看,應該是被人採摘過。
就在眾人凝神觀看間,霧氣深處,一名身著大羅劍宗長老服飾,衣袍破損數處的中年男子,目光呆滯,步履蹣跚的朝著那道長有血線草的山脈之處走來。
獵西陵察覺出那人來臨,當下示意眾人藏身在數百丈外的山崖後,也好看看那大羅劍宗之人,究竟是敵是友?
腳步聲漸近,元力湧動,大五行二階的大羅劍宗長老看似緩慢,速度其實極快。幾乎在瞬間挪移而來。
到得那山崖前的血線草處,那長老的目光更加迷離,猶如看向自己最為喜歡的食物一般,臨空探手而出,摘下幾片血線草葉片,緩緩咀嚼起來!
血線草血紅的汁液,自他嘴角流出一絲,看上去滲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