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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98章 、玄蛇 文 / 刀九

    劍光吞吐,鋒芒襲面。

    青衣男子心下黯然:『終究還是著了這賊子的道,恐怕他一直都在等著眾人突圍,便趁機以這等怪香攪亂一行心神。」心下急躁,只得強自凝聚元力,準備拚死一搏。

    就在獵國三人飛速來臨的當兒,四道劍光刺破黑夜,霎時出現在林海邊沿。

    「大夥兒靠在一起,聯手抵抗,萬勿讓這等賊子得手!」青衣男子同樣看到來人,此時夜黑風高,分不清是敵是友,心下大急。身周線香轉瞬燃盡,使用巨弩造成的血氣動盪,當下再也阻擋不住,只得孤注一擲了。

    「我等是晨悟大宗執道閣門下,請問被圍困的四位師弟,可是我晨悟大宗戰武堂門人?」來人問話間,已經閃身掠至獵國三人百丈外。

    「加快速度,取他性命!」獵老大面色一寒,眼見到口的美味就要變鴨子飛了,心下哪能不恨?

    須臾間手腕急揮,一連二十餘劍此處,想依據一輪強攻將戰武堂四人刺死在劍下,卻被青衣男子拚死抵住,數丈長的劍光生生傷不了四人。

    他雖近中年,依據面龐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定當分外英俊,只是此時他白皙的臉上,胸中血霧化為絲絲黑氣冒出,繼之點點血跡自嘴角流下,看來是受了重傷。

    「賊子敢爾!」四道劍光於喝罵間轉眼殺至。

    獵老大目中寒芒一露,愈發沉了下去,狠狠道了一聲:「走!」

    癆病鬼立時將鼓槌拿起,連敲五下:『嗚!』南冥巨鯨的聲音再次傳出,青衣男子心神再次遭受重創,胸中一陣翻滾,嘴角的鮮血淋漓滴落。

    晨工上者與秋老兒則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胸膛起伏,面容慘白若死。

    這古怪小鼓與牽機香攪得眾人心神大亂,加之獵老大詭異的元力修為。要是執道閣四人不曾及時趕來,定會身死當場。

    來臨的執道閣四人,疾掠間未防備癆病鬼手中的小鼓,也被挑動體內元力,心生煩躁。不過因先前未曾受傷,倒也未受太多影響。

    「諸位同門,鄙人是執道閣門下晨修,身邊這三位是門下師弟晨聞,晨齋,以及晨令。此次奉大長老之命,入山與眾位師兄弟一起營救本門入山試煉的新晉弟子。」

    身著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說完,他身旁一個面頰方型的男子隨意瞥了晨悟四人一眼,看其面容,當是晨修上者方剛介紹過的晨齋上者。

    「眾位師弟連日來辛苦了,能與獵國門人戰至這般,戰武堂內也算是出了人才。」不過他言語陰陽怪氣,聽不出是讚賞還是調侃。

    青衣男子眉頭輕皺,探出衣袖將嘴角的淤血擦去,淡然朝晨修一拱手:「此番我戰武堂還得感謝諸位師兄,鄙人晨吙。這是門下師弟晨秋,晨工與晨號,感謝眾位師兄今日的援手之德。回得宗門,定當將這等功勳稟知宗門。」

    晨吙上者話語雖然客氣,卻是不軟不硬的駁斥了晨齋話中對戰武堂的蔑視。

    他口中所說『與獵國之人戰至這般』,莫過於指著鼻尖罵自己一行不中用,四個人聯手還被獵國之人有機可乘,甚至險些丟了身家性命。

    「嘿,我說你晨齋老兒好一張人嘴,不知平日裡都用什麼供奉?」晨號上者嘿然一笑,卻是毫不客氣的說晨齋上者生就一張狗嘴,吐出來的話語也同狗屎一般臭不可聞。

    「你」

    「你什麼你?」黑臉男子絲毫不讓。面前這臉上堆笑,心裡面卻暗含嘲諷的同門讓他心下不快,當即吐露出來。

    「晨號、晨齋師弟,我看眼下不宜內鬥!」晨吙上者轉頭看向晨修:「還請晨修師兄先與我等說說宗門為何派遣你們因何趕到此處,接下來便商議一番,動手營救宗門眾位師侄。」晨吙上者面色轉淡,不再計較剛才晨齋的出言無狀。

    晨修上者簡單將執道閣大長老派遣他四人入山、協助戰武堂之事說明,以及一路跟隨獵國門人到得此地。半夜聽聞打鬥,隨即現身此地的事兒也理了一番。

    晨吙上者聽完,暗歎晨罡與晨南聖者思慮深遠,要是單獨讓任何一隊入山,定會落入獵國之人手中。就算將執道閣眾人置身面前的險境,相信他們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一行寒暄了一會,晨修上者言語一頓:「師弟你看,當前是由我等守護眾位師弟療傷,還是繼續跟蹤獵國門人前去?」

    青衣男子想了一陣:「我看諸位師兄還是盡快跟上獵國門人前去,那些賊子身懷諸般詭計,要是用來對付我晨悟門人,門下弟子修為尚淺,定然遭其毒手。我等四人只需留在此地盤桓一兩日,傷勢自會痊癒,料想也不會再有人追蹤而來了吧。」

    「如此甚好,那師弟你好生照顧自身周全,我們這就追去。免得耽擱久了,反而滋生出許多ど蛾子。」說罷晨修上者朝執道閣幾人一點頭,四人再不御器,發足朝獵國三人逃遁的方向追去。

    獵老大三人,藉著戰武堂與執道閣接洽的當兒,早已經奔出數十里地。

    此時在林海中疾行的癆病鬼滿臉的遺憾,忿忿開口道:「大師兄,這晨悟大宗也忒不要臉,為了門下幾位弟子,居然有這麼多人入山而來?要是作弄不好,還會受他人牽連,眼下之事,還得定計一番。」

    「嘿嘿,他們在我眼中不過將死之人。沒有經歷過修羅道場試煉的修者,終其一生也不過木石雕刻,雖然好看,但卻放個屁都能將它崩死。林海這麼深,誰說他們就不能在此喪命?」身形滾圓的男子嘿嘿笑道,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胸膛急劇起伏,抖成一團。

    「師兄是不是又有妙法?」面頰平淡無奇的男子見獵老大心生喜悅,當下涎著臉問道。

    「妙法眼下還沒有,只是這林海內草木皆兵,對於我獵國之人來說,定有可用之物,只需靜靜等待即可。還有,這林間枝斷葉落,追擊著獵老三與獵四娘那狐媚子去的凶獸應該極為強大,到時引它現身,定然功成!」

    「師兄好計謀!到時晨悟門人就算不死,我等再補它一刀,就算他有十條命也得橫死當場。」癆病鬼將小鼓放回身後的布囊,一行調整方向,發足狂奔起來。

    執道閣四人星夜兼程,有了先前追蹤獵國門人的經驗,倒也不怕將獵國三人跟丟。再說一路上掉落了諸多枯枝敗葉,獵國門人即便走了它途,終究還是會回到此路上來。

    七人在林間銜尾追擊,雙方間風馳電掣,轉瞬又走過十數里地。林間身影兔起鶻落,樹木疏密交錯,身影時隱時現

    鳳穴處,自那日獵三點燃牽機香,到得如今,已過去一月有餘。在這一個多月裡,他一直盤膝坐在陣法外的百丈處,感受著陣法內傳出的陣陣波動。

    第四十三日來臨,刀疤男子將緊閉著劍目緩緩睜開,這已經是他盤膝之後的第六個七日。幾乎每一個七日,陣法都會出現極為弱小的波動,接近傍晚時分,牽機香引來的霧氣也會濃郁不少。

    也不知白衣男子以何等辦法,當初點燃那根牽機香,居然支撐了四十餘天。其上並未有火光溢出,隱約有數道霧氣緩緩升騰,將地氣引來數道,其後集攏在陣法內兀自翻騰不已。

    「吱!」一聲若有若無的鳥鳴自霧氣內隱隱傳出,刀疤男子目光一亮,頓時朝獵三開口道:「將四靈血塗抹在石柱底座,靜待時機!」

    這數日裡,兩人每隔七天,就會在四柱底座處稍微塗上一些四靈血。更多的時間,卻是用牽機香緩慢牽引地氣,將大量大五行元力地氣匯聚而來。

    白衣男子猶豫了一下,方才緩步走出。小心將盒中的四靈血以元力溫養,溶出一絲,塗抹在石柱底座。

    便在這時,他隱隱看出屬於木屬青龍的石柱圖騰上,發出淡淡的青光;白虎石柱上流露出的,卻是絲絲金芒。玄武眼內有陣陣寒芒溢出;只有朱雀位上,那只富貴無兩的鳳雛身周,數道柔弱的離火漂浮不停,流轉不息。

    獵三看著已經逐日啟動的大陣,目中光芒閃爍:只需一味活人血,估計這陣法立時就會發生變故。這數日裡他一直暗中調養,胸前被白展擊傷的經絡已經恢復了七八分,雖說不能應對面前的刀疤男子,終究有了寰轉的餘地。

    只是他尤覺不放心,想到一事,驀地心下微沉。刀疤男子留在他體內那道元力鎖雖說減弱了不少,終究尚未消散。於他而言,猶如一根利刺般橫亙胸間,生生不能剔除,還得靜待時機。

    地氣忽湧,流光明滅,巨大石柱底端的四靈雕刻隱隱顫動,被四靈血渲染得詭異無比。

    林海中,獵國三人一路急趕,兩日之後,他們漸漸距離玄蛇盤曲之處只剩下百數里之遙。

    夜色漸垂,三人卻沒有絲毫停留下來歇息的意思。

    「師兄,我覺得四周的情勢依稀有些不對勁。」鼻尖微紅的男子對氣味極是敏感,朝著林海內輕嗅一番,立時出聲道。

    「眼下不宜放鬆,晨悟門人定會銜尾追來。要是我們在此處停留,定會陷入包圍,倒不如早些尋到那追擊門人的異獸,也好從中周旋。」獵老大同樣覺得身周隱隱有危機傳來,終究一咬牙,將胸內忐忑壓下。

    富貴險中求,獵國門人有哪一次功勳,不是在刀頭tian血、九死一生中得來?當下速度不減,拔足朝前狂奔。

    林海盡頭,距離山口處數百丈外。玄蛇臥伏在淡淡的月輝之下,感受到有人急速靠近,碩大的蛇頭,緩緩自地上撐了起來,騰升至數丈高度,冷冷的瞥向身後林海。接著蛇目一轉,若有所思的待了一陣,一閃身,將頎長粗壯的蛇身橫陳在道路中,蛇頭則扎進一旁的林海內。

    這數月間,它小心翼翼的朝山口處靠近。數月功夫,也只朝前行進了十數里,距離山口處的木樁陣法,仍有有百數丈之遙,偏偏不敢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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