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75章 、逐出師門 文 / 刀九
「白汶衛,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坐在主位上的晨罰聖者,朝著面前滿臉傲意的少年冷冷道。
「我還能如何,你刑悟堂包庇戰武堂不顧同門情誼、悍然殘害同門的敗類。加之你與晨罡老兒交情頗豐,像我這般不過宗門內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有怎能耐何得你半分?」
早已換上一身刺金宮裝的白汶衛眼露譏諷,面色慘白,顯然數日前被吳石降魔杵擊出的傷勢尚未痊癒,只見他臉頰抽動,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恨意。
「蠻橫無度,就你這樣的小賊,與你多說一句都覺污了老夫雙耳!」晨罡聖者一聲厲喝,劍眉驟張,冷冷朝他看來。
白汶衛自詡不是晨罡的對手,只得將諸多謾罵盡數化為腹誹,深深掩藏起來,轉頭朝他身旁的吳石狠狠剜了一眼。
身著青色內門弟子服飾的吳石不動聲色,直接將他殺人的目光略過,呆呆的看向眼前無比傲岸的師尊晨罡。
眾人聚集在刑悟堂,正是處理數日前白汶衛上山挑事,趙笑兒被吳石擊殺之事。
經此數日調養,吳石傷勢稍微好轉,便及隨著師尊晨罡趕往刑悟堂處。
晨元聖者歎息一聲,原本這個弟子是他五個弟子中天資最為聰穎的一個,奈何不歸正道,專行些小人行徑。
「好賊子,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悟,你究竟要執拗到何時?」站在晨罰聖者身旁的晨意上者見這白汶衛不僅不反省己身,反而污蔑刑悟堂與戰武堂交好,暗算於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公道自在人心,你戰武堂與刑悟堂今日行事,我白某只要有一口氣在,日後定當百倍奉還!」白汶衛兀自強聲狡辯。
「孽徒,還不住口!」晨元面皮微紅,他這個弟子也太過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任他胡鬧下去,自己往後在宗門的威信可算全毀了。
別人定會說他一葉障目,連選個徒弟也這般沒眼光。
「嘿嘿,你真道我眾人不知曉你入門之後,在宗門內做了多少忤逆之事?」晨罡冷聲笑道:「那好,我這便來一一為你盤點,免得你心生不服。」
眼見白汶衛目光依舊直直射來,不由心下生厭,當下一揮手,原本強自站定的白汶衛雙膝微曲,面露幾分挫敗之色,數息後,『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你方剛入山,便在入山試煉之時對老夫的弟子心生怨憤,其後更是懷恨在心,於內門弟子資格考核之時施展手段。是也不是?」
不待他回答,晨罡聖者虎目瞪圓:「其後你僥倖被外宗留下,卻整日恃強凌弱,拉幫結伙,攪亂宗門清淨,是也不是?」
「其後你與我愛徒吳石交手,自付不敵,便約定入晨悟後山開覺,終究撞了狗屎運開覺成功。其後更是與趙笑兒勾結,暗中討好天元閣眾位師兄不說,更是去往外門弟子所在,施展雷霆手段,對外門弟子百般打壓。其後更是藐視宗門門規,擅自闖入我戰武堂群峰鬧事,是也不是?」
晨罡聖者接連三句質問都含威而發,白汶衛心神失守間,早已匍匐在地,兀自顫抖不停。
「晨罡聖者說的,可有半句與實情有悖?你如今還有什麼話可說?」晨罰聖者對於這個出言無狀的惡徒沒有半分好感,原本不形於色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怒意。
白汶衛不回答,緩緩自地上站起身來,卻再也掩飾不住心間畏怯,眼光流轉間,生出幾許懼意。
「你既無話可說,那我便來告訴你,你究竟觸犯了多少宗規,其中無論任何一條,都能將你趕出山門。」
晨意上者當日便負責接引外門弟子入山,對於這個陰險的少年,當真沒半分好感,一甩衣袖,將白汶衛所觸犯的門規一條條說出。
「門規第七條,外門弟子藐視門庭,尋釁鬧事,當即驅逐出山!」
「門規第十四條,內門弟子牽涉外宗事務,理當除去內門弟子資格,逐出宗門!」
「門規第二十三條,內門弟子不顧宗門道義、目無師長,逞**之能,逐出宗門!」
「門規第四十七條,晨悟門人殘害同門,其罪當破去覺印,收繳方器,終生作為大宗棄徒!」
一一數落完畢,晨意聖者一聲斷喝:「這諸般罪行,你可認?」
四周眾人均都沉默下來,畢竟晨悟大宗千年以來,絕少出現內門弟子被驅逐出山的事情。回想眾人一生,自獲得大宗外門弟子資格便覺一生榮耀萬分,誰又能想到,某一天被破去元力覺印,驅逐出山究竟是那般模樣?
「還請大長老代為行刑,破去這狂徒一身修為!」晨意上者轉頭朝坐在主位上的晨罰聖者拱手請示道。
便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刑悟堂外遙遙傳來:「晨意師弟稍慢,待老夫說幾句。」
殿門打開,晨枯聖者滿目蕭索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也不看眾人,直接朝白汶衛走去:「修道之途最重修心,你既自恃身份、糾結於私人仇怨,無法清心自持,這身修為便於你無用。說什麼你也曾為我天元閣的內門弟子,這廢去修行之事,理當老夫親自出手!」
說罷轉過頭看向晨罰聖者道:「晨罰師弟,不知你能不能答應師兄這個小小的請求?」
晨罰聖者見他神色淒清,不由變得意興蕭索:「既然是你天元閣之事,那師兄請便吧!」
「如此多謝師弟!」晨枯聖者伸手一拂,白汶衛手臂處的光芒明滅幾次,隨即永遠黯淡下去,晨枯聖者將他獲得那柄小劍凌空攝來,隨手朝晨意上者一拋。
歎息一聲,當即默不作聲的轉過身,慢步朝門外走去。
白汶衛只覺四肢柔軟無力,一番運轉之下,但覺經脈淤塞,體內哪還有半分元力流動的跡象?
「嘿嘿,嘿嘿,你戰武堂與刑悟堂,果真好手段,好手段啊」
身周的傷勢被狂笑扯動,登時胸中一堵,張口吐出一大口淤血,眼中光芒黯淡,頃刻之後變得無比怨毒:「嘿嘿,晨罡老兒,你今日逼著刑悟堂廢去白某修為,焉知你那天才弟子,此時恐怕早已葬身在南離遠山的窮山惡水中,哈哈!」
晨罡聖者見他被廢去修為還兀自不知悔改,仍舊惡語傷人,身周元力鼓舞動盪,數道劍光霎時圍繞著他衣袍厲嘯起來。
「師尊,罷了。他以後也不過一介凡人,放過他吧」
晨罡聖者回過頭,卻見說話為他求情之人竟是吳石,當下為自己這個心胸寬闊的徒弟感到欣慰,扭過頭寒聲道:「你這便滾吧,既然你如此強調出身,倒不如回你那南離鳥皇朝去,也好享盡下半生榮華。」
說罷頭也不回,領著吳石與方采薇,自刑悟堂中走將出來。
他腦海中一遍遍閃過白汶衛的話語,胸中微動,當下領著吳石與方采薇,轉身朝一旁的戰武堂內走去。
仔細看了一遍光芒流動的門徒榜,忽見獵西陵的劍函霎時光芒黯淡,神情一滯,怒意頓現。
「這賊子,難不成當真對小陵出手了?」晨罡聖者驀地握緊了拳頭。
「師尊,是不是小陵師弟出事了?」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裡,晨罡隔三差五便親自抽身前去探望一番,自然與他說起自己這個『師弟』。晨罡聖者雖說並不刻意,但眉眼之中,對自己那個天才師弟可是讚賞有加。
要說他師尊口中這個師弟,與他尚有一面之緣。
「定是那賊人在南離遠山中安排了人手,不然小陵的身份劍函定不會出現此番異狀。」
「也不盡然,師弟吉人自有天相,入山這麼多日尚且平安,那賊人定然傷他不得」
晨罡知道自己這個善解人意的徒弟是在安慰自己,轉念一想卻也覺有理,心下微寬,他對獵西陵的聰明才智可是無比相信。
當下回過頭去,看向身後一直抿嘴不言的明麗少女,一向桀驁不馴,不肯認輸的戰武堂大長老看著少女,面上卻流露出一絲古怪。生生想了好久,方才開口道:「采薇,都怪為師當日大意,才讓那賊子將你阿爹殺害,是師傅不是」
方采薇尚未回答,習慣了爽直的晨罡聖者兀自覺得這般『討好』的語氣聽來彆扭萬分,當下正色道:「采薇,師傅明白告訴你吧,若你想著尋仇,須得在你小陵師兄回來之前獲得內門弟子身份。到時若還執意下山,我便讓那小子陪你去一趟。要是那小子搞不定,老子不,為師也定會為你逃回公道。」
身著紫衣的嬌俏少女聽他提及往事,原本面露淒然,但見一向強勢的師尊居然在自己面前變得這般拘謹,不由得嬌靨微動,流露出一絲笑意來。
見少女面容和緩,晨罡聖者心下微舒:「我這幾日見你體內元力流動,應該也快接近八階邊緣,不知你有沒有信心,跟隨為師趕往後山,去覺塚中獲取自身方器?」
方采薇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她等著一日已然很久,早就期盼著某一天能擁有自己的方器,也好出山去為阿爹的死討回公道。
見少女輕點瞿首,晨罡聖者心懷大暢,揮袖捲起吳石與方采薇,一行三人朝著覺塚方向急速掠去。
就在師徒三人朝覺塚疾掠的當兒,幾道若有若無的方器光芒,自土塚中隱隱閃現,猶如要破土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