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歌【創作班】 文 / 二飯
書名：《血歌》
類型：奇幻001章醒來一間不大的棚屋內，兩名男子正倒在木板搭建的床上，哪怕站在門外都能聽到裡面的響亮的鼾聲。
正四仰八叉懷，嘴裡不停嘀咕著什麼的是卡恩，南海鎮著名的懶漢，而蜷縮在床腳靠近窗戶的是他唯一的朋友格斯。
在夢裡，格斯又回到了那一天，火光照亮黑夜那天……
因為偷了父親藏起來的獵具，小格斯在家人熟睡後悄悄溜了出去，他打算獨自獵殺一頭豪豬，那傢伙最近已經糟蹋不少農田，而最關鍵的是它的肉美味極了。
抱著快有自己半人高的長弓匍匐在田野裡，他愣愣的望著天上繁星，聽說那裡是眾神的居住地，可星星看起來是那麼小，按照書上寫的，神靈們不是像山嶽一樣巨大麼？
摸了摸腳邊的箭筒，裡面只有一隻箭矢，這意味著等下自己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不過格斯有信心能把它送進豪豬的眼睛裡，為此他已經偷偷在鐵匠大叔的指導下練習過很多次了。
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傳來，格斯將耳朵貼在地上，努力分辨豪豬的位置，看來它距離自己現在還有些遠，獵人需要有耐心，格斯雖然只有九歲，可他依然知道這一點。
豪豬在田野裡肆意的奔跑著，快樂的打著滾，它已經巧妙的躲過了幾處陷阱，那些以為很聰明的傢伙休想用這樣的方式抓住自己！
麥田里，格斯和豪豬都很高興，因為他們距離自己的目標都越來越近了，可突然豪豬停了下來，而它現在的位置距離格斯只有二十米，只要再靠近五米，就是格斯現在射的最準的距離。
格斯有些懊惱的咬著草梗，周圍的溫度正在降低，半天沒有動過的他身體已經微微有些僵硬，而且最惱火的是四周開始出現淡淡的霧氣，這無疑會讓自己的行動受到阻礙。
微微活動了下身子，格斯打算探出頭看一看那只該死的豬怎麼半天還沒動靜，可眼前的一幕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凝固！
一直巨大的手臂正把豪豬從地上撈起，就像是從罐子裡抓出一粒糖果，格斯確定自己沒有聾，也不是在做夢，它就這樣憑空的出現在了眼前，然後就開始傳來讓人耳根發酸的咀嚼聲。
最為珍貴的長弓掉在了地上也沒有理會，格斯驚恐的趴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身影血紅的雙眼，還有頭上山羊一般的犄角，這是惡魔！
接下來的故事和書裡記載的完全不同，沒有那些勇敢剛強的騎士來和它們對戰，也沒有充滿智慧的長者指揮大家合力擊敗這個邪惡的東西……
到處都是火光和淒厲的呼喊聲，格斯看到村頭的鐵匠鋪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後是村長家，小梅麗家，自己的家……
格斯感覺自己的血也像外面的房屋一般燃燒起來了，他想戰鬥，想和那些和厚如城牆一樣的傢伙大戰一番！
「不！」
抓起長弓，格斯飛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村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格斯就是知道這一點，格斯喘著粗氣站在自己家門口，他要報仇！
也許自己馬上也會死，不過那樣或許還可以繼續和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呆在一起……
長弓斜舉，搭上了自己唯一的箭矢，格斯發誓自己用盡了身上的每一分力氣，箭矢帶著呼哨直奔最近一個惡魔的眼睛。
格斯的眼也睜得很大，也許自己能射死這個大傢伙？就像那些吟唱詩人傳唱的那樣？
惡魔只是垂下了眼皮，箭矢就像是打在了一顆岩石上發出「叮」的一聲然後往下飄落，正如格斯現在的心。
可他還是站著，站得筆直，站得像一名陣前的騎士，真正的騎士。
一名更加高大的惡魔走了過來，站在格斯的面前緩緩蹲下身子，用力的嗅了幾下，就像是在品鑒今晚最後的點心。
「簽到這份契約，你可以不死……」
它的聲音就像是從極遠處飄來，讓人聽不真切，格斯周圍的光線正在飛速隱去，沒人注意到格斯家馬圈的地窖裡，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在驚恐的注視在外面的一切。
「我會殺光你們！」格斯抱著自己的頭仰天發出一聲怒吼，他的小小的身體裡此刻卻爆發除了振聾發聵的聲音。
「桀桀，你可以試試，不過在這之前，這份契約你必須簽訂。」惡魔好像很享受這樣的威脅，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格斯的胸前用尖利的指甲畫了一顆鮮紅的六芒星。
「用你的手指順著六芒星的方向，塗抹上自己鮮血就行。」惡魔說完重新站了起來，格斯靜靜的看著胸前咬破食指，將其放在上面。
每畫一筆，格斯就感覺自己被最燙的烙鐵印上一記，劇烈的痛苦讓他幾乎昏迷，可他沒有放棄，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的聲音，除了冷汗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砸碎時發出輕響……
惡魔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看來他對現在的結果很滿意，一手將格斯抄起然後狠狠的擲了出去，教廷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還不能讓他們發現格斯身上擁有惡魔的氣息，至少不是現在。
「神子的墮落，真是令人期待……」惡魔領主揮了揮手，和他的同伴往村莊外走去，十里外還有另一個村子，既然來了，不吃飽怎麼可以？
…………
「醒醒！」
不用說，肯定是卡恩的臭腳又放在自己臉前，格斯閉著眼抬手狠狠往臉前掃去，這樣的把戲幾乎每天都會經歷一次，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卡恩也靈巧的躲開，雖然格斯的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壯，可這傢伙的力氣簡直大的驚人，要是真挨上這一下，自己今天就甭想走路了。
「又做噩夢了？已經快中午了，快把錢拿出來，先吃飽再說。」卡恩從木板床上跳了下來，安逸的伸了個懶腰。
「我們還剩一枚銀幣，最近碼頭的貨物可不多，今天不能再喝酒了。」格斯揉揉頭從床上跳了下來，風暴已經退去，窗外又是明媚的藍天。
卡恩很慶幸自己的父母給自己留下了這樣一件簡陋的屋子，要不然當初就沒法收留這個帥氣十足又力大無比的混蛋。
難道神明喜歡眷顧經常做噩夢的傢伙，不過不管如何，自己有了一張長期的免費飯票，這不，長街上最漂亮的維妮娜又來了……
********002章離開「格斯，你起來了麼？」有些沙啞的聲音從棚屋的縫隙中傳進來，格斯用清水隨便糊了下臉，嘴裡含著幾粒粗鹽就往外走去。
維妮娜的身子不好，所以總是病怏怏的樣子，讓她久等可不好。
「麻煩你了，可我現在沒有銅幣，等晚些時候再給你行麼？」格斯從維妮娜的手中接過餡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畢竟那枚銀幣是他攢了好久才攢下來的，他還不想重新打散。
下月他就十八歲了，一枚銀幣剛好可以買到一把最粗製的騎士長劍，自己還指望著它能讓自己能夠通過最初級的騎士測驗。
「沒…沒關係的，那我先回去了。」維妮娜的頭垂得很低，白皙的臉龐透出一層潮紅，就像是在面對世界上最最可怕的東西。
還未等格斯再說什麼，她就轉過身去，一路小跑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靠在街邊閒散的人們望著維妮娜窈窕的背影嘖嘖的稱讚著，希望自己哪天也能像格斯一樣享受這種送貨上門的待遇。
不過沒人敢對著她吹口哨或是講出一些污穢的俚語來，格斯除了比他們帥氣，更重要的一點就是：
格斯的拳頭很硬，至少比他們的要硬許多。
粗鹽隨便嚼了幾下就混著清水吐了出去，窮人是用不起細鹽來刷牙的，床上卡恩正有節奏的踢著小腿，看來已經做好了接受「服侍」的準備。
格斯將餡餅放在桌上，這是兩人唯一的傢俱，從腰間掏出剝皮的小刀在衣服上隨便蹭了蹭將餡餅切成兩半，抓起自己的那份安靜的吃著。
被惡魔領主擲出去後，等他醒來，自己已經來到了海邊，格斯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在一夜間飛越了上千里的距離，來到了這個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鎮子。
年幼的他只能依靠乞討度日，要不是被同樣是孤兒的卡恩收留，也許他已經餓死在了哪條臭水溝裡，就和他經常去碼頭的路上所見一樣。
惡魔的入侵製造了大量的孤兒，女孩子還好，有錢的商人或是領主會購買她們，可男孩子就無人問津了，一個成年而健康的奴隸才值一枚銀幣而已，誰會花錢來養這些沒用的小子。
「下午你準備去哪兒？」格斯吮吸著手指問向狼吞虎嚥的卡恩，這傢伙最近和一群來路不明的人走在了一起，格斯擔心他會做出些什麼後悔的事來。
卡特是南海鎮的掌權者，聽說曾經是一名教廷騎士，而這裡便是他的封地，他對於鎮上的治安管理很嚴。
就連偷盜這種小事一旦被抓到都會被處於極刑，那些臭水溝的孩子並不全是餓死的……
所以格斯不希望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快十年的傢伙也會被吊死然後扔到荒郊，聽說最近鎮子外邊已經有野狼觸摸，它們吃人肉一旦上了癮，想去給他收屍難度就會很大了。
「嘿，說了你也不信，我今天可撈了個好活，鎮子大人快過生日了，廚房需要不少人，正好我也在裡面幫工，要不要幫你順點火腿，那玩意可比餡餅好吃多了！」
卡恩眉飛色舞的說著，格斯無奈的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認真的開口到：「如果你還希望咱們能在南海鎮過下去，最好別幹出這樣的事來，下午我去碼頭，運氣好的話，明天咱們就能吃上火腿。」
「暴風雨剛過，很多貨船需要重新裝填，所以晚上我可能不會回來了，你自己小心些。」
格斯的年紀比卡恩小，可好像從他們認識開始，格斯就佔據了哥哥的位置，卡恩對此也沒有異議。
走出長街，格斯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內襯，把那枚銀幣捂得很熱，就像當年那根唯一的箭矢，一枚銀幣足以讓這些生活在平民窟的傢伙幹出你無法想像的事來。
雖然格斯很能打，可他不希望白白浪費力氣。
沒有理會旁邊那些貴婦拋個不停的媚眼，很難說明白那些婦人到碼頭上是為了看格斯帥氣的外表、精壯的上身，還是來檢查自己家的貨物是否裝填完畢……
所有人對這樣的場景以及習以為常了，在和船主打過招呼後，格斯扛起一代兩百來斤重的小麥，踩著踏板往船上走去。
他的每一步和每一次呼吸頻率都很有規律，這也是他從書上看來的，格斯沒有什麼愛好，在做工完後他喜歡找一顆樹靠下，然後閱讀一本被人遺棄在路邊的書。
也是這樣他認識了維妮娜，鎮上餡餅鋪老闆的女兒，當時她好像是在採集漿果，那時候鎮子外的樹林裡還有狼，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格斯總會想起自己的姐姐。
如果姐姐還活著，應該也和她一般年紀了吧……
她好像是喜歡自己的，不過窮人是不能娶商人的女兒的，那些故事只有書上才有，就像敢與惡魔單打獨鬥的騎士一樣。
拋開那些雜亂的思緒，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也許是對長工們的效率感到滿意，今天所有人特意加了一塊肉排，而等格斯快要吃完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碗底還有一塊。
還未等他高興，格斯發現有一隊士兵正在往碼頭集結，為首的士兵好像也發現了坐在沙灘上的格斯，手臂輕輕的抬了抬，身後的士兵就開始往格斯的方向衝來。
來不及再思考什麼，格斯拚命往海面跑去，因為暴風雨的緣故，小船都被拖上了岸，格斯有自信在他們出船抓到自己之前游出去。
士兵們穿著鎧甲，這讓他們無法下水，而且就算游泳，也沒人有能追上格斯的自信，哪怕他們有的已經通過了初級騎士測驗。
趁著夜色，格斯很快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裡，因為飯後劇烈的運動，格斯的胃部正在發生痙攣，可身體感受到的痛楚越強，格斯感覺自己的力氣就越大！
格斯知道這是惡魔契約在起作用了，不過現在它已經不會浮現在自己胸前，沒人能看出這個秘密，至少現在……
南海鎮以東十里外的一個小山洞裡，卡恩和格斯面對面坐在一起，毫無疑問這傢伙還是闖禍了，而且很大。
「格斯，看來咱們不能生活在南海鎮了，不過沒關係，這次咱們一起幹一票大的！」
「先說說你做了些什麼，如果偷到的東西夠好，我跟你一起走，如果可以賠償，我們就回去，我那兒還有最後一枚銀幣。」
「嘿嘿……我可聽你話沒有偷東西，只是不小心碰碎了鎮長大人的琉璃酒杯而已。」
格斯聽完狠狠的撲上去把卡恩摁倒在地，那玩意可值一枚金幣！一整枚！
卡恩的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格斯剛準備鬆手，一柄尖銳的匕首已經從後面抵在了他的肋下。
********003章惡魔的餘光哪怕隔著貼身的衣衫，格斯依舊能感受到匕首的鋒利。
「咳咳……你做什麼呢，這是我朋友，就是之前給你們介紹的那個！」卡恩從地上坐了起來焦急的喊到，用力的掰著匕首。
在匕首收回後，卡恩才鬆了口氣，還拉開格斯的衣服看了下，除了皮膚被劃出一條小口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你是誰？」格斯轉過身來，將那枚銀幣夾在拳縫中間，這樣只需要一拳他就能打斷別人的肋骨，這一點他已經試過很多次。
穿著黑衣的男子沒有說話，而是將匕首隱在小臂後面，看來很
希望和格斯較量一番，只是他看向那枚銀幣的眼光有些戲虐。
錢的確是很好的武器，可這樣用錢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他是維克海賊團的小隊長貝利，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卡恩不動神色的站到兩人中間，因為要不是格斯的存在，光憑他偷給海盜團的東西還不足以讓他獲取加入的資格。
那種窮困潦倒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自己也嘗試過做一個好人，可結果是什麼？
就算像格斯一樣勤勞賣力，可依舊混成了這樣，就為了**此內容非法**一枚銀幣，格斯已經快一年沒有吃過晚餐了！憑什麼！
住在四處漏風的屋子裡，要不是維妮娜，兩人還在啃著發霉的黑麵包！
當海盜多好，讓別人畏懼，掌控他人的生死，有肉有酒，還有女人！
格斯繞開了卡恩，往山洞外走去，他對王國沒有好感，對於這些海盜也一樣，雖然這會讓他失去友誼，可他也做不出那些惡棍的行徑。
「你們只需要做這一票，所得的財富足夠你們兩人快活一輩子。」
在格斯快要走到洞口的時候，貝利開口了，可格斯依舊沒停，哪怕卡恩就掛在他的背上。
「而且我們這次打劫的船屬於獅心王國，聽說是他們讓你變成了孤兒……」
格斯停了下來，卡恩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變得滾燙，就像一塊烙鐵！身上殘留的海水正在蒸發變成霧氣，可卡恩依舊沒有鬆手。
他們是兄弟！
「成交。」格斯轉過了身，背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卡恩跟著貝利往黑暗中走去，就像他不斷往下墜去的內心……
乘坐一艘小船，三人很快就被一艘早已等候多時的戰艦接走。他們需要去鯊海躲避一陣子，打劫的對象還有一個月才會通過這片海域。
鯊海除了數不清的鯊魚，還有暗礁，沒有任何商隊敢走這條航線，就算是教廷的船也會繞開這裡。
他們沒有海圖，而且這裡面居住南海最為窮凶極惡的海盜！
從南海鎮到鯊海，就算是海況良好都需要行駛十天，南海鎮是中立城市，也是格斯會選擇停留的原因。
因為幾乎所有的沿海城市都被教廷分封了出去，而這些稅務則是支撐起龐大教廷的重要來源。
這也是海盜們幾乎不會搶劫城市的原因，海邊城市都有教廷的駐軍，一旦惹怒他們，就算是藏到鯊海深處，他們也絕無倖免之理。
教皇只要一個暗示，人類帝國就會自發組建一個軍團，那是可以踏平一個公國的力量，區區海盜又何足掛齒。
而現在海盜猖獗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背後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公國的支持，用於削弱敵對勢力，利用海盜的貪婪就是一種極好的手段。
「嘿，小子，聽說昨晚你又教訓了幾個找你麻煩的傢伙？」
說話的是這艘海盜船船長阿德萊德，要不是他標誌身份的帽子，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糟老頭會是船長。
格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自從他從海邊醒來，那個活潑開朗的他就已經死去，現在的格斯沉穩而內斂，就像一把藏於鞘中的利刃，時刻準備著給來犯的敵人致命一擊。
而這樣的氣質與他帥氣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鎮上女人為什麼都喜歡他，當然，這也是那些男人都看不慣他的原因。
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插進了兩人中間，抓住格斯的胳膊就往打算往海裡扔去，阿德萊德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格斯人已經被舉到的空中，要不是他的右手還握著船舷，他已經被扔了出去。
大漢連續用力了兩次卻發現已經沒能把格斯整個舉起，格斯的手指已經嵌入了船舷的木板，要不是木質堅硬，說不定格斯會從上面抓出一大把碎屑下來！
「輕點兒，我的小伙子，要打架上甲板，在這兒可沒勁。」阿德萊德嘴裡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煙斗。
而大漢好像受到了什麼劇烈的刺激，連續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甚至雙膝跪倒將頭埋在甲板上，不敢絲毫言語。
格斯這才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肯定有他不知的另一面，揉了揉被抓的已經發青的左臂，格斯走到大漢身前回頭看了阿德萊德一眼。
意思很明確：
不是要打麼？那麼來。
就像是自己才到碼頭做工的時候，作為新人不被欺辱一番是無法融入那個團體的，挨揍只是最簡單的入伙儀式，更何況這些兇惡的海盜。
阿德萊德臉上的笑愈發燦爛了，就像一朵盛開的雛菊，拍了拍手，大漢也站了起來，也許是注意到了甲板上的動靜，周圍很快圍滿了人。
不過從他們的話語來看，沒人看好身形明顯更弱的格斯，包括躲在角落的卡恩也不例外。
大漢發出一聲怒吼，嬰兒頭顱大小的拳頭直接揮向格斯的頭部，如果被打實，在場的人相信格斯的頭會像西瓜一樣整個爆掉！
水手吹了個口哨，從屁股後邊拿出一張抹布，看來已經做好了清理甲板的準備。
格斯也沒想到這名大漢竟然擁有和他體型不對稱的敏捷，拳頭的速度太快，自己現在無法已經來不及躲避，雙臂舉起交叉在臉前，他準備先承受這一擊，也正好瞭解他真正的實力！
「他是在試力呢，寶貝兒。」貝利站在卡恩的旁邊，拍了拍他的頭，這傢伙的汗水已經快要浸濕全身。
彭的一聲悶響，大漢感覺自己就像是擊打在了一堵石壁，可看著格斯微微顫抖的雙手，他笑了，看起來格斯已經無法再做出這樣的防禦。
再來兩拳，或是一拳，自己就能看到他像爛泥一樣栽倒在地！
大漢退後一步，這一拳他打算先打斷他的雙臂！
周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沒人注意到格斯隱藏在雙臂下的眸子，正在燃起一點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