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選擇 文 / 二飯

    馮天山臉上的嘴角雖然帶笑，可眼神中卻充滿了戲虐。也不知道是在鄙視屍狗，還是在嘲笑山子的不自量力，黑無常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山子的雙眼沒有半分出手的意思。

    當看到拓跋珍在馮天山的肩上微微顫抖的時候，山子真正的爆發了，而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在他的神魂內唆使，他的暴怒只為了自己或是對面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還不夠強！遠遠不夠！山子內心不斷的咆哮著，身後的尾巴不住拍打著地面將碰到的一切抽為齏粉，抬起手來看著上面的鱗片不斷衝出體內在空中硬化。

    上面偶爾閃過的寒光告訴所有人它除了看起來兇惡，尖銳平滑的外緣除了防禦功能，無疑就是收割生命的刀鋒！

    胸膛還在劇烈起伏，屍狗的手正在被一股氣流往上慢慢推起，山子閉上了眼任由彷彿無窮無盡的魂力往自己體內奔湧，龍九正在屋上的雲層內伏地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切。

    事到如今要是還想不出來自己的同類是誰，那麼龍九就可以直接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可這次他沒敢現身，只是恭敬的將神識緩緩遞了出去，受到黑無常的認可後才感知起了屋內發生的一切。

    「自己是脫韁了？呵……」山子自嘲的話語才出口身形就已經從原地消失，可惜和山子預想的結果不大一樣，黑無常幫馮天山擋下了自己這蓄力已久的一擊。

    也許是覺得山子太弱，黑無常的掌心逐漸握緊，山子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往前飄去，只用了一根食指以極慢的速度往前點出，其實黑無常出手的速率並不慢甚至可以說快的驚人！

    只是山子一旦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自己的感知就會急速的放大而產生一種極快到極靜之間的錯誤觀感。

    山子才將將觸及到黑無常的眼神，細小的眼縫裡充滿著平淡、無聊也許……還有一絲絲失望？失望！沒錯就是失望！絕望才是自己想要從敵人眼中看到的東西！

    山子身體的鱗片開始立起，最後的一絲清醒直接被心中無盡的怒火泯滅。

    「嗷！」山子發出一聲滲人的咆哮，場中所有的人腦海中都同時出現了一瞬的空白！要知道幾人中最弱的龍九都已經摸到了界主的門檻！

    等屍狗和馮天山回過神，黑無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從他剛才站立地方的身後可以知道他已經去了哪裡……山子已經保持著前傾揮拳的姿勢，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動不了！

    馮天山看著山子那雙黑瞳總算是鬆了口氣，看樣子雖然被山子這小子偷襲打飛掉了，黑無常還是控制山子的心智，這場鬧劇應該就快結束了，想想自己為啥要答應配合黑無常，以至於把自己的地位弄到現在不高不低的尷尬至極。

    剛把拓跋珍丟在地上準備到山子面前去看看這個奇怪的小子，面前突兀的伸出了一隻手臂阻擋了他，露出袖子的手非常蒼老，就像乾柴上附著一層乾枯的樹皮。

    馮天山知道這是黑無常在動手之後才會擁有的特質，要知道他平常除了老一點和常人看不出任何差距。

    「你過去，會死。」黑無常沒有理會處在極度震驚中的馮天山和屍狗，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將已經完全塌掉的鼻子提拉兩下就算是完事兒了。

    龍九現在正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這才是他娘的青龍血脈阿！真強！簡直強得沒邊兒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到無常受傷吧……正在學了幾聲狼叫後想哈哈哈哈大笑幾聲的時候，眼睛不算太尖的的龍九突然就閉了嘴，只因為屍狗在指尖緩緩搓著一個圓球。

    而那正是龍九的龍珠或者說叫命魂……

    此刻的山子彷彿就像掉入了夢魘，無窮無盡的敵人衝上來和他廝殺，沒有任何技巧，自己只需要不停的劈砍就能將他們斬殺，他們就像是自己把脖子擱到刀鋒下來的一樣。

    可殺著殺著環境出現了變化，山子發現自己從剛才的平原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宮殿，不算太寬的長廊上衝過來一大群蒙面的男子，這次他們好像更有章法了，知道幾人同時出手來給只有一把朴刀的山子製造更多的麻煩，可這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汗水隨著血液不住的滴落在空寂的大殿上，山子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裡的他已經不再關心，因為他又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

    熟悉而繁華的街道，上班族們穿著西裝，身著時尚的女人們在自己身邊不停走過，抬頭看上去還有一塊很大的廣告牌，山子看看自己的手中，朴刀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根自己這輩子都沒嘗過的雪糕，可不知為何山子卻沒有高興，手中輕飄飄的感覺讓他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果然，一陣風聲從自己身後傳來，剛才還文質彬彬提著公文包的傢伙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匕正刺向自己的後心！身子微微後側，右手肘狠狠擊在男子頭部，左手後發先至握住他拿著匕首的手腕食指只是稍微用力就將他的關節錯開。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藝術的美感，要是沒有那難聽的慘叫就好了，看著剛才因為匆忙掉落在地的雪糕，山子很想撿起來放在嘴裡嘗嘗，可自己自尊卻不允許，哪怕自己只是在一個虛幻的世界。

    來不及多想，剛才的襲擊好像就是一個信號，身邊形形色色的人總有一些傢伙開始對自己發起襲擊，有時候是一個賣報紙的老者，有時候是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年輕女士。

    而更多的人無視了山子的存在，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對周邊發生的事情彷彿視而不見。

    「要不把他們都殺光？」在幹掉一個看起來只有幾歲穿著碎花裙子的小女孩後，山子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被耗盡。小女孩讓自己幫他撿一下落在地上的皮球，這很容易。

    可當山子彎下腰的一瞬小女孩展現出了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敏捷和機智！

    在這場幻境中這是自己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吧……山子的眼皮上屬於自己的鮮血開始順著刀鋒緩緩滴落，剛才要是再慢上一絲，這把彈簧小刀應該就不止是滑開自己的眼皮。

    捏碎的她的喉嚨，看著她猶自無意識的咯咯出聲山子很想直接把她的頭給踩爆，腳抬起又放下，山子身子顫抖正在做著激烈的天人交戰。等山子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地上的小女孩早已嚥氣多時。

    沒人能知道山子最後歎出那口氣的時候，他的腳是打算狠狠落下亦或是向上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