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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有些羈絆 文 / 七了

    「為什麼你會想著殺害也微的兇手是我呢。殺死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一個人,為什麼偏偏認為是我?就像林初心,蘇悲劇,他們也都有可能是殺害也微的兇手。就算是張雅夢你,也是有可能的吧。」尹相文聽著張雅夢歇斯底里的叫喊,他倒是顯得平靜異常,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與他都不相關一樣。「讓我仔細想想,剜下你眼睛的人,是也微對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兇手是也微,是她讓你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那麼你和她的仇恨值理所應當會很高才是……你打擊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樣的態度好像和林初心之前的舉動一樣,一樣的漫不經心,一樣的讓人不爽。蘇悲劇看著尹相文毫無表情的面容,兀自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不明白,為什麼一直融洽相處著的「朋友」,會在彼此出了事情之後如此淡定,甚至是在「推卸」責任,宣佈她的死與他無關。

    儘管尹相文父親的事情,讓蘇悲劇曾經對他有過些許的憐憫,但他如今的話,卻讓悲劇之前的同情全部煙消雲散。

    一時間,張雅夢被尹相文氣地說不出話來。可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張雅夢又大聲喊道,「可是你明明答應過也微,只要她剜下我的眼睛,你就會放過她,讓她從組織中脫離出去的!為什麼你會食言,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好像蘇悲劇又聽到了有關於也微事件的內幕。

    這樣好像真相已經離他們不遠了。張雅夢不是突然受襲的,她一早就知道也微會來傷害她,只是她也想幫助也微實現她的願望,所以才沒有逃避……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即使也微做到了這一點,尹相文依舊沒有放過她。

    「你看我,是會像不遵守承諾的人麼。」尹相文冷冷答道。「我已經滿足她的要求了,允許她離開『組織』,至於她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仇殺,是情殺,都和我沒有半點干係。所以張雅夢同學,不需要再向我歸咎責任。我算是看開了,在『沉塘之底』中沒有對錯,只有各自不同的信仰和命運。注定了會死的人,到最後肯定也逃不掉。注定了會活下去的人,無論這中間的過程有多崎嶇,他也一定會活下去的……就像,蘇悲劇經歷了這麼多悲劇,可他最後還是會活下去,並且成為『沉塘之底』的主神一樣。」

    不知為何,話鋒又轉到了蘇悲劇的身上,再一次迎接眾人審視的目光,蘇悲劇明顯有些不適應。「尹相文你的話不能這麼說,畢竟這也不是我的初衷……」

    「嗯,我知道,不是初衷,卻是命運。」尹相文答道。

    「夠了,我才不相信什麼命運呢。」林初心說道,「所謂的『命運』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我們不努力,不堅持,最後再失敗時將一切的罪責歸咎於命運,這種處事退讓的膽小鬼,比失敗者更可悲。既然我領到了這個任務,就一定會把那個兇手給揪出來。我先把話放在這裡,到時候無論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會留情。那麼,殺害了也微的兇手,你就自求多福吧。」

    林初心說完這番話,連頭也不回地回去了寢室的方向。林海見林初心走了,也緊隨其後離開了這裡。

    蘇悲劇想著天色確實已經晚了,本想回寢室睡上一覺,可是卻又突然想起什麼,轉頭說道,「對了,張雅夢,既然你眼睛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那麼名牌上顯示的任務,又要怎麼看呢?」

    張雅夢被這個問題問得,也顯得侷促了許多。「確實,確實是這樣……我怎麼看自己的任務呢。」

    邱雨扶著張雅夢,輕聲說道,「也許我可以幫助她的。」

    「不了,還是我來吧。」蘇悲劇說道。

    邱雨聽了悲劇的話,撇了撇嘴。「難道蘇悲劇你不相信我麼?我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如果連你也不相信我的話……我可真的就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了。」

    「我不是懷疑你。」蘇悲劇愛憐地輕輕揉了揉邱雨的頭,「我只是想著,擅自偷窺其他人的任務,說不定會成了違反規則的事情……那麼院長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我怎麼可以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這種容易『觸犯規則』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做吧,這樣,我也放心一些。」

    「嗯……」邱雨低頭應道,她的臉上也泛起了朵朵紅暈。她這羞赧的樣子讓蘇悲劇覺得安心了許多。如果要從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裡選擇一個,或許,他會在嘗試著努力之後,回到愛他的人身邊吧……

    想著想著,蘇悲劇接過了張雅夢手上的名牌,上面的任務,顯示地竟然是,「任意除掉五個人」,而且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名牌上分明顯示著張雅夢已經成功了一次……這種強烈的不安感,讓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

    如果已經完成了一例,這樣看來,殺死也微的人,不正是張雅夢自己了麼?可是,張雅夢殺害也微,這件事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的……再說,張雅夢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她更不會因為人物慫恿,而選擇殺害也微的。

    或者,或者從最初的事件開始,就是一個假象?

    蘇悲劇不太敢再聯想下去了。

    宣佈張雅夢雙眼被剜去的人是林海,為她診治傷口的人也是他。而通知蘇悲劇和林初心張雅夢出了事的人是邱雨,在開水房發現也微屍體的人,也可以稱作是邱雨,這中間牽連進去的張帥,卞同,以及幕後的主使尹相文。

    蘇悲劇總覺得事件中的蹊蹺太多了,而且,他分不清誰在撒謊。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會百分百地相信林初心和林海的話,可是現在,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很難選擇全盤信任了。

    難道他也被這個世界污染了嗎?蘇悲劇的心神有幾分恍惚。

    「我的任務是什麼?」張雅夢問道,她這一問,勾回了沉溺在糾結中難以自拔的蘇悲劇。

    「呃,你說什麼來著?」走神中的蘇悲劇,並沒有將張雅夢的話聽地太清。他這幅不明所以的樣子,讓邱雨覺得奇怪極了。「蘇悲劇,你怎麼了麼?」

    「沒,沒怎麼。」蘇悲劇說道,「張雅夢的名牌上並沒有顯示什麼任務,為了避免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和威脅,名牌就暫時放在我身上吧。如果上面顯示了任務,我會及時通知你的,張雅夢……這段時間,就讓邱雨陪在你身邊好了,一來可以幫你處理些生活上的小事,二來有人能陪你說說話,也能夠排遣一下鬱悶的心情。畢竟你們不是從小就認識的人嗎,說起話來該沒有太多的拘束吧。就像我和陳旭那樣……」

    悲劇將依靠著樹,歪在那裡的陳旭抗在了背後,「已經不早了,我要把他帶回去了……你們也快些回去比較好,不知道明天又有什麼等待著我們。不提前做好準備怎麼能行。」

    「他一定會醒來的,而且會把隱瞞起來的真相全部告訴我們所有人。」張雅夢在蘇悲劇走出了一段距離後,靜靜說道。

    原本以為蘇悲劇不會聽見,可是她的話順著風吹到了蘇悲劇的耳邊,使得他聽地十分真切。「謝謝你,張雅夢,謝謝你的『預言』,還有你曾經做過的一切。」

    待到蘇悲劇走進寢室樓,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之外。而其他人也零零星星地回去,操場上只剩下了邱雨和張雅夢兩個。

    「天涼了,我扶你進屋吧,不要在這裡待下去了,萬一感冒了什麼的可就麻煩了呢……」邱雨伏在張雅夢的耳邊輕聲說道。

    「邱雨啊。」張雅夢雖說已經看不見了,可她轉向邱雨的方向,卻好像她能夠看見似的。

    「怎麼了,雅夢。」邱雨攥著她的手,在寒風中的她手心也有些發涼。

    「邱雨,你覺得我瞎了,是吧。」

    「哎?」邱雨詫異道,「難道不是嗎?」

    「我只是眼睛看不見了,可是幸運地是,有些時候,我覺得,自己反而看得更清楚了。可是,我卻偶爾覺得遺憾……因為,看清的東西,並不是之前我的雙眼看到的東西,而且,看到的人,也並不是最初的那種純粹的了。」

    邱雨安慰道,「其實,是雅夢自己想多了吧……我們,一直都是一樣的啊……站在一起,坐在一起,在原來的世界裡一直抱在一起,到了這裡以後,也是惺惺相惜地活在一起……這樣,一直兩個人在一起,多好啊。」

    「話是這麼說,可邱雨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吧。」張雅夢說道。

    「為什麼,怎麼會突然這麼說。」邱雨總覺得,張雅夢有些想對她一個人說的話,而且,她想表達的東西,不僅僅是字面的含義那麼簡單。「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就好。我就算是瞞住了所有人,都不會瞞著你,單單是你。」

    「嗯,收手吧,邱雨。」雅夢說道。

    這句話讓邱雨愣了許久。「雅夢,說什麼呢……」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在緊張的時候,手心會出好多汗……收手吧,現在說不定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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