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被人挑釁 文 / 七了
話題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越發深沉了,最後一個存活下來的人,他會是無辜的嗎?蘇悲劇的心裡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卻得不出什麼答案。在人類文明消失的時候,如果僅存下一個人類,這個人又會是誰?一個科學家,一位領袖,亦或是一個富豪?不過這些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可能性,他相信最終活下來的一定是個普通人,這不僅僅是概率的問題。
而在「沉塘之底」,這個不能夠以規則衡定的地方,這樣的理論就不能夠踐行了。最終存活下來的那一個,一定會是個不折不扣的真兇……在「清潔工」學長的班級中,他是那個最不幸的幸運兒,可在悲劇所在的班級裡,誰又會是那個或許「唯一」的倖存者?
回去的一路上,眾人相對無言。在安頓了尹相文的住處之後,蘇悲劇和林海兩人相約討論一些事情。
「現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線索,所以再怎麼兀自猜測都是徒勞的……讓我們去尋找林初心的下落,與其一直沒有方向的找下去,不如坐等發生什麼事情……」蘇悲劇自己心裡也清楚,所謂的「發生什麼事情」沒有可能是好事,一定是兇案,說不定又會有許多無辜的學生被捲進事件之中。可是要想破解林初心的這個案件,也只能眼看著「殺戮」,甚至是期待能夠出現一場「殺戮」了。
蘇悲劇覺得自己好像逐漸背離了初衷。在這個世界裡,這彷彿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的初衷是什麼?苟延殘喘地活下去,採取任何手段,只求升入零班之後離開這裡?好像不是。
得到足夠多的任務點數,得到傳說中的「神器」?可悲劇卻從未把任務什麼的放在眼裡,這些都算不上是「初衷」。
如果說給了他勇氣面對這個世界的人,該是林初心吧。
那個看上去貌不驚人,性格也「不倫不類」的女孩兒。她在消失之前,曾經對悲劇說過,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能夠領大家出去的人,也就只剩下悲劇……
這個狗血的預言,難不成就這麼實現了嗎?
「我想說的不是什麼『線索』,只是有的地方覺得很奇怪,甚至可以說是詭異。」林海緩緩說道。他的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深沉,這讓悲劇原本胡思亂想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哪裡?」
「那個尹相文,很奇怪。」林海回答道。「首先,他的出現,只是朱葛在偶然之間遇到的『陌生人』,朱葛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心去相信來到他身邊的人,這一點我們沒有辦法去確認,可是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尹相文分明是借由朱葛,最終的目的是混入我們幾人之中……他的目的,還有其他的東西我們一概都不知曉。」
「沒關係,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尹相文被安排在我和陳旭的寢室隔壁,如果有什麼動靜我們隨時都可以注意得到……我當然不會像相信你的話一樣取相信他,只不過是他說的東西,好像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還有一點,那個所謂的帶著口罩的『清潔工』學長,一開始我們就已經懷疑過他,只是之前這種懷疑的傾向還沒有轉變成『仇視』,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個尹相文的出現使我們所有人都認定,這位學長就是綁架了林初心的真正兇手。如果,假設我們與之相遇,尹相文突然出現為我們『掃除了障礙』,我們失去的東西可不止是一個林初心的下落那麼簡單。」
蘇悲劇聽了林海的話緊抿起嘴唇,「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為什麼林海你從一開始就對尹相文抱有成見。你從要有一個懷疑的理由吧。」
「懷疑的理由有兩點,一是他出現的時機不對,就像演奏一首樂曲時,突然有一個孩子嚎啕大哭,第二點是他脖子上的勒痕。」
「勒痕?你不是檢查過麼,那種紅色的印記的確不像是在說謊……」蘇悲劇正說著,林海卻將蘇悲劇的右胳膊抬起,使悲劇勒在他的項上。
林海這人還真是注重實踐……
蘇悲劇心裡責怪著,卻還是如他的所想,單手勒住了林海,並將他反手制服在地。由於林海並沒有絲毫反抗,這使完成了一整套動作的蘇悲劇異常興奮,沒想到他身上也會具備張雅夢的過人天賦。
「別得瑟了……重點是這裡。」林海一臉無奈地瞪著悲劇,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看你留下來的這道紅色痕跡。」
蘇悲劇瞇起眼睛細細查看了一番,「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和尹相文脖子上的沒有太大區別……」
「顏色。」沒想到蘇悲劇的觀察力還不及他的出色,林海低眉提醒道。
「顏色?」蘇悲劇反問了一句,呆愣著的他終於開了竅。「好像……是有那麼點不同。」
「這就對了。而且不同之處在於,我被你勒住,脖子兩側的紅色痕跡要重一些,而且過渡處會留下拖曳的跡象,紅色該是漸變的。可尹相文的脖子上,留下的痕跡,顏色深度是一樣的,而且鎖骨處沒有拖曳的痕跡……這說明,是他自己偽造出了這樣的傷痕。以便於在下手迫害我們之後,還能夠以受害者的身份留在我們幾個之中。」
正在興致勃勃地與林海一同討論案情的蘇悲劇,剛要走到自習室,迎面一隻散發著惡臭味的運動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滿額黑線的悲劇定睛瞅瞅彈落在地的運動鞋,又神色凝重地看著教室裡圍成一小圈的學生們。
有那麼一刻,或者說是幾秒鐘,悲劇都以為自己沒有之前那般悲劇了……然而這只破鞋,打到的不只有蘇悲劇的臉,還有一系列悲劇對於未來的原本美好的憧憬和奢望。
「你們在做什麼?」悲劇暗含著怒意問道。
從為首三人的縫隙中,緩緩地爬出一個人來,那人抬起頭來滿臉無辜眼淚汪汪地看向了悲劇。
「朱葛?」蘇悲劇驚叫道。「剛才你還和我們在一起,怎麼轉眼之間又在這裡被人欺負成這副熊樣?」
蘇悲劇臉色一沉,「該不會是你又講什麼莫名其妙的故事了吧?」
朱葛可憐巴巴地爬起來,「是他們三個叫囂著挑釁我們的小隊,我實在看不過去了,所以……」
「所以在這裡一挑三?」悲劇反問道,「更何況……他們挑釁我們的小隊,和你有關係嗎?你好像並不是我們之中的一員吧……」
「哎呦,看小生都這樣子為你們出面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朱葛的模樣分外狼狽,看起來是被欺負地不輕,雖然蘇悲劇很想嘲笑他一番,然後惡意圍個觀,可是他自憑還有些良心,並沒有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以兩國之間「和平大使」的身份走上前,向為首的一人問道,「您有什麼意見的話直接對我說就好……對朱葛有什麼意見也可以向我表述一番,雖說我悲劇一向是幫親不幫理,不過你也犯不上這麼刁難人家不是?」
「這怎麼能說是刁難……我們也只不過想盡到一份責任,像你們一樣保護大家罷了……如果你們要是做的足夠優秀,也就用不上我們出馬了不是麼……可事實證明,你們辦不好這種複雜的事情。在你們幾個人之中,也就只有那個叫做林初心的小姑娘有點分析能力,你們只不過是一群扛著轎子的轎夫罷了。如今你們連這位大小姐都丟掉了,還有什麼能力解決事件,還有什麼資格以這種守護者的身份站在這裡?」
蘇悲劇冷冷看著這男生,雖說男生長的還算是眉清目秀,可是從這眉眼之中,悲劇卻總能看到一種妖裡妖氣的感覺。「你什麼意思?」
面對他的挑釁,悲劇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們可沒有挑釁的意思,只不過是適當的時候出面來幫一點小忙……又沒有規則說只能組建你們這一個小隊吧?所以我們這些沒事做的閒人,就只能出來打抱不平,辦你們辦不到的事了。」男生說道。
「你可不要以為這些都是信手拈來的小事,如果你的分析是錯誤的,可隨時都會有死亡的危險,即使是這樣,你也想涉足嗎?宋顯東。」站在門口的林海竟然叫出了男生的名字。
宋顯東現實一怔,隨後又露出了一個不善的微笑。他掏出了自己的名牌,展示在眾人的面前,「我可不是自己願意做這麼複雜的事,選擇我來偵破這種懸而未破的案子,是上天的安排……」
他的名牌上所顯示的任務,竟然是「找出吳可兒死亡真相」。
「怎麼樣?你們幾個研究了那麼久,還是一點收穫都沒有吧?果然沒有了林初心,你們就是一堆散沙……還是讓本天才告訴你們殺害了吳可兒的真兇究竟是誰吧!」宋顯東猖狂地說道。
「難道你已經知道兇手的身份了?如果猜錯,任務失敗可是會死的。」林海死死盯著宋顯東,皺起了眉頭。
蘇悲劇給了林海一個眼色,「我覺得你不必和一個死人廢話……就連我們都沒有找出真相,他只要有膽量說出個錯誤的答案來,就必死無疑。」
聽了悲劇的話,宋顯東哈哈大笑,「你們沒有找出真相,這是多麼正常的事……因為殺害了吳可兒的兇手,就在你們幾人之中!」
「你可不要隨便冤枉好人!」蘇悲劇咬牙切齒道。
站在一側的朱葛結結巴巴問道,「在我們之中?那……那個兇手是誰?」
宋顯東笑瞇瞇地在教室前方抱著肩轉了一小圈,隨後伸出手來指向了林海,「殺害了吳可兒的兇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