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美夢難醒 文 / 七了
走上沙灘的張雅夢,漸漸地習慣了海邊這種舒適的感覺,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和朋友們玩起水來。暫時逃離了血腥與猙獰的世界,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而這笑容背後,卻透著迷離的感覺。
張雅夢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目光一直在悲劇的身上停留著。原本不善於表達情感的蘇悲劇,此刻竟然在林海和陳旭等人注意不到的時候偷偷地對她笑著,他的笑容讓張雅夢心底有一種酥酥的感覺。
也許是從吳可兒炸彈事件開始,自從悲劇在她「必死無疑」的時候奮不顧身的救了她,甚至用自己的身子為她擋住了隨著衝擊力飛來的碎片,那時候開始,張雅夢就覺得自己對悲劇的印象一下子改觀了。
她眼前的他,不再是那個只會遇到倒霉事情的蘇悲劇,也不再是那個只會埋怨自己命運的膽小鬼了。隨著他們一起經歷過一件又一件的案件,悲劇也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成長了起來。現在的他,已經變得那麼可靠了。
張雅夢坐在沙灘上,看著險些被湧過來的海浪拍倒的悲劇,不禁嗤笑出聲,「喂,連海水都能把你拍倒,能不能拿出點該有的氣概來,讓我看看你的獸性!」
「啥?獸性。」蘇悲劇如同一隻仰倒著爬不起來的烏龜,被海浪送上沙灘前,而後忽地跳起身來,舉起一隻手放在耳邊搖晃了幾下,倒有幾分招財貓的架勢。「是這樣嗎,喵?」
看著蘇悲劇的這幅糗樣,張雅夢笑地前仰後合。
陳旭跟在張雅夢身後,逐漸走進了這個奇異萬分的山洞。方才走出山洞的他,居然發現山洞的另一端連著一個巨型的商業街,像極了每逢佳節舉辦的廟會。眾多奇裝異服的美女如流水一般與陳旭擦肩而過,這種人間天堂,簡直是美不勝收。
陳旭顯得有些拘謹,他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身邊的美女們彷彿一下子認出他來,「呦,帥哥,可不可以幫我們照張相片啊?」一個穿著警察制服前凸後翹的女孩兒,帶著她的一大幫閨蜜,在花壇前擺著各種誘人的姿勢。
陳旭興奮地接過相機正準備拍照,發現女孩兒們身後站著的一個人身形略顯熟悉。
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蘇悲劇。他披著日本女人的和服,頭髮莫名其妙地插著髮簪,甚至手上拿著一支繡花團扇,以一種娘娘腔的語氣喚道,「帥哥,怎麼還不快拍啊?」
「你還是繞了我吧……」陳旭仰天長嘯道。
一旁傳來了眾多美女的嗤笑聲。
朱葛的遭遇更是不靠譜了,他走進山洞深處,突然發現這山洞連著另外的一個山洞,就像小說中描寫的洞中洞。
這洞中洞隱匿在綠樹果陰之中,洞口沿懸崖疊木而成,細細一看,原來是傳說中的達摩祖師洞,傳說中的達摩祖師在此洞中修煉十年面壁成佛,因此在壁上留下了面壁影像,並且留下了頓足成窪聖跡。
就在感歎著這山洞中一切都無比真實的時候,一位白鬚老者竟從朱葛身後輕輕拍打了幾下他的肩膀。
朱葛回頭看去,發現這位老者慈眉善目,童顏仙骨,頗有種仙人的架勢。再加上達摩祖師洞中的雲煙霧繞的感覺,朱葛彷彿穿越到了凡人難以凌越的仙境。
「孩子,我看你面泛紅光,筋骨奇特,簡直是有九龍至尊的命相,再加上頭頂籠罩著的這層祥雲,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不如你與我對弈一局,讓我將你從著渺渺紅塵中超脫出來如何?」
朱葛一聽此話,更是喜不勝收,連忙盤腿坐了下來,再經過一番苦戰之後,逐漸陷入了死局。
朱葛緊鎖著眉頭,想著有沒有什麼畫龍點睛之手,就在此時,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陳旭竄到了棋局面前,對著朱葛喊道,「打一炮,打一炮!」
「汝之**,令尊知否?」朱葛氣急敗壞地罵道。他心想著,這麼高深的圍棋棋局,怎麼可能會有炮?這等天人對局,怎麼能讓陳旭區區一屆凡人打破?
可他回頭一看,方纔的圍棋居然在一瞬間變成了中國象棋,而且將了自己軍的居然是老者的「像」。
朱葛急地喊道,「這不科學啊,小生不能陪您下這麼一局毫無規則可言的象棋啊?」
老者撚鬚而笑,用顫顫巍巍的手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包裹,在朱葛和陳旭的眼前緩緩拆開。隨後舉起這莫名的物品,說道,「不如我們一起再來盤飛行棋?」
林海走進了山洞深處,竟發現這裡是一間很普通的教室。就像之前「負七班」裡面的一樣,而林初心正安靜地坐在角落中翻書,就像一隻分外乖巧的小貓。
不遠處的林海就這樣看著她,沒有對話,沒有其他,甚至沒有時間的流逝。林海覺得,只有永遠待在林初心回眸就能發現他的角落裡,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無論這個地方,在哪裡。
悲劇從這個詭異的山洞出來以後,發現自己竟然再一次穿越回了現實世界。老姐沒有了從前的嘮叨,對他的感情更為真摯了,簡直就像把她奉為珍寶。
悲劇大小和老姐生活在一起,不曉得父母是誰,所以和姐姐的感情還是蠻深的。她總是對悲劇大呼小叫,卻也只是恨鐵不成鋼。悲劇真心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讀書的天賦,在學校裡的他也只是感覺到度日如年。
可這一次,他卻意外地覺得書中的試題簡單的可以。輕輕鬆鬆答完所有題目後,他在老姐嘉許的注視下出了門。來到了學校,所有的老師也一改往常鄙夷的神情,也紛紛誇讚起悲劇的優秀來。
蘇悲劇就這樣從一個無良的社會渣滓,變成了家人和老師眼中的天才,就連往常對他愛搭不理的女生們,居然也暗地裡對他放出了春波。
他起先在這種美輪美奐中沉醉了良久,卻又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地有些詭異。或許是因為悲劇從未享受過這種五星級別的待遇,面對眾人矚目,還真心有些不適應。就在享受完這種喜慶的氛圍之後,蘇悲劇腦海中的意識終於清晰了起來。
對啊,他不是一向以悲劇著名的倒霉的小渣滓嗎?
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眾人眼前的蘇喜劇了?
這不科學啊。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悲劇發現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逐漸崩塌了……老姐的眼神,以及同學們的目光,還有談天著的老師們一樣的眼神,世界扭曲時,像玻璃的碎片逐漸碎裂,並叮叮噹噹地接連掉落在了地上。
在前一秒還五光十色的世界,轉眼之間,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悲劇揉了揉眼睛,逕直坐起身來。剛才還沉溺在美夢中的他,發現此刻竟是坐在黑漆漆的山洞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暈眩了多久,只是發現他週遭的氧氣逐漸變得稀薄了,如果一直昏睡在這裡,恐怕就連自己任何死去的都不知道了。
悲劇掏出褲兜中的手機,藉著手機的光亮依稀能夠看到同樣不明原因仰倒在洞中的其他人。
那種久違了的不祥感覺再一次湧上了悲劇的腦海。
他尷尬地苦笑了一聲,自己還真是沒有享福的命。說**絲還真是**絲,恐怕在陷入美夢的時候,也就只有他能夠發覺週遭環境的不同。美夢總是美得真實,然而悲劇卻時刻謹記著自己悲劇的身份。
若那些幻象是真的,恐怕他也要改名叫做蘇喜劇了不是?
醒過來的悲劇簡單數了數倒在地上的小夥伴,開始覺得人數還算正常,可是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太對勁了。悲劇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忽然想到,眼前的人只有張雅夢,陳旭,林海和朱葛,卻並沒有之前將幾人引來的那個叫做尹相文的人。
難道這個尹相文一早就知道這個山洞內部有蹊蹺,故意將幾人引到這裡,甚至決心一舉除掉他們?想到這裡,悲劇不禁打了個冷顫。
可無論悲劇採取怎樣的手段,掐人中,臭襪子,無論如何都喚不醒沉溺在美夢之中的眾人。
難不成只剩人工呼吸了?
蘇悲劇秉著呼吸定定看了眼昏睡在一旁甚至是流著口水的張雅夢,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總之,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悲劇暗暗下了注意,首先將看上去最輕的張雅夢攔腰抱起,順著進入山洞的方向將之抱了出去。
想不到才剛將張雅夢抱出山洞,張雅夢就自然清醒了過來。她雙眼迷茫地看了眼悲劇,「哎,你的衣服不是都濕透了?」張雅夢似乎還在夢中未得清醒。
「姐姐,您還是醒醒吧?這一切不過是場夢而已,說不定還是尹相文的什麼企圖……」蘇悲劇一臉的尷尬。
她這是夢到什麼了?
蘇悲劇還全身濕透?
啊哈哈哈哈。
張雅夢一聽,滿臉窘地通紅,立刻從蘇悲劇的懷中蹦了出來。「那他們呢?」
「還留在山洞裡,氧氣越來越稀薄了,我想著先把你帶出山洞……」
「為什麼那麼多人,你先抱出了我?」張雅夢似乎想到了什麼,紅著臉別過頭去。
蘇悲劇尷尬地撓了撓頭,「因為覺得你耗氧比較大……」
這世界上總是會有許多喪心病狂的腦殘,一舉打破所有你幻想中看似美好的未來。剛要將悲劇痛扁一番的張雅夢,偶然間,餘光從洞口草叢間的一抹紅色掃過。
走到跟前,竟發現洞口放著的,居然是兩顆定時炸彈。
這一發現讓悲劇和雅夢兩人同時繃緊了神經。
「還有多久?」蘇悲劇緊張地問道。
「兩,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