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成了疑犯 文 / 七了
如果要在生與死之間選擇一個,想必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選擇活下去吧……無論怎樣做,採取任何手段,都要活下去。
蘇悲劇第一次發覺,往常如木偶般單調的生活,原來是那麼彌足珍貴。平日裡想著時間如何才能更快的過去。上課時盼下課,下課時盼放學,可就在這麼一瞬間,懊喪充斥了他的整個腦海。
教室中的眾人戒備地看向四周,尋找被那個喇叭中的神經質藏起來的武器。可方才教室門前的激光束,更像是憑空而來的。這幾道光束甚至是有意將男生肢解,讓他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
這一刻,哪怕是週遭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雖說眾人始終戒備地盯著彼此,可李雪卻在一旁傳來了輕蔑地笑聲,「看來這裡真的像傳聞中的一樣,有趣多了。」
「你說,傳聞中?」張雅夢反問道。
「是啊,前些日子在網站上看過,聽說有一所大學,像是傳說中的鬼校一樣,學校裡的學生每個人都具備著一項特殊的能力,並通過這種能力相互殘害,無論新生有多少,最後都只會剩下一個人,通過畢業典禮,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這不都是些糊弄黃毛小孩兒的鬼故事。這你也信?」七色頭把手中的牌一摔,可在審視了幾眼門口屍體的狀況後,心也慌了。
之前還以為是有人作假,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出的鬧劇,可這一幕,卻分外真實地展示在每個人面前。
可偏偏是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帶著藍色口罩的男人。男人一手推著塑料製成的整理箱,另一手拿著如鐵鍬大小的鑷子。他無動於衷地用「鑷子」將男生七零八落的屍塊夾至整理箱內。引得眾人均屏住了呼吸。
「你……你是誰!」蘇悲劇向後退了一步,警戒地問道。
「還用問麼,當然是清潔工。」
解決霧霾的方法,專家說是給汽油漲價。
對於這種程度的荒謬,悲劇都有免疫力了。
而此刻看著這血腥的一幕,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稱自己只是個清潔工?
蘇悲劇心中有數以萬計的草泥馬奔騰而過。
男人看出了悲劇心中的疑問。兀自說道,「或者你也可以把我理解成你們的學長。只不過是留校任職了而已。」
「學長?!」
眾人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對男人充滿了期待。
「那麼,你一定知道離開這所學校的方法了?」張雅夢試探性地問道。
「離開?別瞎想了……除非,你把死也當成一種離開方式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假如你信我的,那就趁早歇了這種想法,沒有希望,就不會絕望嘍。」
「別他媽的在這裡跟老子抬槓,老子可沒有開玩笑的閒工夫。」七色頭氣急敗壞地揪起了男人的衣襟,「是不是只要陪那個白癡玩完這場遊戲,升到零班就可以離開這裡?」
男人被七色頭遏制著,卻不緊不慢地回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可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活到那個時候麼?」說完,男人掙脫了他的鉗制,一陣冷笑惹地悲劇心中有些發麻。
「我可是早就升入零班了,最後一個任務,竟是要在這裡服役十年。呵呵……明明是以為自己就要回去,可沒想到還要留在這裡照顧你們這些新生。」
「為什麼你對這些屍塊不感到恐懼?」林初心的話一語中的,也道出了藏在蘇悲劇心裡久久的疑問。
「如果你看多了,也會習慣的。」男人將屍塊收集好,蓋上了整理箱的蓋子。「明天在大禮堂上會舉辦一場開學典禮,也許會有不少驚喜等著你們。可要記得好好享受啊。」他的笑容僵硬無比,帶著一絲詭異。
男人說罷,推著整理箱離開了教室。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李雪叼著煙笑道。
悲劇還有些問題試圖向這位「學長」詢問一番,他未顧及門口的血腥,逕直追了出去。可走廊中卻轉眼間不見了他的身影。
樓梯口處有兩人向這裡走來,悲劇定睛一看,走來的是一男一女。「你們也是負七班的新生麼?」
「你是,蘇悲劇?」那女孩兒驚訝地叫道。
來到悲劇眼前的,竟是他的女神。
蘇悲劇一直猶豫著假如她一臉委屈地哀求,自己要不要原諒她,可就在幾秒鐘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有點多餘,女神根本就沒有想要理睬他的樣子,只是一陣寒暄過後,便再一次撲進了陳旭的懷抱。
正如早些年那個為他算命的老爺子,說悲劇前半輩子注定了孤苦伶仃,而後半輩子,也就這麼習慣了。
哪怕是施捨上幾枚大洋給街邊的叫花子,悲劇得到的也不是較其他人樣的祝福,而是一句輕蔑加諷刺的話「這麼點兒?」
他早就不該對這個世界再抱些光輝的念頭了。
「嗨,哥們,你也是我們班的?」悲劇試圖找些另外的話題,減輕自己對初戀夭折的心痛。
「是啊,挺不幸的。」那男生隨口搭了句話,就將悲劇當成了透明的空氣,走進教室。「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禮堂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人在。」
眾人都接受了男生的提議,並在他的帶領下走進了學校的禮堂。
禮堂並不難找,位於教學樓的西側,是一個看上去宏偉大氣的哥特式建築。由幾個男生打頭進去,開了燈,周圍連個鬼影兒都沒有。
建築內部出奇的大,裡面禮堂眾多,卻不知道所謂的「開學典禮」將在哪裡舉行,學生們決定分頭找找看。男生們倒是不怕,硬著頭皮生生地踹開每一間禮堂的門,女生們多數還是聚在一起呆呆地站在原地,當然,除了張雅夢。
體校畢業的女漢子,怎麼能用簡單的性別來界定,悲劇寧願認為她是男女之外的那個物種。
張雅夢不像慢吞吞的悲劇,在幾分鐘後便宣佈了一樓多數禮堂沒有異樣。待眾人一齊上了二樓,悲劇突然發覺自己落在了後面,正想追上他們,卻發現走廊扶手處沾有不少的血跡。
這血粘在了悲劇的手上,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發慌。
一種熟悉的預感不斷提醒著他,可憐的自己又要走進傳說中的「悲劇」了。
循著血跡看去,悲劇發現樓梯後的雜物間分明有一把帶血的刀,這把刀看上去更像是演出用的道具,鋒利的刀刃在厚重的灰塵中異常顯眼。
就在看到刀的一瞬間,二樓傳來了幾個女生的尖叫。
悲劇急忙奔上二樓,發現他們停留在一間禮堂門口。禮堂的門被他們圍了個水洩不通,悲劇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發現禮堂的台前,一個男生被活活釘在帶有紅色幕布的牆上。一個足足半米長的釘子從他的眉心穿進去,釘在牆上。
他的眼睛瞪地老大,看上去十分怕人。
男生身上有多處刀傷,每一刀看上去都異常的深,以至於血打透了他的整個衣衫。
「都不要進來。」林初心扶了扶眼鏡,走上前將屍體上下打量了一番,「從屍體上來看,該是死於流血過多。而他的身下並沒有多少血,說明是死後才被人釘在了這裡。」
她在禮堂前方的空地上尋到幾滴血,逕直向禮堂的後方走去,並在一個紙箱中發現了錘子,還有和男生眉心上一般規格的鐵釘。林初心將箱子抬到了他們面前,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儘管如此,林初心始終皺著眉頭。
她總覺得房間中有些異樣,可是現在的她又無法說明是哪裡不同。
「我認得他的樣子,死去的人名叫張偉,之前還和幾個男生一併進了禮堂,是在分頭查看一樓禮堂的時候不見的。」張雅夢確定了男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悲劇的女神指著屍體說道,「你們看,即使是被釘在牆上,他的腳距離地面也有足足十厘米的高度,這麼說,殺人的該是男生,我們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聽到這裡,悲劇下意識地看向了張雅夢。
一不小心,二人的目光相接,窘迫地悲劇滿臉通紅。
「不,喇叭中的男人不是說過麼,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具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能力……如此看來,兇手有可能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林初心的話讓所有人緊張了起來。
「大家不用再互相猜疑了,我知道兇手是誰。」悲劇身後陳旭的一句話,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試問這樣的犯罪,犯人身上怎麼會不沾上血?」
說罷,陳旭不由分說,在眾人面前舉起了悲劇的右手。
他的手上,赫然粘著幾近乾涸了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