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腦蟲 文 / 稻子殼
月光,宛如一層薄薄的霜,照在小高山上,就像一層明亮的白紗。遠遠的看去,彷彿是從機界掉落下來的一片福澤之地。
小山下,櫻邪的身影泛著強烈的紫色光芒,在月色裡顯得格外的詭異。因為體內的蝶靈獸的原因,手指看起來像枯柴似的瘦而彎曲,彷彿是從地獄裡伸出來的的魔爪。此時,林海正被這雙手狠狠的掐住了咽喉,任憑林海將手心裡白色的光旋不斷的向櫻邪打去,仍是毫不管用。櫻邪的指甲又長又尖,透過林海脖子上的皮膚,深深的陷進了肉裡。
籠罩在林海身上的白光,慢慢的熄滅,像風裡的蠟燭一樣,撲的消失在夜色的月光裡。林海只覺得一點也無法動彈,身子裡的氣力慢慢的從那枯柴一樣的手指上消失殆盡,拚命的想保持住體力,可是,身體像扎破的胎一樣,不停的洩著氣。
喉嚨裡是吱吱的聲音,像劃過鐵器的表面是發出的聲音。
突然,空氣裡傳來一聲一聲匡通、匡通的聲音,不時夾雜著呵哧呵哧的呼息之聲。這聲音聽來是那麼的遠,像在無限遠的遠方傳來的一樣。但在一眨眼的時間裡,小山下就多了一個人。那人身形高大而挺拔,在月色下看來宛如一幅畫像。此時,那人正站在一頭高大的火象上,目光複雜的看著櫻邪和林海的打鬥。像聽到了什麼似的,他輕輕的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火象的背上,然後,一雙平靜的目光裡湧出無比怨恨的神色。「原來,就是前面那人害死了風兒啊……呵呵……真是不巧……」他彷彿聽得懂火象的話,又在火象的背上聽了一會,終於站直了身子,說道:「看來這兩個人,就是咱們要找的壞蛋啊……」他站在火象的背上,挺拔的身子直得像個竹竿,長長的頭髮在風裡緩慢的飄揚。目光裡時而出現遲疑,時而現出憤怒。此人從幻靈森林裡而來,平日裡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睡覺。而他有個兒子,叫風兒,常年和他住在幻靈森林裡,因為一直和那裡的動物接觸,所以,可以輕鬆的和靈獸們交流,漸漸的,父子倆便和靈獸們一起擔負起保護森林的責任。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星期後的今天了,但是,他沒有看到兒子風兒的身影,四下裡尋找了大半天,卻從火像那裡得知風兒已經死了。傷心與氣憤之餘,便隨著一頭火象走出了幻靈森林。當他把耳朵貼在火象的背的時候,聽到火象說:「那個身體泛著白光的男子,正是害死了風兒的人,而那個週身有著紫色光芒的男子,在前幾天的時候,吸收了蝶魂。」他相信火象的直覺,卻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有著蟲蛹的能量,一個能著蝶魂的能量。
這個男人剛想衝上去,身子一動立馬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林海已經快要死掉了。如果能夠不動手就解決掉其中的一個,那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所以,他要等到櫻邪將林海殺死的時候,再將櫻邪給解決了。火象像是也能夠理解到男子的想法似的,靜靜的站在離林海和櫻邪不遠的地方,只是依然有著呼哧呼哧的呼吸聲發了出來。此時的櫻邪正一心要將林海殺掉,而林海痛苦的掙扎著,方便也沒有聽到火象的呼吸怕。李員呆呆的坐在石頭的後面,當看到不遠處站立在火象上的男子的時候,忽然醒悟了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伸出一隻手指著那個男子,抖動的嘴偈在說著什麼,可是,聲音小得連他自己也聽不到。站在火象上的男子全神貫注的看著櫻邪和林海,竟是沒有注意到李員。
櫻邪將林海舉過了頭頂,紫色的眼睛張得像死魚的眼睛似的,然後猛的一用力,將奄奄一息的林海向著遠山摔去。轟隆一塊巨響,小山裡紛紛滾下大堆大堆的石頭,隆隆的滾動到山下。月光下,只見小山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洞,林海頭向著裡一直被打到了山體的裡面,只露出半個身子掛在外面,風吹過來的時候,衣衫獵獵的作響,襯得這個月夜裡異常的寂靜。泛著紫光的櫻邪慢慢的向著林海的方向移動著,瞪得大大的目光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東西,攸的爬到額頭的中心,在寂靜夜色裡,聽得到簌簌的響動。像是一隻在草叢裡爬動的蟲子。火象忽然暴躁的邁動著腳步向後退去,呼吸之聲一點點的變得急促起來。那男子趕緊俯身貼在火象的背上,輕聲的問道:「怎麼了?」接著,他又驚恐的站起來,說道:「難道,他已經……」話還沒說完,就見櫻邪紫色的眼睛忽的向著這邊轉了過來。
可是,櫻邪又將目光移向了林海那邊。露在外面的半個身子忽然動了一動,櫻邪的嘴角一抽,身上的紫光加速盤旋起來。林海艱難的將身體從洞裡拔出來,搖搖晃晃的站立了一下,然後就從小山上滾落了下去,一直滾到了火象的腳下。男子站在高高的火象上,看著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人,心裡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怒氣。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這個奄奄一息的人給了結了,想到這裡,男子對著火象說道:「踩死他。」火象咆哮一塊,抬起粗大的腿,向著面朝天空的林海踩去。於是,男子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一道紫光,忽的飛沖而來。像一道紫色的閃電,將火像一下子就撞翻在地。
腳還沒有落下去,火象的肚子上竟是被硬生生的撞出一個血洞。血液和腸子淌了一地,掙扎了兩個,便沒有了氣息。那個男子在火象翻倒的瞬間,身子輕飄飄的向著一旁閃開。可是看到火象被打成如此慘狀的時候,還是不免吃了一驚。真是無法想像眼前這個週身有著紫色光芒的男子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櫻邪忽然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他是我的,誰也別想動他一下。」原來,櫻邪一心想親手了斷林海的命,竟是容不得一人對林海出手。
那個男子咯咯一笑,說道:我鬼梟還沒有怕過誰呢!別以為你體內有個怪物,我就怕了你。」因為常年在幻靈森林裡的緣故,在鬼梟的體內也積蓄了強大的能量。說著,只見金光一閃,脈紋浮現而出,而在脈紋的光影裡,還有一個忽明忽暗的影子閃動著,看不清楚樣子,可是,那無疑是一種來自於靈獸的能量。櫻邪不管他是什麼來頭,狠狠的說道:「給我滾!」鬼梟說道:「一會,你連自己是怎麼死都不知道,還敢口出狂言。」櫻邪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因為,他正在看著倒在地面上的林海。鬼梟又說道:「本來,打算將那個小子殺掉也就算了,可是,是你找死的,那也就怨不得我了。」說著,身影一晃,已來到櫻邪面前,一道金色的鎖鏈從他的背後出現,飛快的將櫻邪纏住。黃金鎖鏈正是鬼梟的脈器,抖的暴漲開來,像一條蟒蛇一樣將櫻邪纏成一團,金色和紫色的光芒立刻混雜在一起。
櫻邪雖然用力的將手臂向外撐著,可是,卻發現這鎖鏈堅韌無比,就算是現在的他,也無法將其掙斷。鬼梟咯咯一笑,說道:「看來,你體內的能量還沒有得到純化,只是,蝶蟲已經醒了,如果不殺你的話,一會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呢。所以,只能先將你殺掉了!」他的身子飛快的向著高空而去,然後金色的光芒流轉著,形成一個旋轉的陀螺,再猛的向下攻了下來。櫻邪在掙扎的時候,額頭上不斷的東西有蠕動著,直將皮膚上的肉鼓出一個大包來。就在金色的陀螺將在撞到櫻邪的時候,額頭上的那個包忽然就冒出一隻眼睛來,然後像一條蛇似的的不斷的伸出來,形成一條長長的紅色的肉條,而前端那個像是眼睛一樣的黑點,卻是一個能夠吞噬魂量的黑齒。黑齒極速的將鬼梟纏住,然後狠的向下一拉,便見鬼梟整個人都摔在地面,撞出一個巨大的坑。
櫻邪像是得到了更大的力量似的,那條黃金的鎖鏈被掙斷,然後黑齒用力的往回一拉,鬼梟便從地面的那個大坑里拉了出來,向著高空裡狠狠的拋去。鬼梟身上的金色光芒斗的增多,將自己包裹成在一個光團裡,當他用力的將那黑齒從身上拉開一條小小的縫隙的時候,驚叫道:「這……怎麼可能……難道蝶魂之量已經形成了他體內的……腦蟲?」腦蟲上的黑齒忽然快速的向著他體內鑽了進去。
林海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高空裡的那兩個光影,心想:那個陌生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會和櫻邪打起來了呢?難道他是想救我嗎?艱難的站立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可是,身體裡一陣劇烈的疼痛襲捲而來,撕扯著皮膚的每個一寸,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量來承受如此強大的疼痛了,到底是怎麼加速,難道是因為櫻邪噴出的毒液嗎?林海只覺得天地在旋轉著,似的天也要塌下來一般,視線裡的月光,一點點的暗了下去,耳朵裡響起一陣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