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生死邊緣 文 / 稻子殼
「你是說，那個穿著著紅衣服的女子是老大的老婆？」黃發無法理解的叫喊著，因為驚奇，眼睛瞪得圓鼓鼓的。
「不過，有次老大說是故意讓那女人去大寶身邊的。」紅鼻子點著腦袋，說著就要從那些警察中間穿過去。他要去告訴老大一件重要的事情。
黃發把他給拉了回來，說：「你就這樣去不是送死嗎？你沒有看到大寶的人馬現在已經提前到這裡了？」
「可是，老大有危險了，我們就這樣看著不管嗎？」紅鼻子大喊，幾乎要用罵人的口氣和對峙了。
「媽的，你別和我叫嚷。」黃發的聲音更大。
當然，他們的叫喊引起了旁邊幾個警察的注意。
幾個警察已經端著槍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一個警察大聲的問道。
黃發和紅鼻子來在吵，完全沒有聽到警察的話。
「你們趕緊離開這裡，小心要了你們的小命。」又一個警察說道。不過，吵駕的兩個人完全不理會他。於是他推了推黃發。
「沒有看到我們在說話嗎」黃發生氣的說，「現在我倆要吵架，你們不要管。」
紅鼻子也叫道：「就是，不關你們的事。我們要吵架了……」
警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間笑了。原來是兩個傻逼。黃發剛想對紅鼻子罵兩聲，卻發現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抬頭看看天，低頭看看地，什麼也想不出來了。「真他媽的背，我想好要罵你的台詞都全給忘記了。」黃發對紅鼻子說。
「啊。我也把要罵你的話給忘記了。」紅鼻子附和著說，「要怪就怪他們，是他們打擾了我們的思路。」他的手指向了面前的幾個警察。
黃發想了想，把額上的留海朝一邊拔開，瞪著警察說：「你們是不是沒事找事啊？本來我們能好好吵一駕，現在好，害得我們吵不成了。都他媽的找死吧？」
一個警察撇著嘴站到黃發的跟著，上上下下的把他看了個遍，就像在打量一件古董似的。「你們的腦子，有病吧？」接著，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老二，他們說我們的腦子有病。」紅鼻子重複著那個警察的話。
黃發氣得鼻子裡都冒煙了。他在紅鼻子的頭上敲了一下，說：「你別學他們說話。」接著，他也把那個說他們壞話的警察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又在地上吐了口痰。「你說是誰有病來著？我沒有聽清楚，有本事就給我再說一遍。」
「他說是我們的腦子有病。」紅鼻子用力重複道。
「我沒有問你，你給我閉嘴。」紅髮氣得大叫，「別人可以罵我們，但是我們不可以罵自己。你個笨蛋。」
「那你還罵我笨蛋。」紅鼻子不服氣的說。
「算了，懶得理你。」黃發又去看著著那個警察的眼睛，想讓他感到一絲的害怕，可是，那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囂張的對他說：「我剛才說的很明白，你們兩個都是傻逼。」
「你們也都是傻逼。」紅鼻子氣得反罵起來。
離他們最近的那個警察剛剛想開口再罵，卻猶豫了一下，因為，和兩個傻子吵架就像是在和三歲的小孩爭棒棒糖。身後那個坍塌的地下室裡傳來隆隆的聲響，像有人家在辦喜宴時放的炮仗。這些警察們都皺起了眉頭，在白道上混也真不容易，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
可是，紅鼻子還在那裡滔滔不絕的罵著，口水如同機關鎗裡的子彈那樣噴在警察們的臉上。
忽然，不知道是哪個警察舉起了槍，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紅鼻子的胸膛上就開出一道鮮紅的花韻來。
黃發表情豐富的臉瞬間凍結。想起老三在他受傷的時候為他哭泣，那樣的義氣，他傷心的去抱老三。老三的嘴合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那鮮紅的血跡把黃發的手都粘濕了。怒火在剎那間就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幾個警察在那裡互相看了一個，覺得死了一個傻瓜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的還呵呵的笑了。甚至他們覺得，這是給社會消除了一個煩惱呢。不過，也不能一直和傻瓜呆在一起，正當他們準備走的時候，一道電流擊中了他們每個的心臟。那比從天而降的雷電更具有穿透力。
幾個警察一個一個的倒在了地上，全身發出焦糊的味道。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黃發一出手，就像著了魔一樣向著前面其他待命的警察們衝了過去，接著，又是一群人死在了一陣奇怪的電流裡面。
紅鼻子緩緩的睜開眼，摸了摸胸口那個被子彈打中的地方，然後從那裡拿出一個硬幣，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由於硬幣的隔斷，只是擦破了點皮，出了一點血而已。左右看了看，不見黃發的身影，他就朝著前面的方向著去，前面那幾個罵他們的警察已經死在了地上。而在更遠的地方，黃發正在不停的把製造出來的電流向著其他警察們打去。
被大寶踩在腳下的矮子老大咯咯的笑著，竟是完全不把這個英俊的男子放在眼裡。
就在方纔，他還害怕得全身發抖，一會他竟然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著強大的敵人。連大寶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也許，他知道他快要死了，就用笑來化解一下對死亡的恐懼。這樣也是想得通的。
「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女人嗎？」矮子老大說。
大寶一時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回答他。殺了他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永遠的在一起，可是這樣可能就拿不拿「造物主」。不殺他，就無法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事情並不是像他想像的那樣。他開始猶豫要不要讓這個矮子去死了。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矮子老大又說，眼睛裡是得意的笑容。
「哦，那我偏偏要你死。」大寶像是在給自己下決心。
「我死了，你就得不到『造物主』，得不到『造物主』，你就休想獨佔這個世界。」
「我一定會得到的。」大寶的從腰裡掏出一把槍來，對準了矮子的額頭。只要扣動扳機，他就會在幾秒鐘之內掙扎著停止呼吸。看著一個垂死前的狀態也是一種別緻的享受。
坍塌的地下室裡，那條受傷的巨龍慢慢的縮小著。能聽到它的肉、血液和骨骼發出咯咯的動靜。先是四肢縮了回去，和還原樣的身體形成強烈的反差，接著，就看到它的頭也慢慢的變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形狀。最後，身體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的扁了下去。
那赫然是一個人。
被黑鬍子打飛的林海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站在那個變形回來的「巨龍」的身邊。緩緩的蹲下去。「我就知道是你。我沒有看錯。趙國。」
那個時候的林海已經接近瘋狂的狀態，可是，他還是認出那個眼神來了。恍惚間，像看到在學校裡的那個死黨。所以，他覺得要保護它。
林海說話的時候，黑鬍子就知道他已經從入魔的狀態清醒了。現在的他，可能沒有剛剛那樣厲害。也許，他根本不想和自己較量了。林海果然沒有去看黑鬍子，而是直接走到了趙國的身邊。「趙國——」林海搖了搖他的頭，急得想說別什麼，發現只能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而已。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人，而且還是來自故鄉，感覺上就像隔了好幾個世紀似的。心裡有著無名的安慰，也有著無限的感傷。
趙國的身體上佈滿了粘液，就像一個剛剛鑽破蛋殼出來的新生命。他一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地上。鼻息微弱，完全沒有生的跡象了。林海沒有多說什麼，將他抗起來，腳步凌亂的向著坍塌的出口走去。
雖然不清楚趙國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樣被弄成這副模樣的。林海知道的是，現在要帶他離開這裡。一瞬間，他想要和他一起回到那個偏僻的小鄉村。
外面的警察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紛紛開槍射擊黃發。黃發在子彈的縫隙裡左右閃躲，就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他也不忘記使勁的罵著這些人。「你媽媽的，今天老子一定要讓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他不想死，又改口罵道：「有本事你們不要用槍啊，來和我肉搏試試，你們有這個膽量嗎？」沒有人理他，子彈呼呼的從他的耳邊飛了過去。有一個還擦傷了他的肩膀。
紅鼻子在那裡想：「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沒有死啊。」於是，他就想過去告訴黃發他沒有死，可是，那裡的子彈密密麻麻的，過去就會受傷。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把身體完全趴在了地面上，像一隻逆風飛行的蜜蜂那樣前進著。一個警察端著槍從他的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就立馬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裝死。那人以為他真的是一個死人，踢了他一腳就跑開了，然後朝著黃發射擊。紅鼻子揉了揉被踢過的地方，喃喃的說：「媽的，真他媽的是瞎子，沒有看到我在裝死嗎，還踩我。」等他快要爬到黃發跟前的時候，一輛警車一下子就向他衝了過來。這回他可不能裝死了，只好撅走屁股就反方同跑去。那警車卻一直追著他不放，彷彿非要把他給撞死了不可。
不過，紅鼻子跑不過警車，沒有一會，就被車給攆上了。那警車就若無其事的從他的身邊開遠了，經過他身旁的時候，車時原人伸出頭來對他說：「你也在逃命啊？」
「媽的，我還以為是在追我呢！」紅鼻子氣得大叫了起來。
遠方的黃發現在快要吃不消了。他只好再次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回跑。等他過去之後，累得像一隻狗似的吐著舌頭喘氣。
又一個警察跑過來對他說：「哥們，快點跑吧，這裡太危險了。」說完，那人也逃跑了。再向前方看去，見黃發已經幹掉不少警察了。可是，他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紅鼻子重新趴到地上，以壁虎的身姿，蝸牛的速度前進著。
好不容易從子彈的風雨中爬了過去。黃發就在他前面，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臉。可是，黃發哪裡有時間低頭看腳下啊。他想對黃發說：「老二啊，我沒有死，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話沒有說出口，黃發的腳就無情的踩在了他的頭上。他的嘴巴被深深的踩進了土裡。
紅鼻子吐著嘴裡的泥巴，一臉苦像。哎，老二真他媽的不給力。他想。
不過，他還是沒有被老二注意到，因為老二已經跑到另一邊和那些警察戰鬥去了。而且，現在的已經慢慢的佔了上風——那些警察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沒有一半了。於是，他不想去對老二說他還活著了，轉身跑了開去。
大寶手裡的槍靜止的停在矮子老大的額頭上。這支槍，馬上就會把矮子的頭打開一個花。忽然，大寶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就黯然了下去。好像一個遠古的星雲，在遙遠的某一刻失去了它的光芒。
矮子老大哈哈的笑著，站起身來，反把自己的腳踩在大寶的頭上。
大寶倒在地上，已經停止了呼吸。
在大寶身後，那個紅衣女子拿著一把鮮紅的刀，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兩下，扔在了地上。她抱起矮子來，在他的臉上溫柔的親吻了一下。
林海還沒有走出去，黑鬍子就擋在了他和面前。「哈哈，你想離開，我想沒有那麼容易吧。」他哈哈的大笑著，像在玩弄著一個流浪的小貓。林海沒有理他，目光冷冷的看著他，毅然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一個不聽話的人，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不必對他手下留情。從林海的眼睛裡，黑鬍子知道，他怎樣也不會跟從他的。
忽的，林海的頭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光陣，將他和趙國都照在裡面。天空裡烏雲密佈，雷聲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