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少女的葬禮 文 / 不願認輸
「公主殿下,雲少俠,請抓緊時間,我感覺到有人過來了。」梅爾卡緊張的聲音從斗篷下面傳來。
「女兒,雲少俠,你們有什麼話出去再說,這地方還是太危險了!」魯卡斯一世緊張的看著外面,說道。
「是,父王。」阿卡麗整理了一下情緒,拍了拍雲海的肩膀,掏出手帕幫他擦乾臉上的淚痕,說道:「走,跟我離開這裡,我帶你去找小蝶,好嗎?」
雲海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好,我們離開這裡!」
魯卡斯一世與大魔導師梅爾卡迅速鑽進了傳送門,阿卡麗也鑽了進去,半個身子探出來,說道:「雲海,快啊!」
雲海最後看了一眼周圍冰冷的牢房,將小蝶送給自己的癡心石貼身藏好,收回了干將,照膽,斬雷,也跟著鑽了進去。
隨著傳送門的關閉,雲海發現自己來到了天正山附近的一座小城的客棧當中,魯卡斯一世,大魔導師梅爾卡,阿卡麗都在注視著自己。
「雲少俠,關於你所遭遇的事情,朕表示很遺憾。」魯卡斯一世緩緩說道:「但是,就像阿卡麗所說的,如果什麼都不做,我們的生命就是沒有意義的,唯有在無盡的戰鬥與征服之中,我們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魯卡斯一世不愧是個優秀的國王與演說家,換做是別人的話,恐怕早就被他慷慨激昂的話語所煽動,變得熱血沸騰了。
但是雲海心中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無時無刻不想征服廣大的神州大地,將其納入自己的手心。
「所以,雲少俠,朕誠摯邀請你加入魯卡斯十字軍,為朕效力,朕會直接將你任命為第三集團軍副元帥,來幫助阿卡麗,如果你願意的話,朕也可以讓你做阿卡麗的丈夫,成為我偉大的魯卡斯家族的一員!」
「父王!」阿卡麗臉紅起來,打斷了魯卡斯一世的話。
「哈哈,害羞什麼。總之,現在由你表態了,雲少俠,畢竟,天正教已經不可能再有你的容身之處,這時候加入我們,將會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抱歉,陛下,請恕雲海不能從命。」雲海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怎麼,難道是朕開出的條件還不夠優厚嗎?」魯卡斯一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父王,雲海絕非這個意思!」阿卡麗知道自己的父親一旦生氣,將會有怎樣的後果,趕忙拉住雲海,勸道:「雲海,我知道你現在心情難受,但是這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就答應下來吧。」
「對不起,阿卡麗,對不起,國王陛下。」雲海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如果說我對陛下提出的條件不動心的話,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沒法這樣做。」
「我出生在北方大草原的邊緣,父母都是農民,身為神州的子民,要我去攻伐自己的同胞,我真的做不到。」雲海侃侃而談,絲毫不畏懼魯卡斯一世的威勢。「或許真的如您所說,天正教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所,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能背叛我的民族。我們神州有這樣一句話,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您今日將雲海救出,雲海永世不忘,但是要我因此背叛神州,恕難從命。」
「雲海!你瘋了!」阿卡麗就差直接摀住雲海的嘴了。「你不要命了!要是父王震怒的話,連我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魯卡斯一世哈哈大笑,道:「阿卡麗這丫頭跟朕說,你雲少俠是一個有膽略有情義有智謀的真英雄,今日聽聞你的一席話,朕才真正相信,阿卡麗所言不虛啊!」
「父王,您的意思是」阿卡麗試探性的問道:「您不怪罪雲海嗎?」
「朕能結識這樣的英雄,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於他!一個僅僅十六歲的年輕人,能夠在被師門驅逐,被外族所救的情況下,依舊忠於自己的民族,這種大義,又有幾個人能擁有?雲少俠,至少,朕希望你能來我們的營地小住幾日,也讓我們好好招待你一下,你看如何?」
面對這種條件,雲海心中清楚,如果自己再拒絕下去的話,就失了應有的禮數了,而且,他們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只是想要自己去小住幾日,怎麼能拒絕?
「多謝陛下寬宏大量,雲海將來一定會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報恩倒是後話,只要你能多多照顧阿卡麗這孩子,朕就很感謝你了,朕看得出,阿卡麗可是很傾心於你的啊!」
「父王,您又拿我開玩笑」
第二天清晨。
「雲海,你真的要回去嗎?」阿卡麗問道:「萬一你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但是我還是要回去看看,至少,讓我看著師姐與師娘下葬。」雲海的目光依舊注視著玉衡峰的方向,在晨曦的光芒中,如同一座鍍金的雕塑。「按照我們神州的傳統,死者去世十二個時辰後,就應該入土為安了,我必須要去送師姐與師娘最後一程。」
語畢,雲海拔出干將神劍,消失在了清晨的曙光之中。
「陛下,這個少年竟然這樣都不肯歸順,實在是」梅爾卡擔憂的說道。
「無妨,大魔導師大人,你騎過馬嗎?」
「馬?我是法師,自然沒有騎過。」梅爾卡不知道魯卡斯一世為什麼忽然提到了馬。
「越是優秀的千里馬,就越難以馴服,而朕相信,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一匹千里馬。如今,天正教有眼無珠,竟然將這樣的人才驅逐,我們怎麼能不坐收漁利呢?」
「原來如此,陛下英明。」
天正山,玉衡峰。
清晨的陽光透過細碎的樹葉,點點灑在清晨的地面上,蒸發了枝頭的露珠,喚醒了沉睡的鳥兒,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
雲海四下尋找了一圈,發現,在皓月亭之中,一個人正跪在兩副棺材的面前,一動不動。
「是師父嗎」
雲海趕忙悄悄落地,摸了過去,定睛一瞧,卻發現,眼前的袁燁,鬚髮已經變得雪白!
「怎」雲海大驚失色,他下意識的想要衝出去問個究竟,卻依舊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中,如同刀絞般的痛苦。
究竟是多麼巨大的打擊與痛苦,能讓一向樂觀的袁燁,一夜之間白了鬚髮!
「師父,您已經一夜未眠了,您還是」
羅如玉與陳浩換上了一身素服,順著山路爬了上來,卻發現,袁燁此時如同死人一般,著實將兩人嚇了一跳。
「師父!請節哀啊,您不能再有個三長兩短了啊!」
「師父,您一定不能做傻事啊!」
「阿浩!你說什麼呢!師父怎麼可能做傻事!」
「是是是,呸,我這烏鴉嘴」
「你們兩個,安靜!在靈前大肆喧嘩,成何體統!」袁燁忽然開口喝止了兩人,但是任誰都聽得出,此時的袁燁,聲音已經像是一個老人,完全找不到昔日神州第一豪俠的氣魄。
「是。」兩人噤若寒蟬。
「我只是想多陪陪她們娘倆,我這個做父親做丈夫的,對不起她們啊」
「記得二十年前,我還只是一個到處闖禍的浪蕩兒,要不是阿雪不離不棄,一直陪在我身邊,又怎麼有今天的我」
「記得阿櫻剛剛出生的時候,我一抱她她就哭個不停,著實給我嚇壞了,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我背著七星龍淵,嬰兒受不了神劍的殺氣,所以啼哭不止,因為這事,我還被阿雪罵了好幾次呢」
「在阿櫻八歲那年,她悄悄溜下山去,我和你師娘還有如玉找了整整一天一宿,才在玉衡峰的山腳找到了早已餓暈過去的阿櫻」
「有一次,阿櫻闖了禍,我想要將她關上半年的禁閉,阿雪不讓,與我大吵了一架,最後乾脆帶著阿櫻跑回了搖光峰,不肯回來,還是我好說歹說甚至讓掌門師兄都來當說客這才吧你們師娘哄了回來」
袁燁一件件訴說著,回憶著一家三口的記憶,有幸福的,溫馨的,也有小打小鬧,心驚膽戰。
「」在樹叢陰影之中的雲海,聽到這些,再也止不住淚水的湧出。
過去了的,或許,真的已經,回不去了吧
「好了,時候到了,我們安葬了她們娘倆吧。」袁燁站了起來,自己去旁邊拿了把鏟子,在庭院之中挖起了坑,羅如玉與陳浩也趕忙一人拿起一把鏟子,跟著袁燁挖了起來。
清晨的山頂,是如此的安靜,只有風聲,挖土的聲音,以及零星的抽泣聲,別無其他。
不多時,兩個坑已經挖好,三人小心翼翼的將兩座棺材放了下去,用土埋葬。
忽然,袁燁拔出了七星龍淵,猛一跺腳,地面上的兩塊青石板便應聲飛起,袁燁在空中不斷的揮舞著七星龍淵,下一秒,兩塊青石板穩穩的插在了墳前,上面刻著————愛妻寧雪之墓,夫袁燁立;
愛女袁櫻之墓,父袁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