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照膽 文 / 不願認輸
「照膽者,守護之劍也,肝膽相照,唇齒相依。此刃不為殺生而生,獨為止戰而戰」
雲海背誦著《神州兵器譜》的內容,緩緩撫摸著這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古劍,愛不釋手。
上古十大神劍世人皆知,從軒轅到承影,都是威力絕倫的一等一神兵,卻鮮少有人知道,早在鑄劍宗師歐冶子出生的幾百年前,尚有另一把被埋沒在歷史之中的神劍——照膽。
照膽,守護之劍。
正如神州兵器譜記載,照膽來源於更加古老的年代,傳說,在一個叫做商的部落,他們的首領名叫武丁,而這把照膽,正是商王武丁的佩劍。
和後來的神劍不同的是,那時候劍還沒有成為百兵之首,而且受到材料的限制,青銅所鑄的劍無法做的很長,故而這把照膽古劍,和傳說中軒轅的外形一樣,屬於短劍,威力或許不像上古十大神劍那麼驚人,卻有著優秀的防護能力,這是大多數兵器所不具有的。
神秘的上古符文在照膽之上流轉,不僅十分美麗,更是會在主人受到攻擊時,自動進行保護。而這把神劍,很可能和蔣浩「買」到的白虹一樣,都是這伙土匪盜墓得來的,只是白虹由白玉所製,一看就值很多錢,而照膽更像是一把破銅爛鐵,就被慘無人道的丟在了角落的泥土之中。
都說寶劍通靈,會不會正是由於雲海危急時刻保護袁櫻的舉動,引起了這把守護之劍的共鳴,才現身於雲海的面前呢?
這其中的機緣,只怕只有照膽自己才知道吧。
「哎,阿呆,醒醒!」袁櫻不知雲海對著一把破舊的青銅劍愣愣出神是為了什麼。「你已經盯著這把青銅劍好久了,想什麼呢?」
「師姐,這把劍是照膽啊!你看!」
雲海將劍上的銘文指給袁櫻,袁櫻這才知道原來這把青銅劍真的是一把世間罕有的神劍。
「阿呆,這真的是」袁櫻作為修真之士,自然聽說過照膽的來歷,眼下已經激動的連說話也變得顫抖起來。「這就是在湛盧,赤霄這些神劍現世以前,那把傳說中的古劍,照膽?」
「沒錯,肯定是,你看劍上的符文,不是那個年代的兵器,怎麼會有?」
似乎是為了印證雲海的話,照膽微微閃了兩下。
「阿呆,恭喜你啊,不僅大仇得報,還獲得了這麼好的武器!」
雲海卻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話雖如此,可是」雲海頓了一頓,眼神中第一次透出了些許的迷茫。「一年來,我發了瘋一般的練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手刃仇人為父親報仇,可是如今我卻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阿呆,你聽我說。」袁櫻收起了笑容,注視著雲海那困惑的目光,緩緩說:「我父親曾經說過,每個人存在的意義都是不同的,比如他,就以行俠仗義為終身的追求,而宗盛師伯則以成為歐冶子那樣的鑄劍宗師為目標。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沒關係,只要你努力去尋找,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而姐姐我,也會一直陪你的!」
「師姐,謝謝你謝謝你」
雲海越聽越感動,最後竟然落下淚來。
「阿呆你怎麼還哭了?男孩子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
「抱歉我只是太感動了」
「感動的話,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可以嗎?」
袁櫻的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說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啦!天照神宮的所在地,也就是東瀛,那裡的人都把姐姐稱呼為『歐尼醬』,我也想聽你這麼喊。」
「這個啊」雲海雖然覺得不是什麼問題,卻總感覺很害羞喊不出口,最後猶豫了許久,終於斷斷續續的說:「歐歐尼醬?」
「哈哈阿呆你太可愛了!你以後也要這麼稱呼姐姐啊!」雲海完全搞不懂袁櫻為什麼這麼開心,他哪裡知道袁櫻純粹是因為對東瀛文化感興趣才會突然心血來潮的。「好啦,時間也不早了,阿呆,我們還是趕緊回山吧。」
「嗯,好的歐尼醬!」
「嘻嘻真乖,走咯!」
說著,雲海和袁櫻拔出身後的長劍,迎著第一縷朝陽的曙光,御劍而去!
新的一天,或許也是新的開始
半個時辰後,玉衡峰正廳。
「混賬!」坐在正廳上首位置的袁燁頂著兩個黑眼圈,滿面怒容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袁櫻和雲海。「說,你們夜晚私自下山,去幹什麼了!你們的眼裡還有師門和師父嗎!」
兩人溜回玉衡峰之後,本打算回到房間換掉帶有血污的衣服,裝作沒事一樣正常參加早課,卻被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袁燁抓了個正著,被毫不客氣的扭送到了正廳。
「師父,您請息怒」
「師父,師妹和師弟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才不得不下山的」
羅如玉和陳浩也跪在地上求情,卻遭到了袁燁的一頓責罵。
「放肆!這裡有你們兩個說話的餘地嗎!滾出去,現在給我去練習天劍訣一千次,不練完不許吃早飯!」
「是」
羅如玉和陳浩對著雲海和袁櫻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只好退了出去。
「好了,現在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袁燁威嚴的掃視著兩人,目光首先落到了雲海的身上。「雲海,你先說吧,身上的傷,還有這把青銅古劍,都是怎麼回事啊?」
「是起因是這樣的。」雲海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說道:「昨晚天樞峰的蔣師兄來給師父您送東西,弟子偶然看到他獲得了一把白玉製成的長劍,好奇之下問他是怎麼獲得的,無意中聽到了殺父仇人的線索,弟子情急之下向師姐習得了御劍之術便前往報仇,要不是師姐及時出現,弟子已經死了。這把青銅劍也是在仇人的倉庫裡發現的。」
「長本事了啊,為師都不知道你已經突破到地之道了,還挺厲害,自己跑去報仇了?」袁燁說到最後已經聲色俱厲。「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覺得不用聽師父的了!你眼裡還有師父嗎!」
「弟子知罪弟子知罪,請師父責罰」
雲海從未見過袁燁發如此大的火,一時被嚇得呆了,不住的磕頭。
「不,爸爸!」豈料在此時,袁櫻忽然喊了出來。「是我聽蔣師兄說了土匪的事情,心想是不是阿呆說的殺父仇人,我決心替阿呆了卻這樁心事。要不是阿呆捨身救我,女兒已經身首異處了請爸爸責罰我吧,不關阿呆的事情!」
「師父,是徒兒的錯!」雲海大驚,沒想到袁櫻竟然主動要替自己背這個黑鍋。「師姐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說的,請師父責罰徒兒,不要為難師姐!」
「爸爸,一切都是女兒的錯,請不要責罰阿呆!」
兩人一時間爭來爭去,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放肆!」袁燁看著兩人互相要替對方攬過罪責,一時間肝火大動,臉色也變得鐵青。「你們姐弟倒是挺團結的,啊?那好,既然你們都想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你們就都給我去山頂關一個月的禁閉,沒到一個月不許離開山頂!」
「師父,那早飯不吃會餓的」
雲海弱弱的問了一句,氣得袁燁笑了出來。
「你們去找羅如玉和陳浩吧,吃完飯趕緊給我滾去山頂,聽到沒有!」
「是」雲海和袁櫻如蒙大赦,抱頭鼠竄而出。
袁燁望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將茶几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此時,寧雪從後堂走出,臉上也是一片倦容,很明顯也是擔心的一宿沒睡著覺。
「阿雪,你也一宿沒睡了,早些歇息吧?」
「不急,我還能堅持住。」寧雪拉住了袁燁的手臂。「孩子們回來就是好事,我們應該高興才是,你就不要遷怒於他們了。」
「話雖然這麼說不錯,可是他們半夜私自下山,已經觸犯了門規,不略施懲罰怎麼說得過去?而且看阿海身上的傷口,就知道這場戰鬥對他來說已經拼盡了全力,只怕稍有差池,他和阿櫻就真的沒命了。這要是不嚴加管束,以後他們再瞎胡鬧出了什麼危險該怎麼辦?」
「你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過阿海這孩子這一年勤加習武,為的就是報仇,聽你剛才說他已經突破到地之道的境界了,還能以氣成劍,這種速度也算是我天正教絕無僅有的了,果然這孩子天賦非凡。」
「我卻不這麼看,阿雪。」說到這裡,袁燁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眉宇間戾氣太重,這次回來的時候更是如此,他這次為了報仇血洗了整個土匪巢穴,雖說這些人都是該殺之人,但是如此多的殺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一定會影響他的心神,我是怕他走上邪路。」
「所以你把阿櫻也一起給關了禁閉,就是為了化解他心中的戾氣?」
「還是你冰雪聰明,我相信阿櫻也會領悟我的想法,去做好我讓她做的事情。而且他們兩個情如親姐弟,由她來說這些話,可比起我們兩個傢伙要合適太多了。」
「沒想到你看似魯莽沒什麼頭腦,卻還挺聰明的嘛」
「阿雪,我什麼時候不聰明了,你這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