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談心 文 / 天賜妖刀
曉黎撲進房間的剎那就看見滄海倒在床上,旁邊的雪兒焦急萬分,手捂著胸口,面有痛苦之色。
「怎麼了?」
曉黎沒有察覺自己聲音的慌亂,平常那冷靜淡然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把滄海包進懷裡的她猶如鄰家小妹關心情人般緊張。
好一會她面色大緩,側頭對雪兒說道:「沒事的,只是疲勞而已。昏睡過去了。」
雪兒聞言心一寬,這才點點頭,慢慢躺了下去。剛才緊張滄海的安危,自己的氣血翻湧都顧不上,此時關心起自己,才覺得異樣的難受。
曉黎輕輕的把滄海放在床內側,對雪兒說道:「剛才,滄海給你療傷了吧?」
雪兒點頭,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見曉黎面色古怪,不由問道:「怎麼?你不知道麼?」
曉黎搖頭道:「不,以前給我療的那天晚上我昏迷著呢。」
雪兒應聲,低頭不語。
曉黎柔聲說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想事情,睡吧,天也快黑了,一會我出去買點東西咱們晚上吃。」
雪兒瞥了眼裡側的滄海,煞白的臉浮上了病態的嫣紅,曉黎打趣道:「沒事,他即使想使壞,也沒力氣了。而且,他睡覺很老實的,幾乎一動不動。不會把你踢下來的。」
雪兒突然問道:「黎祈小姐,你覺得滄海,是個什麼樣的人?」
曉黎一愣,笑道:「呵呵,怎麼?不會是也喜歡上他了吧?」
雪兒聽曉黎說了個「也」字,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曉黎沒在意雪兒的表情,繼續說道:「也難過的,畢竟這樣的男人,真的已經不多了。任你怎麼引誘,只要不是他的人,他就不會動心。不管你如何羞辱,只要是他的錯,他就沒有脾氣。在他心中,有著自己形成的一道尺子。他知道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所謂的柳下惠,也只是見到女子光身擠衣服的場景而寧願淋雨也不進那避雨的寺廟。如果讓我評價滄海,他會淡然的進去,完全無視那女子的存在,或者隨意的打個招呼就趕自己的事情。柳下惠當時的世界民風淳樸,觀念守舊,悖與綱常理德,如果是柳下惠活在當世,也會被這個世界染黑,雖不說是什麼壞人,但估計離正人君子的差距也就大的離譜了。」
雪兒欣然聽著,聽這個日本女子說著中國的典故。絲毫沒有覺得厭惡。任何人對於尊敬本國文化的人都抱有好感。而且她知道,這個臥底在滄海身邊的女子是漢文化的精深研究生,估計,確實比很多人要敢說懂得中國。
曉黎又慢慢說道:「滄海這個人,在我藉機靠近他,謀取「流星塵埃」的時間裡,被我辱罵,毆打,他只是悶聲不吭,最多也就是說說嘴皮子。而後來知道了真相,雖然氣急之下給了我一巴掌,卻只是打雷不下雨,沒有絲毫力道。最可貴的是作為一個男人,能做到坐懷不亂,真是難能可貴。就像給你我療傷,是個人都不看不見咱倆的容貌和身材,但就是他,淡然處之。如果說知道他這麼優點的人對他不動心,那麼,就是說瞎話了。」
雪兒慢慢說道:「聽說他還言語幽默,對人體貼入微。一個女人,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一般來說,也就是莫大的幸運了,是麼?」
曉黎搖頭笑道:「不,現在這個環境下的女子觀念早變了,只要你有錢,即使不喜歡我的人而喜歡我的**我也一樣跟你。再說回來,如果她喜歡的是個窮小子,沒車沒樓,那自然也不會跟著他。先看你有沒有錢,再看你有沒有相貌,最後看你這人待人接物如何。所以,呵呵,一般觀念的女孩子只會欣賞滄海,而絕對不會嫁給他。因為他是個絕對的窮鬼。現在身上,不到一百塊。」
雪兒消化著曉黎的話:「你不是一般人。」
曉黎看著雪兒:「你也不是。」
雪兒把聲音壓到最低:「其實,你剛才說的,只是一部分,那些家世不好,又好吃懶做的女孩子才會那樣。很多女孩子都還是積極向上的。」
曉黎不否認,反而憂慮的說道:「我們日本就不一樣了。你們中國女孩最多是傍大款當二奶,這已經是極限了。而在日本,那些女孩子不想幹活,想過好日子的,一般都是拍些變態男子喜歡看的三*片什麼的。甚至還有一部片子了父女齊上陣的……這就是文化的不一樣。這也是我為何那麼喜歡中國文化的原因。甚至於,有時候就想到,嫁給一個中國人,也比嫁給日本人強多了。」
雪兒看著曉黎:「所以,你喜歡上了滄海?」
曉黎也不迴避,看著雪兒:「你不是一樣麼?」
雪兒沉默,曉黎笑道:「一個女子,胸口被一個優秀的男子看了摸了,而且那個女子不必替別人家人想太多的時候,她自然會遵循自己內心的欲*,去喜歡那個男子。我想就滄海的情報,你們的不會比我們知道的少吧?」
雪兒此時抬起頭:「最令我欣賞的是他那種處驚不亂,坐懷又不亂的特質。在美國,我見多了**生活下的少年青年,在公司也見多了爾虞我詐,突然間遇到一個真性情的,自然會多加注意,而且,」她看向曉黎:「還是一個身邊有著絕佳相貌的美女猶能清醒的男子,多多少少,動心是可以理解的了。」
曉黎見雪兒也不迴避,心裡一喜:「告訴你個小秘密。」
雪兒見曉黎神色間輕鬆起來,不由詫異的看過去。曉黎巧笑嫣然:「其實,我們組織一開始就錯了,其實滄海很好擺平。假如我不是以那種身份出現,而是以一個被別人欺負的女子出現,或許我們就得手了。」
「你是說,他對女子本來不設防?」
曉黎點點頭:「何止不設防,我估計他在女孩子面前就是白癡一個,如果不是因為對我懷著不該有的歉意,我倆能談上戀愛也不一定。」
曉黎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雪兒想笑,但傷口牽動的痛,就做了個笑的姿勢,嘴角一抿:「你怎麼那麼肯定?你不是說他即使面對天仙,如果不是他喜歡的,也不會有逾越之禮麼?」
曉黎笑道:「是啊,不過他好像還沒談過戀愛呢。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標準。之前是因為他意志消沉而已,從組織出來一副自生自滅的想*,後來就不一樣了,他開始反抗那滿佈在他周圍的陷阱,這個獵物開始獵殺獵人了,就說明他已經動心了。有了要活下去的欲*。這個欲*,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愛情了。」
雪兒呆呆的看著曉黎。俏臉上古怪的很。曉黎歎道:「你不用那樣看我,當時的他,並不是因為我而有了愛情。」
雪兒愣神之下美目一亮:「是那個醫生?」
曉黎苦笑道:「是啊,就是她。我估計滄海一定把她藏在什麼地方了,自己才出來找……我。」這點她自己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滄海為何突然出現在那個租住的房子裡。
雪兒點點頭:「怪不得呢,我們還一直在想,滄海明明有著機會離開眾人視線的。當時聽說和一個組織合作了。而那個組織實力強橫,很多暗中跟蹤的人都被灰頭土臉的打回去。就當大家都以為滄海就這樣淡出大家視線的時候,卻又和倆女孩子出現在香格里拉酒店。真是匪夷所思啊。」
曉黎冷笑道:「兩個女孩子?嘿嘿。」
雪兒愣道:「怎麼?我說錯了?」
曉黎猶豫了下,說道:「那個蕭衍,可不是什麼女孩子。」
雪兒一愣:「難道是男的?不像啊。我看她各方面都符合——」
曉黎笑著白了雪兒一眼:「笨蛋,不是女孩子不一定非是的男的不是麼?我說的是,她的年齡,絕對不是女孩子那麼簡單。所以我才說滄海對女子不設防,直接沒有任何關於女子特徵的經驗。最多也就是知道女子大胸美腿,就不錯了。」
說到這裡,曉黎面色一紅,想起剛才激情前滄海那笨拙的不知道怎麼辦的醜樣,不由笑了。
雪兒卻絲毫不知道曉黎心中所想,只驚訝的說道:「怎麼?你的意思是?」
曉黎想了想,嚴肅的說道:「其實,蕭衍的年齡得四十左右,估計還大吧。」
雪兒張大了嘴。她和蕭衍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昨晚在香格里拉酒店酒店,見滄海男扮女裝的時候,她特意留心了他身邊的人,包括蕭衍,那個看起來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曉黎皺眉:「昨天要去香格里拉酒店赴約的時候,我們洗澡,本來蕭衍要自己洗,滄海嫌棄麻煩,把我倆都推了進去。洗澡的時候雖然她一直躲閃,不過我依然能看見她身上那不屬於女孩子,或者說不屬於年輕女子的特徵,特別是她摔倒在我臉前的時候。」
雪兒不沒明白,茫然的問道:「什麼啊,我不懂。」
曉黎拍拍雪兒的前胸,惹得雪兒害羞的躲開。前者笑道:「結婚的女子和不結婚的女子,有過性生活和沒有的,偶爾的經常的,這些東西我學生理學的時候就知道的。用那個作家王小波的話叫:帝王將相。那個位置自然是截然不一樣的。」
雪兒雖然單純,一心在自己的社科類專業和公司打轉,但領悟力卻是非常的高。王小波的書她也看過。此時明白之下也紅了臉。
曉黎說道:「我第一次見蕭衍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她身上有很多東西不符合她表面的年齡。就上了點心。後來她幾乎沒有一點瑕疵的少女表演更是使得我心生危機感。滄海那個棒槌卻一點也不知道。偶爾,還被蕭衍吃豆腐。卻不知那些豆腐,只是蕭衍心裡打怵,怕滄海看出她的秘密,故意用肢體來告訴滄海的。」
雪兒說道:「那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除了……洗澡的時候。」
曉黎說道:「兩點。一點是她對滄海能露出殺氣,這是一。一般來說,就是你再怎麼有,面對一心喜歡的人根本就散發不出。我也懷疑起來,這樣一個細胳膊細腿皮膚光潔的女子哪裡來的那麼大殺氣?但明白她的身份就好說了。她肯定不惜花費巨額錢財,保養肌膚,溫潤器官,來延緩衰老。利用自己的本錢來殺人。」
「二,是她的眼睛。她的表演再精彩,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想*。我們在一起的吃飯時候還看不出來,在去香格里拉酒店的路上,我清晰的看見出租車上的她突然面有疲倦之色,卻藉機埋在滄海懷裡。那一刻,她臉上瞬間而起很多皺眉,魚尾紋。若不是我在浴室有所發現,我也不會察覺。在香格里拉酒店,我們在外面化妝的時候,我就觀察她,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成熟的表情。然後,一閃而逝。她清純天真的外表下有著一個滄桑成熟的心,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說什麼來顯示單純,表現無知。」
雪兒慨然:「那麼,靠近滄海那麼長時間,既然也沒掏出來什麼,為何還沒下手?」
曉黎舔舔嘴角:「因為兩點。一是她怕。即使是垂危的滄海,也能瞬間秒殺她。而滄海的資料上顯示,滄海非常的敏感,藥物什麼的很難起作用。二就是,那個可愛的蕭衍大媽,也對滄海有了不該有的好感。」
雪兒直接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了,她甚至感覺曉黎在故意刺激她:「不會吧?」
曉黎面上紅暈一片:「你沒見過她在床上如何引誘滄海。一般人早按耐不住了。而且昨晚在香格里拉的時候,你還記得蕭衍被慕容帶走的時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麼?當時滄海被我牢牢按在前胸,我原以為蕭衍是吃味了,後來才覺得她表情不對,是焦急和煩躁,不是單純的嫉妒那麼簡單。」
雪兒敬畏的看著曉黎:「黎祈小姐,你太厲害了。我無*想像這麼出色的你在滄海身邊竟然搞不到資料。」
曉黎出奇的點頭:「剛開始為了真實,我們都知道滄海在組織裡的優越表現,所以都提防的很。我自認面貌身材氣質,都足以勝任這個任務。而且組織答應了,只要我成功的完成,我就可以脫離組織,帶著家人脫離組織。所以我同意了。不過我厭惡這個任務,所以就以被滄海侮辱為介入點。恰好當時元旦。他意志消沉喝了酒,我就提前開始任務,弄了場假的強*。」
「不過對他的厭惡是真的。我不得不脫掉他的衣褲,還得在這個男子面前衣衫不整,不,是幾乎沒有衣衫,還得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對他的厭惡反感自然不能掩飾。只能用這種身份。畢竟被一個自己欺負過的女孩子辱罵踢打,特別是眼神裡的厭惡,他不會起疑的。」
雪兒出生問道:「那為何他看不出蕭衍?」
曉黎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他身體機能下降了,再或者就是曉黎的介入點更好,使得滄海在第一印象裡對她沒有懷疑。所以我一直懷疑,其實滄海就是在認識蕭衍的時候讓蕭衍幫忙把「流星塵埃」給取出來了也說不定,不然滄海一定不會這麼放鬆警惕。」
雪兒遲疑了下:「嗯,差不多,我們觀察得知,自從你家那只黑狗被帶出去治療後滄海的行為就有了變化,或許是那時吧,不過也怪了,為何蕭衍會知道滄海去哪?」
曉黎搖搖頭:「山口組當時也追丟了,為此我還挨罵了。不過當時改變滄海心境的,不是那隻狗,也不是發現自身的流星塵埃,而是他那時,已經潛移默化的喜歡上了醫生段玉旭。」
雪兒沒說話,曉黎看著她:「後來我聽他倆無意說起,當時蕭衍還靠近過段玉旭,估計也是那個原因,想知道些事情。可惜了,那晚迪廳事件後,蕭衍就對滄海有了情絲,才在第二天答應滄海送她回家。從而打斷了段玉旭的拜訪。還引出了另外一個組織。」
曉黎看著雪兒:「你瞭解段玉旭麼?」
雪兒思索了下,皺起眉頭:「她好像是戰地記者吧,後來回國了,反而當起外科醫生。」
曉黎點點頭:「她是中國最小的戰地女記者,而且愛憎分明,也是最早看出滄海是個好男子的女子。」
雪兒笑道:「吃醋了?」
曉黎點頭:「嗯,有點。不過,我看得開了。」
雪兒還想說什麼,曉黎笑道:「你該好好睡上一覺了。我去給你們叫晚餐。」
曉黎笑道:「我裹著羽絨服,帶上帽子,誰也看不出來的。」說完就轉身出去。
雪兒感覺有些口乾。說了大半天的話,就也起身,倒了杯熱水,回床時才發現自己保暖內衣還未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