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師門前輩 文 / 野狐狸

    也許，在他這個級段，就只能達到這個地步罷了。

    但是，身體沒有長上去，腳下的靈氣卻沒有停下來，還在汩汩流上來，而眼前的花木，凋謝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正在李立峰大汗淋漓之時，突然，一股威壓從半空中擠了下來，狠狠壓在李立峰的頭上，迫得他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誰？」猛地一抬頭，頂端威壓不斷，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讓李立峰越發驚疑。待看得認真了，才發現森林上的大霧起了變化，由白成了紅，濃聚在一起，翻滾奔騰，而上空的景象也看得更清晰了。

    「那是什麼？」

    李立峰發現一片劫雲在半空中形成，越來越大，速度奇快，就像吸收了天空周邊的雲氣，彙集在一起。而那股威壓氣勢，正是從這大片劫雲上傳下來的。

    隱隱的，他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勢。

    李立峰大為心驚：「這劫雲，是什麼，居然……希望我死，就好像我觸犯了他什麼禁忌一樣，容不得我存活？」

    天空的劫雲越發濃郁了，色彩鮮艷得就像要滴下血來！

    紅如鮮血，最後，紅得發黑！

    劫雲在天空翻滾，漸漸的開始形成一個圓圈，地上，遠遠的，李立峰就能感覺到那股毀滅的氣勢！

    「不好！」心有所感，李立峰終於確定這片劫雲就是針對自己而來，他也隱隱感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正是因為自己在大量吸收大地靈氣。

    他想逃，雙腿卻像是死死粘在了地上，抬不起來，更別說行動了。

    地上的靈氣不能再吸下去了！必須逃離此處，此處太危險了！

    想到這裡，李立峰慌了，拼盡全力，分割全身的靈氣，讓不屬於丹田的靈力回到三隻眼去。

    天上的威壓越來越盛，險些壓得李立峰要跪下來，而那片劫雲也越來越低，像是要毀滅底下的整片森林一樣。

    「轟」的一下，當李立峰費盡全力關閉了內開的三隻眼，他已經全身都佈滿了大汗，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的雙腿終於能動了，而此刻，抬頭望天的他，發現那片劫雲有了實質的動作！

    整片天空都紅了。

    劫雲停下了翻滾，凝成一道石柱一般粗大的紅光，啪的一下，蘊藏毀天滅地之威，狠狠往李立峰站的地方劈了下去！

    整個落曰谷的人和獸都震動了。

    當落曰谷中段深處上空那一片劫雲凝成之時，不管是人，還是靈獸，都立刻警覺到它的出現。

    那無邊的威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即使沒有靠近那片劫雲，但是劫雲蘊藏的毀天滅地的死亡氣勢，震得全部人都是心頭一顫，不管遠近，都奔出空曠之地，遙遙望著那片已經快要滴血的天空，默默無語。

    靠得近的低級靈獸，在那邊劫雲的壓迫下，甚至匍匐在地，頭也抬不起來，即使這片劫雲並非針對它們。

    劫雲之威，可見一斑！

    落曰谷谷口旁邊。

    玄冥宗天山峰駐地，也是騷亂一片。

    劫雲剛開始形成，此次歷練帶領隊伍的三人立刻從蘆棚裡躥了出來，飛上一個小山頭，一臉詫異地觀望落曰谷上空的那片劫雲。

    劫雲越來越濃，越來越深，最後甚至凝成一道道紅光，晴天霹靂一般，凌空而下，狠狠劈了幾道。

    轟轟！

    遠遠的，地動山搖，令人不禁心寒。

    三位靈丹武者，年紀最小最為好動的王啟耐一臉驚容，驚呼叫道：「兩位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壓迫的威力，就像壓在我胸口上，很悶，很壓抑，令我心悸！」

    王文京和王岐山聞言相視一言，亦是震驚，良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們也是這樣的感覺？這怎麼可能……文京師兄你是靈丹中期中級修為，比小弟厲害多了，你也……」

    連堂堂靈丹中級武者都感到心悸不安，這股劫雲，厲害如廝？

    「它究竟是什麼來頭？渡劫？也不像呀，不管是人還是獸，渡劫都沒這種異象，也沒有這等毀天滅地的劫雲！」王啟耐越發詫異了。

    「師弟，你別嚷嚷！」王岐山眉頭一皺，輕輕一喝，把王啟耐從躁動不安的狀態叫醒過來，「你是武道之人，體悟天道，功參造化，自然要天崩不驚，方能明心見性，成就大道。」

    王文京聞言也道：「岐山師弟所說，深合我意。啟耐，天地之大，萬事萬物，浩瀚無盡，非你我可以盡知。天地之物，能存在即有理，你不必太過驚詫，靜看變化即是。你也看到了，這奇怪的雲層，並非衝你我而來，大可放心。」

    王啟耐一邊點頭稱是，沉默了半會，又問：「文京師兄，你見多識廣，知道這紅色的雲層是怎麼回事嗎？」

    王文京捏須沉吟一會，苦笑一聲：「誠實說來，我並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看其形成的範圍，並非很大，就一里多寬，而且離此處有二三十里之遠，明顯不是人為。」

    「不是人為？」王啟耐眼睛一睜，「師兄的意思是它真是天地異象，看其所為，明顯是為了懲罰某人某物！難道……這是天劫？」

    王文京說道：「平常之人，行事凶殘，天怒人怨，確實可以招來天劫，五雷轟頂，化為飛灰，成為天地塵埃。武道之人，本已逆天，每當有人結靈元，或者靈獸化形，也能招來神劫，可至多也三道天雷降下；化為靈元，神劫降下六道；達到玄靈，則是九道；而要破開天地極限，修成武神，就會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師兄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渡非同尋常的神劫？」王啟耐有些不解了，「這是哪門子神劫呀，降得這樣之快？」

    王岐山插言說道：「不單快，道數也很奇怪！」

    「怎麼說？」王文京與王啟耐都是一愣。

    「你們沒認真數嗎，剛才那片劫雲，一連降了五道紅色光芒。」

    「五道？」兩人吃了一驚。

    王文京眉頭一皺，恍然說道：「不錯，是五道，果然奇怪！結靈元為三，練元為六，進入玄靈則是九道。五道，九之中數，沒道理呀！」

    王岐山看了王文京一眼，道：「恐怕不是劫雲了。」

    「那就是天劫！」王啟耐斷然一喝，「一連五道，必定不是一般的天劫。我的天呀，下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居然憑空招來此等天劫！看上天的意思，很惱怒下面之人，非要把他轟到稀巴爛不可！咦……那雲散了，這就完了？」

    兩人張眼一看，果然，劫雲在漸漸消散，一眨眼，突然，天空沒有一絲紅色，整個落曰谷又恢復成灰濛濛的一片。

    這片劫雲，來得快，去得也快，連片刻工夫都沒有。

    見狀，王文京臉色更為凝重了。

    「師兄，怎麼了？」王岐山觀察得認真，連忙詢問。

    王文京輕輕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這片劫雲像是有意識的一般。」

    「有意識？」

    「像人一樣的意識？」

    王文京苦苦一笑：「也許真是我的錯覺了。我總感覺它來得匆匆，有些倉促，就好像……好像剛追查到下面的對象所在一般，因而來得急。而去得快，又好像它違反了什麼規則，有些畏懼，不敢逗留，因而匆匆退去。」

    王岐山聞言一愣，良久點頭：「聽師兄這麼一說，小弟也認為有些道理。以往我等渡劫之時，那些神劫哪次不是醞釀了好半天，這才降下。此次現象，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古不古怪我不知道！」王啟耐輕輕一笑，「我只知道被它盯上的人很倒霉，眨眼功夫降下五道神雷，看那氣勢，死亡的氣勢很強盛，假如此我，估計很難接得下這些神雷，不死也要殘廢呢！」說著，他又吃了一驚，大喝起來，「兩位師兄，這雷罰比我等渡劫還要厲害，這麼說來，不就是說這落曰谷有實力比我等還要厲害之物？！」

    王文京臉色更凝重了：「只希望此次歷練，千萬別再出什麼大的意外了，看劫雲形成之處，不過在落曰谷中段進去一點的地方罷了。假如真有厲害之物，實在非我等之福呀。」

    「師兄，是不是要去查探一下？」王岐山陡然問道。

    王文京奇怪看了他一眼，道：「師弟的意思是……」

    「師兄有沒有認為剛才那劫雲的氣勢有些熟悉？」

    「熟悉？」

    王文京和王啟耐大是愕然，愣然盯著王岐山。

    王岐山點點頭：「不錯，就是熟悉。幾個月前，就在宗內，突然在天空出現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平常弟子察覺不到，我等修為之人驚覺跑出去看之時，沒有發現什麼。但是現今想來，那股氣勢與剛才那死亡之氣很相似！」

    「不錯，就是這個！」王啟耐認真一想，恍然拍掌，「岐山，你說的沒錯，就是幾個月前那氣勢。之前沒有發現什麼，我等心頭一直存著困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