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38節:第３３８章 ：代價，再也付不起 文 / 騰訊讀書

    愛，要執意擁有。

    恨，要執意禁錮。

    冠天爵緩緩的推開門，腳步輕履的走進臥室，床上的人兒依然維持著昏迷前的姿態，看樣子還沒有睡過來，對此，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的臉色很憔悴，因為發燒臉兒呈現不正常的潮紅，清眉微微蹙著，看樣子就算是昏迷之中，她依然睡得不怎麼安穩。

    因為他嗎？冠天爵隱隱的勾起一抹苦笑，在愛情裡他無疑是自私家，自私到完全忽略她的一切，而執意要一意孤行。

    他的大掌緩緩的放到她的額頭間，自額間傳到手心的熱度已經減輕了不少，他這才稍稍放心，俯身在她的唇間輕輕的吻了一下，如蝶吻花蕊一般輕盈。

    「嗯……」顏清雅發出一陣不舒服的低吟，然後眼皮動了一下，睫毛微微顫了幾下，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了他那雙流燦如黑寶石一般神秘的眸子，毫無防備，她的心瞬間潰不成軍。

    冠天爵就這樣默默的與她對視著，這才發現她的眼眸之中不知何時染上了這麼深沉的憂鬱，頓時心間一陣慌悶，他低頭與她深吻。

    從最初的情動，到抗拒，顏清雅的心情是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百般愁緒讓她落淚「不……」

    冠天爵微微停頓，最終放開她，無邊無際的沉默慢慢醞釀成了股刺人的冷漠。

    「冠天爵，你愛我嗎？」顏清雅撐著自己鈍痛的身子緩緩的坐起來，聲音卻是一片冷漠，除了冷漠，她已經找不到如何面對他。

    冠天爵沉默了一陣子，眼中掠過一絲深沉，沙啞的聲音最終嘎啞出愛的音調「愛……」

    「啪——」響亮的耳光來自於她，很顯然就算是用盡全力，她及不上那天她絕望到萬念俱灰的那種力道。

    「愛我……」她嘲弄。

    「你確定你不是愛自己嗎？」她冷笑。

    冠天爵張口欲言，最終選擇了沉默，也許她說的對吧，在愛她與愛自己之間，他愛自己始終多一些。

    「你到底想怎麼樣？」顏清雅閉上眼睛，只覺得好累好累！最讓她覺得痛苦的是，直到現在她對他的愛不減反增，更叫她難過的是，對於婕兒的死，她怨比恨多。

    「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要離開我。」冠天爵不由分說的將她深接入懷，緊緊的好像要將她揉入骨髓，如果可以的話。

    顏清雅突然間感覺一室氣悶，好像最近他們一直在重複著一個話題，離開與不離開，就好像是繞口令，反覆的在練習，但是反覆的練不會一樣。

    顏清雅陡然間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那力道直到咬得她牙酸牙軟，直到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直到她感覺到了他的肌骨一緊，身體緩僵，然後輕輕的顫著，直到她聽到他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悶哼之聲，她才頹然無力的放開。

    然後她爬在床上痛哭失聲來「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殺了婕兒，婕兒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摯愛的妹妹，她和你一樣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你懂不懂……」

    她的控訴，她的痛苦，冠天爵心中一陣抽痛，手顫抖的想要將她摟進懷裡，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體溫也一片冰冷時，不由苦笑，冰冷如已，如何溫暖於她。

    「呃……啊啊啊……我恨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她下不了手，因為他的執意禁錮，讓她心悸的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她怕自己這樣沉溺下去，會再一次淪陷，她想要逃，逃離他這座地獄。

    冠天爵的唇間勾起了一抹類似笑的弧度，那笑卻是一片魅然的落寞，陡然間一把冰冷的槍塞入她的手中「殺我……的機會，我一直為你保留，這句話永久有效。」

    顏清雅的手一顫，冰冷的槍支冰涼了她的心，她的眼前瞬間出了一片血霧，那一槍打中了他的胸口，雖然沒有要他的命，卻讓她心痛了，心疼如刀絞「啊啊啊……冠天爵你是個魔鬼。」

    她顫抖的舉舉起槍，閉上眼睛，瘋了一般的不停的扣著槍膛，直到槍膛裡沒有子彈，她的手一軟槍掉到床上，這才發現屋裡已經一片狼籍，而冠天爵始終坐在床邊。

    冠天爵依然在笑，只是那笑有些虛弱「你始終沒有對我下手，我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呢？」

    「呃……」是，她再也沒有辦法對他開槍了，一次……便已經承載了一生的痛，子彈打入了他的胸口，何嘗不是打入了她的心，傷他，就是折磨自己！而她寧願選擇折磨自己，也不要傷他。而她，寧願選擇百無一用的恨，也不願再傷他。

    「清雅，不要折磨自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姚婕真的不是我動手殺的，而我也沒有下過這個命令，給我一個機會，我向你證明。」冠天爵看著她蒼白顫抖無助的樣子，心疼到了極點，無力的是自己竟然如此的無能為力。

    顏清雅只是將自己縮在一起，雙臂抱著膝蓋，好像這一刻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再敢不相信任何人，她冷漠「出去。」

    「清雅……」冠天爵無奈，他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失去親人的痛徹，只有時間可以癒合傷口。

    「出去。」顏清雅嘶吼出聲來，她不要再看見他，一看見他，她就想到婕兒全身是血的的模樣，一看到他，她就想到他拿著槍對著婕兒的模樣，大腦混亂成麻，心中抽痛難耐。

    「好，我出去，你的臉色不太好，我讓醫生過來看看。」冠天爵最終也只能無能為力的離開，她剛醒，病情還沒有穩定，而自己竟然控制不住想要見她的衝動，結果……希望她的病情不會因此而惡化，不然……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他，一步一回頭的模樣，讓顏清雅潛藏在心底的傷痛盡數爆發，她伏在床上嘎啞的痛哭，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婕兒會死，為什麼殺婕兒的人是他，為什麼她愛的人會是她……

    愛他……真的好辛苦，她累了，倦了，傷了，痛了，最後留自己給自己的是遍體的鱗傷，和千瘡百孔的心。

    她的生命從被一個男人強行闖入，奪走了她全部的青澀，把她從女孩變成女人開始，然後，從她愛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後結束，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將她變成了嘶聲歇底的女人。

    這代價，而她，再也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