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03節:第３０３章 ：可憐的糟老頭 文 / 騰訊讀書
每一次見到他，霍老都會害怕，因為——冠天爵就是那種讓人看著就會覺得害怕的人，那一身的狂鷙會讓人窒息。
「你……」霍老剛想開口的。
冠天爵冷目一凝，霍老瞬間噤聲不語。
冠天爵默默的推著他離開病房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霍老頓是受寵若驚，但是於此同時，他心中的不安卻是更甚，因為冠天爵是反覆無常，詭異莫測的。
正值黃昏，公園裡的人很多，他們就這樣默默的各懷心思。
冠天爵停下腳步，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著，迷離的煙霧在他的周圍瀰散開來，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他不開口，霍老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甚至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冠天爵半蹲到他的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來，頓時霍老的被噴了一臉的煙絲，鼻間一嗆，差一點咳嗽出聲來。
「我和清雅去做了dna鑒定，鑒定結果顯示我們並非兄妹，也就是說清雅也並不是你的女兒。」冠天爵陡然間伸手掐滅了只吸了一半的煙。
霍老臉色一震，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不……不可能啊！清雅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弄錯的。」
「是……嗎？」冠天爵勾唇嘲弄，看著他慘淡的臉色，心中十分痛快。
「怎麼可能，當初晴愛跟我說她懷孕了，按時間推算，清雅一定就是我的女兒……」霍老不可置信的呢喃著。
「霍展啊霍展，你怎麼就對自己這麼自信呢？你憑什麼就肯定這麼多女人會為了你付出這麼多，你到底有哪裡好的，值得女人為你生兒育女。」冠天爵冷冷的盯著他，只覺得他現在的模樣十分可憐，就是一個可憐的糟老頭。
他的一句話，說得霍老無地自容，事實上在他的面前，他早就無地自容了。
「霍展，你告訴我，你配嗎？配得到那麼多女人的愛嗎？」冠天爵怒了，忍不住對他咆哮出聲來。
「呃……」霍老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嘎啞，看著他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幾乎不敢與他對視，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
「怎麼不說話？無話可說了嗎？還是你根本無地自容。」冠天爵怒極反笑。
霍老的神色顫然「你說清雅不是我的女兒，這……是真的嗎？」
「當然……你知道我冠天爵向來不屑騙人，由其是你。」冠天爵挑眉看著他越發慘淡的神色。
霍老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癡癡的看著公園裡來往的人群，目光變得迷離起來，在經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後，他那一身的凌厲已經給磨光了。
「你以為你失去了千蕙，上天又賜給了你另外一個女兒，所以你自欺欺人的認定清雅就是你的女兒，而我……也差一點忘記了，像你這樣的人上天又怎麼會給你這樣的恩賜。」冠天爵句句尖銳，句句狠毒。
霍老無力招架，神色慘淡「你說的對……上天怎麼可能給我這樣的恩賜……」
「因為你的一句話，你知道我和清雅承受了怎樣的絕望與痛苦嗎？」冠天爵目光凌厲的瞪著他，想想他的母親，想想他自己，再想想清雅，他真的恨不得殺了他。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誠如你說失去千蕙我太痛苦，所以下意識的認定了清雅就是我的女兒，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就算她不認我，我也覺得很高興。」霍老失魂落魄像他解釋。
「像你這樣的人只適合孤獨終老，就算是死也沒有人替你送終。」冠天爵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薄唇緊抿。
霍老的目光空洞迷離的望著他「這樣……也好！你與清雅不是兄妹也好！你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再也不用背負禁倫之罪……」
「是啊！這樣也好，我真替清雅高興啊！不用和你這種人流著一樣的血，不用認你這樣的人做父親。」冠天爵低笑，笑意間竟然是一片寂廖。
「孩子……」霍老看著他這樣的模樣，頓時心酸到了極點。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區別，枉你縱橫商界，稱霸半生，甚至為了所謂的事實，放棄了你最愛的女人，可是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冠天爵嘲弄的看著他，這一刻他突然間覺得他真的很可憐。
再也沒有什麼話比這樣的話更傷人，在一瞬間霍老那蒼老的眼瞼緩緩的鬆弛下來，將那又精銳的眼睛遮了大半，再也不復當初的睿智。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可憐，人老了就算回憶自己的一生不是風光偉績，至少……兒女平安，齊享天倫，可是你呢，就像一個孤零零的糟老頭，連兒子都棄你而去了。」冠天爵再一次點燃一支煙，笑得特別淡冷漠。
霍老淒倉的笑出聲來，好像笑盡了他一生的可悲「你說的對……我真的很可悲，一個人一生之中最可悲的就是可悲的發現原來自己的一生這麼可悲。」
「是啊！你怎麼活得這麼可悲了。」冠天爵亦是覺得十分可笑，永遠也不要想他認這個人為父親，因為他不配。
「所以你想怎麼樣？」霍老木然的問，一個月對他而言已經是過了一世的滄桑，他說的對，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可悲的糟老頭。
「我不想怎麼樣，因為我發現就連恨你都是那麼的不值得，甚至你根本不配擁有我的恨，更甚者恨你根本是愚蠢的行為。」冠天爵漫笑出聲來，所以他放下了仇恨。
霍老木然低笑「所以……你不恨我嗎？」
冠天爵肆笑，與他的木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根本是和我流著相同血液的陌生人，何來恨……人世間有太多比恨更值得擁有的東西，和這樣東西比起你，你微不足道到，幾乎不值一提。」
一瞬間聽了他的話，霍老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失落，他又失去了另外一個兒子嗎？他恍惚的想「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母親……」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死了以後去對我的母親說吧，對我說……不痛不癢。」冠天爵低笑覺得他現在說這樣的話實在太可笑了。
霍老迷離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映著夕陽的餘暉，他彷彿看到了語阡站在夕陽前向他招手，她依然美麗如昔，可是他卻已經蒼老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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