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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你閃耀一下子,我暈眩一輩子 文 / 紫予

    滕曼閉著眸子,良久不語,整個人軟軟地靠著他,無聲無息的,似睡著了一般,又似要從他懷中化作一抹空氣隱去。

    溫景之忙伸手將她裹得更緊,只見她的眉頭依舊微微皺著,臉色散發著異乎尋常的酡紅,呼吸平和舒緩,顯然是醉的不輕。

    「不要,不要,不要聽,你也,不要說,我怕……」滕曼那似呢喃又似祈求的細細嚶嚀,不時的搖搖頭,她如此矛盾,可是在捨不得?可是,預料到他要說的,她承擔不了?

    他懊惱到極點,又氣又恨,氣他自己,也恨他自己。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因為她這樣無意識的要求,嚼著嚥了下去。就那麼定定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臂彎中的她,連分毫移動也不捨得,就怕把她給弄醒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大約是不舒服了,頭輕輕地動了動,本能地想要尋找一個舒適的姿勢,像只惹人憐愛的小貓。

    溫景之空出一隻手,緩緩地伸了出去,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慢慢地觸碰到了她的臉,他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指尖的觸感溫潤滑膩,彷彿是一塊上好的玉石,讓人流連不已,長久的不願離去。

    他忍不住在心頭喟歎,從他眼睛能看得見開始,真的有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好好的近距離的看過她。

    指尖一點一點地向下,從光滑飽滿的額頭,微翹的鼻間,一直移到了緋紅鮮潤的唇瓣上——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困難艱澀地嚥了一下口水。她的唇如花蕊一般,似蠱惑又似誘人的噘著,他緩緩地,一點一點地俯了下去。

    滕曼身上有種淡淡的體香,清幽的同時,此刻又增添了一分酒精的香味,很是醉人。

    這張唇也依舊似記憶中的柔軟香馥,令人沉溺其中,這些年來,他每每將自己忙到沒有時間、沒有力氣去想,可如今一靠近她,感官又一下子「蹭」地恢復過來,在記憶深處的那些美好,連帶著他的念想,所有東西都破蛹而出。

    他只覺得她是一團火,而他亦是,慢慢地,想要在她身上燃成一捧灰。

    「看,就叫你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招惹我的,你知道,面對著你,我的自制力為零。」

    溫景之給她換了個舒服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用指腹,溫柔的撫觸她的臉頰。

    曾經有人說過,男女之間的相逢,不是恨早,便是恨晚。太早遇上了不會有結果,因為年紀小,不懂得真正去愛;也不懂得真正去珍惜。

    他等了她不知多少年,連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了,等她到懂愛的年紀,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真正橫亙在他們面前的,遠遠不是愛情這兩個字眼……

    「曼曼,我不是鐵石心腸,我也希望能有我們自己的孩子,那種渴望,定然不比你的少——可我不能,我不敢確定,我們是不是可以有,」溫景之似乎隱忍了很久,才又緩緩道:「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情,當年——當年的的鑒定,根本就沒有做,所以,我沒法子,給你一個孩子……」

    一顆淚,從滕曼的腮邊滾落,撲簌簌的,隱入她的唇邊,蔓延著苦澀和一股沒法言語的悲涼。

    她想像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有這一種,彷彿一下子又跌進無邊的暗黑之中,多少只看不見的手,在將她整個人往下拽!

    這個男人,她能怪他什麼呢?他的瘋狂,她也是見識過的,當年那張報告單,誰也沒有見過,事後,她也沒有再提及,是她對他太過信任,還是在心底裡,那個結果,也是她想要的呢?

    所以,不論是真是假,只要答案是皆大歡喜的那一個,她便心安理得的不求甚解。

    可便是如此,她依然都懷疑溫景之對她的愛,她把他的愛當做是一種強迫和佔有,時不時的,拿出來批判一下。

    如今她才明白,她既踐踏了他的心,也讓彼此間差點就錯過了,兩年多的日子,是對她的懲罰,這一次,換她來好好愛他吧!

    滕曼迷糊間伸出雙臂,環住男人的腰身,像只無尾熊一樣整個纏到他的身上。

    溫景之漸漸恢復平靜,這件事情,一直都埋藏在他的心裡,這麼久,如果不是最近粉粉的出現,他甚至想,也許他們是可以試試的,不論孩子是否健康,他都會好好的去愛他,可是,看著粉粉那般的惹人愛,他便什麼勇氣都沒有了。

    罷了,這個念頭,怕是要埋在心裡一輩子了,有了粉粉,也是一樣的。他釋然的垂下眼瞼,將她額間的小碎發拂去,「曼曼,曼曼,醒醒,洗澡去——」

    原來,他當她是睡著的!滕曼便乾脆閉緊雙眼,不理會他,就當她剛才沒有聽到那番話吧!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男人緩緩的將她抱起,來到臥室,把她往床上一放。

    滕曼隱約聽到衛生間有放水的聲音,不一會兒,身子一輕,鼻尖又傳來男人身上好聞的淡淡煙草味。

    窸窣間,週身一涼,感覺她身上那條裙子,突然不翼而飛,接著是她的紋胸,在胸口鬆開的剎那,明顯感覺到那一處,隨著束縛的開解而彈跳了兩下,可她目前裝睡著,即便是再害羞,也是沒有道理突然間醒過來的。

    她只能更加往男人的胸口鑽去,以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可疑的紅暈,全身上下,只剩一條黑色的蕾絲內褲,既然是洗澡,就沒有穿著內褲的道理。

    不是沒有跟他一起洗過澡,也不是沒有裸裎相對過,可滕曼就是學不會從容面對。

    男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在滕曼的耳邊不斷迴旋,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腰間游移的力道,在緩緩的增加。

    頓了頓,溫景之抱著她,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動作,似乎平復了下呼吸。

    他似乎拿著遙控按了一下什麼按鈕,不多時,緩緩的有一陣音樂,在濕潤潮濕的空間流淌,良好的音響系統,將劉若英那清爽的聲音整個詮釋出來——

    想問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名字?

    當人海漲潮,又退潮幾次。

    那些年,那些事,那一段,瘋狂熱烈浪漫日子,

    啊——恍如隔世……

    你來過,一下子,我想念,一輩子。

    這樣不理智,是怎麼回事?

    才快樂,一陣子,為什麼我卻堅持那一定是,我最難忘的事。

    越過高山和海洋,喜悅和哀傷,不是不孤單。

    幸好,曾有你溫暖的心房,還亮著你留下的光。

    你閃耀,一下子,我暈眩,一輩子。

    真像個傻子,真不好意思。

    可是我,在當時真以為你擁抱我的方式是,承諾的暗示。

    經過,人來和人往,期盼和失望我依然還孤單。

    幸好,曾為你流淚的眼眶,還亮著愛來過的光。

    這些年,這些事,一下子,一輩子。

    你都度過了,怎樣的日子?

    請答應一件事,如果說,我能再見你一次,請讓我,看到的還是你那燦爛的樣子——

    你來過,一下子,我想念,一輩子。

    你閃耀,一下子,我暈眩,一輩子。滕曼苦笑著,這歌詞是專為她寫的麼?為什麼聽著這樣有感觸?

    這是劉若英的《光》,喜歡她的腔調,喜歡她的安靜,喜歡聽她用唱歌的方式敘述一個故事,這張cd還是她的個人珍藏,以前她洗澡的時候就喜歡邊泡,邊聽音樂,興致好的時候,還會品上一杯紅酒,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舒心過了。

    滕曼正回味著這兩句,絲毫沒察覺,自己已經光溜溜的,躺倒在寬大的浴池裡。

    當按摩浴缸底部的水流,緩緩的有節奏的從她的身體底部迴旋至全身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也從她身後穿過她的雙臂,交扣在她的胸前。

    由仔細的揉搓,到略略的用力緊握,滕曼不舒服的哼了一聲,男人意識到自己動作的粗魯,極力的忍了忍。許久之後,粗啞的嗓音,含著濕氣在她的耳畔升起:

    「曼曼,醒醒——」邊喊,手裡的力道也配合著緊了緊。

    滕曼咬了咬唇,堅決不願回應,今晚家裡只有他們兩個,她若是回應了,必定是被他折騰個半死。

    除了舒緩的音樂聲,就只有兩個人交纏的呼吸聲,男人的有些粗重,沒有得到回應,他似乎在生著悶氣,不死心的摟著她的身子貼個親密無間,彷彿只要將兩個人貼成連體嬰似的,就再也分不開。

    這樣下去不行,滕曼渾身泡的跟只煮熟的蝦子似的,又紅又軟,身後的男人又不依不饒,大有不把她叫醒不罷休的架勢。

    牙一咬,滕曼索性睜開眼,經過酒精蒸騰的雙眸,泛著淡淡的紅色,氤氳著一層迷濛,水汪汪的,誘人的不得了。

    她會示弱,她會扮可憐,溫景之吃她這一套——

    所以,當他望著那一對跟麋鹿般無辜的雙眸,祈求的睨住他時,心裡頭就軟的不像話,她還醉著酒,她不舒服,可他卻還想著那點私慾。

    無奈又懊惱的親親她的小嘴,「走吧,我抱你出去睡覺。」

    滕曼見效果已經達到,心裡偷偷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的有些失落,以前,不是挺霸道的麼?

    女人就是這樣矛盾的個體,她們往往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

    所以,你永遠都不要試圖去弄清楚女人的心理,不是有首歌這樣唱來著麼?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再猜,小心一頭陷進來。

    於是,就出現了下面這樣一副景況:

    溫景之為兩人擦好身子,又幫滕曼把頭髮給擦得大半干,這才抱她去床上躺著,他自個兒剛要起身,便被她一把扣住脖頸。

    「你——哪兒去?」

    溫景之一愣,身下的女人此刻間有說不出的嬌憨,豐潤的唇瓣微微噘著,欲語還休的模樣。

    「醒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到書房,你先睡,乖——」

    滕曼咬著唇角,稍稍使勁,拉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讓他走,原本不是太長的頭髮,這麼久沒有修剪,已經看不出先前的形狀,這時候,經過水的浸淫,又在髮梢滴出一個個尖兒來,水珠在上面凝聚一番,傾身的姿勢,陡然間讓它滴墜的如同下著小雨一般,侵襲了滕曼半裸的肩頸,和身上的薄被。

    溫景之盯著她光潔皮膚的濕跡,有幾滴已經從她滑膩渾圓的的肩頭越過,暈濕了她身下粉色的被單,他的眼神又開始模糊,喉結輕滾,「好了,剛剛才給你擦乾,又被我弄濕了——」

    這是,什麼話?

    滕曼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乾脆藉著他的力量,將自己送到他的跟前,一個濕熱纏綿的吻便翩然而至。

    男人一手撐著床面,以支持兩個人的重量;一手扶住她的腦袋,讓她不至於吊的太吃力。

    這一次的吻,完全由她主導,不那麼熱烈,卻另有一番纏綿的味道,她調皮又好奇的探進他的口腔,挑起他要挽留的念頭,又趁著縫隙溜出來,輕咬他的柔軟唇瓣,性感的嘴角,再往下的下巴,順著那條美人溝來回的輕舔——

    「停,曼曼,我真的得去書房,有個視頻會議要去主持,你先睡,等我那邊結束,再繼續好不好?」

    溫景之的氣息整個亂掉,卻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只是聲音有些喘。

    滕曼極不高興,這還沒有好全呢,又要去忙麼?她不置可否,壞心眼的一仰頭,湊近他的喉結就是一口,不輕不重,磨了磨她發癢的牙。

    男人無奈的看著她,眼中被撩撥起的**,不經掩飾的竄入她的瞳孔。

    可是,真的得走。

    他一離開,滕曼便挫敗的整個身體往裡一靠,將薄被往頭頂上罩,她是不是很沒天分的?為什麼難得想要勾引他一次,還能失敗呢?

    她想到不久前在客廳聽到他說的話,如果不是以為她睡著了,他還會說出來麼?

    他是不是在害怕,怕她還會跟以前似的,死活不肯再跟著他?捫心自問,她滕曼,如今是不是還有那個勇氣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沒有任何眷戀?

    不行,想想都覺著全身提不起勁兒來,胸口發悶。

    唔,他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任何一個女人,都經不起他這樣處心積慮,有意無意的溫情誘惑,何況是一直都渴望愛的她?時至今日,她要將自己從他的生活中完全剝離,必定是鮮血淋漓,所以,她也怕更加捨不得,連帶著那份不清不楚的親情,都願意忽略不去想,好好的愛他,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她的個性裡沒有猶豫這個詞,一旦在心裡有了決定,她便要去做,一如當初跟羅盛秋解除婚約,一如當初跟小叔將錯就錯,一如不久前理清楚她的感情,這更加堅決了她要溫景之的那份心。

    滕曼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煩躁的翻來覆去好久,還是沒有等到溫景之回來,終是按捺不住,她覺著她必須得做些什麼,要讓兩個人完完全全的彼此坦誠。

    這樣想著,赤著腳下床找到自己的手機,給呂美艷發了條短信:

    「你一般都是怎樣勾引你家老錢的?」

    因為時間正好是大部分夫妻辦事兒的點,呂美艷同志正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著老錢的特殊服務。

    乍然看到這樣一條讓人口水狂噴的短信,還真有點吃不消。

    這個女人是要玩哪套?一會兒跑到酒吧去買醉,問她什麼情況也不說,一會兒又發這樣風騷的短信,這讓呂美艷嚴重懷疑,滕曼最近是不是慾求不滿?

    想到極有這樣的可能,兩人好歹也算是患難之交了,這點忙還是要幫的。

    邊上的老錢動作了一番,見自家老婆抱著手機在傻笑,立馬不樂意了,使勁兒的對著她傲人的胸口咬了一口,以示懲罰,又湊過腦袋來看她指尖飛躍的,到底給誰發短信。

    「你家男人身體狀態不好,我怕他會吃不消,到時候你又來找我算賬,我上哪兒賠給你一個如狼似虎的小叔去?」難得有機會笑話她,呂美艷可不能錯過。這事兒,比勾引老錢可重要多了。

    不一會兒,短信又飛了過來。

    「我說真的,你要不傳授就算了,我網上去搜搜!」

    呂美艷這下不淡定了,這樣信息發來發去的,可是耽誤時間,乾脆,號碼撥了過去!

    「誒,你怎麼就不經逗呢!別呀,姐這就給你出個主意,你不是喝了酒嗎,這就好辦了,找個一套情趣內衣,哦,我忘了,他看不見呢——」

    「倒是看得見,不過我沒有情趣內衣。」

    滕曼在床上翻了不知多少身,「你說我是不是不太懂事兒啊,他在視頻會議呢,這麼久沒有去部隊,這一好,我估計,他又得是一陣的忙碌,哪兒還有空想到我呀——」

    這怎麼有點怨婦的味道?

    滕曼苦著臉,更覺著自家男人不易,心就那麼大,卻裝著那麼多的事兒,偏她在跟著後面添亂,是不是很差勁?

    「曼,這我就要好好說說你了,這男人忙外面是他們自己的事業,可家裡的老婆還是要好好關心的,你以前說我家老錢的那一套,怎麼就忘了呢?你家小叔就是木頭一根,怎麼能放了你去開會呢——」

    滕曼支吾的應著,呂美艷在那頭越是說著溫景之的不解風情,她在這邊就越發的覺著自己是嘴比身體老道,想著那時候給呂美艷做開解,她怎麼就能說得頭頭是道呢,到了自己身上,哎……

    「你聽我的,再等會兒,你給他送咖啡進去,再這樣——」

    兩個女人是越說越起勁,錢穆在邊上聽得是眉頭緊蹙,他只能在這邊為溫景之以後的日子默哀。

    暫且別說到以後,今晚,溫景之就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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