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30】第一百三十章 文 / 浮世紅妝
坐在最上邊的蘭貴妃一直看著下邊,待所有都結束了,才是音調異樣地緩緩道出。
涼暖一聽,忽的心中暗叫不好,
這公孫覓竟是連環計,她雖跳舞壓過公孫覓琴音,但卻是忘了,上面坐著的蘭貴妃,當年正是以一曲蓮生之舞,奪得帝王心,至今仍是寵愛!
真真是一環扣一環,這明月公主果真是厲害的緊,她方才只想到了一個公孫覓,卻是沒有想到,這公孫覓的身後還有一個蘭貴妃,更是沒有記起,這蘭貴妃才是最擅舞的美人,當年一曲蓮生之舞,將皇上直接迷得將其納進宮來,寵愛至今。
自己在這蘭貴妃面前跳舞,還真有些關公面前耍大刀的驚心動魄之感。
自詡,這舞,跳得的確是驚美的,但越是如此,這蘭貴妃心裡頭的不滿,怕是更大。
若不是站在對立的角度,涼暖真的要讚歎一聲,這明月公主果真是好手段好計謀,或許她從一開始,便將賭注是壓在了蘭貴妃身上,而不是自己的琴技之上。
若是琴技贏了涼暖,丟人的是涼暖,若是琴技輸了,涼暖的舞步更甚一籌,那麼,得罪的就是蘭貴妃。
兩邊,怎麼看,都是涼暖在吃虧,這明月公主算盤打得好好的,她至多就是丟了些顏面,琴技輸了罷了,但這涼暖卻是要被鑽進兩個圈套,一個不進,則立馬就是進了另外一個。
「臣婦惶恐,臣婦的淺薄之舞,怎能及得上娘娘天下一絕無人能跳的蓮生之舞,」涼暖立馬便是起身朝著蘭貴妃行了個禮,聲音裡滿是謙遜,
上面蘭貴妃聽了這話,還算是受用,但今日看到這台下的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台下翩翩起舞的女子,她如一隻入凡塵的青蝶一般,在下面旋轉翻飛,的確是美,美得都讓她有些嫉妒,美得她恨不得就是打斷了那雙旋轉跳躍的腿。
「呵呵,夫人不要妄自菲薄了,這舞究竟如何,相信小姐公子們的心裡也都是清楚的。」蘭貴妃笑得樂呵樂呵的,一擺手,便讓身後的上來,
「將皇上幾日前贈與本宮的玉簪拿來。」蘭貴妃吩咐那宮婢,前去將皇帝幾日前相贈的玉簪拿來,「那髮簪,青碧色,看去,倒是和夫人十分之相配呢!」
涼暖聽著這蘭貴妃帶著笑意的聲音,只覺渾身一陣寒意,女人都是最不好惹的,女人也是最易生出什麼害人的事端的。
那什麼玉簪,是皇帝幾日前才送與這蘭貴妃的,她此刻卻要宮婢拿來,如若不是要將那玉簪送與她,那便是要拿這玉簪,生出什麼事端來,無論那一條,這一次,一定要多生了心眼。
涼暖一直低垂著頭,是以便沒有看到那公孫覓與蘭貴妃之間,互相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眸光之中的暗色,或許也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看得懂了。
今日的天,十分好,碧色如洗的天空,白雲朵朵,如棉絮團在天空中,飄蕩自由,一陣陣微風吹來,有些暖意,本是一個十分愜意的春天裡的好日子,但大家卻都要在這皇宮的明月殿裡你來我往地虛情假意。
涼暖呼出一口氣,等著下面或許會更精彩的事情。
……
齊安侯府內,光懿夫人在病床之上,還未醒來,齊安侯今日什麼地方也沒去,只在光懿夫人的床前,等著她醒過來,他一大早的,也沒來得及洗漱,也沒心情去打理自己一夜驟長的鬍鬚,只期待又失望又痛心地看著床上的自己的夫人久久還未醒過來。
「老爺,門外是二老爺,二老爺在外求見。」
說話的是懿院裡的管事,做事一向穩妥有理的,今日進來朝宗政晚稟報的時候,這步子,卻都是有些發抖站不直,更別說這說話之時的語氣了。
齊安侯撫了撫眉角,夫人一事,倒是將這宗政陽的事情擺在了一邊。
整了整有些凌亂的思緒,齊安侯又看了眼床上依舊是毫無動靜的光懿夫人,便揮了揮手,示意這管事在外頭等自己,自己則喚來了自己的貼身小廝,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顏面,便是出了屋子。
「看好了夫人,夫人若是醒來,或是有任何異樣,立即通知我。」走之前,不忘和流璃和流月吩咐道。
側頭看見窗還開著,想起是早上的時候為了給屋子裡通風排氣才開的,便又轉過頭吩咐流璃,
「一會兒就將窗子關了,外頭冷風,夫人現在身子虛,吹著這風不好。」
「是,流璃一會兒就將窗子關了,老爺請放心。」
齊安侯點了點頭,吩咐完這些,便也沒有別的什麼可以吩咐的了,便轉身跟著那管事,朝外走。
邊走邊問那管事,
「你可知,他是所為何事來找我?」
這天色還早著,以他對這宗政陽曾經的習慣,他怕是不會這般早來找他的,但今日還早著,便讓著懿院裡的管事來匆忙找了自己來,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不過,他宗政陽又何時符合過常理?
齊安侯原本沒想著,這管事能回答出一個什麼子丑寅卯來,但這管事下一句的躲躲閃閃的話,卻是讓其安侯都是為之一驚。
「回老爺的話,二老爺的身邊帶了個姑娘,那姑娘,那姑娘,」那管事頓了頓,不敢說出來,深呼吸一口氣,想著現今這夫人是在昏迷中,才是敢小聲地道出,「那姑娘的面容,生的與二十年前的婉夫人,一模一樣。」
那管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卻也是這管事的這句話,讓齊安侯的面色都是大變。
齊安侯府,只有二十年前,有過一個婉夫人。
他頓住身形不再朝前走,轉而轉頭問向身側的管事,
「你說什麼?姑娘?和婉兒生的相仿?」齊安侯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婉兒是誰?婉兒是當年讓他們兄弟分裂的人,是當年讓整個齊安侯府都是為之不安的女子。
何時會冒出一個與婉兒生的相仿的女子?
那管事聽了齊安侯的疑惑,便是忍不住心裡想著,那姑娘,簡直是與婉夫人生的一模一樣,已經不單單是相仿了。
「老爺看了便是知道,老奴覺著和婉夫人那是生的極其相似。」
聽了那管事的話,齊安侯飛步子,便是加快了些,走向懿院的廳堂。
遠遠的,廳堂的門是大開著的,他一下就看到裡頭站了幾個人,那滿臉胡茬子邋遢的男子,自然即使他的胞弟,他此次回來居心不良的胞弟,而另一個年輕的男子,背著藥箱,是這侯府裡的家醫。
至於,這背對著門站著的灰布棉衣的少女,由於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覺這少女身姿纖瘦,站著卻有一股子的傲氣漠然,青絲三千披散在腦後,雖一身粗布棉衣,卻依舊抵擋不住她內裡的些許子不一樣的氣韻。
宗政陽此刻心裡喊著一股子火,拳頭緊緊攥著,狠狠壓制住心口處即將就要爆發的怒火,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一個轉身,眼神犀利地看向自己的嫡親哥哥,宗政襄。
他心痛至極地看著一邊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生的一模一樣的玉琴,
「你可知道,她是誰?」
宗政陽的聲音有些冷嘲熱風的,齊安侯皺眉,
等著那叫粗布棉衣的少女轉過身來。
玉琴低垂著頭,看此時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裊裊地轉過了身子,卻依舊是低著頭,齊安侯站得地方是有些遠的,是以,還是看不大清楚那少女生的什麼模樣。
宗政陽見玉琴有些羞澀無措,心中心疼的緊,也是後悔自己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回過侯府,若是早日回府,便可以早日見到婉兒的女兒,便不用像現在這樣後悔了。
「小琴,抬起頭來。」宗政陽的聲音忍不住放輕了一些,對著玉琴十分溫柔,與那滿臉胡茬子的糙漢子形象十分不符。
那玉琴乖巧地點了點頭,身上也不似涼暖見到她時,那一股子清冷漠然的模樣,抬頭只見略微羞澀。
齊安侯一直看著那玉琴,當她抬起頭來的那瞬間,便是倒退一步,滿臉錯愕與驚訝,那張臉,竟真是與婉兒一模一樣。
想到婉兒,齊安侯心中如一根刺扎過。
「你是……」
婉兒的孩子,不是剛出生便是沒了麼?這會兒怎麼出來一個婉兒一模一樣的少女?還是這宗政陽為了報復自己,從外找來的一個與婉兒生的一模一樣的少女?
「回侯爺的話,奴婢喚作玉琴,秦婉兒,是奴婢的生母。」
那玉琴娉婷地行了個禮。
齊安侯,卻沒宗政陽那般被那張容顏蠱惑,他依舊是心底有疑惑,仔細看了看那臉,又的確是相似到極致,想了想,便問,
「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
玉琴想了想,
「母親未曾給我留下什麼東西,很早便是去了,是奴婢的奶娘告訴奴婢,母親喚作秦婉兒,這是母親生前的手鐲,奴婢一直戴著。」
玉琴拿出手上戴著的原本看不見的手鐲,是一枚碧色手鐲,但宗政陽和齊安侯卻是認得清楚,
那鐲子,是齊安侯送與她的生辰禮物。: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