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2】監國公主 文 / 浮世紅妝
涼暖看著這宗政晚一副被人欺的模樣,忍不住便是想起那天晚上,娘親與連嘯龍的大婚那晚的情景,一下眼神便閃爍幾番,一下又是推開了宗政晚,從美人榻上徹底站直了身子,就要趕宗政晚出去,
「天色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
宗政晚不依了,他好不容易做得一副自以為誘人水嫩模樣,怎的她這還沒上鉤,就全洩了呢?
「娘子,為夫是婦唱夫隨,為夫都跟來了,娘子怎還可趕為夫出去呢?」宗政晚的聲音委屈極了,涼暖轉過頭去,便見這廝癟著嘴眼神裡可真是水光瀲灩地瞧著自己。
涼暖眉眼挑了一下,從不知道,這一本正經呆愣的宗政晚還有這幅樣子,從前只知道偶爾無賴,沒想到還可以到這地步去了!
「宗政晚!這裡是玉鳴國皇宮!」涼暖的話簡直是從喉嚨裡低吼著出來的,指著大門,就是讓這厚臉皮廝出去,有好感可不代表縱容了,再說了,這好感如今還只在萌芽裡呢!
宗政晚聽了,似乎又癟了一下嘴,想說什麼,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又抬起頭看了涼暖一眼,這才站了起來,步子極其緩慢地從涼暖面前就要走過去。
這欲言又止的,也不知是做給誰看的!
涼暖從心底裡從動作上,白了阿晚一眼,扭身準備進內殿裡去。
她一走過宗政晚,宗政晚的憋屈表情便是一變,薄唇抿著微微笑容,朝殿門口走去,他也就住在這房椒宮外頭的一處小房殿裡。
宗政晚剛走至殿口,便聞得一聲刺耳的箭破空氣之聲,迅速從自己耳邊劃過去!
他猛地回過身子,伸手朝那只飛速前進的箭抓去,卻只抓到一片空氣,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逐漸走向內殿,伸著懶腰一片慵懶的白衣少女,
「小心!」宗政晚一聲大吼,便一蹬地,朝涼暖撲了過去,
涼暖聽到這焦急的聲音,心下便覺不對,轉過身子側過身就回頭朝宗政晚看去,卻只見到那男子焦急朝著自己奔來,五指成爪的猙獰模樣,一張玉顏都是蒼白了臉色。
「噗——」
涼暖倒退一步,左肩上是箭支入肉的聲音,半邊被宗政晚抓在手心裡,阻止了那箭繼續前進,但那箭支,究竟是刺入了涼暖的左肩處,大概有兩公分。
身後還有箭支劃破空氣的刺耳聲音,宗政晚顧不得自己,一下攬過涼暖,徒手朝伸手射來的箭抓去,一邊抱著涼暖連跳三步,躲在內殿與外殿相連的廊柱後,
「有刺客!」宗政晚擋去箭支之時,不忘朝外大吼一聲,清冽的聲音,瞬間將這房椒宮裡的安靜給打破了,
涼暖的唇色有些發白,月白色的棉襖之上,滲出微黑的血液來,映襯著這白衣,顯得尤為刺目。
宗政晚抱著涼暖,抱緊了涼暖,卻又怕弄疼了她,看著她瞇著眼睛神色有些萎靡的模樣,心疼不已,看著那滲出黑色血跡的傷口,便是知道,這箭頭上邊,恐怕是淬上了毒,是這麼陰狠?!是誰這麼大膽?!在這玉鳴國皇宮裡都敢刺殺?!
宗政晚那雙平日裡斂盡鋒芒的眼眸,此刻幽然陰暗,那裡面的狂風暴雨,就將迅速爆發,整個人身上都是凝著一股子森寒的氣息,
他數了數地上的箭,一,二,三,四,五,五支,是五支!
外面守著宮殿的侍衛,聽見宗政晚的大吼之聲,這時才衝破殿門,衝了進來,進來卻看到這新住進房椒宮裡才一天的小公主殿下,卻是被人刺了一箭,那房椒宮裡的侍衛長便是神色凝重,
「小公主殿下,屬下這就去喚御醫!」那侍衛轉身,吩咐一人去叫御醫來,留下兩個守護著這房椒宮,另外的人,便全去房椒宮周圍勘察,將那膽大包天竟敢出手刺殺小公主之人找到!
涼暖只覺著頭有些暈,她迷濛著眼睛,依偎在身邊男子的懷裡,臉上想做出憤恨的表情,卻實在是沒力氣,只哆嗦著手,想從懷裡掏出什麼來。
宗政晚抱起涼暖,進了內殿,查看了一下床鋪,才將涼暖放了上去,內心自責不已,明明自己一同在這殿裡頭的,怎會讓人給傷了她呢!
阿晚的臉板的緊緊的,迅速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玉瓶,藥粉,就要替涼暖包紮,可憐涼暖的手還哆嗦著,眼看著就想說什麼話。
宗政晚心繫涼暖的傷,這些小動靜,還以為是這丫頭左肩疼引起的顫抖。
小玉跑進來,便大叫著小姐,聲音裡慌亂的很,還帶著濃濃哭腔,一進內殿裡頭,就看見自家小姐白衣上都染上了血跡,一下就是大哭出聲,
「小姐~嗚嗚~都是小玉不好,小玉不該離開的,嗚嗚~小姐~」小玉就想趴到涼暖身上去,被宗政晚攔住了,小玉抽泣著看著宗政晚,「晚,晚,晚,晚公子,小姐她…」
「不要慌,去準備些熱水來。」宗政晚安撫著小玉的情緒,聲音平穩清幽,冷靜無比,
小玉擦了擦淚水,點了點頭,便趕緊跑了出去,與房椒宮裡的宮女一同去準備。
涼暖迷濛著眼睛,嘴巴身子都是哆嗦著,她的手成糾結的爪狀,唇色發白,哆嗦著想伸起來朝自己懷中摸去,但總是哆嗦,便也伸不上來了。
宗政晚安撫著將涼暖哆嗦的手放好在被子裡,一邊稍稍扯開些涼暖的襖子,露出裡邊那受傷的地方,那鋒利的箭支還刺在肉上邊,
涼暖迷濛的眼就覺著一陣青光閃過,身側一陣涼風吹過,便覺身子一顫,接著感覺臉上似乎濺到了些粘稠的東西……
宗政晚這混蛋!
「會沒事的。」宗政晚微皺眉,還是很冷靜的,將取出來的小玉瓶打開,原本以為裡頭會倒出一顆散發著香氣的靈藥來,殊不知這倒出來的卻是那渾身通體碧色的小蟲來。
宗政晚將小蟲放在手心裡,便是由著這碧色小蟲扭著肥胖的身子,扭向涼暖左肩處的傷口,那一塊有著陳黑色血液的傷口處,那小蟲倒像是有靈性的,在涼暖傷口處嗅了嗅,停了停,又扭頭,的確是扭頭,朝宗政晚看了一下,見宗政晚篤定點頭,這才一骨碌鑽進了那傷口處,一下便不見蹤影。
涼暖只覺左肩處一陣清涼襲來,有什麼一下子便是鑽了進來,頓時眼珠子一瞪,顫抖的手猛地一用力,便是反手抓住了宗政晚的手,握得緊緊的。
宗政晚感受著這一股子勁兒,還以為涼暖這是內心趕緊所以才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禁另一隻手摸了摸涼暖的手,
「沒事,都會好的,沒事。」宗政晚的語氣輕柔的如羽毛一樣,自以為撫慰在涼暖此刻受傷的心頭上。
實則,涼暖早被宗政晚給氣瘋了,她哆嗦著向拿出自己調製的有解毒作用的藥丸,她反抓住宗政晚的手是表達自己憤怒的心!
這兩人,也不知是過於自信,還是怎了,竟是一點不擔心身上的傷。
宗政晚來自羅姜國,普通國人都是擅長各種奇門遁甲之術,蠱毒之類,他作為宗政世家的嫡長子,又怎麼可能不會?
那碧色小蟲,是宗政世家的蠱王,名就喚碧色,尊貴無比,宗政世家一共有這碧色三隻,兩隻供奉在宗政世家的祠堂裡,這第三隻便是宗政晚隨身攜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所用。
碧色食萬毒,治百毒,活人經脈,比起任何靈藥來都是尊貴,羅姜國裡頭不少人知道宗政世家裡有一個極其寶貴的寶物,不過外頭傳言的是這奇術之書,卻沒想到是這蠱蟲。
有了這蠱蟲,宗政晚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會兒子就等碧色從涼暖身子裡鑽出來了。
心裡思襯著,是誰來刺殺涼暖的,進了玉鳴國皇宮,便揮退了暗處保護的影子,只留了兩個在外頭,這影子又只關注他的安危,是以這箭指涼暖,也沒有出來攔截掉。
「少爺~您沒事吧?」
墨寶進來的時候,就見房椒宮裡東西倒了一地,幾個小太監正在打掃,他小跑著進來的時候,小玉正好帶著宮女們端著熱水,跑進來,
墨寶見自家少爺沒事,便是鬆了一口氣,但見暖小姐躺在床上,便知道暖小姐有事了,心裡也是一提,這暖小姐將來可是少夫人,這是怎的了?
墨寶還想上前看看,卻被宗政晚一手攔住,扭頭一個眼刀下去,便硬生生地將墨寶給嚇退了去。
宗政晚將涼暖的衣裳稍稍合上一些,
小玉和一大群宮女端著熱水毛巾的就是過來,見自家小姐胸口處的箭,已經被拔了下來,看著那箭上面染著的黑血,小玉心裡便是一陣刺痛,抽泣著,就將熱水放下來,就想上前給涼暖擦去那些血跡。
宮殿裡點的是玉鳴國特有的玉木炭,清香暖意的,但若是讓涼暖一下子便是將身上的衣服全敞開了,還是有些涼的。
宗政晚接過小玉手裡的熱水,讓她搬了個木凳過來,井然有序地放好,便讓小玉下去,這些個宮女下去,這裡有他就好了。
若是以前,小玉自然是想讓小姐和晚公子在一塊兒的,但自家小姐受傷了,小玉還怎麼會想到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自然是要不離小姐身側地照顧小姐,看小姐的模樣,似是這傷口不輕的模樣,傷口處理,小姐一個黃花大閨女的,這晚公子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讓晚公子照料小姐!還沒成親呢!
「晚公子,您先下去吧,小玉在這就好了。」小玉硬要上前,心裡焦急著,想著這御醫怎的到現在還沒來。
這想著,外頭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小玉看過去,竟是今早上見到的太子殿下,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小玉忙和一眾宮女對玉昭羽行禮,而宗政晚只是起身對他行了行禮,
玉昭羽也沒打算對宗政晚說什麼,這宗政家的嫡長子,對自己這般,已是給足了自己面子了。
「起來,讓御醫趕緊過去看看,暖妹妹是如何了!」玉昭羽清越的聲音裡含著濃濃的怒氣,側過身子讓身後的御醫過去,
他心裡也是含怒的,不知道是哪個冒失的,竟如此沉不住氣,這連涼暖剛到玉鳴國皇宮,還未接受冊封,便受到了刺殺,若是傳出去,他這個太子的顏面也是擱不住。
不知那人的目的是詆毀自己,還是真的要刺殺這連涼暖,皇宮裡的侍衛,是該重新換一批了!
玉昭羽心裡這般想著,以為是自己的對手黨羽所做,做事卻如此不乾淨,人沒殺成,這痕跡倒是露下不少!
這連涼暖不過現在也還不能死,她身上還有很多東西,等著他去挖掘,希望不是一個沒用的人。
玉昭羽心底如是想著,面上卻依舊是那一副既憤怒又擔憂的神情,
來的御醫裡頭,有醫女,宗政晚見到有醫女,便稍稍放了些心,雖是大夫,他還是不願意有人看到暖丫頭的身子。
宗政晚站起來站到一邊,
那御醫以及醫女心裡還在奇怪,這男子是誰,怎的如此大膽就坐在小公主的床邊,但介於太子殿下也在這裡,也沒多說什麼,也是自然住了嘴,將心裡的疑惑深深埋在裡頭。
宗政晚起來的時候,手裡輕輕捏了一隻通體黑紅色的小蟲,袖口下的手輕輕一動,便將那原本碧色如今黑紅色的小蟲放回了玉瓶裡。
看著涼暖原先有些蒼白的唇色漸漸回了粉色,心裡便安心了些,如今,應是沒大礙了。
醫女上前,替涼暖檢查了傷口,御醫在稍遠處看著,待醫女收拾了些涼暖的傷口,用白布遮去了些露出來的肌膚,老御醫才上前。
幾番查看之下,便朝著玉昭羽鞠了一躬,
「太子殿下,小公主的傷勢沒大礙,待老臣開些傷藥,—配合著敷些外傷藥,便沒大礙了。」那御醫聲音沉著,原先以為會有毒汁,這下一看,倒是乾乾淨淨的血,沒有毒液。
殊不知,毒汁全進了碧色肚子裡。
當然,這些事情,宗政晚是不會告訴別人的,這碧色是至尊寶貝,宗政府裡的靈物,豈能隨隨便便給人知道了?!
「嗯,那便好,這皇宮倒是越來越不安分了!」玉昭羽像是鬆了一口氣,便上前站在涼暖床前,那張淡綠色的床幔下,那少女微斂著眉目,看起來似醒非醒的,臉色還算紅潤,的確似乎是沒大礙了。
醫女留下來給涼暖包紮了傷口,與小玉一道替涼暖換下了染了血跡的襖子。
至於其他人,自然是被玉昭羽一起喊了出去,傷口包紮要緊,流血多了,恐怕這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玉昭羽與宗政晚一齊在這房椒殿的外殿裡頭等著,太監宮女們則是守在周圍不遠處,耳觀鼻鼻觀心的,作為奴才,就要守著奴才的本分,做好本分事便好。
宗政晚也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內殿與外殿的接連處,等著裡頭人的動靜。
玉昭羽將身側的奴才宮女揮退了去,讓他們在門口處候著,便轉過身子,朝那漫不經心卻又清冷的男子看去。
「宗政晚。」
玉昭羽的聲音是肯定,清越的嗓音裡,叫著宗政晚的名字,就像是在念叨著自身情人一般,令宗政晚心裡一哆嗦,卻只掀開一條眼皮子,朝玉昭羽的方向看去。
宗政晚在心裡也的確是佩服這玉昭羽的,明明蛇蠍心腸,生的卻是仙人之姿,神仙一般的容貌,外頭人給他以朝雪屠夫的稱號,以他看,稱他為神仙屠夫許是更貼近些。
「不多時,晚公子可便是我玉鳴國小公主的駙馬爺了。」玉昭羽是想獲得這宗政家的嫡長子的幫助的,不看能力,緊緊是靠著這身份與財力,也能使他這一邊又添一大將。
玉昭羽朝宗政晚走來,白衣飄飄,穿的是錦緞織的華服,面上含著笑意。
他可真是將自己比作了那仙人。
宗政晚心裡腹誹著,清冷的臉上,依舊淡漠如昔。
對著這宗政晚的話,既不表示贊同,也不表示否認,只說,「多謝太子殿下。」這一不著邊際又是莫名的話來。
玉昭羽見宗政晚不搭話,是意料之中,這人性格一向如此,讓人捉摸不透,否則也不會拋下宗政世家,跑到外頭去了。
他瞧著內殿裡隱約的景象,歎了一口氣,道,「只希望暖妹妹一切安好。」
宗政晚不理他,心裡想著是,若不是你這玉鳴國裡頭侍衛如此無能,怎會讓賊子進了殿裡頭!
……。
……。
玉鳴國的侍衛在房椒殿外找尋了許久,裡三層外三層地搜尋蹤跡,卻是一點都沒找到那此刻的身影。
殊不知,這射箭之人,早已離開玉鳴國皇宮了,那身形矯健的黑衣人從御膳房裡通向外頭的一個道裡出來,便朝著一個放向迅速躍去。
……
同時,同樣的夜,羅姜國齊安侯府裡頭的一處房間裡頭,也是燭火通明。
離光懿夫人知曉宗政晚求親之事,已過了好些天了,這幾天,天天都是有人對她回報這宗政晚以及那連氏的消息,自然是靠著飛鴿傳書而來。
當聽說宗政晚跟著涼暖去了玉鳴國時,光懿夫人怒氣延續了許久,恨不得立即將她的那大兒子揪回齊安侯府裡頭來。
這天夜裡,恰逢齊安侯到了光懿夫人的屋裡來,見光懿夫人神情不太好,板著張臉,便是知道,他那大兒子又是惹了她生氣。
齊安侯貼著身子貼了過去,想蹭在光懿夫人身邊,說些好聽話,讓夫人的氣也是消一消,卻被光懿夫人一把就推開了去,面色還是有些陰鬱。
齊安侯與光懿夫人成親這麼多年,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說一不二,眼裡容不得沙子,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不順眼地再擼順了毛也是不喜的。
齊安侯的唇邊留了兩撮小鬍鬚,原本英俊略顯陰柔的臉,瞬間便是被這兩撮小鬍鬚給硬是打上了幾分硬朗來。
「夫人,這次是怎的了?莫不是又是阿晚惹得你生了一肚子氣?」齊安侯見光懿不理他,依舊是貼在光懿夫人身邊,看著她那張依舊美麗如昔的臉,此刻含著怒氣,和以往一樣的火爆啊!
這齊安侯雖然妾侍養的多,但心依舊是在光懿夫人身上的,他最愛的是光懿夫人,其他小妾再多,也比不上一個光懿夫人,是以,這光懿夫人這麼大脾氣的人,才忍受得了這齊安侯,不過,也與侯府裡的曾經的老太君有關。
如今齊安侯府裡的老夫人已經離開了,當年可為讓光懿答應新妾入府,可也沒少折騰,後來,光懿夫人反正是妥協了,便由著老夫人替齊安侯納了一個又一個妾回來,好在齊安侯也算是個有良心的,納了新妾也沒忘記這糟糠之妻。
「都是你這死相,怎的生出那般的兒子來!盡讓我操心!」光懿夫人瞪了齊安侯一眼,神色依舊不郁,這個大兒子是光懿夫人心上的一根刺,她的二兒子和三兒子都讓她省心,偏偏這大兒子讓她操心!
去做了賤商不說,這一次娶親還不聽她的安排,自古以來,哪有婚事自己做主的!
光懿夫人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立即召集府裡侍衛,影子就前去玉鳴國將宗政晚給抓回來,但又想著這麼幾年過去了,每一次派過去都是無功而返,便又是一氣,還是等著他自己帶著那連氏回來吧!
「為夫一人可怎的生的出孩子,夫人莫不是在開玩笑?」齊安侯一向說話調笑,帶點不正經,不過倒也是有趣的一人,十分幽默風趣,「既然這阿晚惹得夫人生氣了,那…。」
齊安侯故意拉長了尾音,果然,光懿夫人一聽,便以為是齊安侯要將宗政晚如何,心頭一緊,以為他打算撤了他默認的繼承侯府的資格,忙抓住齊安侯開始不安分的手,問道,
「那如何?」雖說這大兒子不聽話,但也的確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了,比起另外兩個親兒子來,更喜歡大兒子,操的心也是多些。
「那就再生一個,免得想這不聽話的阿晚了!」齊安侯話一說完,便是揮手將床幔解下,一邊將光懿夫人壓了下去。
頃刻間,便是一室旖旎。
齊安侯雖也是寵光懿夫人,但究竟是個男人,自然不會顧太多這後院之事,是以,侯府裡後院的女人,依舊沒停止過爭寵爭鬥,光懿夫人作為主母,自然是在那漩渦之中。
幾十年都過來了,也是習慣了,若哪一天女人們不鬥了,或許這後院才是真正的無趣了。
既然這齊安侯府在羅姜國這般重要,那這皇宮中人與齊安侯府的接觸,自然不是少數,齊安侯府裡那麼多少爺小姐的,外頭看上齊安侯府裡少爺小姐的,自然也不是少數,這邊光懿夫人不準備催促宗政晚回羅姜國了,另外一邊卻有人著急了。
羅姜國皇后所生的嫡親小公主三公主公孫覓,如今過年虛長年十八,比涼暖大上了一歲,按理說,這一國公主都這麼大的年歲了,早該嫁人了,可是到如今卻還沒有出嫁,若說裡頭沒點貓膩,可是誰都不會信的。
這羅姜國的皇后娘娘不知給三公主指了多少婚事,多少個駙馬了,但這三公主不滿意不高興,甚至還以死相逼,就要嫁給這齊安侯府的小侯爺,大公子,宗政晚。
宗政晚當年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才毅然決定離家,其實不止這公孫覓的原因,自然這公孫覓只是一個催化劑罷了。
原本皇后想直接指婚的,公孫覓也是不樂意,她暗中明裡觀察宗政晚許久,若是強來,或許嫁進去也是沒意思了,這公孫覓想走『知性』路線,想慢慢感化宗政晚,這書信禮物的,就從沒斷過,卻沒想到,宗政晚心中就是沒她,卻在連府雪地裡見了一次涼暖,便心有所動了。
這人與人之間啊,有時候還就是靠著那股子眼勁兒,看對了眼,便是好,看不對眼,你把人眼珠子挖掉了,或許這眼眶依舊對不上。
公孫覓知道宗政晚要娶親的時候,便是這一天的晚上,一月二十七的晚上,還是宗政晚命人故意放漏風聲給的她。
當時這公孫覓在宮裡頭就是氣爆了,肺腑都是氣輕了。
她原本計劃著,這一年的心意,宗政晚該是都知曉了,男人的心總不是石頭做的,總會被打動,再說,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她就不信他感動不了,但是她卻忘了!外面花花世界,美人千百,他若是看上別家女子她該怎麼辦?!
公孫覓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如今只能在皇宮裡暴跳如雷。
羅姜國三公主的寢宮內,狼藉一片,到處是殘渣,但主導這一切的公孫覓卻發未亂,氣不喘,神情不猙獰,依舊柔美高貴,
「收拾乾淨了,明早上去母后宮裡。」公孫覓轉過身子,朝唯一乾淨的臥殿裡走去,一身白色襖子,在羅姜國特有的貼身襖子襯托下,更是彰顯的那身姿曼妙。
身後跪在地上的一眾太監宮女顫抖著身子連連磕頭稱是。
心裡都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兒,這宮裡頭,總算是安靜消停了些。
……
……
第二天一大早,玉鳴國皇宮裡還沉浸在靜寂裡,天色再亮一些,這玉鳴國的皇宮便真要紛亂四起了,老皇帝死後,後宮的女人們,有子嗣的留下做太妃,沒子嗣的便都是送出宮,去皇家寺廟裡做尼姑到死。天微亮的時候,宗政晚便洗漱好了,在房椒宮外等著,看著日昇,等著天藍,身邊的墨寶還打著哈欠,卻依舊跟在宗政晚身邊,就怕一個不注意,他家少爺會惹上這玉鳴國裡的事情,將來他家少爺若是身份出了,會引起一些爭端來。
這些事情,墨寶還是略懂一二的,反正是越低調,便越是好的。
「唔~」
房椒宮裡主殿的大床上,發出一生女人細微的叫聲,極其微弱,若不是仔細聽,說不定還是提供不出,
涼暖緩緩睜開眼睛,只覺渾身酸痛難受,便想讓小玉替自己倒一碗熱茶,輕輕扭過頭,見到的卻是小玉趴在自己床邊,一張蘋果小臉在玉木炭的熏陶下,一張小臉睡得都是甜甜的。
此時此刻,涼暖真是恨不得將小玉的腦袋給撬開,看看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啥,這一大早的,怎的就是睡著了,不過轉念一想,或許這丫頭都在自己身邊照顧了自己一夜了,許是也累著了。
便招呼著這宮裡原有的丫頭去準備水,自己則是忍痛,摀住自己的左肩處,披上了一件厚披風,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