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44節:她是個瘋子。 文 / 臭豆腐
「素顏是永恆，至霖一生的守候。」她甜笑著，伸出手去與他握握手，又道：「就算你忘了我的名字也不要緊，你好，我叫龍勝男，多多關照。」
「我叫莫奕，是洛遙城人士。」
他回答她，只是希望她知難而退，她並不是她所說的那個夏至霖。
「至霖，你改了名字，你還去了洛遙城，那都沒關係的，現在回到家裡就好了。」她癡癡地笑著，黑眸之中沁著教人心碎的溫柔笑意。
崔墨耀只覺得自己再這樣跟她談下去，一定會崩潰的。
他清了清喉嚨，換個方式問：「我的三個朋友呢？」
她銀鈴般的嬌笑道：「他們有更好的地方去，你不用擔心。」
崔墨耀大聲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是你的朋友，我會好好招呼他們的。咱們好不容易才再見面，不提別人，我們說回那次你來到梔子花下吹簫的情景吧。你在吹簫我在彈唱……」
噢，他的頭要爆炸了。
他抱著頭，一臉痛苦的神色，龍勝男連忙問道：「至霖，你怎麼了？頭不舒服嗎？」
他輕輕地點頭。
「我用內功給你治傷。」她將他扶起，自己也上床坐在他身後，準備發功。
「慢著！」崔墨耀大叫起來，「我這頭痛用內功治不好的。」
「我這人有個很奇怪的毛病，肚子一餓頭就疼。」
「哇，那真的很嚴重。我怎麼忽略了呢，你長途跋涉來找我，我當然要弄點好吃的來招待你。」
說完，她人已經走了出去，但到了門口，又回頭道：「你乖乖的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擰過頭去，突又擰回來，喊道：「這裡有很多機關的，你千萬不要亂跑，我去了。」
待確定龍勝男真的走了後，崔墨耀才起床，找著雙靴子，套在腳下穿上。
突然，開門聲響，他連忙丟下靴子躺回□□去，把被子拉上。
她這個「馬上」也太快了吧。
輕緩的腳步聲慢慢地朝他走過來，這種腳步聲，不像是龍勝男那種武功高強的女子所擁有的。
「表姐！」
那人輕喚，同時，拉下崔墨耀蓋過頭的被子，崔墨耀猛然睜開眼睛，兩人皆嚇了一跳。
「啊！」兩人異口同聲喊出來。
「怎麼是你？」崔墨耀問。
「你怎麼在我表姐的□□？」顧惜妹問。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卻又同時呆住了。
「你先回答我的話。」兩人同時開口，說的字竟然一個不差。
顧惜妹並沒有敵意，終於，他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是被表姐逼的，我現在真有點同情你。」
「什麼意思？」崔墨耀聽得一頭霧水。
「我表姐……哎！」他又長歎一口氣，才接著道：「她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記憶模糊，有時候記得有些事情，有時候卻連自己都不記得。夏至霖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我跟那個夏至霖長得很像嗎？」如果這個世界存在著另一個跟他長得這麼像的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顧惜妹仔細端詳他的臉道：「是很像，不過仔細一看又不像。世界上沒有任何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哪怕是雙胞胎兄弟。」
崔墨耀非常贊同他的話，道：「面容可以改變，可神情始終是變不了的。」
「表姐這病大夫都治不好，後來也不治了，大家乾脆由她鬧好了。她每次想起夏至霖就鬧自殺，就時候上吊，有時候服毒，有時候樓崖，我是見慣不怪了。」
聽起來，那女人既可怕，卻又可憐。
「我那幾個朋友他們怎麼樣了？」崔墨耀最關心的還是傅雅軒，她不在身邊才知道她的重要，平時並沒有這種感覺。
「我問過人了，他們被關在牢裡，暫時不會有事。」
「我要去見他們。」崔墨耀一起來，就感覺渾身無力，身體裡的每一根骨頭都好像軟的。
顧惜妹看出來了，淺笑道：「你中了表姐特製的酥心軟骨散，沒有她的解藥，你是使不上力氣的。看來她為了防止你逃走，倒費了不少的功夫。」
「可我不是那什麼夏至霖！」崔墨耀怒吼。無緣無故攤上這種事，佛也有火。
「可表姐已認定了你就是夏至霖。」顧惜妹悠悠地道。
「她是個瘋子。」這句話是崔墨耀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你這話說對了，她就是個瘋子，整個穆青峰沒有誰不知道。」
他閉上眼，稍稍平息一下心裡的震撼感，仍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不得已的崔墨耀只好壓下心中的氣憤與著急，問道：「那個夏至霖是什麼人，有沒有辦法找到？」
「如果夏至霖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表姐就不用三番四次地自殺了。」
「那怎麼才可以找到酥心軟骨散的解藥？」
「在表姐身上……」
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龍勝男的聲音飄了進來：「至霖，你一定等急了吧。」
聲音的尾音收得很快，因為她看見了顧惜妹，聲音有點詫異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表姐，你認得這個人嗎？」顧惜妹指著龍勝男問。
「怎麼會不認得呢，他是我的至霖嘛，那年在洛河邊，我們三個人一起郊遊野餐，你當時說我跟至霖是天生一對，你還記得嗎？」
這……原來她還記得，有時候她的記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表姐，你認清楚一點，至霖的右臉上有一顆淚痣的，他沒有，他是莫奕，他不是至霖。」
她瞧向崔墨耀的眼角下，果然是沒有淚痣，她愣了愣，正當兩個男人以為有轉機的時候，龍勝男突然道：「我明白了，至霖一定是覺得臉上有痣不好看，所以弄沒了。」
這樣也能兜住，看來真沒什麼難度。
顧惜妹眼珠轉了轉，又道：「可至霖是兩隻手的。」
「至霖當然不是天生殘廢，當年他的兩隻手彈起琴來，是天下一絕，比天下的女人的手都美。」
龍勝男看著崔墨耀的手，他的手仍美，可惜只剩下孤獨的一隻，看著那空蕩蕩的衣袖，心中頓生無限傷感，輕輕的，輕輕的牽過那袖子，問道：「傷口還會疼嗎？」
「早就不疼了。」他搖搖頭。這一刀他是為傅雅軒挨的，挨得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