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9 捨她保他 文 / 月清狂
「你的意思是說，本郡主對於你來說還很陌生，不知先生覺得怎麼樣才算是不陌生呢？」唐芸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墨竹，真沒想到，平日裡看著他也不過是個略有些計謀的人，現如今看來，似乎自己瞭解的只是片面而已，這個墨竹不會和令羽是一樣的心性吧，不對，看上去又和軒若差不多，難不成，這個墨竹也是個百變的人物。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墨竹見唐芸如此坦誠，便也不再閃躲，一直以來，他只認為自己是個朝臣，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但現如今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因為他眼前的這位可不是什麼正經的主子！
若是按照別的朝臣那樣對待這位主子，怕是不得聖心，但是自己與她還甚是不熟，現在就掏心掏肺有些太過了，所以，還是選擇個折中的方法得了。
唐芸讚賞的看著他，點頭笑道，「先生果然不愧是先生，連說話都如此的有分寸，只是在我手下做事的人，說話不必如此有分寸，我更喜歡聽實話！」
「不知郡主覺得微臣哪裡沒有說實話了？」墨竹聽她這一說，心中一驚，面色未變，心裡卻已經開始打鼓，她不會這麼快就猜到了吧！
「先生祖籍哪裡人？」唐芸略略低下頭去，伸手輕撫著自己的袖口處，那裡方才撿起墨竹的包裹時沾到了些許灰塵，撣落灰塵後，她這才抬起頭來深深地看著墨竹，等待著他的回答。
墨竹聞言，卻不答反問道，「敢問郡主祖籍又是何方？以祖籍論出身不像是郡主的作風。」
「那先生認為，本郡主該如何論出身呢？」唐芸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也不著惱，只淡淡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都像是隨口一問，但卻字字留心。
「墨竹的所作所為都盡在郡主的掌握之中，郡主又何必再問？墨竹若真有心想反，又何必再跟隨郡主出生入死，更何況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當初的事情是墨竹選錯了人，現如今卻並不後悔跟隨郡主！只因為墨竹認為，郡主並不會因為一個人以前做錯了事而一直棄之不用！」墨竹此番話說得異常認真，他面色凝重的看著唐芸，眼中既有期待又有著不安。
唐芸靜靜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笑道，「先生真是多疑，本郡主只不過問一下先生的祖籍，先生也太認真了點吧，既然先生認為如此，那唐芸也不妨跟先生打個招呼，跟隨我的人以前不論如何，以後絕不可有二心，否則後果如何，先生應該也想得到，並不是本郡主恐嚇先生，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先生應該也懂得這一點，否則也不會一直防著本郡主了。」
「墨竹既跟隨了郡主，便一直會以郡主為先，事事以郡主的利益為主，絕不會做出背叛郡主之事，當初之所以棄那人而去，只因為那人並非墨竹心中一統天下之君，而郡主會是天下之主，墨竹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能輔佐天下之主，只要郡主讓墨竹實現了這個願望，郡主想要讓墨竹做什麼都可以！」墨竹聽她說完，突然便恭敬地抱拳跪下，一字一字皆認真而誠懇的說道。
「既如此，那便看你日後的表現，」唐芸聽他並未隱瞞實情，便也稍稍放下心來，自從查出來墨竹以前曾跟隨北漠國的那位之後，她便多留了個心眼，但是一路下來，並未見墨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沒有將自己的行蹤洩漏出去，想來他真的是棄那位而去了，「墨竹，我知道被人懷疑的滋味不好受，但是為了不讓我懷疑，你也要表現出誠意來才行，我不需要什麼豪言壯語，只希望你能通過我的考驗，如此便可！」
「郡主請儘管吩咐！」墨竹面色一正，雙手抱拳面向她道，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終於可以與面前的人坦誠以待了，待到他們之間再無嫌隙之時，便是他真正效力於她之日，所以，他才會如此激動！
「沒有特別的事情，只是以後交與你辦的事情全都辦得漂亮皆可，到時自然再沒嫌隙可言！」唐芸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起來吧，以後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不需要跪拜，在我面前這些虛禮並不算什麼。」
「君臣之禮不可廢，請恕墨竹這一點不可以遵從！」墨竹卻並不起身，仍恭敬地跪在地上，請求道。
唐芸笑著搖搖頭道，「好吧，我不勉強你，你覺得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大可放手去做，只是一樣，不可有二心便可！」
「請郡主拭目以待！」墨竹聞言，亦笑著抬起頭來，向著唐芸深深一揖，這才重新站起身來，看向她身後的包裹道，「現下郡主可以將包裹還給我了吧！」
「嗯，」唐芸點點頭，便隨手一甩，將包裹拋給墨竹道，「先生的包裹如此輕，是不是連銀子也沒帶，若是我真將你丟在外面，先生會不會餓死？」
「不會，人有手有腳，又有巧舌智慧，墨竹自信就算兩袖清風，也不會餓死，只要人有一技之長，總不可能會餓死，就算那沒有一技之長的乞丐也不可能會餓死啊，郡主說是與不是！」墨竹接過包裹，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便自然的放在自己的身邊，隨即坐下看向唐芸道。
唐芸笑著搖搖頭，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先生真是伶牙俐齒，比之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以後先生的娘子只怕會吃虧了！」
「若是墨竹的娘子像郡主這樣的，怕是墨竹要吃虧才是！」墨竹卻立刻抱拳謙讓起來，似乎對於唐芸很是敬畏。
唐芸正要開口反駁，卻聽到在外面趕車的阿二突然嗤笑道，「我說主人，你就別跟他辨了，免得待會兒他再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額附那邊若是知道了，墨竹可沒有好果子吃！」
「阿二，你是額附的人呢，還是我的人？」一聽阿二提起冥若玄，唐芸便有些不悅的，這個阿二這個時候提他做什麼，若不是他與那東臨鳳舞有了婚約，她又怎麼會負氣離開，還不許他來追，這個可惡的冥若玄，竟然真的沒來追，這也太聽話了吧！
「阿二自然是主人的人，只是，主人不覺得身邊太靜了麼？」阿二意有所指的提醒道，他這一說車廂裡的二人這才察覺到。
方才二人一直在鬥嘴，不曾覺察，現如今三人都不說話了，這才感覺到周圍靜得異常，唐芸立時對阿二下了命令，「停車！」
阿二亦配合的立刻停下馬車，轉身四顧，只掃一圈便發現了幾處可疑之處，他正欲出聲提醒，卻聽到唐芸朗聲道，「何人鬼鬼祟祟，還不快快現身！」
「芸兒，好久不見了！」一人自陰影中走出，他雖著常服，卻一派貴族氣質，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此人正是北漠國王爺北堂玉。
北堂玉一揮手，他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空地上便出現數十人，這些人剛一現身便立刻呈包圍之勢將馬車四周圍得水洩不通！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北堂玉，不知玉王爺來這西涼國有何貴幹呢？」唐芸一聽這聲音，便突然想起來此人是誰了，只是不知為何這人會來到西涼國，還好死不死的正擋住自己離開的道路！
「郡主可以來西涼國遊玩，那本王便來陪陪郡主又有何不可？」北堂玉說著，手腕一抖，袖中折扇便滑落出來，順手一接再一抖，折扇瀟灑而開，他折扇輕搖，面上一派雲淡風清，似乎真的是來遊玩的，但是那身周的一眾黑衣殺手卻甚是煞風景！
唐芸見躲不過去了，只得起身向外走去，墨竹卻攔住她壓低聲音提醒道，「郡主，我這裡有顆避毒丹，北堂玉此行必有萬全把握，郡主不可大意！」
「好！」唐芸接過那避毒丹，看也不看，直接吞了下去，而後還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謝，還有，待會兒若我不敵，你一定要尋個空隙返回去尋冥若玄來救我，記得不要與北堂玉的人硬碰硬！」
「郡主！」墨竹沒想到她會把這樣的差事交給自己，按理說，她該讓自己拖住北堂玉，而後自己返回去尋找冥若玄的，可是她卻想也不想的把這樣的好差事交給了自己，她這是在保自己的命！
墨竹之前的主人便是北堂玉，如今再度相見，北堂玉必定早已得知他改投了唐芸為主，既如此，那麼叛徒唯一的出路便是死，所以，待會兒若他去迎敵，那麼北堂玉必定會讓人將他殺死！
但是，若唐芸出去，阿二與唐芸相互策應的話，那他便可以順利返回去，既而找到冥若玄，來救出唐芸，只是這樣一來，墨竹心裡便會不安，他怕自己回來晚了，唐芸會有不測！
正欲出去的唐芸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轉頭看向他，壓低聲音吩咐道，「墨竹，不必想太多，按照我說的去做，務必記得保全自己的性命！」
「郡主！」墨竹還欲再說什麼，唐芸已經掀簾而出，而他望著那只輕微飄動的車簾，突然間便五味雜陳，唐芸如此做，便是捨她保他，這樣大的恩情，他墨竹若是再辜負，那便真的要天打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