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5 情深 文 / 月清狂
「若玄。」唐芸見冥若玄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還不能接受自己記憶所在是皇宮,她亦明白,被自己親近之人傷害是多麼大的傷痛,但是此時此刻還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起身來到他身旁,微微蹙眉道,「若玄,或許你的記憶不在那裡,也或許不是那人所為……」
她的話未說完,冥若玄手一揮,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來,「那處除了父皇之外並無他人,而且我當時醒來的地方也確實在父皇的寢宮中,至於箇中內情,只能等到尋回記憶才會知道!」
「那我們便即刻入宮,只待這記憶全部吸收之後,服下珠子,你便可知道一切了!」唐芸一想到此,亦有些激動,她也可以知道他為何會失憶,為何會身份突變的真正原因了!
「好!」聞言,冥若玄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她道,「芸兒,今晚我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只盼到時我們不會再有任何誤會才好!」
「嗯,我相信你,絕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因為你以前說過,你不會傷害我!」唐芸見他神情堅毅,知今晚他是一定要恢復記憶才肯罷休,雖然失憶之後他的性子有所改變,但是仍舊與從前無二,凡事絕不允許被人糊弄,所以,今日之事,只在於順利與否,結果早已注定!
「那我們入夜便潛入皇宮,路線按照平日裡我入宮的那條便可,那裡有我安排的人在守著。」冥若玄說完,便再度轉過身去,遙遙看向那皇宮的所在,眸中閃過一道寒芒,父皇,為何要這樣對待兒子,難不成,兒子也是你需要防備之人麼?
「好!」唐芸見他這副模樣,知他心中必定不好受,便也不再開口說什麼,只與他一同望向那處,同等著夜色降臨,阿二與墨竹轉頭對視一眼,都對今晚的凶險心知肚明,便默契的點點頭,與二人同時等待。
夜色漸漸降臨,唐芸的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她看著冥若玄的神色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只是心裡一直不安,待他們四人換上夜行衣,潛入皇宮之後,在見到冥若玄所謂的留守之人時,她這才明白自己為何不安。
「主上!」守在皇帝寢宮秘密入口處的令羽與軒若見到四人前來,立時跪倒在地,壓低聲音喚道。
冥若玄手微抬,正要介紹唐芸予他二人認識,卻沒想到二人在看到唐芸之後大驚失色,紛紛匍匐在地,失聲痛呼道,「罪人令羽(軒若),見過主母!」
「你們這話是何意?」一聽二人此話,冥若玄面色一變,不敢相信的看向唐芸,他們喚她為主母,還自稱罪人,難道自己之前真的與她成親,還有了孩子,這樣大的事情為何沒人告訴自己,還有,父皇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拆散他一家四口人!
越想越覺得不對,冥若玄更加急切的想要恢復記憶了,可是在看到唐芸看向二人的眼神時,卻微微一窒,她的眼神裡多了些許怨恨,為什麼?
「令羽,我命你去戰場上相助,你卻一聲不響跑來這裡,」唐芸看向令羽,自嘲一笑,聲音清冷,卻聽不出喜怒,再轉頭看向軒若,「你不是身在宮中麼,怎麼也來到了這裡,原來我這個主母真的是可有可無,在你們的心中只有你們的主上,既如此,那又何必信誓旦旦的說出那樣的話來,也幸得你二人都來了這裡,看來紫兒以後便不必再嫁人了,只跟著我便可!」
「主母,請聽軒若一言!」軒若聽她如此說,頓時便急了,再度給她行了個大禮道,「軒若與令羽並非擅自逃離,而是聽聞主上性命垂危,而且主上如今失去記憶,處境堪憂,主上的內力失去一半,若是我二人不在身邊,實難想像後果會如何?!」
「那你們便擅作主張,偷偷逃了來,置我這主母於何地?」唐芸聞言卻並無消氣,這些人果真還是沒有把自己當成是自己人,不然也不會在遇到這樣大的事情之後不與自己商量,而是獨斷專行了,「肖凌怕是也來了吧,真好,看來我還真是多此一舉,阿二,墨竹,我們走,這裡不需要我們!」
傷心,寒心,唐芸只覺得自己像是徹底被人傷到了,她那樣信任冥若玄,亦是那樣信任令羽他們,結果呢,冥若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肯跟她說的,讓她白白擔憂傷心了那麼久,現在可好,她親自前來幫他,卻聽到了這樣的事實,真是讓人寒心至極!
她轉身便要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一個外人,還留在這裡有何用?!
冥若玄一把拉住她,壓低聲音道,「芸兒,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現如今我記憶不全,什麼也不能向你言明,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你若有委屈,待我恢復記憶之後便任憑你發落,至於他們,我也會讓他們給你一個交待,所以,你不能走!」
「我不能走!」唐芸聞言,心中更是酸澀,淚水不由自主的便掉落下來,她轉頭幽怨的望著眼前的人,他失了行蹤,她心裡難過,急得徹夜不眠,身邊的人再多,她也不敢跟任何人說,怕身邊的人為自己難過,而就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卻聽聞令羽他們失蹤的消息,讓她怎麼不心寒,如今他倒說她不能走,為何不能走,她早已是外人,這樣的事情關她一個外人何干?
「冥若玄,我自問對你用情至深,今生今世從未對任何一人有過如此情意,但時至今日我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因為,你與你的人從未將我當成自己人過,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放開我!」她低低開口,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心裡難過,自然聲音顫抖,她又怎麼可能再平靜的與他說話,此時不能發作只是因為身處險境,她仍不願他被發現,雖然一旦被發現之後,她比他的處境會更加難過,但是,她卻仍不願意傷害他!
唐芸啊唐芸,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她在心裡這樣暗暗苦笑著,卻是再也不願留下了,心已死,又何必再去計較那些過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主母,主上當時身受重傷,病在旦夕,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主上在病危之時仍掛念主母,不讓我等通知主母來救,而那時主上只餘一口氣在,若不是西涼國皇帝及時施救,主上現如今只怕早就已經……」令羽聞言,知道此時再不開口申辯便會誤事,只得咬牙將當日的事情說出,「我等聞訊趕來之時,主上已經被西涼國的暗衛所傷,當時主上所帶幾十人全數被滅,只餘主上一人苦苦支撐,只因主上答允過主母,絕不會離你而去,所以,即使傷成那個樣子,也不願,也不願……」
說著說著,令羽便哽咽難平起來,他一向是最真性情的人,所以平日裡說話總是直來直去,有時故弄玄虛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所致,如今卻是因為實在受不住,這才將當日的事情全盤托出。
「你是說,你家主上當日被人重傷!」聞言,唐芸面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著令羽問道,見令羽眼含熱淚閉眸點頭,這才轉過身去看向冥若玄,顫抖著伸過手去輕撫上他的胸膛,身子也隨之打顫起來,「你,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麼?你怎麼這麼傻,打不過為什麼不逃,偏偏要去受那些苦痛,我早說過不讓你一個人來這裡的,你偏不聽,都怪你,都怪你!」
說著說著,那淚水更是落得厲害,直到她被冥若玄抱緊在懷,這才低低哭了起來,反手緊緊抱住他道,「冥若玄,你以後再敢這個樣子,我就真不要你了,我要休了你!」
「哪有娘子休相公的,都是相公休娘子才對!」冥若玄緊緊抱住她,這話剛脫口而出,便感覺似曾相識,但立時便警惕起來,「芸兒不哭了,這些家事我們以後再慢慢細談,現如今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快辦完了事情,早些離去才是!」
「嗯,待你記憶恢復,再好好罰你!」唐芸聞言,也立時收起難過,嬌嗔的瞟了他一眼,便掏出帕子拭去淚水,再轉頭看一眼令羽與軒若道,「我也准許你們跟著回去,不過,回去之後自要將當日的事情說得清楚明白,如果有半點不實不盡之處,自會罰你們去外面做苦差!」
「謹遵主母吩咐!」令羽與軒若聞言,相視一笑,便同時向她行禮道,而後令羽便一按那密門之外的機關,指向那緩緩開啟的密門道,「主上與主母還請快快進去,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冥若玄與唐芸對視一眼,便齊齊進入那密門,阿二與墨竹緊隨其後,待到令羽與墨竹也進去之後,那密門便慢慢再度關閉起來,從外面看去,竟看不出那密門的所在之處,可見設計精妙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