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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7 轉危為安 文 / 月清狂

    整個唐府的上空被一層詭異的黑雲所籠罩,而在唐府中此時此刻已經亂成一團,因為剛剛將下人們全部譴散出去,所以現如今唐府中沒有主子,只有全都在忙碌的人。

    客房中,床上躺著的是聲息全無的唐芸,以及仍在診脈的軒若,他眉頭緊皺,似乎仍弄不明白這一切,因為從方才在正廳診脈之時他便發現了異常,所以他沒有辦法立刻下定論,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異常的脈像。

    而另一邊的軟榻上躺著的是受不住打擊而暈過去的唐震,此時此刻他已經幽幽醒轉,待他終於徹底清醒之後,突然起身大喊道,「芸兒!」

    聲音未落,他的身子便再度無力的倒回軟榻,他受的刺激太大,年紀也大了,現如今能夠在短時間內醒過來,皆是因為軒若方才為他服了顆緩解血氣翻湧的藥丸。

    見他掙扎著要起身,軒若很是不耐的道,「若是想讓她沒事,你就不要再大喊大叫,安靜一下!」

    他診病之時最忌被人打斷,尤其是正集中精神的時候被打斷最為惱怒,現如今他手上的命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小人物,若是主母出了事,他的小命不保不說,說不定還會死得很慘,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為了主子的幸福著想,他得保證自己全心的投入到診脈中才行!

    因著方纔的急亂,現如今在房中的人只有躺在床上的唐芸,站在一旁寒著臉一聲不響的若玄,診脈的軒若以及躺在軟榻上的唐震,其他的人都在房外緊張的忙碌著,因為若玄在抱唐芸進客房之前下達了一道命令,在軒若確診之後便起程離開北漠國。

    聽了軒若的低吼之後,若玄面色不善的轉頭看向仍欲想坐起的唐震,只一眼,便讓唐震驚得差點無力地再度倒落回去,若不是以手支撐著身子,恐怕現如今他便再度躺回去了,那樣冷戾的眼神,那樣嗜血的神情,真是讓人看了一次便永生難忘。

    他原本以為,這生得玉樹臨風的女婿只是個普通商人,但是現如今看到他的眼神,以及他的手段,他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偷眼瞧了下若玄,他此時已經轉頭看向床上的唐芸,面上的焦急神色讓人看一眼便感同身受,但是方纔那樣狠戾的眼神卻深深的印在了唐震的腦海裡,他永遠也忘不了,若玄發起狠來那嗜血的神情!

    但是同時,他也放心了,因為若玄露出隱藏頗深的神情只因為他在乎唐芸,若是不在乎,絕不會將自己精心編織的面具輕易打破,哪怕只有一瞬,那也是危險萬分的!

    「軒若,再診不出,你就可以……」等得有些不耐的若玄低低吼道,方纔若不是唐震出聲,他真的要被軒若給急瘋了,這個軒若平日裡診個病什麼的都不會這麼磨嘰,但是這一次卻到現在都沒有說出半個字,這無疑讓他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

    軒若歎了口氣,收診脈的手收回,忽地跪地抱拳道,「主子,軒若從來沒見過這樣奇特的脈像,現在的主母說不上是活著還是死去,但是她的傷確實很奇怪,軒若請求主子讓軒若試一下,若是不成功,軒若願自裁謝罪!」

    「你說什麼?!」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看向軒若,他的意思是,連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治好唐芸,怎麼可能,軒若可是四國乃至整個天下唯一一個神醫,若是連他也治不好,那唐芸她……

    「軒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一試!」軒若在心裡歎息一聲,他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的性格卻不是可以欺騙主子的人,於是只好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主子,讓主子做決定!

    「你說你沒有把握!」若玄聞言大怒,一把抓住軒若的衣領將他揪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道,「你怎麼可以沒有把握,她是唐芸,是你的主母,是我冥若玄今生至愛的人,你怎麼可以沒有把握!」

    「主子!」軒若低低地喚了一聲,而後便任由若玄揪著衣領,一動不動地垂下頭去,他沒有辦法推開主子,他對主子的忠誠決定了他此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主子說半個不字,但是,他這次真的無能為力!

    「若是芸兒沒得救,你便從此在江湖中消失,我不想再見到你!」若玄突然將他推開,而後冷冷地開口道,轉身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唐芸,在心中呼喊著,芸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軒若領命!」軒若聞言,驚詫萬分的抬起頭來看向主子,卻沒想到主子不要自己的命,卻只要讓自己消聲匿跡,這,是對他的重罰麼?如果是,那他會在主母沒救之時,也結束自己的性命!

    下定決心後,軒若便轉過身去看向靜靜躺著的唐芸道,「主母,請恕軒若無禮,」而後他轉頭看向若玄與唐震道,「請主子帶他出去!」

    若玄深深地看了一眼軒若,而後便轉身扶著唐震走出客房,當二人來到門外之時,惜雲郡主與柳如眉等人便迎了上來,兩個小傢伙已經哭成個淚人,一見到他出來便抱住他的腿不放,哭著喊道,「爹爹,嗚嗚,娘親呢,嗚嗚嗚,娘親她沒事的,娘親不會有事的,嗚嗚嗚嗚……」

    若玄聞言,心中一酸,差點也跟著流下淚來,他強作堅強將唐震遞到柳如眉手中,而後便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兩個小傢伙,哽咽道,「青兒乖,軒兒也要乖,你們的娘親絕對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我要進去見主子!」守在門外的千殺此時萬分著急,那刺中主子的烏黑長劍不是普通的劍,凡人是不會懂得如何將那劍中的毒驅除的,所以他必須進去,再晚就不行了!

    「你是何人?」若玄這才注意到那相貌出眾,手持長劍的男子,他之前從未見過他,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跟唐芸有什麼關係!

    「我乃千殺,是主子的劍,她所受的傷不是你們可以解的,讓我進去!」千殺方才是被唐芸受傷一事所震驚,所以才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之後,便見主子被抱進了客房,原以為若玄可以救活主子,現如今看來,這事還得他來辦才行!

    「爹爹,他確實是娘親的劍,這點我們可以保證!」唐青兒與唐軒對視一眼,立時抹抹臉上的淚水,同時看向若玄道,他們二人方才被千殺帶進玉珮,而在娘親受重傷的那一刻,玉珮卻突然將他們二人送了出來,然後他們便看到了受重傷的娘親,以及來不及返回的千殺劍!

    在玉珮中的二人看到了一些殘留的幻像,記錄著娘親與千殺之間的過往,所以,他們確定,千殺所說屬實!

    但是這些跟凡人說他們也不懂,所以唐青兒與唐軒便很著急的看向若玄,希望他能相信他們!

    見狀,若玄便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看向一臉認真而且焦急的千殺,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女,連軒若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或許可以一試,他點點頭道,「你進去吧,若是需要幫助儘管叫我!」

    「多謝信任!」千殺抱拳一禮,便立刻走進客房,當他來到床前便看到正欲下針的軒若,他便立時抓住軒若的手道,「你不能這樣做,待會需要你以金針封住她全身大穴,但現在,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我給你手勢,你便立刻封住穴道便可!」

    軒若聞言大怒,卻在聽到若玄以內力傳聲之後便懷疑的打量了番眼前的千殺,而後退到一旁,看他到底會怎麼做?!

    軒若不明白自家主子怎麼會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而且他的身上竟感覺不到絲毫人氣,難不成眼前這個不是人?!

    千殺見他自動後退,便知他相信了自己,反手將劍推上半空中,而後千殺劍便自動的飄到了唐芸的上空,一直在她頭頂上空盤旋著,千殺則將唐芸扶起,他盤腿坐在她身後,雙手凝氣成形輕輕地推向她的後背,待感覺到她身體中的阻力後,他便猛地加把勁,突然用力一推,那洶湧的力量便一下子衝進了唐芸的體內,唐芸身子一顫,輕哼出聲,軒若立時緊張的上前,卻見千殺並沒有動靜,而再度後退回去,靜靜地等著千殺的提示。

    太陽開始漸漸西斜,房中的千殺與軒若仍是寂靜無聲,這讓門外的眾人都焦急不已,但是又沒有人敢冒險衝進去看個究竟,現在是關鍵時刻,若是貿然進去,恐怕唐芸的小命便會不保,一想到這,門外的眾人便齊齊變了臉色,都在害怕這門的打開,因為房門一旦被打開就證明結果已經出來了,要麼生,要麼死,而他們最不想得到的結果就是死!

    房中,千殺與唐芸已經齊齊汗濕了衣衫,就連守在一旁的軒若都因為感覺到那炙熱而頻頻冒汗,他沒想到,千殺這內力竟然如此強悍,凝力化形,這可是多少高手都不可能做到的,眼前年紀輕輕的千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使用起來,而且還是用在救人上面,軒若不得不佩服,世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封穴!」正緊閉雙眼的千殺突然瞪大雙眼,轉頭看向軒若低喝道。

    聞言,軒若亦立時正了神色,身形一動,手中便已佈滿了金針,手法快的都沒人看得到他是從哪裡拿出金針的,只見軒若麻利的將唐芸的外衣解開,而後一針又一針的施在各處大穴上,待所有的大穴全部封上之後,他這才退後一步,面色微微有些尷尬的低咳道,「已經好了!」

    「呼,太好了,主子有救了!」千殺聞言,突然轉頭噴了一口血出來,那血竟然是烏黑的,還帶著絲絲腥臭味,讓人聞了之後就想反胃。

    見狀,軒若便立時明白過來,他上前便要為千殺診脈,卻被千殺輕輕避開,搖頭道,「沒事的,我百毒不侵,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代我告訴主子,千殺未能保護好主子,接下來又要休養數日,還望主子恕罪!」

    「你的主子是?」軒若不解的問道,待看到千殺那歉疚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唐芸之後,便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主母是你的主子?!」

    「嗯,」千殺點點頭,虛弱至極的抬起頭來,唐芸頭頂的千殺劍此時此刻也顯得有些黯淡無光,他隨手一揮,那劍便再度回到他手中,他將劍遞給軒若道,「麻煩你,將這劍交給主子,千殺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定相報!」

    軒若接過劍,剛點了點頭,便見千殺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起來,但他的嘴角卻依然含笑的看著唐芸,似乎他再怎麼樣也沒關係,只要唐芸沒事,他便開心了,這樣的屬下是不是太過忠心了些呢?

    軒若心中一動,正欲再問些問題,卻在見到千殺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後立刻怔住了,但是隨即他便釋然了,因為千殺的身子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漸漸融入他手中的劍中,待千殺的身影徹底消失,那柄長劍便突然一亮,而後再度恢復黯淡無光的樣子。

    看著手中的長劍,軒若心中一時竟百轉千回,如此忠心的屬下主母是何時得到的,為何他們都不知道呢?!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主母沒事了,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也不用隱姓埋名的退隱江湖了,看來他倒要多多感謝那個無名的男子了,深深地看了眼手中的劍,他決定將劍交給主子,讓主子還給主母,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在以後再見到千殺的時候,和這小子好好討教一下,到底誰欠誰的!

    想著,他便將劍放在一旁,勿勿走到床前為唐芸再次診脈,當感覺到那有力而穩健的脈像後,他突然有些激動,方纔還以為沒有十足把握救回主母,現下竟然奇跡般的讓主母活了過來,這下子太好了!

    他轉身來到房門前,猛地拉開房門,看著門外那焦急萬分卻強忍著沒有發作的眾人,他展開一個大大的微笑道,「主子,主母已經沒事了。」

    「呼!」不知道是誰先長鬆了口氣,緊接著便帶出了眾人的歎息聲,若玄更是不顧一切的急急衝進客房中,兩個小傢伙亦歡快的跑了進去,緊接著便是柳如眉扶著唐震,惜雲郡主還有一直守在門外沒有出聲的阿二全都進了房間,當看到那仍靜靜躺在床上,但是傷口明顯在慢慢癒合的唐芸後,同時鬆了口氣,就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

    「芸兒,芸兒!」若玄走到床前,輕輕握住唐芸的手,感覺著她那漸漸回暖的體溫,心中一陣激動,他的芸兒果然沒事了,他就知道,芸兒不會有事的!

    感激的轉頭看向最後才跟進來的軒若,正欲開口,卻見軒若將旁邊擺著的劍遞過來道,「主子若要感謝,便感謝他吧,他耗費心力將主母身上的毒渡過自己身上,救了主母,自己卻身中巨毒,不得不回到劍裡去了。」

    若玄接過劍來,輕撫著那冰寒的劍身,突然感覺到那劍身上傳來一絲溫暖,似乎感覺得到自己的撫摸,那劍身之上緩緩劃過一道光芒,若玄立時明白了一切,千殺果然是劍,軒若方才說他回到劍裡去了,是因為受傷太重了麼?

    所以沒有辦法維持人形,他方才對他的懷疑讓他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能怪他,誰讓千殺一直沒露過面,待唐芸好了之後,他一定要問清楚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低低地將自己的心意道出,若玄感覺到那劍竟然顫抖了一下,似乎在對自己進行回應,他了然一笑,便將劍放在唐芸床邊問道,「他可還有話要說?」

    「他說,待主母醒來,將這劍交給主母,代他告訴主母,千殺未能保護好主母,接下來又要休養數日,還望主母恕罪!」軒若將原話告知,便覺心中一輕,原來有時候替人傳話也會很有價值。

    「我會的。」若玄再次輕撫著劍身道,而後看向軒若問道,「芸兒可還有危險?何時會好轉?」

    「主母現下沒有問題,主子的計劃可以實施,只是一路上一定要注意不能讓主母受寒,她現在的身子極度虛弱,絕不能再受寒了!」軒若正色看向若玄道,因為瞭解主子的脾氣,所以知道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後,若玄肯定會第一時間選擇離開,但是一旦穩定下來,主子肯定又會獨自一人前來尋那人報仇,他從未見主子對誰上心過,但是現在這個人有了,那就是主母,而且主母與主子之間的情似乎非比尋常的深厚,這樣的感情讓軒若很是羨慕!

    「好,那就準備一下,入夜之後便出發!」若玄說完,便下意識的將唐芸的手緊緊握住,低低地湊到她耳邊道,「芸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個傷了你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仍在昏迷中的唐芸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仍是靜靜的躺著沒有反應,但是整個房中的所有人,包括兩個小傢伙都聽到了這話,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看上去那樣濕潤如玉的男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狠戾的話,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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