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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3 李家主人 文 / 月清狂

    微風輕輕吹過,將怔在原地的李秋月與李蕊那微微有些凌亂的長髮吹得飄飄搖搖起來,髮梢滑過臉頰讓人感覺有些癢癢的,李秋月突然間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感覺太讓人緊張了,緊張到她現在每呼吸一下都覺得很是吃力。

    轉過頭去看向管家那一如既往的禮貌的微笑,李秋月突然感覺眼前的管家離自己好遠,以前總感覺自己在李府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可是現在為什麼總覺得,自己能進李府卻不一定能留在這裡呢?!

    「大小姐,老爺在裡面等著你呢。」管家見李秋月與李蕊二人都一動不動,眉頭微挑,恭敬地一伸手催促道。

    李秋月聞言身子一抖,深深地呼吸之後,這才伸手拉過李蕊的手,向著管家禮貌的點了點頭,便向著書房走去,來到房門前時,她剛要伸手去敲門,卻感覺到房門竟自動打開,而門後竟空無一人,頓時她便臉色慘白起來,因為她明白,自己在門外的猶豫被父親察覺到了,這下子,她待會兒想要說的話便要好好想想了!

    抬起頭,故作輕鬆地走進房間,卻在身後的房門猛地關起時僵住,李秋月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難以控制了,因為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那樣詭異的氣氛,那樣讓人心驚的李家規矩,雖然她自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但是她仍舊害怕,因為生在李家,早就知道李家的冷血無情,別說女兒了,就連是兒子一旦觸犯家規那下場也是很悲慘!

    「月兒一直站在門口是何意?不想見到父親麼?」冷冷的,幾近冰寒的聲音在裡間響起,李秋月與李蕊聽到這聲音後同時打了個抖,二人轉頭對視一眼,這才齊齊向著裡間走去。

    當二人走進裡間,微微抬頭便看到那正端坐在書桌後的老者,李家的主人李文豪,如此書香氣的名字卻給了這樣冰冷的人,李秋月甚至都感覺自己眼前的父親不該叫這個名字,因為父親真的與書香氣沒有絲毫關係。

    冷峻而又稜角分明的面容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自耳際而下,一直延伸到鼻下,這道傷據說是繼承家主之前留下的,而當時給他這樣傷害的人現如今已經死了,而且連屍體也沒有找到。

    梳理得光滑而又整齊的長髮高高地束在頭頂,讓人一看上去便知道此人做事肯定一絲不苟,而那一身常年累月不變的玄色長袍,卻為這樣的嚴謹添上了些深沉,這樣一個爍爍有神的老者全身卻佈滿了肅殺之氣,凌利的目光只消稍稍看你一眼,便會讓你感覺自己有種被看穿的驚恐!

    「月兒見過爹爹!」李秋月在打量了面前的人良久後,這才後知後覺的躬身行禮起來,她緩緩下拜的時候看到身邊同樣僵直著不動的李蕊,便立刻伸手猛地用力的拉了她一下,李蕊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激得回過神來,而後便也隨之下拜。

    李文豪冷冷地看著那二個正恭敬地向自己行禮的女子,唇角微微一揚,冷笑道,「月兒不是跟唐震相親相愛,很久都未曾回來看過父親了麼?!」

    聞言,李秋月身子一顫,因著出嫁的緣故,她確實很少回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平日裡又沒什麼事情要求父親的,小日子過得還蠻順的,又怎麼會想到回來見父親,更何況,父親也沒有說過,嫁過人之後可以回李家的啊!

    「月兒,月兒……」李秋月聞言,心中一震,身子比方才抖得更厲害,完了,難道就算不是因為被休,也不能回來了麼?!

    她臉色慘白的抬起頭來,想要拿出些可憐的樣子來乞求父親,可是當她看到那冷漠的目光後,立刻便怔住了,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感覺到害怕,就算當初去晉見皇帝也沒有任何害怕,但是卻就在自己的親生父親面前,每每都有被看穿心事的驚恐,讓她怎麼也不敢說出或者做出任何有違自己心意的話和事!

    「哼!」李文豪見狀,冷哼一聲,起身走到李秋月身邊,微微低下頭來,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便冷笑道,「怎麼,現如今被夫家休離,便又想起這個,你沒怎麼孝順過的父親了?!嗯?!」

    聽到這話後,李秋月立時身子一震,腿一軟跌坐在地,她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自己被休的事情才剛剛發生,怎麼可能,父親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看著李秋月那驚恐的眼神,李文豪冷笑道,「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不在朝堂,不在江湖,便什麼也不知了麼?李秋月啊李秋月,我李文豪怎麼有你這樣一個笨女兒!」

    「外祖父,蕊兒和娘親是被人誣陷的,娘親沒有做錯……」李蕊見狀,以為李文豪要怪罪娘親,想到娘親所說的話,她立刻撲到李文豪身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疼不已,只可惜,一個人例外!

    「唐蕊,哦不,李蕊,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逐出家門,而且還派人刺殺自己的親妹,果然不愧是我李家的孩子,只可惜,也跟你娘一樣,笨!」李文豪在看向李蕊的時候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但隨即便被冷漠所取代,在他眼中沒有什麼人可以與自己相提並論,而眼前的女兒與外孫女都讓他丟盡了臉面,他李家自立族以來,從未有過任何人被夫家休離,而且連孫女都被逐出家門的先例,而現如今,李秋月與她的女兒竟然將這兩件事全都辦到了,哼,他是該感謝他們娘倆將這史無前例的事情辦妥了,還是該痛恨他們娘倆為他們李家蒙羞!

    「爹,爹,是月兒的不對,請爹罰月兒吧,蕊兒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千萬不要怪她!」李秋月聽到這話,便知自己與女兒所做的醜事已經全部被父親知道了,就算再怎麼狡辨,也無計於事,與其做無用功,還不如直接承認,畢竟還可以爭取到一些寬大處理的機會。

    「你沒有什麼不對的,只是你唯一的不對便是,當初不該給那姓柳的女人留後路,你讓她的女兒活了下來,那你們娘倆便再也活不下去!」李文豪搖頭冷笑,他的女兒就算做出再大的醜事,只要沒有得罪自己,那他還是會袒護的,所以,現如今他並不是在興師問罪,而是要教她們娘倆如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爹……」李秋月對於父親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不明白,正想開口,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衫被人拽了下,她轉頭看去,只見李蕊正對自己拚命搖頭,她立刻便意識到了什麼,便閉上嘴再不敢多說一句!

    李文豪將這母女二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對於李秋月這不知進退的女兒很是失望,但是一看那李蕊這外孫女倒是很有見識,只是尚且年幼,若是日後再多多教導,說不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李家人!

    「蕊兒倒是說說,為何不讓你娘繼續說下去的原因,」他微瞇起眼睛,將所有的情緒全都藏起,而後便面無表情的看著李蕊問道。

    李蕊聞言,本來打算低下頭裝柔弱,但是立刻便明白過來,外祖父這話肯定是想知道什麼,那自己不妨奮力一博,於是她便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李文豪一字一字道,「蕊兒認為,外祖父所說的肯定自有道理,而且蕊兒感覺外祖父似還有話要說,所以才會阻止娘親打斷的。」

    「嗯。」滿意的微微點頭,李文豪對於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現如今看來,李蕊這小丫頭看來真的是可造之才,日後自己要多多將她帶在身邊才是。

    「不知蕊兒說得可對?」見李文豪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李蕊原本鼓起的勇氣頓時開始慢慢喪失起來,她不明白自己這一博會不會成功,更不明白這看上去陰晴不定的外祖父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些時候,這個對與不對,不在於你所問的那個人,而在於你對那個人的瞭解,若是不瞭解一個人,最好不要輕易的開口!」李文豪冷冷地將自己的經驗之談淡淡的說出,而後便轉身回到書桌前,朗聲道,「管家,帶大小姐與小小姐回房休息!」

    房門應聲而開,一直守在門外的管家便立刻快步走進來,他恭敬地向著李文豪行了禮後,便向李秋月與李蕊福了福身子,示意二位跟他離去。

    李秋月轉頭深深地看了看父親,只見他已經低下頭開始看桌上的書冊,而他那樣冷漠的氣息卻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狐疑的皺眉,對自己這越來越小心翼翼的行為有些感到傷心,卻在轉頭看到李蕊那有些熱切的目光後,頓時面色一變。

    李蕊如此看向父親,父親都沒有說什麼,而方纔那些話明顯是要教習李蕊,難道這次父親收留她們,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李蕊這個小丫頭麼?!

    為什麼?!

    直到跟著管家離開書房,李秋月都沒能弄明白自己為何會是因為李蕊才被留下的,難道說,是父親看上了李蕊?!

    「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想清楚的,小人勸你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走在前面的管家突然間不冷不熱的開了口,說出的話卻讓李秋月一驚,自己的心思難道就這麼容易被人看透麼?

    不論是父親,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並無特別之處的管家,竟然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看透自己的想法,李秋月皺眉低下頭去,唇角蠕動了幾下之後,便無聲的歎息著跟著管家向著自己原本的房間而去。

    李蕊不明所以的看向娘親,再看看那仍在前面帶路的管家,突然感覺李府比唐府要高深莫測的多,而且自己這樣跟娘親來這裡,真的可以一直住下去,而不受任何人欺負麼?!

    一想到當初自己仗著嫡女之位而欺負唐芸與柳如眉,現在自己回到李府,也不過是個小小姐,而這李家似乎還有別的分系,因為娘親從不輕易提起李家,所以雖然身為李家人,卻對整個李家並不瞭解,從她對李文豪的態度就可以得見一二!

    三人一前二後的向著後院而去,一路上管家都很是盡心盡力的小聲介紹著李府的景致,以及那些各家各院的領地,一路走下來,李蕊對於這個家有了些初步的瞭解。

    整個李府分為五處大院,分別為正院李文豪的住處,東院李文豪的大兒子李德業的住處,西院為二兒子李德佑的住處,南院為小兒子李德澤的住處,而這北院便是以前的大小姐,現如今的被休離的李秋月的住處。

    李家女兒一向稀少,這一代又只有李秋月一個女兒,所以這李府便也冷清了不少,而李文豪當時只有一妻一妾,子嗣稀少也屬正常。

    對於這些,李蕊不明白為什麼管家會對自己與娘說,娘親對這些事情應該很是瞭解,但是自己卻一點也不瞭解,卻也不應該讓她瞭解,她一個外孫女瞭解這些事情做什麼,但很快的她便明白過來,李文豪這哪是收留她們娘倆,分明就是想試探她們娘倆的能力,將她們安置在李家並不是因為還顧念著舊情,這是讓她們捲入一場場家斗中!

    一想到此,李蕊便感覺身子一顫,差點就要站不穩,她憤憤地握緊雙拳,很是不甘的垂下頭去,自己與娘親這是被當作一個工具來試用,而並非真正的回到本家,那麼接下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看來為了保證自己這個工具的利用性,她必須讓自己百戰不貽,只有這樣,才能一直留在李府,不被再度趕出去!

    正當三人走到北院門口之時,管家的路卻被人擋住了,只聽那人醉薰薰的聲音傳來,還時不時地打著飽嗝,「我說管家,本少爺不是讓你去買酒麼?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說,本少爺的話你也不聽了!?」

    「三少爺,不是小的不聽,已經派了人去為三少爺打酒了,三少爺再等等就會有酒喝了!」管家很是厭惡的後退數步,雙手微拱,語氣卻很是不敬的回話道。

    那三少爺難不成正是管家方才說的李德澤,咦,奇怪,既然是李家三少爺為何卻連酒也沒得喝,還要指使人去為他打酒,李家不應該沒有窖藏的酒啊,難不成?李蕊狐疑的微微側身打量起她這位三舅來,只見那李德澤一身邋遢的長袍上滿是髒污,似乎很久沒有清洗過,更沒有更換過,而且他那一頭長髮披散下來,多半披散在身後,少數長髮被他那站立不穩的晃動而甩在身前,因為長髮的遮掩,他的容貌竟然看不清楚,只看到他那一圈濃密而邋遢的鬍子上沾著很多的污物,而且他的嘴角邊還不停的流下可疑的類似口水的東西!

    越看越覺得噁心,李蕊不悅的皺著眉撇撇嘴低咒一聲,便立刻躲到娘親的身後,生怕那邋遢的三舅舅會跑到自己面前來撒野!

    「哦,這樣啊!」李德澤一邊身形不穩的搖晃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管家身後的二人,當看到李秋月之時便立刻一喜,跑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高興道,「秋月,小月兒,你回來了,太好了,終於有人陪我玩了!」

    「三,三哥!」李秋月被他大力的握住雙手,一時竟掙不開,她很想離這個滿身髒污而且看上去明顯有些不正常的男人,她自然是記得這位三哥的,但是,她也知道,在這個家裡這位三哥很不討喜,但是為何父親一直沒有把他趕出李家,她卻是不明白的!

    「小月兒,你身後這個是誰?」李德澤似乎很不在意她的厭惡,只是一味的拉著她的手,似乎對於她的到來很是開心,他眼尖的看到了李秋月身後的李蕊,而後便欲伸出手去將李蕊拉住細細瞧!

    管家見狀,立刻大步而來,適時地擋在李蕊身前,將正欲伸手抓住她的李德澤擋在身前,他冷冷地看著李德澤,而後以極其讓人不舒服的聲音一字一字道,「請三少爺自重!」

    「喲,管家這是長膽子了,竟然敢這樣跟主子說話,我這就去告訴父親,讓他把管家換掉,看你還怎麼得意!」李德澤似乎並不以為意,反而笑嘻嘻地退後一步,雙手叉腰大聲的威脅道,只是他這威脅似乎很不給他面子,因為他的話剛說完,便感覺到腳下不平,身子也隨之跌倒。

    管家見狀,立刻伸手指向前方道,「還請大小姐與小小姐盡快回房,老爺那邊不會希望二位的到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聞言,李蕊亦明白過來,便上前拉住正在怔愣中的李秋月,她轉頭看了一眼正準備站起身來的李德澤,心中的厭煩更加濃了起來,對於這個不得寵的三舅舅,她是不會正眼睢一眼的,以後這個家誰最得寵,那麼她便要攀上那人的高枝,讓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至於唐芸,總有一日,她會將自己所受的苦與委屈全部還給唐芸,不,要千倍百倍的還回去才行!

    打定主意,李蕊便再也不回頭的向著前方的院落走去,而被她攙扶著的李秋月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那仍然在掙扎著起身的李德澤,突然看到李德澤那嘴角邊來不及收回的笑,那是一種近乎於冷血而又自嘲的笑,這笑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正當她想繼續想下去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前開門的聲音,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院子,這是她出生以後便一直居住的院子,也是她出嫁前一直居住的地方,真沒想到,這裡竟然還好好地保存著,看裡面的擺設與乾淨,似乎每日都有人進來打掃,看來父親對她還是很好的,最起碼,還為她留著自己的一處院子!

    她激動的上前,將房中的每一件東西都愛不釋手的撫摸一遍,甚至忽略了管家的道別,更忽略了她剛剛發現的李德澤那詭異的笑,直到她看到鏡子前時,低頭看到鏡子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時,她突然驚醒過來,怪不得那笑那麼熟悉,原來,她之前有見過,而且還不是一次!

    還記得小時候,她與三個哥哥一同去讀書,那時父親請了一位先生進府來教授他們,而當時,大哥只有七歲,二哥五歲,三哥與她相差不過幾個月,也才三歲多一些,那時的先生只教一些最基本的東西,但是當時僅僅三歲的三哥竟然在師父當時讀完之後便當即重複了一遍,立時讓先生震驚不已,當即決定要教三哥四書五經,而當時的三哥不知是故意還是不自覺的便露出了這樣的笑容,那時才三歲的她只覺得三哥這樣笑起來很是好看,卻並不知道這笑到底意味著什麼。

    直到之後的一次大事,她才明白三哥這樣笑其實是有意義的,那時大哥十二歲,二哥十歲,她與三哥同樣八歲,三哥因著過人的本領,深得先生的喜愛,而引起大哥與二哥的嫉妒,二人設計陷害三哥,卻被他輕易化解,卻在父親猛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之後,他突然便露出了那樣的笑,從此以後,三哥便開始墮落起來,文不學武不練,日日躲在房中喝酒,或者乾脆整夜整夜不回家,天天泡在花街柳巷中,父親卻也不管不問,只是讓大哥和二哥開始學習如何管理家業,再後來,她再也沒見過三哥,卻在一次經過書房的時候聽到父親與三哥的談話,那時她才明白,原來三歲的時候,三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裝的,她對此震驚不已,究竟是有著怎麼樣的智慧,才會讓三歲的孩子做出那樣的偽裝,而當時已經成年的她卻怎麼樣也做不出那樣的假裝!

    「澤兒,這幾年辛苦你了,家裡的大部分事情都由你經手,我很是放心,但為了不讓李家產生內亂,所以爹才讓你變成這樣,你不會怪爹吧!」李文豪很是自責的聲音從房中傳來,李秋月便一動也不動的躲在外面偷聽起來,她總覺得,父親這樣對三哥肯定有他的道理,卻沒想到,她聽到的話讓她很是震驚。

    「孩兒並不覺得辛苦,只是這樣的程度有些太過輕鬆而已。」原本整日喝酒胡混的李德澤在與李文豪說話時卻意外的冷靜自持,而且聽不出一絲自傲,更多的卻是謙虛謹慎。

    「雖然你這樣說,為父卻仍是想嘉獎你一番,說吧,想要什麼,凡是四國有的,為父都可以為你取得!」

    「孩兒什麼也不想要,只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繼續下去,父親什麼時候不想繼續了,便來找孩兒!」

    「好!不愧是我李文豪的兒子,這樣的氣勢真不是你那兩個哥哥所能學得到的,哎,若是他們有你一半讓我放心,這李家的重擔我早就不想擔了!」

    「爹爹這是說得什麼話,這李家的主人永遠只是爹爹,孩兒只是替父分憂,並不眷戀李家的一切,孩兒只望哪日可以放下所有,去遊歷江湖!」

    「澤兒休要胡說,這李家下一任家主便是你的,為父怎麼可能放你離開,好好收收心,等著接任家主之位吧!」

    接下來二人還說了什麼,李秋月沒有聽到,因為那時她已經不知不覺得離開了書房前,因為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一些原本不該聽到的話,而這些話足夠要了她的命,其實李家並不只有四個孩子,她還有個大姐,還有個四弟,只可惜,在很小的時候,他們便夭折了,而他們的死並不是因為別的,便是因為他們無意間聽到了父親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讓他們在瞬間丟掉了性命!

    一想起這件事,李秋月便感覺到全身發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天哪,她當初聽到的秘密是那樣的巨大,父親早有意將家主之位傳於三哥,但是為何三哥直到現在還是這副模樣,而自己的女兒都已經這樣大了,卻並不見三哥有孩子,更沒有聽說過三哥娶妻之事,三哥那裡有太多的秘密!

    而這些秘密都足以讓她望而卻步,如今三哥這樣找上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娘,你這是怎麼了?」看著站在梳妝鏡前一直不停的發抖的娘親,李蕊不明所以的上前,邊問邊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卻不料引起了李秋月的強烈反應,只聽李秋月猛地大叫出聲,而後便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連連後退數步,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後,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娘,你到底怎麼了?」從進了李家後,李秋月便一直有些不對勁,李蕊怎麼問都問不出來,現在看她又這個樣子,更是著急,再這樣下去,不用等著被外祖父趕出去,娘親便提前瘋掉了!

    「蕊兒,你是願意一直留在這裡,還是跟娘離開?!」李秋月怔怔地看著李蕊,突然喃喃開口問道,而後突然便像是被自己的話驚醒一般,拚命的搖頭道,「不,我們不能離開,離開只能說明我們更加心虛,與其被莫名其妙的殺死,還不如過一日是一日,總有一日,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娘,你到底是在說什麼,為什麼女兒聽不懂!」李蕊聽著李秋月那沒頭沒尾的話,再看著那滿臉驚恐的李秋月,心裡頓時慌了,娘親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進李府之後便成了這副樣子,難道外祖父真的有那麼可怕麼?!

    「蕊兒,記住一句話,所有的事情你無論知道或不知道,聽到或沒聽到,看到或沒看到,都不要去問任何人,更不要自己產生好奇心去問,否則,」李秋月突然一把抓住李蕊的雙肩,冷冷地道,「否則,你會死得不明不白,就算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娘!」被李秋月這番話嚇到,李蕊猛地將她推開,很是不舒服的抱臂左右打量一番,確定這裡不會有什麼髒東西之時,這才開口罵道,「娘,你瘋了,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做什麼,咱們這才剛剛回到這裡,你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萬一以後出什麼事情,你讓女兒怎麼活?!」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李秋月怔怔地看著梳妝鏡,自言自語道,而後便轉身來到床邊坐下,竟然倒頭便睡,絲毫沒有平日裡那端莊大小姐的樣子。

    見狀,李蕊歎息一聲,便上前去將娘親的身子擺正,並為她蓋上薄被,這才轉身離開房間,向著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北院中有十幾間房子,有主臥與客房,李秋月休息的地方便正是她以前所住的主臥,而這間房的周圍便佈滿了客房,還有最後面一排下人的房間,只是這院子似乎很久沒人住過了,所以並沒有下人的痕跡,估計平日裡也就是有人來打掃一番,而後便會離開吧。

    李蕊仔細地打量著這十幾間客房,發現有一處特別不一樣的房間,她便快步走上前去,一下子將門推開,卻在推開門後立刻嚇得臉色慘白,驚恐大叫起來,「啊!」

    她的聲音在響起之後便立刻消失不見,因為她的嘴巴被人封起,李蕊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傢伙,方才被他嚇得驚叫莫名,現如今卻又被他無緣無故的佔去了便宜,一想到此,她便立刻氣得一腳踩在那人的腳上,疼得那人立時推開她,很是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後,便冷笑著要轉身離開!

    方才李蕊大叫,只是因為這房間裡有些偏暗,而她剛打開門,便看到一雙嗜血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因為角度的問題她沒能看清那是個人,而以為自己見到鬼了,所以這才大聲喊了起來,現如今那人非但從房間裡跳了出來,反而還佔了自己的便宜親了自己,她這才反應過來,這絕對不是個鬼,於是她便惱羞成怒,準備大罵一頓那無恥之徒!

    「哎?!」那人卻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怒氣,猛地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伸手指著她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若是你此刻喊人來,那麼名節被毀的便是你,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是個未嫁之女,難道你想一輩子嫁不出去麼?!」

    「你,你到底是何人?!」一想到名節問題,李蕊便如啞巴吃了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她憤憤地瞪那人一眼,便下意識的左右四顧起來,待發現周圍沒有人時,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一想到自己的清白被他玷污,便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民發洩!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那人說完,狠狠地瞪她一眼,便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聽著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李蕊立時怔住了,這人是把自己當作了誰,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還有,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李府如此輕易的進出,而且看樣子似乎他對李府的環境頗為熟悉,但是,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啊,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佔自己便宜!

    越想越氣,李蕊的腦海中立刻便出現了一個人影,肯定是因為她,自己的一生都是因為遇到了那個賤人,所以才會這麼倒霉,唐芸,總有一日,本小姐會讓你生不如死!

    「阿嚏!」唐府中,正準備回房的唐芸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大噴嚏,她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狐疑的轉頭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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