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二章 獠牙驚變(二) 文 / 公子微瀾
三條人影慌慌張張地從城外飛回來，是那三名獸口餘生的築基修士。txt電子書下載/他們邊飛邊朝城牆這邊大喊：「前輩！救我們！」
方離放出靈識之時，自然也讓散落在獠牙城外的修士們發現了她的存在。三名築基修士急急飛到牆頭，再次對一身包得嚴嚴實實的她大叫：「前輩，救我們！」
然後，他們頭也不回的朝城內飛去，似乎認為進了城內就安全了。但是，方離在看到跟在他們身後凌空躍飛而來的五隻人煞獸時，絲毫不認為城裡會比外面安全多少。她雙手在身前合十，掌心旋轉，交錯掐訣結印，數十道冰錐射了過去，減緩了它們的前進速度。
那五隻煞氣獸快速避開了冰錐，蹭蹭地來到了城牆下，嘶吼著往上竄。它們還保留著人的外形，但是因為常年被煞氣侵襲，皮膚幾乎變成了和煞氣一樣的紅棕色，其間還有黑筋盤繞。它們瘦骨嶙岣，雙眼突出，口中長著獠牙，四肢上長著長長的指甲，體毛也比人類更加濃密，活脫脫就是人形的野獸。
當它們撲上來時，方離聞到它們口中強烈的血腥味，顯然它們剛剛才分食了那名被同伴丟下的受傷的築基修士。她原本想要離開城牆，轉念一想卻又停了下來，站在原處不動。她想要看看這些人煞獸，是否能越過這三丈高的城牆，然後再考慮怎麼對付它們。
五隻人煞獸在城牆下，衝著方離一邊嘶吼一邊上竄下跳，其中跳得最高的一次，幾乎要夠著城牆的邊緣。她縮回了故意露出牆頭的腳，回頭看了一眼躲在城牆內陰暗處不敢動作的韋賢和趙得寶兩人，心想不能讓這幾隻人煞獸在這裡竄，否則遲早會被跳進來，到時築基以上的修士可以飛遁逃亡，練氣修士和凡人勢必成了甕中之鱉。她雖然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大善人，但力所能及的事她能幫的都會去幫。
牆下的人煞獸不停的試圖跳過城牆，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在它們的吼叫聲中，越來越多的煞氣獸，妖煞獸也從遠處曠野裡冒出頭來。它們迅速地朝獠牙城彙集，就在方離準備分開五隻人煞獸以便各個擊破時，數十隻妖煞獸和數不清的普通煞氣獸已經來到了城牆下。
她用靈識一掃，除了城門這邊的城牆下，其它方位的城牆下也聚攏了無數妖煞獸和普通煞氣獸。看這情形，它們似乎是打算圍攻獠牙城了！這麼多數量的煞氣獸，就算全是普通煞氣獸，將獠牙城夷為平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獠牙城竟然能在這裡存在數百年，證明以前受到這種大範圍攻擊的情形不多，趙得寶說今晚的叫聲比平時糝人，難道是今晚發生了什麼變故才引來這麼多煞氣獸？
這時，從城內和城外，又飛來了數名修士，從城裡飛出來的是四名靈虛期男修，從城外飛來的是六名築基期男修。他們來到牆城邊，看見方離裹在黑斗篷下的嬌小身影均都一愣。
他們均是感覺到城門口有一道強大的靈識在控索獠牙城，以為獠牙城來了高階修士，才匆匆趕來看看。現在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身材矮小的靈虛初期修士，都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過，好歹是個靈虛期的修士，如今獠牙城突遇險情，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如此一想，為首的一名靈虛後期法修踏上城牆，向方離拱手一揖，道：「這位道友……」
誰知他的話才起個頭，一隻人煞獸就從城牆下仰衝起來，躍過了牆頭，猶如枯樹枝的手直直抓向方離。她手中凝出一冰堅冰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落那只皮包骨的手。堅冰長刀染了人煞獸的鮮血，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堅冰上冒出了白霧。
方離將靈氣一收，堅冰長刀就砰然碎裂，冰渣跌落牆下與斷了一臂的人煞氣獸先後落在牆外的沙礫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從人煞獸跳上城牆到被她用冰刀斬落只是瞬間的事。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修士們都為之一愣，但他們沒能愣多久。
因為其中一隻人煞獸被方離斬傷，底下的人煞獸便叫得更凶了。它們似乎是這麼多妖煞獸和普通煞氣獸的領導者，隨著它們的喊聲，越來越多的煞氣獸往這邊湧來。所有人都感覺到，圍在獠牙城其它地方的煞氣獸全部在往這邊移動。
此時城門下的煞氣獸已經是站得密密麻麻的了，若是再有更多的往這邊來，勢必要變成獸山獸海，光用疊羅漢的方法也能疊到這城牆頂上來。城牆下一大片銀灰色的沙礫空地，被煞氣獸圍得水洩不通，變得紅慘慘的一片，完全看不到沙礫地原來的顏色。
其中一隻人煞獸踩上了兩隻身軀龐大的妖煞獸的背，然後縱身往上跳，竟然跳上了三丈高的城牆，落在了城牆之上，瞪著空洞的雙眼往那名和方離搭話的靈後修士撲去。那名靈後修士立即朝人煞獸丟去一道火符，火符在臨近人煞獸時燃了起來。那人煞獸縱身往後一躍，避開了火焰，然後竟然開始起手結印，朝靈後修士打出一團團由煞氣凝成的圓球。
靈後修士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煞氣撞上，一直注意著戰局的方離立即推出一道冰牆，堪堪將煞氣給擋了回去，然後扯起那靈後修士的手往後退了一丈。
冰牆被煞氣球擊碎，那只人煞獸又快步衝了過來。這時在場的其它修士才紛紛施術，一時間火法，水法，土法，金法齊出，倒是成功將那人煞獸擊落，掉回城牆外去。
隨著那人煞獸帶著火焰滾落獸群中，像是一根棍子捅破了馬蜂窩，獸群開始暴動，紛紛往上竄，雖然它們能夠跳上的高度大多在一丈到兩丈來高，但是密密麻麻的煞氣獸前仆後繼，那聲勢光是看上去就覺得萬分糝人。它們爪子在城牆上划動發出的刺耳聲音，彷彿撓在了現場眾人的心窩上，更加給人製造了心理恐慌。
那靈後修士謝過方離的救命之恩後，望著城牆下恐怖的景象，說：「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看這情形，獠牙城今晚怕是躲不過一劫了。」
其它人聞言皆是神色一黯。
方離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長駐在獠牙城看守七煞嶺的門派弟子，問道：「獠牙城每天晚上都有煞氣獸圍攻嗎？」
這靈後修士的確是長駐七煞嶺的門派弟子，名喚步青峰，是天劍派的弟子。他聽到方離這一問，便知她是偶然路過獠牙城的修士，點點頭說：「煞氣獸怕陽光，夜裡沒有陽光照射的時候，七煞嶺上的煞氣獸就會離開煞氣地區四處遊蕩，難免有一些會走到獠牙城來。所以獠牙城到了黃昏時分就會關閉城門，熄掉一切燈火，街讓不許人員走走，這樣能夠最大限度的避免煞氣獸的襲擊。從獠牙城建立至今一百五十多年都是這樣相安無事，卻不不知為何，從五六天前開始，夜裡出現在獠牙城周圍的煞氣獸越來越多，有的甚至白天還躲在避光的地方沒有回去。」
「你們有沒有查過原因？」
「查了，我們在周圍查不到原因，就進了七煞嶺，可七煞嶺裡面地勢特殊，我們進去查了幾天也只查了少部份地區，除了見到煞氣和叢林，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步青峰說著歎了一口氣，對其它人說，「這些煞氣獸太多，殺之不盡，我們又不能動法器，不如先進城去，看看有沒有陣法師在，設個陣先堅持幾天，然後等援兵。」
方離看著城牆下跳竄的獸群，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很可能陣法師沒設好陣，這些煞氣獸就攻破城牆了。她見其它人在步青峰的安排下，已經準備要回城裡各自準備去了，知道他就是這裡的主事人，忙喊住他：「這位道友，我覺得要想把法殺掉部份煞氣獸，不然恐怕撐不到陣法師把陣法設好，再說你們好像也不確定城裡有陣法師吧？萬一找不到，那不就完了？」
「可是，現在城裡沒有金丹前輩，靈虛修士也只有十來個，又要設陣，根本沒辦法全部出去應戰……」
「不用那麼多人，只要借一位熟悉附近地形的道友跟我一塊去，幫我把下面的煞氣獸引到空曠並且能暫時能將它們困住半刻鐘的地方，我就有辦法對付它們。」情況緊急，方離不想浪費時間在說服這些人身上，所以在說完這句話後，刻意放外放了威壓。
步青峰等人紛紛彎下了腰，那幾名築基修士險些就跌了下去。方離見好就收，威壓一斂，壓了壓蓋住眼睛的帽子，問道：「如何？有人願意幫我嗎？」
步青峰面露喜色，對身邊三名靈虛修士以及另外幾名築基修士說：「就由我陪這位女道友前去，你們趕緊照我說的做。」
一名穿著和步青峰一樣服飾的靈虛修士叮囑道：「步師兄，這太危險了，你要小心……」
「放心，我沒那麼弱！」步青峰拍了拍對方的肩，轉身面向方離，再次拱手道，「道友，請！」
方離點點頭，招來梭欏花，縱身躍出城外。冰月也化出原形，縱身飛離牆頭，緊追她而去。
步青峰雖然因為冰月的驟然出現而詫異，但只是一瞬間，便毫升不含糊地跟了上來。他見方離不斷用法術騷擾獸群，便也有樣學樣，一邊打出法術一邊往遠離獠牙城的地方飛去。「道友請跟我來，離獠牙城二十里外有一個小山谷，我們把這些煞氣獸引到那裡去。」
「帶路！」方離不停放著冰刃射擊那幾人煞獸。她主要就是想引開這幾隻明顯存有一絲人類智慧的人煞獸，只要引開這幾隻，其它的煞氣獸對獠牙城的威脅係數就會降低許多。
經過了一陣騷擾，加上城牆上的幾人已經飛走了，那五隻人煞獸以及其它一些妖煞獸都開始往方離和步青峰這邊跟來，混亂中一些較弱的煞氣獸也被兩人的法術擊死擊傷，然後被它們的同伴踩成的肉泥。但是煞氣獸的數量實在太多，死傷的數量遠遠達不到減弱其威脅力的程度。
方離和步青峰且戰且退，冰月也四處騷擾群獸。煞氣獸們對身上沒有煞氣的活物有著嗜血的狂熱，對兩人緊追不捨，終於漸漸被引離了獠牙城。
忽然間，空中煞氣撲來，一隻巨鳥從夜色中飛出，出奇不意地撲向正朝地上放法術的步青峰。後者在空中驚退數丈，猛然抬頭，發現遠處有好幾隻飛禽類煞氣獸往這邊飛來，不由大驚失色，忙提醒方離：「道友小心，空中也有煞氣獸來了！」
方離聞言抽空靈識一掃，果然四周空中飛來了不少的煞氣獸。怎麼回事，難道整個七煞嶺的煞氣獸約好了來攻獠牙城？
需知煞氣獸是沒有理智，只憑本能獵食的生物，這樣的生物不可能會有組織有紀律的來圍攻獠牙城，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七煞嶺上出了什麼事，導致所有煞氣獸都往外奔逃，或者是獠牙城中出了什麼事，引起了群煞的捕獵**。出於直覺，她更傾向於七煞嶺上有事發生。
步青峰沒有得到方離的回應，急急用術法甩開了兩隻突襲的大鳥，靠過來問她：「空中的煞氣獸越來越多了，道友還堅持原計劃麼？」
方離向空中散出一片冰針，頭也不回地說：「當然，這麼多的煞氣獸，一隻一口口水都能把獠牙城淹沒，萬一城破了，裡面那麼多凡人和練氣修士怎麼辦？」
步青峰年輕氣盛，聞言一臉豪氣干雲地說：「好！道友大義，我天劍派步青峰今日豁上這條命，也要和道友共進退，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他若是知道方離此時心裡想的是實在不行就躲進空間逃命，恐怕會氣得背過氣去。好在他並不知道，所以在與空中和的煞氣獸戰鬥時才沒有手軟。
全力抗擊之下，兩人一獸終於將煞氣獸群成功引到了二十里外的一個小山坳中。眼見空中的煞氣獸也越來越多，步青峰急問：「道友，現在怎麼辦！」
「現在你們給我護法，給我一刻時間，不要讓空中任何一隻煞氣獸攻擊到我。」方離這句話既是對步青峰說，也是對冰月說。
冰月傳音說：「你放心施法，我不會讓這些煞氣獸近你半步！」
「好！別的步某不敢說，一刻鐘還是能堅持下來的！」步青峰暗暗慶幸大部份煞氣獸是不能飛行的，否則或是飛行的煞氣獸和地面上的煞氣獸數量對調，就是十個步青峰也沒辦法擋住一刻鐘。
其實，方離所說一刻鐘只是保守估計，以她現在的能力，想施展《太初八行錄》上的術法，用不了一刻鐘的時間。見冰月和步青峰皆背對著她，互為觭角之勢，將她保護在其中，一時半會沒有煞氣獸能攻擊到她。
見狀方離心中大定，張開靈氣罩護身，同時雙手在胸前飛快結印，心中默唸咒語，凝聚靈氣於雙掌，驟然向天擊出，「風火燎原！」
靈氣在她頭頂一丈高處醞釀成氣旋，生成一個玄奧的光影符印，天火從中湧出，星星點點散落在小山坳中。火星一點即燃，無論是山坳裡的煞氣獸，還是空中的煞氣獸，在碰到火星後都燃了起來。狂風以方離的身體為中心呼嘯著，助長了火勢的蔓延，也逼得空中的煞氣獸無法自主飛行。
天火覆蓋了整座山坳，山坳裡的煞氣獸嗷嗷大叫，有的迅速化為灰燼，一些卻是帶著火星滿山谷亂竄。眼見有的就要逃出火勢的攻擊範圍，而天空中的煞氣獸還殘留了許多，方離再次起手結印，隨著她手中的印結變幻，平地一聲驚雷響起，天空飄來一朵烏雲。
烏雲頃刻瀰漫整座山谷，她手中的印結也變幻至最終一式，左手五指併攏，掌心向下，右手中指食指並立向上，兩指間一團金色雷電成形。雷電與天上烏雲相呼應，眨眼間天上電閃雷鳴，數不清的雷柱從天落下，劈哩啪啦砸下來。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的煞氣獸，全部被烏雲雷電籠罩，許多逃竄的煞氣獸在驚雷砸下之後，瞬間被炸成了焦屍，連凝聚在體表的煞氣也被炸散。
步青峰張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情景，完全不敢想像此時天地間的電閃雷鳴，滿山遍野的大火肆虐，都是一個靈虛初期修士所為。他以為自己碰到了隱藏修為的大能修士了。
墨千華凌空而立，看著處山谷裡的火光，以及籠罩在那山谷頂上的大片烏雲，聽著不絕於耳的雷鳴聲，微微一笑，轉身走進煞氣重圍中。看來，小丫頭已經不需要他的幫忙了。
當天空雷聲漸歇，狂風漸息，山谷周邊的植被也大火燒成焦土，只剩零星火苗在夜色下明滅不定，方離已經帶著冰月和步青峰往回飛了。
步青峰一邊清理著沿路剩餘的煞氣獸，一邊不時偷看飛在前方彷彿尋找著什麼的方離，心中深深的震撼還未退去。方才有一瞬間，他從她被風吹開的帽子下，看到一張清麗可愛，略帶稚氣的小臉，心中的震撼就未曾消失過。一個小女孩，一個還未成年的靈虛修士，卻有著不亞於他師父的實力，他的師父可是元嬰修士！這女孩，絕對是個不世的天才！
方離盡量放出了靈識，鋪展方圓千里，尋找墨千華的氣息，可是千里之內一點他的氣息都沒有。她方才在施展「雷動九天」時，無意中從空氣裡感覺到他的氣息，可等她術法施展出完成，再刻意尋找那道氣息時，卻遍尋不著。
她忍不住朝漆黑的夜空大喊：「大魔頭！」
明知這樣喊墨千華也不會出現，但她就是想喊一喊，發洩一下情緒。喊出來之後，心裡舒服多了，才又繼續往獠牙飛。
「姑娘，你在找誰呢？」在看清楚她的臉後，步青峰自動改了稱呼，他心裡下意識的不想再用「道友」這兩個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稱呼。
「沒什麼！」方離把斗篷帽子拉起來，加速飛向城頭。飄然落在城門頂上，觀察了一下，發現因為煞氣獸被及時引開，一丈厚的城牆除了少許劃傷外基本算是安然無恙。
步青峰也跟著她落在城頭，往下望了望說：「看樣子，今晚城裡是安全了。」
「那我回去睡覺了，其它的事你解決吧！」找不到墨千華，方離的心情又有些鬱悶了，說完就躍下城頭。
步青峰急急追下城頭，邊追邊揚聲問：「請問姑娘芳名！」
可惜，某姑娘的氣息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就連靈識鋪開的範圍裡也找不到她的氣息了。英俊的青年沮喪地望了望四周，失望地飛向城南的天劍派莊園。
方離是萬萬沒想到今夜的驚險，竟然為她招來了一朵桃花，日後還鬧了不少令她哭笑不得的事兒。她回到客棧的房間中，給自己施了個淨衣訣，跳上床重新開始打坐。
冰月來到床前，傳音問她：「方離，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魔？」
「喜歡誰？」方離睜開眼，望向黑暗中一雙紅艷艷的眼睛。
它悶悶地補充道：「墨千華！」
她先是一愣，接著大方的承認：「是啊，你問這個幹嘛？」
她坦然的回答，卻讓它難以接受。「他是魔，你修的是仙，為何你會喜歡他？」
方離伸出手，抱著它的脖子，將它毛絨絨的腦袋拉了過來，把頭擱在它溫暖的頸間，緩緩道來：「師父說過，三千大道，各有不同，我們要做的是求同存異。而在我的理解裡，仙者是道，魔者亦是道，我喜歡的是他，跟他修的是什麼無關。正如我也喜歡你，跟你是人是妖無關。」
這回輪到冰月愣住了，瞪大了狼眼問她：「你喜歡我？」
它的身上很溫暖，一身毛雪白柔軟，方離索性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它身上，笑瞇瞇說：「對啊，你沒發現我老愛摸你的頭，抱著你的脖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