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3米 一個鑒定涉h的鑒定書!! 文 / 姒錦
「這不是你的建議麼?作為我的助理,你不該對敵人產生同情。」
說完,男人低沉一笑,唇角那抹帶著嘲諷的笑意特別招人恨。
「他是不我的敵人,是我的愛人!」女人輕輕地說,彷彿自言自語。
嗤笑了一聲兒,男人順手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然而將濃濃的煙霧吐到了女人的臉上,仔細看著她眼底那抹掙扎和痛苦,心裡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
「易安然,別學人家矯情!要不是因為你曾經是邢烈火的女朋友,你以為你有什麼價值坐在這兒跟我說話?」
聞言,女人渾身一震。
邢烈火三個字就如同那紮在她心裡的一根刺,紮了十幾年,也痛了十幾年,扎得生痛生痛,這輩子,恐怕想要連根拔起已經不太可能了。
而她在那個男人的心裡,只怕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連那個女人死亡的六年,他都沒有理會她半分,何況現在那個該死的女人又回來了?
越想越恨,越恨越想,再被這個男人嘲諷,她心都在滴血了。
下一秒,她不由得地掀起了唇角,笑得有些詭異和諷刺。
「咱倆的道理是相通的,要不是因為你姓邢,你以為我會跟了你?」
「哦,你不提醒我,我差點兒都忘了這茬。」男人抿緊的唇角微微啟開,迸出幾個冷硬的字眼兒來,那帶著凜冽的眸底也同時流瀉出幾分瘆人的冷意,一把鉗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捏然後甩開,「趴在那兒,屁股撅好讓我c……」
他討厭她,他看不起她,他憎恨她但是偏偏要上她。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她曾經是邢烈火的女朋友,這一點總能讓他很興奮。
這恰好也是易安然最喜歡的表情。
因為,這樣的他才有點像她心裡那個男人,那根永遠無法拔出來的刺兒,冷得不像個人——
沒有猶豫,她依言趴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
男人冷聲笑著,從抽屜裡掏出一個避孕套來,迅速撕開包裝,沒有躊躇,也不屑於脫掉彼此的衣物,片刻之後,他就從身後佔有了這人趴在面前隨他為所欲為的女人,語調裡幾分冷冽又帶著幾分戲謔。
「易安然,咱倆彼此彼此,你要不是曾經跟過他,我也懶得上你,只可惜,你的價值遠遠沒有你自己說得好麼高。」
低低呼了一聲,女人忽地回過頭來,唇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冷笑,撞進他同樣森寒的眸子,說話來的話同樣的淡然,她對他也沒有半點兒的在意,「各取所需,我對你也沒多待見……每次和你做,我不過把你當成是他……」
不管是基於什麼理由,她這句話都應該會傷害到邢子陽作為一個男人的驕傲和尊嚴。
然後,對於這種明顯挑釁的話語,他卻不怒反笑,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而他自己也是一樣。
「說得好。」
他忽地狂笑了起來,在那片曖昧的水漬聲響裡,有些詭異和猙獰的嘲笑,「易安然,我平生就有兩個願望,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啊!」
「聽好了!」邪惡地拍了拍她的臉,邢子陽動作越發兇猛,話裡陰風陣陣,「第一,我要將帝豪的產業奪回來;第二,我就要操邢烈火的女人……別誤會,不是你,我就想幹那姓連的……」
易安然無聲地喘息,「因為是他的女人?」
每每提到邢烈火,她整個人就會完全失神,哪怕她這會兒正和邢子陽幹著這種事情,哪怕他不要她,不理她,她都無法恨他,她只恨那個奪走她在他心裡地位的女人,她嫉妒,嫉妒得都快要發狂了。
沒有直接回答她,邢子陽的聲音有些亢奮起來,「……呃……想想就興奮,那得是多消魂的滋味兒啊……連翹……」
哪怕心裡沒有愛,也沒有女人願意男人在跟自己辦那事兒的時候想著叫著別的女人,易安然聽得有些咬牙切齒,「……你們男人都賤,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至少床上一定比你騷,比你有味兒,看看你,每次干你像條死魚一樣,半點兒不得勁兒。」
話說到這兒,邢子陽身子一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興致了,猛地就抽身出來,拿下避孕套隨手甩到垃圾桶裡,拉上褲鏈就進內室清理去了。
這時候……
一束光線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易安然白花花的屁股上,照出一片模糊而細碎的光影來。
他的話,將她受傷的心,再次撕碎了一道口子。
當然,並不是說她有多在乎這個邢子陽,而是被一個男人做到一半給嫌棄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種侮辱簡直是毀滅似的。
她恨,她恨,她恨死了!
事實上,邢子陽和邢烈火的確是親滴滴的堂兄弟,同樣也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男人。
然後,他們身上卻有著邢家人的共性,冷血,冷情,冷心,哪怕易安然跟了他六年之久,他也從未憐惜過她半分,偶爾拿她發洩**,也都是對邢烈火的恨和嫉妒到達了極點的時候。
而此刻的易安然,覺得自己連一個妓女都不如。
沒有尊嚴,沒有臉面。
可是,她習慣了也就無所謂,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什麼委屈都無所謂,哪怕她不能嫁給邢烈火,嫁給邢子陽也算是嫁入了邢家,那麼未來長長的一生,她有的是機會報復那個該死的女人。
同一時間,邢子陽拿著手機沉思著站在偌下的落地窗前,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什麼事?」
「那個姓謝的快到帝豪了!」
「嗯?!找人跟著,能拍到他倆在一起的照片,給你獎勵!」
「謝謝總裁!」
冷哼一聲,邢子陽拉下了窗簾!
……
帝豪大廈,會客廳裡。
連翹暗歎著氣,將自己那點兒小脾氣忍了又忍,好在現在是六年後,要是六年前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她真的能揮拳收拾她。
跟爽妞兒兩個坐在這兒,她真的覺得生活太特麼的戲劇性了。
謝大隊長崢嶸一生,剛毅勇猛,戰功赫赫,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完全不著調的女人?這月老辦的事兒也實在太讓人看不過眼兒了。
都說夫妻相處之道,就在於一個字——容!
她這樣沒有沒點兒包容心,他倆的婚姻真的還能走得下去麼?
雖然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可是這會兒,她真的一萬個希望謝隊趕緊和這個女人離婚,越快越好,既然法律允許離婚,不就是為了給走岔了道兒的人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麼?
人都是怎麼的自私的吧,連翹也不例外,她的心裡是向著邢小久的,只要一想到小久,想到她那個孤單的背影,那個似乎別人再也走不進的靈魂,她這種邪惡的念頭就更為強烈。
因為這輩子,估摸著除了謝銘誠誰也不能慰藉她那顆心了。
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看爽妞兒挑了挑眉,她又鬆了開來,然而對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很可笑。
人間小媒婆,做到這份上,真特麼悲劇!
那個執拗的邢小久,對待感情和火哥是何其相像啊,她這牛角尖看來是鑽定了,如果她再這麼磨嘰下去,青春年華都快要沒了,想到這兒,她真心的覺得難過。
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會客廳的門兒沒有關嚴,隱隱聽到外面的講話已經結束了,好長一段喧嘩聲後,門兒被推開了,是小久的助理木木送了茶水進來,被問及小久人呢,她只說是自己上樓去了,這邊的事兒就拜託給嫂子處理。
看來她是不打算過來瞧到王素花這人女人了。
不瞧也罷,好端端的一個大姑娘,給人家折騰得。
……
接到她電話的謝銘誠來得很快,一身筆挺的迷彩服上扛著二扛三的肩章,那張被日頭曬過的黑臉冷漠而堅毅,一進門兒,他沒有看向倚靠在沙發都快要睡過去的王素花,只是滿臉愧然地朝連翹和舒爽點著頭。
「抱歉了!」
「錯了,對我們,你沒有什麼可抱歉的,換句話說,你該抱歉的人也不是我們。」連翹蹙了蹙眉,意有所指的說。
聽了她這句話,謝銘誠臉上閃過一絲心疼的落寞。
「我知道。」
「婚姻對咱們女人來說,是啥啊?不過就是滿腹牢騷的時候有人傾訴,哭了傷了有個肩膀可以靠一靠,從惡夢裡驚醒過來,有人能哄哄……門弟觀什麼的,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真要論起門當戶對來,我和火哥不也是差之萬里,距之千里。」
淡淡地說著,連翹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不小,剛剛能入幾個的耳朵。
各人各色,謝銘誠喉嚨梗了梗,面目驟寒。
「嫂子,我……」
山溝溝裡的闖蕩出來的爺們兒,憨直的性子十幾年都沒有改變。
認真論起來,謝銘誠無疑是很優秀的特種軍官,他簡單,硬氣,爽快,直性,是個認真的爺們兒。
有句話不太中聽,可是卻是大實話,在咱這個糟爛的社會,一個沒有背景,沒有爹可以拿出來拼的男人,想要在這個處處拼爹的社會裡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付出的必須是成倍於人的努力和堅持。
謝銘誠不是科班兒出身,沒有了這點兒基礎,想要出頭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千難萬難,他到底還是拼出來了。
從新兵連到偵察營,再到因為軍事素質過硬被挑到紅刺做了一種特種兵,提干,晉銜,排長,連指導員,副大隊長,到天鷹大隊的大隊長,一把手,上校軍官,走到今天,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腳印,卻沒有人看到他到底付出的是什麼。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和彈孔不計其數,而遠在家鄉的父母親人也從來都沒有辦法顧及。
以前每每在電話裡,瞎眼的老母總是淌著淚說,「兒啊,素花她是個好姑娘,這兩年虧得她照顧著我跟你爸……」
「兒啊,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恩……」
「兒啊,咱莊稼人要實誠,城裡的妹子心性兒高,咱要不起……」
哪怕他心裡梗著一個萬斤的大石頭,壓得他心臟血淋淋的,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娶了那個結婚時就見過一面的女人。
不錯,他是喜歡邢小久,可是那樣的女人是他能要得起的麼?他一個月的津貼,不夠她吃一餐飯,他一個月的津貼,買不起她的一件衣服,他一年的工資,不及她小手一揮的數字零頭。
他拿什麼去愛?拿什麼去追求?又敢拿什麼去許給她承諾和婚姻?
他是個男人,尤其還是一個要強的軍人,老實說,不管是在訓練中還是實戰中,他從來都沒有認過慫,甭管對方是首長的兒子,還是掏大糞的民工,在戰場上,只有一個規則,打過得才是王道,從來沒有身份這一說。
可是愛情和婚姻卻不一樣。
身份,地位,條件,環境,現實,這些通通都是橫在他面前的攔路虎。
他認了,慫了!
他曾經固執的認為,邢小久沒有他,一定能找到一個比他優秀得多的男人,屬於她那個生活圈子的男人。
於是,他娶了就見過一面的女人,這已經夠詭異了,而婚後第二天就回到部隊的他,沒有多久就被宣佈當了爹,那就更詭異了……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只要父母開心就好。
他記不得自己那個新媳婦兒長什麼樣,甚至也記不得自己的新婚之夜了,只知道自己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很多很多,多得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所有的幻覺裡都是另一個女人的眉眼。
而那個女人,哪怕幾年間都沒有再見,卻還是那麼的清晰的記得,清晰得就好像是本來就印在他腦袋裡的一樣。
他不想去想,然而卻揮之不去。
丟不掉,卻又要不起,不知不覺地,又就將她深埋在了骨髓裡,痛徹心扉——這就是謝銘誠對邢小久那點兒心思。
就在此刻,他認真地望著那個坐在沙發上滿臉不平的女人時,那個自己名譽上的妻子,竟讓他有一種完全不認識的感覺。
是的,陌生的。
結婚後沒多久他就知道,這個父母口中的善良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也知道了她為了得到他父母的喜歡搞的那些小動作。
不因為其它,只因為他是一個偵察和觀察能力都超強的特種兵上校。
可是,只要父母是喜歡了,開心了,他也就無所謂,就當是盡了孝。
這些年,這個女人背著他沒少搞那些男女之間的破事兒,他也不是不知道,然而更詭異的是,他戴了綠帽竟然半點兒都不覺得難過,更沒有半點兒傷心。
為了怕他父母失望和心疼,這些事他也從來都不說,當然,也不會對任何人說。
他心裡就想,面兒上能過得去也就行了,怎麼過都是一輩子。
哪知道,她反而還作上了!
赤紅著臉,他拳頭攥得很緊,很緊,可他到底還是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憋了好半晌才吐了幾個生硬的字來。
「照片還給我。」
照片?!
王素花愣了愣,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作用了,她立馬不耐的從包裡取出來甩給了他,想了想,又騰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上充滿了希翼,「銘誠,你是不是不和我離了?」
沉默了幾秒,謝銘誠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語裡卻帶著淡淡的自嘲,「你要是不這麼搞,我不會和你離婚。」
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斷了自己念想,這一輩子,他也沒有其它的想法。
除了父母,就是部隊。
可是這個女人卻一再逼迫,一再緊逼,以前僅僅是對他也就罷了,可是她現在偏要去招惹另一個女人……
「謝銘誠,你要搞清楚!是你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啊?你說說,你晾了我這麼多年,算怎麼回事啊?你要不這麼對我,我至於麼我,我又不是傻逼?」一聽這話,王素花急得提高了聲音,叉著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戰。
揉了揉額頭,作為男人他真的不想跟一個女人吵,更不想將那些醜事兒曬給別人。
「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給不了的,我沒有辦法。」
「什麼給不了?關了燈,哪個女人不一樣?老娘就不信了,她邢小久就長了兩張x……」
「閉嘴!」暴吼了一聲,謝銘誠猛然抬頭,怒了,「你趕緊滾蛋!」
「嗤,我憑什麼要走?!」看著謝銘誠臉上那副憤怒的神情,王素花有了點報復的快感,這時候的她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於是撇著嘴不疾不徐地嚷嚷:「我那個呸,你急了?!我罵那小**你就心疼了是吧?我不走!我憑什麼走啊我?我還得等那個小**來給我個理兒呢!不要臉的賤……」
手指著她的鼻子,謝銘誠咬著牙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瘆人,他恨恨沉著嗓子,「王素花,你不要逼我!」
「是你逼我!」不解氣的女人又頂了一句。
冷冷哼了一聲,謝銘誠的眸底泛起一抹冰寒,再仔細一看,還能瞧到嗜血的殺氣,「最後說一句,你再胡攪蠻纏,就不是離婚那麼簡單了。」
他從來都不是善類,憨直不代表他愚蠢,要不然他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瞧到他眼裡從來沒有過的怒意,王素心裡一駭,「你要怎麼樣?」
瞥了連翹一眼,謝銘誠沒有再說什麼,再轉眸時冷冷地掃過王素花的臉,指著門口的方向。
「回去,等著法院開庭!」
這一字一頓的聲音,讓王素花有些心驚肉跳,再抬頭時映著他那雙深沉的眼睛,有些不敢確定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自己多少事!
「如果我不走呢?」
「我會讓人抬著你走!」
「好,我走!哼!有什麼了不起!」撇了撇嘴,王素花站起身來。
外面的會完了,她的戲也唱完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實在不行,離婚就離婚,反正她這些年也撈了不少,謝銘誠雖然不待見她,可是每個月的工資卻如數的交給她支配,她可沒少攢私房錢。
如今有了這麼一出,謝銘誠也算是過錯方,法院判決時考慮到孩子,說不定她還能撈著套房子。
她剛走到門口,卻聽到背後的男人突然出聲,「如果你能同意協議離婚,你要的我都給你,房子,車子,存款,通通都是你的,我什麼都不要。」
心裡一喜,她回頭認真的問,「真的?!」
「真的。」
法院判離,用普通程序需要整整六個月的審結期,他覺得累,很累,累得再也不想看到她……
「我回去想想啊,知道你急,我可不急……」
看得出來,王素花女士糾結了。
轉過臉,謝銘誠不再說話了,不想看她得意的背影,而瞧著窗外刺眼的日光,他的心沒由來的痛。
狠狠地抽痛!
深呼吸一口氣,他好幾秒才說,「嫂子,今兒麻煩兩位了,部隊還有事兒,我也先走了!」
瞧著他佈滿血絲的雙眼,連翹原本的火氣兒又沒了,語氣不明地指了指天花板兒。
「你不上去看看……她?」
聞言,謝銘誠扶在門把上的大掌,猛然頓住了——
片刻之後,他暗暗地咬了咬牙,搖了搖頭,大步徑直離開了。
上去看看她?!
他有什麼資格去看看她,用什麼身份去看看她,看見了又能說什麼?一句『對不起』其實什麼狗屁作用都沒有。
哪怕心裡朝思暮想,卻也已經沒有了再見的可能。
五年前不可能,而現在更加不可能,五年前配不上,現在的他更加配不上。
所以,寧願煎熬,他也不能再去打擾她。
大步穿過這金碧輝煌的大廳,他的拳頭一直緊緊地攥緊著,但是腳下卻沒有半分遲疑,走得很快,走得很急,可是剛走到大門口時,卻被旁邊那幾句竊竊私語的對話惹得頓住了腳步。
「你是沒瞧到,那邢小姐哭得可真慘,淚珠子串串的,眼睛都腫了……」
「是啊,真可憐,嘖嘖,被人家這麼戳著脊樑骨罵,臉面都丟完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
一句句的閒言碎語,讓他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心裡湧上一種強烈的衝動,他想衝上樓去看看她,哪怕就偷偷地看一眼,僅僅只是想看看她現在好不好,或者當面兒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思緒如萬馬奔騰,然而,兩種不同的聲音在他心裡不停的交替著,對戰著——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放棄了。
山高,水深。
然而,他卻沒有控制住從兜兒裡掏出了手機來,躊躇了許久,還是發了一條短信,三個字——
「對不起!」
實在沒有想到,那年那月,她寫到他工作筆記上的電話號碼,幾乎不用思索竟然也能清晰的記起來,是特種軍人天生的記憶力超常麼?
滴滴滴……
短信提示。
這條短信,是邢小久這麼多年以來,收到謝銘誠的第一條短信。
低沉地靠在那張寬大得能遮住她整個人的椅背裡,她神思莫辯地一遍一遍地看著這三個字,最終還是疲累地抬起了手,回了短信,也是三個字。
「為什麼?」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短信音才再次響起。
「小久,對不起!」
涼涼地笑著,她笑得淚都出來了,再次發送,「照片還給我,現在,馬上。」
然後,關機。
嬌蠻任性的樣子一如當年,其實她也不分辨不清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到底只是單純的想要拿回那張不合時宜的照片,還是想在游離於心之外的領域,給自己一個合適的借口,見見他。
十分鐘後——
聽到辦公室的門響,邢小久身子猛地一顫,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門兒開了,門口站著滿臉倦容氣喘宇宇的謝銘誠,還有垂著頭迅速走開的助理木木。
彼此對視,沒有說話,而門口那個男人眼底的心疼表露得太過明顯,以至於毫無懸念的全部落入了她的眼裡。
可是,又能如何?
微微斂了神色,她冷冷地伸手,「拿來吧!」
高大挺拔的身軀繃得緊緊的,謝銘誠這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兒破天荒地僵在了門口,半響不會動彈了!
過了好久,他才終於鎮定了自己的情緒,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將緊攥在手裡的照片放到辦公桌上,沒有言語——
「為什麼?」
邢小久冷冷出聲,再一次問了這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
也許是為了給自己這麼多年的心思找到一個合適的慰藉,她覺得自己特別需要這個答案,尤其是現在,特別特別需要。
要不然,她不知道要靠什麼來渡過這個難關。
「小久……」半晌,謝銘誠才低沉地開口,從他略顯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