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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87米 千絲萬縷,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文 / 姒錦

    「老大,根據這些資料顯示,連參謀有很大的嫌疑——」

    卜亞楠這話一出口,就跟石頭投入了湖水裡似的,一蕩一圈,瞬間就讓兩個人心裡翻滾起來。

    微微一瞇眼,連翹心裡那股子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邊的邢烈火,而後者的眉頭立馬蹙了起來,擰得像根麻繩似的,很糾結的樣子——

    冷冷地掃了卜亞楠一根,然後他將握在心裡的水杯一放,就將桌面兒上那個密封的檔案袋打開。

    越往下看,他的眉頭擰得越緊。

    越往下看,越覺得疑雲密佈。

    這是一份由總參二部情報處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謂分析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更為確切的證據,一切的內容都是基於一些事實推理出來的,比猜測這個詞兒又更為精準一點兒的結論。

    上面簡單來說,理由有三個:

    第一,艾擎給連翹的幾通明電電話,全被精明的情報處人員給弄成了暗語密碼,而且得到了精確『破譯』。

    第二,根據那個在反劫持訓練中存活下來的nua份子的口供招認,那天他倆受了nua艾擎的安排,為了配合特工021號的工作,聲東擊西將人引離了加工廠,並將藏在倉庫裡的一些重要物資和文件焚燬。

    同時,nua高層命令他們,必須犧牲性命,為021立功繼續潛伏提供方便,而饒倖存活的他,在受到引導和再教育後,決定將功補過,坦白從寬,供出了021就是連翹的事實。

    第三,據情節處特工查證,在nua組織的高層,有一個代號叫花蝴蝶的女人,與連翹關係匪淺,至於如何匪淺,資料上沒有細說。

    很荒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更為可氣的是,在這個檔案袋裡還有一份內部決議——

    綜合上述情況,連翹同志不適合再擔任紅刺特戰隊機要參謀一職,責成軍事檢察院立案調查,若上述情況屬實,應提交軍事法院裁決審判,或上述情況查無證據,也必須調職或勒令轉業。

    千萬別疑惑,第二點是千真萬確的,即便沒有證據,她也幹不成了——

    在這種涉及重要機密的保密部門兒,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潑得准,沒有人去管污水的來源。

    這話更準確點兒說,寧錯勿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用曾經某位人士的話來說,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所以,基本上來講,凡是被內部懷疑為疑似內鬼份子的,沒有任何情面可講,一律屏棄在核心部門之外。

    這就是現實。

    ……

    這麼一會兒工夫,連翹端詳著火哥的臉色,心裡跳得那叫一個歡實啊!

    不管怎麼說,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她向火哥伸出了手。

    略一尋思,火哥將資料遞給了她——

    這叫什麼事兒啊?

    明顯找事兒,明顯是人家給她下的套兒呢……

    看一眼那該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皺著眉頭的火哥,再調過來看著分析材料,連翹心裡恨得牙根兒癢癢。

    不過,有卜莫愁在,她就是死也得將臉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讓她看笑話。

    所以,她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的笑容。

    「火哥,我這是被姓艾的給陰了?」

    冷冷地蹙著眉,邢爺的臉上比起她來可要嚇人多了,冷哼一聲兒嗤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火哥這話啥意思?

    不懂,不懂,還是不懂!

    沒有給她解釋,下一秒,邢烈火冷厲的目光又調轉了過來,落在一直沒有作聲的卜亞楠身上。

    「作為機要處的處長,你對這事兒怎麼看?」

    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卜亞楠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問自個兒,想了想,話說得委婉極了。

    「在紅刺,我從來沒有個人意見,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

    我靠,可真會作戲!

    連翹心裡十二萬分的鄙夷,臉上卻含著笑容看她表演。

    接下來,卜處長似乎放軟了語氣,又帶上個人情緒了似的,認真的說:「不過……老大你最好別感情用事,就事論事的按上頭的意思處理連參謀,如果她是無辜,組織上自然會給她一個清白。……另外,這事兒涉及到機要處,我也有不可推卸的監管責任,接下來我會組織大夥兒進行思想和工作作風整改,然後認真的自查與總結。」

    卜處長,人才啊!

    一句一句頭頭是道,冠冕堂皇出口的全特麼是場面兒話,不僅半點兒都讓人抓不到她的字眼兒,還反將了邢烈火一軍。

    如果火哥今兒非得包庇連翹,那就是和組織和條例過不去。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懂得什麼時候適時出擊,每一句話都無可挑剔,這棋盤擺得好,棋子下得也妙,可是……

    邢爺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麼,是那種習慣服從的命麼?

    很明顯不是啊,他從來只管自己的認定的事兒,何況這事兒事關連翹,他更是不可能妥協。

    越聽卜亞楠的話,他神情越冷,最後只留給她一句話。

    「卜處長,在紅刺,還輪不到你來安排——」

    一聽此言,卜處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邢爺也屬實是個嘴毒的貨,明明就是他問別人的意見,結果人家說了意見,卻得了這麼一句話,這卜處長沒有當場氣得病發,還能保證站立姿勢,也真是相當的不容易。

    然而,在邢爺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憐香惜玉和適可而止這一說,趁勝追擊,將計就計地打擊報復才是他的風格——

    就在卜亞村臉上青黃不接的當兒,邢爺再次沉聲開了口,「卜亞楠同志,這種涉及到軍內幹部的榮譽問題,還是謹慎點兒好。還有,我以前一直很看重你的專業素質和人品,可是你讓我很失望——記住了,把你的自查報告寫詳細一點兒,早點兒呈上來我看!」

    說完,整了整衣領口,冷冷地站起身來,輕喚了一聲兒。

    「連參謀!」

    「到!」

    滿腦子都在思考問題的連翹,乍然聽到他喚自己,一副剛回神的樣子。

    淡淡地瞥著她,邢爺的臉上依然是那種冷酷的表情,「跟著我,我今兒到要看看,誰他媽敢動我的人。」

    說完,帶頭往外走去,似乎是懶得跟卜處長打招呼,連敷衍的再見都沒有一句。

    「是!」

    嘴裡答道,連翹懂事兒的將辦公桌上的那個分析材料裝好,想了想,又嚴肅地給卜處長複印了一份,還正兒八經地將複印件兒裝在了檔案袋裡,放在了卜處長的面前,小聲兒說道。

    「咳,卜處長,小的清白就靠你了哦,慢慢調查——」

    然後在卜亞楠恨不得凍死她的眼睛注視下,她微笑著挺胸抬頭地走出了譯電室。

    別看她把話說得挺輕鬆,心裡想不犯膈應是不可能的,這些事情,她還真的沒有搞明白,橫在心裡忒不舒服了。

    比如,這份不明不白的分析材料;

    比如,姓艾的這麼做的目的,如果單單是對付她,似乎太牛刀宰雞了;

    又比如,不斷將消息洩密給艾擎那個真正的內鬼,到底又是誰?

    在這之前,什麼特工,什麼臥底這類詞兒,她都覺和挺新鮮的,一度以為只存在於戰爭年代,現在聽來也多半都是那些電視劇。

    可現在的事實證明,和平年代竟然也有這事兒,而且他們幹的事兒,一點兒也不比戰爭時期遜色,個個削尖了腦袋的損人利己。

    不得不說,如果拋棄到國仇家恨什麼的大條條,大框框,單從個人感情的範疇來講,連翹其實挺佩服這些隱秘戰線上的英雄的。

    這話絕對的真心,這些人其實也挺不容易,天天跟對手周旋著,還得讓對手半點兒都查覺不出來,單就表演功夫來說,就得是爐火純青!

    邊走邊想,沒出意外的,火哥果然在機要處樓道那兒等她——

    扭過臉來,邢烈火扣住她的手腕就走,「磨蹭啥呢?」

    「這不是來了麼?」

    笑著回了一聲,連翹輕鬆地跟著火哥往行政樓去——

    然後,在她輕鬆的腳步下,卻是對未來的不知情。

    不管是他,還是他,都知道這件事兒必定還沒有結束。

    果然,當他倆穿過訓練場,那腳剛踩入行政樓的地皮兒,就看到樓梯的拐角處有一行人在往上走。

    不是別人,正是軍事檢察院的同志。

    在這種時候,來這兒的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連翹不認識這些人,之所以知道他們是軍事檢察院過來的,主要是認出了那個小白臉兒,穿上軍裝後看上去還人模狗樣兒的邢少東。

    這麼腹誹火哥的堂弟,其實蠻不厚道的。

    可她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兒了,想著上次在帝凰門口這傢伙要對爽妞兒那個十幾歲的小妹兒下毒手,她就一肚子的噁心勁兒。

    他還找別人茬兒呢,自個兒一肚子的壞水啥時候也檢查檢查?

    還軍事檢察院呢,這種正義化身的機關,怎麼就藏了這種人渣呢……

    媽的,這社會……

    正思忖間,那個人陸陸續續的拐進了三樓的小會議室,然後差了人過來請邢烈火過去。

    然而,邢爺壓根兒不搭他們的茬兒,只是徑直帶了連翹回自個兒的辦公室,面色平靜地讓她給砌了一壺茶,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談著自己對於茶道的見解。

    整個過程,他都不慍不火。

    嘖嘖……

    就說這氣度吧,真真是讓翹妹兒打心眼兒佩服的。

    在他這種淡然的感召下,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心理相當的清楚,這個男人,會保護她,也正在保護她,而且,她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她。

    ……

    沒多一會兒,小會議室派人來請第二次了。

    沒有看來人,邢爺眉目始終冷冷,擺了擺手,冷聲命令。

    「讓他們等著。」

    看到那人悻悻地離去,連翹有些不解,「這樣兒不去,不太好吧?」

    「你懂個屁啊,這叫下馬威知道不?」

    「下馬威?早去晚去有啥區別麼?」

    「當然有區別,說了你也不懂,這就是領導的藝術。最重要的我得給我妮兒撐個臉面兒,讓他們知道,我是站在你這一邊兒的,一會兒說話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顧及我的意思,注意點兒分寸。」

    心裡一暖,還有些酸。

    但連翹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笑意盈盈地輕拍桌子,大叫一聲『哥們兒,夠義氣』。

    之後,她又似笑非笑地揶揄開了,「邢烈火同志,你為啥就敢這麼相信我呢?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要真是nua的人,你丫這次可就完蛋了哦?且不說機密洩露啥的,就說你的前途吧,必定受影響……」

    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水,邢爺淡淡地回擊:「就衝你那根兒直腸子,一眼望到肚子裡的女人,還能做間諜?」

    丫的,這是活生生的鄙視啊!

    連翹有些不服氣兒了:「我為啥就不行?」

    「不是爺小瞧了你,就你這樣兒的,跟孫二娘似的開個人肉包子店兒或者上戰場去拚殺還成,要讓你搞這種歪門邪道的事兒,真不行!」

    坐到他的對面兒,連翹被她損得直翻白眼,也捧了杯茶水喝著。

    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裡一會,她思忖了片刻,還是不放心地抬起頭來,輕喚:「火哥——」

    「說!」

    放下水,她趴在辦公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他,微笑著吹鬍子瞪眼兒。

    老實說,大敵當前,他倆在這兒喝酒逗趣兒,特麼真好玩。

    「你啊,還是趕緊去吧,估計就是宣佈對我的處理意見,沒啥大不了的,就那幾通電話,一份口供,總不至於就讓我去蹲大牢或者斬立決吧?哪能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大不了讓我轉業,你還能養我不是?」

    到底他妮兒還是單純啊!

    講道理?這個世界有很多事兒都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如果他這回不保她,就憑這三點兒,足夠讓她永遠見不到天日了。

    邢爺心裡暗自感歎著,臉上卻浮現出淡淡地笑容來,不為別的,只為了安撫她。

    「成,回家種田吧,我養你!」

    和她說笑著,半晌兒他又揉了揉額頭,朝她招了招手——

    「坐過來!」

    「ok!」一點兒不介意他喚小狗似的招呼,連翹笑著走過去,順勢坐在他大腿上,任由他寵溺地撫著她的頭髮,勾唇淺笑:「首長同志,有啥指示?」

    抿著唇仔細打量著懷裡的女人,男人的大手就那麼順著她的頭髮,好一會兒才情緒不明地開口。

    「連翹,人要想活得好,必須學著做壞人!」

    聞言,連翹一笑,那笑容漂亮極了,「沒錯兒啊,我覺著自個兒已經夠壞的了……」

    「哦,比如?」

    俯頭咬了一下他的唇,連翹哧哧笑著說:「嘿,比如給美女老師背上貼一副手繪的**壯男圖,讓她背著走了到處走了一圈,後來氣得嚎啕大哭,這算不算?」

    「小畜生!」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邢爺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這些雞皮蒜皮的,不算。」

    他難得大笑,連翹卻憋住不笑,懶洋洋地靠著他,手指把玩著他軍裝的鈕扣,淡淡地說。

    「這樣兒啊,那我還是算好人嘍?話說火哥,做好人有啥不好呢,俗話不是說,好人有好報……」

    收斂起笑容,邢爺微歎,「給你舉個例,齊桓公九合諸侯,成就霸業,是得力於管仲的輔佐,而把管仲推薦給齊桓公的人卻是鮑叔牙。可是,即便後來管仲死了,同樣有經天緯地之才的鮑叔牙也沒能接替了管仲的位置,知道為什麼嗎?」

    「說說,為什麼?」連翹聽得有了點兒興趣兒。

    「因為,鮑叔牙為人太過正派。」

    「呃,那以後我變成邪惡的小女巫吧?」在他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情緒在胸口蕩了蕩,連翹又認真起來,接著又搖頭晃腦,酸不拉嘰地摸著下巴上並不存在的鬍子,笑曰。

    「余亦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失笑的搖了搖頭,邢爺沒有說話,但那唇邊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關於善與惡,關於正與邪,世間之道,誰又能分辯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妮兒,歸根到底,他只不過希望她做自己罷了。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在適度的範圍內,讓她不要接觸到這些東西,只是單純的幸福就好。

    「喂,發啥呆呢?」

    見剛才還侃侃而談的男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連翹不由得仰頭腦袋拿眼兒瞅他。

    「火哥!」

    「說。」

    「你別說我了,你這人吧其實也一樣,一句話,太過正派了……」

    挑著眉頭,邢爺笑了,「我?憑啥這麼說?」

    「嗯,姑娘給你上上政治課啊,你這人,肚子裡的壞水兒太少,我雖然沒有做過官兒,可卻看過官走路啊,你要真跟官場上那些精英們在一塊兒,哪能玩得過那些人的花花腸子啊?」

    她越說越覺得這事兒有道理,實實在在替她男人擔心起來。

    依火哥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後無非就兩條路,要麼從政,要麼一直呆在部隊,可不管是哪一條兒,終究得官兒越做越大,到那時候他還能這麼率性而為麼?

    而他身上那些她最看中的人格和品質,那些激發著她的正能量,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被人為和環境逼得蛻化掉?

    阿陀陀佛!

    見她一臉擔心的小樣兒,邢爺悶悶地笑了兩聲兒,凝神問她:「你真覺著我好?」

    「嗯啦!」

    「傻瓜,那是因為你沒瞧著我壞的一面,壞人臉上可沒標籤兒,甚至於,比好人看著還要良善。」

    暗暗歎息著他女人這顆由單細胞構造的腦袋,邢烈火也不知道該怎樣向她闡述這其中微妙得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

    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

    「不管,我就覺著你是好人!」

    摸著鼻子,連翹說著這話,心裡也覺得自個兒挺傻的。

    在這個人類都要腐化掉了的社會,得用什麼樣的尺子去衡量道德和善良呢?

    她覺得他是好人麼?

    至少,邢爺心裡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自己,而除了他妮兒,估計這世上也沒有別人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放眼全軍,誰不知道邢烈火心狠手辣,陰戾狡詐?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怎麼辦呢?

    該怎麼辦呢?彼此眼裡,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即便用上世間最好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

    咚——咚——咚——

    正在這時,辦公室又響起了幾聲短促的敲門聲——

    原來,三樓小會議室裡,軍事檢察院的同志們茶水涼了,來催促第三次了。

    依舊擺了擺手,邢爺冷著臉拒絕,不過這次卻多了一句關懷備至的話:「給砌一壺我喜歡的碧螺春帶去,讓他們好好品品味兒。」

    「是。」來人鬱結的隱上辦公室的門兒。

    這樣的火哥無疑是很拽的,同樣兒,也是讓連翹感動不已的,他這麼做,無非都是為了替自個兒出頭。

    可是這樣,對他個人形象來講卻不是太好,又得落下一個張狂囂張不可一世的壞名聲。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蹙緊了眉頭,伸手環著他的脖子,又吻了吻他。

    「去吧,乖——」

    「不准嘰歪!」男人霸道地捏了捏她的臉,隨即又將她重重地摟在懷裡,緊接著那有點兒冰涼的嘴唇便吻上了她微張的小嘴——

    「我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是啊,他說過的,在無名島上說過的……

    被他保護著的美好感覺,讓連翹的眼眶倏地泛紅了。

    同時,也被他這種其實帶著點兒孩子氣的霸道給弄得酸溜了,心柔得滴水,於是,歎著將自個兒的臉貼過去挨著他的,那音色簡直軟到了極致。

    「知道我哥哥最帥了,會保護媳婦兒,可是你也得為自己著想不是?你現在聽我說啊,不管他們要怎麼處理我,我都沒事兒的,我要你好好的……懂嗎?千萬別為了我的事兒把自己搭進去。」

    雖說連翹不太懂得官場規則,但她好歹也不是裝在套子裡的人,尤其想到邢老爺子給她手機時說的那番話,想到那個因為洩露機密被槍斃的少校時,心裡還是有些發楚的!

    更加讓她擔心的是,怎麼說她都是火哥的老婆,如果她真落下什麼事兒,保不準就連累到了他。

    這是她最不樂意見到的結果,哪怕殺頭,她也不能讓他出事兒——

    哪料到,聽完她這情義深重的話,邢爺直接樂了,「我的傻媳婦兒哦?真以為你男人這麼慫?」

    「你才傻呢!」

    「靠,不要命了?敢埋汰我……」惡狠狠地瞪著她,他心裡暖得俯下腦袋就去吻她。

    咳!

    不和諧的又來了!

    咚咚咚……

    辦公室木質的大門,再次傳來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

    鬆開連翹,邢烈火的聲音立馬又還原成了出廠設置,陰冷得的沒有半點兒溫度。

    還是剛才那個兵,估摸著額頭都在冒汗了,恭敬地敬了個軍禮:「報告首長,讓您過去開會……那啥,卓承仁上將也過來了……」

    猜到他得來,只是沒料到來得這麼快。

    看來他們非得糾著這莫須有的罪名不放了。

    點了點頭,邢烈火冷冷地擺了擺手:「告訴他們,稍等十五分鐘,我還有幾份緊急公務要處理——」

    那士兵有些不可置信,一臉的懷疑神色。

    「首長,是卓承仁上將——」

    如今在軍內部,卓上將的地位是無可憾動的,跟他對著幹?

    成麼?

    「去,照實說!」大手摟了摟連翹,邢爺面色如常,極其不耐地擺手。

    「是!」

    第四次掩上門,那士兵無奈地離去。

    「火哥,你別這樣兒……」看著邢烈火,連翹都快急得火燒屁股了。

    在軍隊,她太瞭解這一點兒了,軍銜和官階大一級就能壓死人,雖說火哥身份不同,可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不顧組織紀律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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