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2 警告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儘管老爺子如此反對季南和林馨的婚禮，可婚禮依舊是火熱的準備著。齊悅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清楚的知道季南不愛林馨，可她更能夠理解林馨的遭遇。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齊悅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不停的歎著氣。
「你在糾結什麼？」季北『啪』的開了燈，一副疲憊的樣子。這幾天他忙著幫季南準備婚禮，累得很。
齊悅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乾脆坐起了身。
季北從身後抱住齊悅，臉貼著她的臉，寵溺的問，「怎麼了？傻妞，這件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季南同意跟林馨結婚，她可高興了，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有，何況那個孩子也不是季南的，林馨知道真相也不會要那個孩子的。」
「我不是糾結這個。」齊悅皺了皺眉，「我擔心季南，他並不愛林馨，卻要堵上自己的婚姻，我替他難過，不應該這樣的，他一點錯都沒有，為什麼所有的事都要他一個人承擔。」
「你想多了。」季北貼著她的臉疲憊的說，「就像季南說的那樣，他終究是要找個人結婚的，他愛得人已經離開，依他的性格，再也不會像愛季晴那樣愛上一個人了。」
「可是……」
「沒有可是。」季北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愛情這東西很懸乎，有些人追尋一輩子也許也尋不到最愛的那個人，而有些人，相處久了，也許漸漸的就產生感情了。」
雖然季北這樣安慰她，可齊悅心裡依舊不舒服，總感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她害的季南不得不娶林馨，是她耽誤了林馨的一輩子。
「季北，明天我想去醫院看看林馨。」
季北沒料到她會說這話，頓了頓，笑著道，「有什麼好看的，她很快就出院了，等回來了，再好好照顧她吧。」
「不，我想去看看她，自從出事，我一直像個縮頭烏龜似的，沒去看過她，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季北知道，但凡這丫頭做的決定，誰也勸不了她，只得妥協道，「好，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那晚，季北大概真的是太累了，沒多久就呼呼的睡著了，可齊悅卻仍舊難以入眠。
後來，她乾脆穿好衣服下了樓。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看到游泳池那邊的燈是亮著的。她有些好奇的走過去，看到泳池裡一個身影在游著。她正納悶，這麼晚，誰會在游泳，季南忽然冒出一個頭。看到齊悅，他也微微愣了一下，三兩下游上了岸。笑著問，「丫頭，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齊悅笑著回答，陪著季北在岸邊坐了下來。
夜很靜，兩個人靜靜的坐著，彼此都能聽到對方微弱的呼吸聲。
「季老師，你開心嗎？」
齊悅突然出聲，季南『嗯？』了一聲，笑著道，「怎麼突然這樣問我？」
「季老師，你娶林馨開心嗎？你是發自內心娶她的嗎？」
季南低低笑出聲，淡淡的說道，「不是發自內心，難道還有人逼我？」
「季老師，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你開心嗎？跟我說實話好不好？」齊悅忽然挽住了季南的手臂，「季老師，如果你是為了讓我心裡好受些，真的沒有必要，我寧願自責一輩子，我也不要你拿自己的一輩子來贖罪。季老師，不要為了我，這般付出好不好？」
季南淡淡的笑著，伸手摸了摸齊悅的頭髮，寵溺的說著，「傻丫頭，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對林馨有責任，就算林馨沒有流產，我早晚也是會娶她的，只是時間而已。」
聽了季南的話，齊悅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她難受，替這個深情的季老師難過。
「季老師，你還是忘不了季晴是嗎？所以你隨便找個人結婚。」
季南深深看了齊悅一眼，淡淡的說道，「傻丫頭，我結婚那是對林馨的責任，跟小晴無關。小晴離開已經很多年，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找女朋友，那是當初對她的約定，也是對她的愛。可是小晴已經不在，而我還活著，就算小晴在天有靈，她也希望我早日成家立業。林馨她愛我，雖然有些驕縱，可是她心地是好的，我不想錯過這個好女孩，更不想傷害了這個好女孩。」
齊悅揉了揉眼睛，這才清晰的看到季南臉上淡然的笑容。
「季老師，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好希望你過得好。」齊悅感性的說著。
「傻丫頭，只要你過得好，季老師就滿足了。」季南說著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
——
第二天，季北帶著齊悅去了醫院。進了病房，林馨並沒有齊悅想像的那樣，給她臉色瞧，反倒淡淡的對他們笑了笑。這一笑倒是讓齊悅渾身不自在起來。
齊悅把花放在一邊，走到病床邊。
「你身體好些了嗎？」開口竟是如此拙劣的問話。
林馨淡笑著回答，「好多了，醫生說對以後懷孕沒有影響。」
齊悅點了點頭，有些抱歉的說道，「上次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跟你吵架的。」
林馨倒是無謂的笑了笑，「不怪你，我也有錯，我不該那樣侮辱週一航，他畢竟是季南和季北最好的兄弟，一起長大的家人。只是我沒想到你跟週一航關係那樣好，你會為了他出頭。」
齊悅的眼神躲閃了下，接著坦然的回答說，「我只是一時衝動，雖然我平時跟週一航吵吵鬧鬧，可是我早已把他當家人了。我是個極其護短的人，會護著週一航也是正常的。以後不會了，請你原諒我。」
「我哪裡敢生你的氣。」林馨淡笑著道，「就在你決定來醫院看我以後，已經有兩個人來警告我了，讓我對你說話客氣些，。」
「嗯？」齊悅眉頭蹙了蹙。
「行了，季南和季北都提前來找過我了，讓我不要讓你難堪。看得出來，這對兄弟對你是真好，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得到季南的愛，他對我能像季北對你那樣，這樣我就知足了，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
「會的，季老師已經決定娶你，家裡這幾天可熱鬧了，張燈結綵的，就等著你出院了。」
林馨滿足的笑了笑，「是啊，其實他們都以為我恨你，可事實不是，我還挺感謝你的，你讓我因禍得福，沒了這個孩子，我還年輕，可是季南終於鬆口要娶我，這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齊悅，你也許不知道，這場婚禮我盼了多久，真的，我多麼想做他的妻子，這段時間我住在季家，我也知道我脾氣不好，性格不好，經常因為這樣那樣的小事跟你鬧彆扭，可其實那是我不自信，自卑的反應。我很自卑，我感覺你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而我什麼也不是。我經常在傭人們面前頤指氣使，那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連傭人都看不起我。」
說到這裡，林馨揉了揉眼睛，「我現在總算是出人投地了，以後再也不用害怕別人看不起我，也不用擔心季南會拋棄我。這個名分對我來說可是比孩子重要多了。」
雖然林馨這樣說，可齊悅還是看得出來，她心裡到底是難過的。
「林馨，我能夠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是做母親的人，我能夠體諒一個母親的心，這次我真的對不起你。下一次你懷孕，我保證我一定盡我最大的能力照顧你，讓你和你的孩子平安無事。」齊悅真誠的說。
林馨點了點頭，笑著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得把這話轉給季南，好結婚以後趕緊造人。」
後來兩人又隨意的聊了一些，齊悅發現這個女孩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討厭，她只是太愛季南，太害怕失去季南，所以她不自信，甚至有些自卑。
臨走前，齊悅還是真心的說了，「林馨，其實你是個幸福的女孩，在我看來，能嫁給季老師的女孩，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是啊，我也這樣認為。」林馨滿意的說，「所以我挺好奇的，當初你為什麼沒有選擇季南，而是選擇了季北。」
齊悅眉頭蹙了蹙，癟著嘴道，「這又輪不到我來選，我跟季老師是不可能的。」
「謝謝你的不可能，成全了我。」林馨開心的說，「說起來我最感謝的人就是你。」
林馨意味深長的話，齊悅始終沒有明白。她只是乾笑著祝福她。
「你以後一定要對季老師好，他太不容易了。」
林馨還是笑，今天她臉上的笑容似乎一直沒有斷過，她笑著道，「這話你應該去跟你的季老師說，我會對他不好嗎？愛他都愛得沒有自我了，哪裡捨得對他不好。倒是他，對我好些才是真的。」
「會的，季老師會的，他是個極其有責任心的人。」
——
齊悅一直在醫院陪著林馨，陪了很久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季北開著車，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怎麼樣？她有沒有說什麼難聽的？」
「你都警告過人家了，人家還敢說什麼難聽的。」齊悅沒好氣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