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72 什麼是幸福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只見老爺子拿著筷子在他頭上敲了兩下，斥道，「你就貧吧，也不掂量掂量著這是什麼場合，你知道為什麼不帶你過來麼，就怕你丟人現眼，哪知道你小子臉皮厚，竟然自己跑來了。」
週一航被罵了卻還呵呵直笑，笑著道，「老爺子，其實我覺得您這次做的真心不對，我不來就不來了，可你怎麼也不讓林馨過來，人家畢竟是南哥未過門的妻子，那女人在家裡發火呢，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大，我今兒真是見識到了。」
週一航說著嘖了嘖嘴，一副很嚴重的神情。
老爺子卻突然很嚴肅的說了句，「我們季家未過門的媳婦只有齊悅一個，並且齊悅很快就是過門媳婦了。」
老爺子這話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聽的，前段時間感覺老爺子對林馨還挺好，這段時間眼看著老爺子對林馨越來越不滿，很多事情都看不慣，而林馨一心想嫁進季家，這美夢估計是要碎了。
老爺子話已經說得這麼絕，大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整整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齊悅卻看出許娟吃的心不在焉，連跟老爺子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的，視線彷彿一隻停留在週一航臉上。
齊悅眉頭緊了緊，最不願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周先生，你老家是哪裡的？」晚餐進行到一半，許娟終於熬不住了，問出口。
週一航微微頓了頓，隨即笑著答道，「阿姨，您太見外了，怎麼叫我周先生呢，直接喊我阿航就好。我從小在季家長大，諾，是這位偉大的老人將我撫養成人，他老家在哪裡，我老家就在哪裡咯。」
週一航簡單的說著，語氣隨時淡淡的，可看得出他對老爺子的感情。人只有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才會表現得像個孩子，想要得到更多的關懷。
齊悅看許娟又失望了一下，她淡淡的解釋道，「媽，週一航也是爺爺的孫兒，他和季南季北一起長大的。」
齊悅的話彷彿斷了許娟所有的念想。只見她輕輕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老爺子真是好福氣，有三個這麼優秀的孫子，真是夫復何求啊。」
這樣讚美的美對老爺子很受用，老爺子嘴角都咧歪了，笑著道，「你也是啊，生了兩個這麼標緻的女兒，人家都是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說真的，如果用這三個不孝子換齊悅一個人，我倒是願意換的。」
老爺子說得三個男人同時皺起了眉。
「爺爺，在你心裡，我們三個是多廉價呀！拿我們三個換齊悅，這虧本的買賣虧你想得出來。」週一航冷哼一聲，對著齊悅擠眉弄眼。逗得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
一頓飯最終在輕鬆的氛圍中結束。關於婚禮的具體事宜誰也沒說起，誰也沒問到。
——
晚餐吃到很晚，一夥人才回了家。
此刻，林馨坐在沙發上，還沒休息，望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走回家，她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升了上來。
「你怎麼還沒休息？不是讓你早些睡覺！」季南略帶責備的聲音說著，走到他面前。
「早休息幹什麼？」林馨自嘲的說著，「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得棒棒的，給你們季家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然後你們再一腳把我踹出去，爺爺，季南，你們是這樣計劃的吧。」
「你胡說些什麼？」季南眉頭微微蹙了蹙，老爺子也很不高興。
「我胡說什麼了！」林馨啪的一聲把被子砸在地上，那聲響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季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是怎麼打算的，你不喜歡我，你也壓根不打算娶我，由始至終都只是把我騙來法國，然後騙我生孩子，你就是想要個孩子罷了，而我只是替你，或者是替你們季家傳宗接代的工具。齊悅不打算生孩子，所以我必須平安的生下你們季家的孩子，你們不就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嗎？」
齊悅被莫名其妙的牽扯上，心裡很不舒服。
季南向來脾氣好，可這會兒臉色也難得極了，只見大手一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半拖著她往房間方向走去。
「你別碰我。」林馨用力甩開他，「季南，今兒我就把話擱這兒，如果不給我辦婚禮，那麼這孩子我也不生了。」
「那就別生了。」老爺子冰涼的話透著股股寒意，「林馨，這段日子你鬧得已經夠厲害的了，我們季家不需要什麼繼承人，也不必你為我們家傳宗接代，一直都是你多想了而已。我的幾個孫兒，我只要他們找到真心喜歡的女孩，其他的我們季家都不在乎。」
林馨被老爺子這話嚇得不清，剛想解釋什麼，季南冷哼一聲，「你鬧夠了吧，鬧夠了回房休息吧，別在這裡演鬧劇給別人看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丑。」季南說著半拖半抱著將林馨拽回了房間。
客廳終於安靜了起來，齊悅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老爺子笑著對齊弘毅道，「抱歉，親家，讓你們看笑話了。」
齊弘毅笑著搖頭。
「齊悅，你先帶你爸媽上去休息吧，上面的幾間房季北都找人收拾好了。」
齊悅點點頭，領著爸媽姐姐上樓了。
——
季家為齊弘毅許娟準備了一間房，又為齊萱單獨準備了一間房。
「姐，你跟我睡吧，一個人睡這裡我怕你不習慣。」
齊萱卻打趣的回道，「那季北怎麼辦？」
「姐……」齊悅嬌嗔。
「好了，我的好妹妹，姐姐一個人睡這裡沒關係，爸媽還在隔壁，有什麼要緊的。」
見齊萱這麼堅持，齊悅也沒再多說什麼。
「姐，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我。啊，對了，你跟爸媽都過來了，家裡超市怎麼辦？」
齊萱笑了笑，回答道，「沒關係，超市請了個人在管理。自從王剛離開了超市，我跟爸媽都發現我們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很多事情無從下手，只得請了個專門的負責任，請他幫著管理超市。」
齊悅點點頭，見她再次提到王剛已經如此雲淡風輕，齊悅也算放心了。
安頓好齊萱，齊悅被許娟拉到了房間，許娟把她按在沙發上，很是嚴肅的問她，「齊悅，你告訴媽媽，週一航到底是什麼身份？他跟季家有什麼關係？」
「唔，週一航是老爺子的遠門親戚，父母去世得早，由老爺子撫養長大。」
「這麼說真的不是。」許娟很是失望的說，「可是長得也太像了。齊悅，這個週一航長得真的很像你父親，如果在其他地方見到，我還真以為他是你哥哥了，可是似乎不太可能。」
許娟說著抹了把眼淚，「那個可憐的孩子現在估計已經不在世上了，那些狠心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他。齊悅，說起來你是幸運的，一定要珍惜現在幸福的生活。媽媽看得出來，季老爺子是真的喜歡你，有他照顧著你，媽媽也放心了。」
「媽，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季家人對我都很好。」齊悅淡淡的說，不敢看許娟的眼睛。
只聽許娟低低的歎了口氣，嚴重的說著，「可媽媽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你看到沒有，老爺子剛才對那個什麼林馨態度多差，簡直都嚇人的，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季北不喜歡你了，季家會不會也這樣對你。」
「媽，不會的，季北對我不會變心的。」齊悅自信的說著。
許娟卻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寵溺的摸了摸齊悅的頭，笑著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永遠，也沒什麼一成不變，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什麼都是說不准的。過去，媽媽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你和阿宸會分開，可事情還不是發生了。媽媽也死活沒想到齊萱會跟王剛分開，可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已經不敢再肯定任何事情，媽媽能做得就是天天給你們祈福，希望老天爺能讓你們一直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下去。日子不需要多麼的大富大貴，只要心中有彼此就夠了。」
許娟這番話聽在齊悅耳朵裡，很不舒服。最怕的是讓家人擔心，操心。
齊悅抱了抱許娟，在她懷裡撒嬌道，「媽，您放心吧，你女人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真是這樣就好咯。」許娟輕拍了拍她的背，「你一直偽裝堅強，其實每次最受傷的就是你。」
齊弘毅洗完澡出來，看到母女倆還在聊著，他笑著走過去，忍不住打斷她們，「好了，你先讓孩子去睡覺吧，最近忙著婚禮的事，肯定很累。反正我們還得在這裡逗留幾天，你們害怕有多少話說不完。」
許娟想想也是，摸了摸齊悅的頭，「丫頭，快去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媽媽今天很開心，媽媽也相信我的孩子會一直幸福下去。」
會一直幸福下去！
那晚，齊悅躺在床上，腦海裡滿是許娟說的這句話。幸福，人們經常把幸福掛在嘴邊，可又有多少人能說出幸福的定義。
「季北，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嗎？」
寂靜的深夜，齊悅突然發出的聲響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