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9 一家人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進了家門，許娟才發現家裡走動的兩個保鏢模樣的人，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不悅的問，「怎麼回事？我們家是有小偷還是壞人？」
「媽，這不大家都去醫院看你，只剩下兩個孩子在家，季北不放心，找人來保護。」齊悅解釋，一邊對季北使眼色，季北很知趣的讓兩個退下了。
許娟悶哼一聲，冷冷的說道，「我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出入，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好好好，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齊悅討好的保證，現在什麼都得順著她。
晚飯季北早讓人做好了，許娟看了那一桌子美味佳餚，歎著氣道，「醫生說了，高血壓的人要忌食，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你們吃吧，我看有人存心做這麼一大桌菜饞我。」
「媽，您誤會了，這些菜都是您能吃的，季北已經咨詢過醫生，您放心的吃，這幾天在醫院也沒怎麼吃東西，肯定餓了。」
「我沒心情吃。」許娟把碗筷往旁邊一推，「齊萱的事情沒解決，我怎麼都吃不下。齊萱，你老實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吧，別把我蒙在鼓裡了，我知道你們已經商量出決策。」
齊萱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媽，什麼決策不決策的，他都這樣對我了，我還能跟他過下去不成，打算冷靜幾天去把婚給離了。」
「離婚！」許娟激動的站起身。
齊悅趕緊安撫她，「媽，您別激動，醫生說了您情緒不能太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我的兩個女兒都淪落到離婚的下場，你說我能不激動嗎？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錯事，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許娟歇斯底里的說著。
齊萱其實心裡也難過，可是這個時候，在父母面前，她只能堅強。只見她笑著拉許娟坐下，挽著她的手臂撒嬌似的說道，「媽，不就離個婚嗎，我還年輕，還怕我找不到對象嗎？」
「年輕什麼，你還年輕什麼，三十歲的人了，到哪裡去找合適的。好男人哪有三十歲不結婚的，何況……」許娟到底沒說下去。
齊萱微微低下了頭，淡淡的說道，「媽，我知道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可是王剛做出這種事，您覺得我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和他繼續過下去。即便我能原諒他，他也不見得想跟我過了。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您覺得我還能怎麼做呢？讓那個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然後我來幫她帶嗎？媽，我雖然沒什麼用，可是我也有尊嚴，作為一個女人的尊嚴。我希望您能站在我這邊，陪我度過這段灰暗的日子。」
齊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許娟怎麼可能還繼續激動下去。她輕輕摸了摸齊萱的頭髮，心疼的說道，「傻丫頭，媽媽怎麼可能不站在你這邊，媽媽只是心疼你，你對王剛的感情有多深，媽媽心裡比誰都清楚，媽媽害怕你委屈了自己。和王剛離了，你還會再找別人嗎？我猜不會了，我的兩個女兒都是死心眼，心裡認定的人永遠都改變不了了。」
許娟一語雙關，季北臉色立刻變了變。齊悅倒是大大咧咧的，摟著許娟的肩膀，天真無邪的說道，「媽，您錯了，再死心眼的人遇到死纏爛打的人都會沒轍，就像我跟季北，我是多麼沒心的人，現在不也被季北感化了。其實我倒覺得，很多都是命中注定的，老天爺這樣安排了，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許更好的還在後頭。所以姐姐不要灰心，我相信正確的那個人還在後面，等到緣分到了，一切都好了。」
許娟哼了一聲，她討厭齊悅這樣護著季北。
「媽，妹妹說的對，也許更好的還沒出現。」齊萱也這樣安慰許娟。
許娟只深深歎了口氣，什麼都沒再說。一頓飯最終在比較和諧的氛圍中結束。一家人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兩個女兒一左一右的陪在許娟身邊，這也讓她心情好了許多。季北話不多，跟齊弘毅簡單的聊著。
「如果我的兩個寶貝，每天都能像這樣陪在我身邊就好了。」許娟有些失落的感慨，齊悅終究是要走的，一想到是季北將她帶走，她心裡的怒火就往上竄。
「媽，要不這樣吧，你和爸爸還有姐姐，我們一家全部移民去法國吧。」齊悅開玩笑似的提議。
許娟啐了她一口，「你以為移民那麼簡單，我們家的超市也不要了，這邊的房子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我這不是說說而已嘛。」齊悅怒著嘴撒嬌，「那這樣吧，你在國內住一個月，到法國住一個月，這樣兩個女兒交替照顧你，好不好？」
許娟不領情的說道，「我在其他地方住不慣，在這裡已經住了幾十年了，不輕易挪地兒。」
「媽，說到底您就是不願意跟我走。」齊悅也有些不高興。
許娟在她額頭敲了一記，「你還怪起我來了，如果你哪裡都不去，留在這個家裡，我們一家人不就天天在一起了。現在你跑去法國，還要全家跟你一道過去嗎？長點良心吧，丫頭。這裡有太多我們無法捨棄的東西，可沒人像你這麼沒心沒肺。走了就不回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齊悅煩躁的說，「媽，您剛出院，早點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間。」
「沒事兒，高血壓都老毛病了，你們不用擔心，也別聽醫生的，醫生總會把問題誇大，好逃過所有責任。」許娟誇張的說著，「我這次就是急了一下，過了就沒事了，你們該幹嘛的明天去幹嘛，別替我瞎操心。」
「媽，醫生說的話雖然誇張了些，可有些還是很正確的。好好休息準沒錯，我扶你回房吧。」
齊悅說著站起身，許娟卻擺了擺手，坐著不動。
「媽，真不早了，回房休息吧。」齊悅勸著。
許娟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你會留多久，媽想跟你們多處一會兒，況且客人都還沒走，我怎麼能沒禮貌。」
許娟意有所指，季北微微頓了頓，隨即眉頭蹙了起來。
齊悅也聽出了許娟的潛台詞，有些不悅的抱怨，「媽，您說誰是客人呢？季北現在是我的家人，他今晚留在家裡。」
「家裡房間有限，你讓他住哪呀？總不能讓客人睡書房吧！」許娟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媽，您胡說什麼呢，季北當然是睡我房間。」
「那怎麼行！」許娟有些激動的說，「別說你們還沒結婚呢，傳出去像什麼樣子，這樣吧，你去跟你姐姐睡，反正王剛那死人也不指望他回來了，他也別想回來了，這個家可再也沒他的立足之地了。」
齊悅剛想拒絕，季北突然站起身，笑著恭敬的說，「我已經在外面定了酒店，不會打擾到你們的。伯父，伯母，你們早些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季北的話聽不出生氣的意味，可是齊悅多瞭解他，這個男人太會在外人面前偽裝自己的情緒。齊悅心裡也挺難過的，季北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這會兒是為了誰，還不全是為了她。
齊悅狠了狠心，對許娟說道，「媽，這樣吧，我陪季北去酒店住，畢竟這個地方我更熟悉些，正好也陪季北出去逛逛，他第一次來北京，我盡盡地主之誼。」
「你！」許娟被氣得不輕，隨即改口道，「住酒店幹嘛，浪費錢，就在家裡住吧。就怕我們家條件不好，季北住不習慣。要不這樣吧，喵喵今晚我帶著睡，你們兩個擠一擠。」
許娟都給他們台階下了，季北自然不會不領情。笑著說了句，「伯母，打擾了。」
許娟頓了頓，微微歎了口氣，「其實不用這麼生分，也許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
回了齊悅的小房間，季北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齊悅也知道今天已是他的極限，如果許娟最終都沒點頭，她懷疑季北會不會直接把她和喵喵帶上飛機，飛去法國。
「還在生我媽的氣？」齊悅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季北沒說完，表情已算默認。
「其實我媽就這樣，應該說每個做媽媽的都一樣，自己的女兒跟了男人，她們心裡多少都會有些心酸，何況我還跟你去法國，難得回來看他們，我媽當然會恨你。」
「我理解。」季北淡淡的說了句。
「季北，如果你覺得你在這個家裡住著彆扭或是不舒服，就這麼著，你先回法國，我在這裡多留幾天，等我姐姐跟姐夫辦完離婚手續，我就立馬回去。」
季北不說完，眉頭深深的蹙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你這樣看我幹嗎，好像我在做什麼錯事似的。」齊悅悶悶的說，「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總覺得季北只有待在法國才是安全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的生活是怎樣的，總覺得你們的世界很複雜，也很危險。我真的不想你有事。」
季北嘴角抿了抿，有些冰涼的聲音認真的說了句，「我不會有事。」：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