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2 狼狽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季南笑了笑，道，「你們開心，我也開心。」
齊悅啐了他一口，說道，「瞧你這話說的，真不討喜，你應該說我們開心，你更開心，最開心。」
季南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淡淡的笑了笑。
齊悅一把拍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的說著，「季老師，你以後不能再這樣摸我頭了，你女朋友看到會生氣的。」
「她不會生氣的。」季南笑著道，又伸手過去摸了摸。
齊悅努了努嘴，認真的問道，「既然孩子都有了，還是盡早辦酒吧，婚禮的事可以交給我去辦，我雖然不在行，不過我一定用心辦好。」
「免了，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現在掌管著這個家，已經夠忙的了，我可不忍心讓你更累。」
「還是季老師會心疼人，林馨真是有眼光，找老公還真得找你這種類型的。」
說曹操，曹操道，林馨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來，迷迷糊糊的問道，「在說我什麼呢？莫不是趁我睡著了在說我的壞話。」
齊悅站起身，把位子讓給她，一邊笑著道，「怎麼會說你壞話，季老師疼你都來不及呢，我們在討論給你們辦婚禮的事，孩子都有了，還不趁早把婚事給辦了。」
林馨嬌羞的在季南肩上敲了一記，罵道，「討厭，我們家有習俗的，懷孕三個月不能說不來，不然不吉利，你這麼這麼大嘴巴，這就說出來了。」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當然得把這好消息跟他們分享。」季南寵溺的說著，起身去給她拿早飯。
齊悅把位子讓給了林馨，自己是站著的。此刻看著這一桌早餐，她卻沒有任何胃口。正想找借口離開，季北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淡淡的開口，「過來我這邊坐。」
齊悅看也沒看他一眼，轉向老爺子，「爺爺，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上樓？你什麼都沒吃呢。」老爺子疑惑的看著齊悅。
「我不想吃，你們多吃點。」齊悅笑著道，又轉向季南和林馨，「季老師，婚禮的事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季南站起身，逕直走到齊悅面前，擔憂的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點東西都沒吃，這怎麼行呢，多少吃一點。」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吃，你們別管我了，我餓了自然會下來找吃的。」
齊悅說著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站住！」
季北一聲冰冷的話，把大夥兒都給震住了，連齊悅都停下了腳步，卻也沒回頭去看他。
「過來把早餐吃了。」他的語氣依舊有些冰冷。
齊悅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又邁開了步子。
「我讓你站住！」季北一聲怒吼，伴隨著碗砸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下一秒他已經走到齊悅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話你聽不懂嗎？把早餐給吃了。」季北微瞇著雙眼，眼神中閃著危險的氣息。
瞭解他的人此刻都倒抽一口氣，連老爺子都嚇得大氣不敢出。
齊悅倔強的看著他的眼睛，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我不吃。」
簡單的三個字像炸彈，把季北的最後一絲容忍都給炸碎了。
「你再說一遍。」他用力捏著她的手腕，彷彿要將她捏碎。
眼看齊悅沒有半點妥協的意味，季南再也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抱住季北，深怕季北會衝動的對齊悅動手。老爺子也立刻走了過去，對著齊悅勸說，「丫頭，聽爺爺的話，坐下來吃點東西，你胃本來就不好，怎麼能不吃早餐呢。」
「我不想吃。」齊悅還是那樣倔強。
季北操起餐桌上的碎花檯布，將所有的餐具早餐全部掀翻在地上，杯子，碗勺全部砸在地上，發出異常刺耳的聲音。
「你他媽的在跟誰賭氣呢！」季北一把揪住齊悅的衣領，罵道。
老爺子急了，吼道，「季北，你瘋了吧，想對齊悅動手。」
老爺子和季南一人抱住一個，將他們分開。
眼淚吧嗒吧嗒的從齊悅的眼睛流出，她哽咽著聲音大聲回了句，「我不敢跟你賭氣，我在跟自己賭氣可以嗎？」
說完她掙扎出老爺子的懷抱，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她跑走的背影，季南趕緊鬆開季北，準備追出去，季北卻在他身後命令，「誰都不准去追她，就讓她走，他媽的有種別回來。」
「季北，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季南也有些急了。
季北卻似乎聽不到他的勸說，冷聲命令道，「我說了誰都不准去追她，誰追出去了就別想再踏進這個家門。」
狠狠的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季南憤怒的哼了一聲，不管不顧，準備追出去。林馨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柔弱的聲音帶著哭腔道，「別追，不然你弟弟要把我們趕走的。」
老爺子也歎了口氣，勸道，「算了，別追了，齊悅是個有頭腦的人，喵喵還在這裡，她不會走掉的，就讓她靜一靜吧。好端端的，兩人怎麼吵起來了，真是愁死人了。」
齊悅跑出家門，沿著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一邊走，眼淚在一邊掉。她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傷心，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無理取鬧了。季北是什麼人，他是叱吒風雲的黑道老大，揮一揮手或許就有人躺在了他的槍下，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會缺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髒又怎樣？還不得乖乖的躺在他身上，任他欲所欲求。
「齊悅，你在彆扭什麼？又拿什麼在胡鬧？」她不斷的問自己，不斷的罵自己。
——
這一天對季南來說是極其漫長的，他一直站在門口，等待那抹瘦小的身影回來，可是從天亮等到天黑，他還是沒等到。
林馨都有些吃味了，哼道，「她是你弟弟的女人，你弟弟都不擔心，真搞不懂你在擔心什麼？她這麼大一個人，難道還能出什麼事？」
季南冷冷的睇了她一眼，在門邊徘徊來徘徊去，心裡總有些擔心。齊悅雖然來這裡一年有餘，可是這個地方對她而言還是陌生的，何況她身無分文，離家一天會去哪裡。
他恨自己把她帶到了這個家，卻又保護不了她。
老爺子下午睡了一覺，被傭人叫醒出來吃晚餐，看到季南在門邊徘徊，問道，「齊悅還沒回來嗎？」
季南搖了搖頭。
「天都黑了，這丫頭跑哪兒去了呢？她在這兒又沒有什麼認識的人。」老爺子自言自語了一句。
正巧季北從樓上下來，把這句清楚的聽進了耳朵裡。
「開飯吧。」季北冷冷的對傭人命令。
老爺子看到他，忙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阿北，這麼晚了齊悅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最近天氣早晚很涼，齊悅出去時也沒穿多少衣服，萬一凍壞了就不好了。」
「不用管她。」季北冷冷的說，逕直往餐廳走去。
大夥兒都不敢違背他的意願，紛紛跟去了餐廳。
滿滿一桌子菜擺上桌，卻沒人有心思去品嚐。季南一顆心始終繫在外面，擔心不已。
一頓飯大家吃的都不開心，就連季北臉色始終也是陰沉的。
「北少爺，外頭下雨了，您的車子要不要開到車庫裡去。」
傭人來報告，季南第一時間走到了門邊，外頭不知何時竟狂風暴雨了起來。
一下子怒火燃燒了心智，他跑回餐廳，對著季北吼了起來，「外面下大雨了，齊悅早上出去的時候穿著單薄的睡衣，這凍壞了都是一回事，如果在外面遇到壞人，出個什麼意外，你就後悔去吧。」
季北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蹙，雙手的指甲狠狠陷進了肉裡。
「我真搞不懂，齊悅不就是不想吃早飯嗎？你至於跟她那麼認真，胃口不好不想吃飯，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生的情況，你幹嘛要這樣對她。她跟了你是讓你來疼的，不是讓你這樣凶的。」
老爺子看情況不妙，趕緊安慰，「阿南，你也別激動，兄弟倆有什麼事好商量，現在最主要的是去把齊悅找回來，這外面下大雨的，多讓人擔心呀。」
季南這才恢復了理智，大吼一聲，「你不去找，我去，我去把齊悅找回來。」
說著，他跑走了。跑到門邊時，卻看到遠處一抹瘦小的身影正朝著別墅的方向走來。
「少夫人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這樣吼了一句，老爺子急著跑了出來。
只見齊悅全身濕透，單薄的睡衣緊緊貼在身上，她雙手環胸，顫抖的走進來，整個人狼狽得像一隻流浪狗。
「齊悅，齊悅，」季南趕緊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季老師，外面好冷，還下雨了，可是我沒帶傘，身上全淋濕了。」齊悅抬起頭，強忍著笑，彷彿狼狽的不是她。
「傻瓜。」季南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髮，心疼得有些難以呼吸。
齊悅笑了笑，瞥見餐廳入口出，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蹙著眉看著她。
齊悅走了過去，努力抬起頭，妥協的看著他，「我錯了，以後我每天都吃早餐，我保證每天都吃早餐。」
季北的心狠狠一抽，彷彿有幾千把刀子捅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