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3 執著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齊悅在醫院住了幾天,病是徹底的好了,季北這才肯讓她出院。有時候齊悅想想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還真是挺複雜的,原本沒有血緣的兩個人卻能如此親密,像極了一家人。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感到一絲絲的孤單,孤單的時候想要有人陪。有時候她會想,就這樣跟季北湊合著過一輩子也許還不錯,什麼愛情對一個離婚女人來說哪還有那麼重要。可她始終過不了自己那關,不是有多排斥他,而是不想耽誤了他。季北太優秀,她配不上。季北太危險,她賭不起。
出院那天季語風來家裡看她,買了一束鮮艷欲滴的紅玫瑰。那日家裡人很多,季南季北都在家。雖然心裡一直把季語風當朋友,可送玫瑰花多少還是尷尬的。
齊悅不敢去接他手中的話,只開玩笑的道,「這話不該送給我吧?讓你女朋友知道了可是會生氣的。」
「鮮花配美人,這花最適合你不過了,不要多想,沒其他意思。」
季語風說的如此自然,齊悅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揉造作了。她收下花笑著道,「你女朋友生氣了可怪不得我!」
季語風低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不要摸我頭,我媽講頭摸多了會變笨的。」齊悅邊說邊努了努嘴。
季語風笑了笑,收回了手。
也許他們二人聊得太過專注,都沒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季北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季南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齊悅拉著季語風在沙發上坐下,讓傭人沏了杯茶,接著轉向一旁的季南季北,問道,「你們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茶?這是我媽專程從杭州買的龍井寄過來的,很香的。」
季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往樓上走去。
季南則笑著擺了擺手,借口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們慢慢喝吧。」說完他又吩咐傭人晚上多準備幾道菜,留季語風在家裡吃飯。
碩大的客廳剩下齊悅和季語風,時而有傭人走來走去,倒也顯得清淨。
「你生病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今早來看爺爺,還不知道你進了醫院呢。」季語風略帶抱怨的聲音道。
齊悅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不是沒事嗎?老爺子太誇張了,非得我在醫院多住幾天,就怕錢花不了似的。你不知道我多討厭醫院的味道,那消毒水太刺鼻了,難受得很。」
季語風嘴角揚了揚,狀似開玩笑的說,「這事兒你應該跟季北說,季北是當家的,這個家季北說了算,他同意你出院,這個家裡沒人敢吱一聲,爺爺都不敢正面和他作對。」
齊悅抿了抿唇,也不好跟他說這正是季北的決定。說出來顯得太曖昧了些。
「對了,上次你問我大學的事,現在考慮得怎麼樣了?如果想選英國美國那邊的大學,我可以幫你,那兩個地方我都有朋友。」
「不用了,我想我還是留在這兒吧!」齊悅有些無力的說,「喵喵才幾個月大,我不能丟下她。如果帶著她去讀書,又會有很多的不方便。再說了,只要有夢想,肯努力,在哪兒都能實現。」
齊悅用上了季北的那句話,後來她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無論在哪裡。
季語風瞭然的點點頭。
關於大學的話題,就此結束,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季語風喝了口茶,嘖著嘴道,「真香啊!」
「那當然,這可是正宗的西湖龍井。」齊悅頗為自豪的說,「這是我媽媽特地寄過來的。」
「你媽媽是杭州人?」季語風隨意的問著。
齊悅搖頭,漫不經心的回道,「我爸媽老家好像都在東北,不過我們家很早就搬到了北京,我一出生就在北京了,那時候爸媽在北京一小鎮上開了家小店,後來小店便小超市,現在又成大型連鎖超市了。」
「東北?」季語風無厘頭的重複了一句。
「怎麼啦?有問題嗎?我不能是東北人嗎?」
「沒有,沒有,」季語風直擺手,笑說,「難怪老爺子這麼疼你,聽說老爺子以前也在東北待過好長一段時間,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發家的。」
「好像是聽老爺子這麼提起過,不過東北可大了,這並比稀奇。老爺子疼我是因為我經常陪他,老人家都希望有人陪。」
季語風嘴角富有深意的抿了抿,什麼都沒說。轉移話題道,「聽說季北前幾天領回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還是奶奶以前的老鄉,身上有奶奶的影子,所以老爺子喜歡得很。」
「你聽誰說的呀,肯定是週一航這個大嘴巴!」齊悅好笑的說,「太誇張了,季北是領回來一個女孩,不過他不是真心喜歡那女孩,只是為了做戲給誰看好像,爺爺也就見過她一面,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原來是這樣!外面那些謠言可還真是誇張。」季語風淡笑著道,眼裡的深意齊悅並沒有識出。
——
晚上季語風留在家裡吃飯,好難得圓桌上坐滿了人,老爺子可開心了。非得讓季南開瓶紅酒,可把大家給急壞了。
「爺爺,醫生說您不能喝酒。」齊悅很嚴肅的說。
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今天爺爺高興,不喝白酒,就喝兩口紅酒,沒事兒的。」
季語風大概看老爺子真的很饞,也幫腔道,「就讓爺爺喝一點吧,不礙事的。」
「你怎麼知道不礙事?你是醫生?」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使飯桌上的氣氛立刻降到了冰點。
季語風先是一愣,接著很是尷尬,俊美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老爺子趕緊道,「算了算了,那我不喝了,你們幾個年輕人喝吧。」
老爺子經歷的太多,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自然也知道給人台階下。雖然他平時很喜歡耍脾氣,可是真正重要的場合他分得清輕重。倘若他真跟季北強起來,大家都難堪,季語風也尷尬。
齊悅見狀站起身,笑著道,「這樣吧,爺爺,我去給您倒杯龍井,您昨兒喝著還說很香的。」
「好好,喝龍井,龍井,也好讓我懷念一下你們的奶奶。」
齊悅幫老爺子倒了杯龍井,一場尷尬也化解了。季南給他們每人倒了杯紅酒,齊悅平常是不碰酒的,可高興的時候也會喝一些。
杯中的酒倒滿,季語風便舉起杯子對著齊悅,笑著道,「丫頭,祝你早日康復,以後別再生病了。」
「不就是普通的發燒嗎?你們不用說的那麼誇張,搞得好像我有重病似的。」說完她跟他碰了碰杯,笑著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還專程來家裡看我,你這朋友我是交定了。」
齊悅酒杯伸到嘴邊,剛準備下肚,一雙有力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接著聽到身邊磁性的聲音說道,「她生病剛出院,不能碰酒。」
齊悅發現季北今兒是來鬧事的,一臉的不悅,搶回杯子,悶哼道,「你是管家婆嗎?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好得很,你們一個個別詛咒我,別說這紅酒,就是白酒我也能幹。」說完她仰頭,把一杯酒全數灌進了嘴裡,頗有幾分生氣的味道。
然而季北更生氣,似乎還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手掌往桌上一拍,整個桌面都震了兩震,齊悅被嚇了一跳,不悅的問,「你到底想幹嘛呀?就不能好好的吃頓飯嗎?」
季北沒說話,墨黑的眸子深深看了季語風一眼,下一秒他將身後的椅子一腳踢飛,轉身走出了餐廳。
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脾氣像誰呀?不就是跟我年輕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麼!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不氣死人不甘心。齊悅,語風,甭跟他一般見識,你們多喝點,不用理會他,高高興興吃一頓,難得大家在一塊兒吃個飯。」
即便老爺子這樣安慰,齊悅說什麼也沒心思喝下去了。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就季語風事兒找出些話題出來聊聊,一頓飯的時間,季南一句話也沒說。對於季北剛才的怒氣,他倒顯得處變不驚,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老爺子簡單的吃了點,就說累了,季南送他回房間休息。齊悅則送季語風離開。
兩個人在外面走了走,心情都不怎麼好。
季北拍了拍齊悅的肩膀,笑著道,「開心點,今天喝的不盡興,改天我請你去酒吧喝,保管然你喝到爽。」
「我可沒那麼大的酒癮!」齊悅開玩笑說,「今天只是想陪你喝幾杯,沒想到把季北惹生氣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搞得,脾氣那麼大,說發火就發火,一點都不給人面子。你說怎麼會有他這種人,說什麼也得給客人一些面子吧?他怎麼就那麼自私呢?只想到自己的感受,絲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你說剛才我們倆被搞得多尷尬,他一點都體會不到。」
「那你還執意留在這裡?」季語風意味深長的反問了一句,「這個家裡有什麼是值得你留戀的?待在這裡難道一點都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