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1 季北給不了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第二天的早餐，一家人聚齊了，季南季北齊悅三人早早的坐在餐桌旁等待老爺子，老爺子今天像是故意的，姍姍來遲。三人足足等了有一小時，連老爺子每天固定的晨練時間都已經過了。
「都怪你，爺爺生氣了。」齊悅嘟著嘴對季北道。
季北唇角抿了抿，什麼也沒說。
終於老爺子在傭人的攙扶下從臥室走出來，齊悅趕緊起身走過去，笑意盈盈的道，「爺爺，今天怎麼睡遲了，現在都該去晨練了。」
老爺子對齊悅笑了笑，故意忽視餐廳的兩個人，道，「那就去晨練吧。」
「可是早餐還沒吃呢，季南季北還在等你吃早餐呢。」齊悅拉著老爺子往餐廳走去。
老爺子半推半就的來到餐廳，淡淡的瞥了眼季北，悶哼，「你怎麼還不滾，不是很不待見我嗎？還留在家裡做什麼？看到我不會難受。」
季北深呼吸，走到老爺子面前，真誠又認真的說了句，「爺爺，對不起，昨晚我沒有顧慮你的感受，今天我就去跟季叔道歉，您也別生氣了。」
老爺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疑問。
「爺爺，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是我行我素，沒有站在你的立場為你想過，我從來不覺得我們家欠過季家，如果不是爺爺，季家早已不存在了，昨晚想想我似乎真的錯了，我們家和季家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沒有你就沒有季家，沒有季家也就沒有我們，所以對季叔，我應該當長輩去尊重，待會兒我就跟哥哥去看他，順便為昨晚的事道歉。」
老爺子瞬間熱淚盈眶，拍著季北的肩滿是欣慰的說，「好孩子，終於聽一次話了。你要時刻記著，如果不是季家，如果不是季宇天當年幫我，我們早已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爺爺這一生經歷了很多的殺戮，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我居然學會了感恩，說起來也真是個笑話。」
這時齊悅挽著老爺子的手臂插嘴道，「爺爺，人本應如此，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們要銘記，傷害過我們的人我們得試著去淡忘。否則活著就會很累。」
齊悅說這話時，分明看到季北嘴角微微勾了勾，似是在打什麼主意。
老爺子終於在椅子上坐下，命令保姆上早餐。
很豐富的早餐，齊悅卻吃得很不自在，心裡藏著心事，吃什麼都不甜。
「齊悅，怎麼不吃，是不是昨晚累壞了？你多吃點，現在一點都不胖，別整天嚷嚷著要減肥，女孩子家胖一點好，穿衣服才能撐起來。」
老爺子細心的給她添了些粥，滿是關懷的說。
聽著老爺子的話，齊悅心裡越發掙扎了。想起了季南昨晚罵她的話，白眼狼，自己彷彿真是一隻白眼狼。
「爺爺，有件事我想跟您說。」齊悅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
說完發現季南季北兩人表情各異。季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季北則面色凝重。
「什麼事啊，這麼嚴肅。」老爺子心情好，說話時都帶著笑意。
「爺爺，我想回中國了。」
齊悅的聲音不大，席間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發出很大的聲響。
老爺子的笑容立刻在臉上僵硬了，隨即放下手中的湯勺，嚴肅的問，「為什麼？這裡住得不好嗎？」
「不是，不是，」齊悅趕緊解釋，「我就是覺得打擾你們多時了，我也不可能在你們家住一輩子，所以想趁著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帶她離開，免得以後孩子長大了真當自己是季家人了。」
齊悅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看了季北一眼，只見季北眉頭蹙了蹙。
「嗨，」老爺子歎了口氣，笑著道，「這丫頭盡會胡思亂想，齊妙就是咱季家的人，這幾天我還在琢磨著不能讓孩子跟你姓齊，得跟我們家姓季。」
「爺爺，絕對不行。」齊悅大聲吼道，「齊妙怎麼能姓季呢。」
「怎麼不能？」季南插嘴道，「你是爺爺承認的孫女，你女兒跟我們家姓季怎麼了。」
「不行，」齊悅很堅定的說，「我要帶孩子回中國去，我不可能一直住在你們家的。」
「那就住到我死吧。」老爺子很是認真的說，「我閉眼睛之前你是別想離開季家，等我閉眼睛之後，什麼都看不到了，也管不了了，那個時候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爺爺……」
「總之我死之前你還是我孫女，既然是我孫女你就別想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不然我把孩子藏起來讓你找不著，你一個人回中國去。」老爺子的表情很是認真，齊悅知道他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心臟被硬生生的震了一下。
再看一眼，季南正掩嘴偷笑，季北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完全沒了剛才的沉重。
「爺爺，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不能這樣？」老爺子笑著反問，「我做了一輩子壞事了，還怕多做一件？我就不懂了，回去有什麼好，在這裡我們會把你們母女照顧得好好的。你回國不是受苦去嗎？一個女孩子家的，還拖著一個丫頭，多辛苦，你要是工作了，把孩子交給誰，找個保姆吧能有我們家照顧得好麼？以後孩子長大了還得受到別人的歧視，嘲笑她沒有爸爸。在我們家能發生這種事嗎？齊悅，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考慮考慮啊。」
「可是爺爺，我……」
「什麼都別說了，」老爺子擺擺手，「還是那句話，你再敢說走不走的，我就派人把孩子藏起來。」
「爺爺，你……」齊悅渾身無力，一句話也說不出。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今天阿南陪我去晨練，你就多跟孩子相處相處吧，不然孩子被藏起來了可見不到了。」
老爺子的說笑話可嚇到了齊悅，她沒好氣的吼了聲，「不走就不走，我吃窮你們家。」
說完她便生氣的回了房。
孩子一早吃了奶睡得正熟，齊悅讓傭人先離開，自己跟女兒獨處會兒。
一個月，孩子長大了很多，醒著的時間也長了，睜開眼睛就會四處尋找，老爺子說是在找媽媽，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看到齊悅她就不會哭，看不到她就會扁了個小嘴，不一會兒就哇哇大哭起來。
齊悅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細嫩的皮膚摸在手中很是舒服，現在眼睛鼻子嘴巴都長開了，也越發的像沐灝宸。這段時間以來，沐灝宸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剛開始她還會接，跟他說說女兒的情況，漸漸的她覺得煩了，厭了，他打的電話她不接，總感覺離婚了就不該來往如此密切了，這跟戀愛那會兒有何區別。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敲門聲響起，她收拾好心情，走去看門。看到季北站在門外，她立刻冷下了臉，不無諷刺的說道，「怪不了我，老爺子不讓我走，不是我非賴在你家不可，你現在這麼有能耐，不如你送安排我們回中國吧。」
「老爺子正合我意。」季北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推開齊悅走進了屋。徑直走到搖籃邊，伸手想要抱孩子，齊悅卻撲過去推開了他，神色凝重的道，「不准抱。」
季北沒生氣，唇角反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的說，「害怕我把孩子抱走藏起來不讓你找到。」
說完他毫不費力的將齊悅往邊上一推，伸手把孩子從搖籃裡抱起。
「你這人怎麼老這樣，她醒的時候你不抱她，她睡著了你跑來抱她，待會兒把她弄醒你來哄。」
「我哄就我哄。」季北沒好氣的回了句，抱著孩子往外走。
齊悅一看趕緊撲過去，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腰，緊接著兩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季北則呼吸變得有些沉重，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只是抱孩子出去曬曬太陽，成天關在房間裡不好。」
齊悅悻悻的收了收，尷尬的說，「我跟你一起，我怕你把我女兒給劫走。」
兩個人一同下樓，正趕上老爺子和季南晨練回來，老爺子看著這幕場景頓住了，用只有季南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怎麼看上去那麼像夫妻。」
季南眉頭蹙了蹙，心情很是沉重。
「爺爺，我們帶孩子出去曬曬太陽，一會兒就回來。」齊悅解釋，跟著季北走出家門。
他們走了以後，老爺子轉過身去朝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接著一臉認真的問季南，「阿南，你看他們兩個配不配？」
「爺爺，你別亂打主意，齊悅和季北一點都不配，齊悅不會喜歡季北的，她的心裡只有她前夫。」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瞧著兩個人挺般配的，季北好像也挺喜歡齊悅，至少他不排斥齊悅。你弟弟可是很少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齊悅在我們家住了這麼久，他可是一句話也沒說，還對她們母女好得很。我看啊這小子是動心了。」
「爺爺，他們不合適，齊悅需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家，平靜的生活，季北給不了她。」
聽了季南的話，老爺子似乎很同意，眉頭微微皺了皺，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