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1 離婚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最後沐灝宸妥協，帶著齊悅去了一家清淨的咖啡廳，律師早已在那兒等他們。剛在位子上坐下，她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他的前我一分都不要。」
律師狠狠的怔了一下，沐灝宸卻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眉頭微微蹙了蹙。
「這……離婚協議書已經寫好，沐先生會給您一筆贍養費，以後每個月也都會有生活費打到您的卡上，好保障您跟孩子以後的生活。」
「不用。」齊悅一口回絕，「我不需要。」
「可是……」律師很是為難的看了沐灝宸一眼。
沐灝宸輕歎了口氣，淡淡的勸說，「齊悅，我已經妥協很多，你不要再逼我。這段婚姻我錯在先，而你把所有的青春都賠在了裡頭，我給你補償也是應該的，你一定要把我的真心和歉意當做施捨嗎？」
「我們沒有誰對誰錯，緣分到頭了就分開，我不怪你。」
沐灝宸嘴角抿了抿嘴，懶洋洋的靠在了沙發背上，「這筆錢你不拿，我們就別離了。」
「沐灝宸，你別太過分，每次都威脅我有意思麼？」
「我也覺得很沒意思，」他挑了挑眉，「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不拿錢，我們就這麼吊著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反正這輩子我也不打算再娶了。」
「沐灝宸，至於麼？就算我拿了你的錢，我也不會用的。」
「不用跟我說這些，這是我的底線。沒有誠意的話，咱就別離了。還是說你壓根兒就不想跟我離。」
齊悅明知這是他的激將法，還是衝動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了大名，簽完律師又拿了好幾份文件給她牽，他甚至把公司的股份都分給了他。
離婚手續那樣簡單，辦完才感覺一段關係的成立與結束是那般虛無。
走出咖啡廳，她彷彿一瞬間發生了蛻變。
「我送你回家。」沐灝宸跟在她身後。
齊悅回頭對他笑了笑，客氣的說道，「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反正我現在是富婆了。」
「都離婚了，還不忘諷刺我。」沐灝宸自嘲的說著。
她還笑，笑中不無嘲諷，「我沒有諷刺你，跟你結婚三年，能得到這麼一大筆財富，真的值了，我跟孩子下半輩子啥也不做，就在家數錢了。」
「行了，走吧，送你回家。」他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往車子走去。
齊悅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卻被他緊緊按住了肩膀。
「就這一次，滿足我一下。」他的聲音淡淡的，沉沉的，她聽著竟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車子一路返回她的家，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他把車開得很慢，多麼希望能一直這樣開下去，直到兩個人都白了頭髮。
終於烏龜似的爬到了她的家，她禮貌的道了聲『謝謝』，他卻落了鎖不讓她下車。
「麻煩你開一下門。」她冷冷的說，語氣已經有些冰涼。
他不理會，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方向盤。
「沐灝宸，你到底想怎麼樣，婚都離了，咱好聚好散行麼？」她語重心長的說，此時此刻她真的沒有力氣再跟他吵了。
「齊悅，我們離婚了，所以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他飄渺的語氣問。
齊悅頓了頓，忽然爽朗的回答，「也不全是，至少你還是我孩子的父親。」
他不是沒聽懂她話中的諷意，卻還是認真的問出了口，「現在，我能重新追你嗎？」
「你有病！」齊悅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火氣，嘶吼出聲，「沐灝宸，我告訴你，請你離我遠點兒，不要讓我越發的討厭你。」
說完她身子湊過去開了鎖，緊接著利落的打開車門下車。
這一次沐灝宸並沒有阻止，靜靜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拳頭緊握狠狠的捶在了方向盤上。
——
許娟一整天都沒去自家超市，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齊悅回來，等了好久，才看到她垂著頭走進來。
「婚離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齊悅微微點頭，「手續辦好了，過幾天他讓人把離婚證送過來。」
「哎，看來是沒有任何轉機了。」許娟小聲腹誹了一句，仔細的打量齊悅的表情，絲毫察覺不到任何悲傷的意味。
「丫頭，今兒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飯吧，你老爸跟你姐成天忙著超市的事，都快顧不得家人了，也該找個機會全家聚聚了。」
「媽，給我點時間好不好？」齊悅疲憊的看了許娟一眼，逕直上了樓。現在的她就如一隻受傷的野獸，寧願躲到一個沒人的山洞，慢慢的舔舐自己的傷口。然而家人的噓寒問暖，會讓她立即崩潰。
「原來還是難過的。」許娟在心裡暗自說，一顆心始終放不下來。她的女兒她自己清楚得很，很多時候心裡明明很苦，卻寧願把自己關起來獨自療傷，也不願將傷口袒露在別人眼前。
果然。
她一關上自己房間的門，整個身子虛弱的沿著門滑了下去，眼淚瞬間充斥了眼眶，嘩嘩流下。
怎麼可能不難過，十年的感情，她唯一的愛情。曾經覺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她，至少這個男人會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卻不知最先遠離她的便是他。他們的愛情是那樣的刻骨，又是那樣的脆弱。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傷，狠狠的踢了她的肚皮。
她哭著撫上小腹，輕輕撫摸，哽咽的聲音泣不成聲，「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一定會用雙倍的愛來彌補缺失的父愛。」
曾經說好永不離棄的人，終究散落在了天涯。這個世界似乎真的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有的只是殘酷的現實，殘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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