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2 可不可以不悲傷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齊悅陪著夏雪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歎著氣問，「怎麼又吵架了？」
夏雪望著平靜的湖面，語氣有些飄渺的說，「昨天是我們八週年紀念日，事先說好的，我在家做了一桌菜，準備了蠟燭，可是他沒過來，給他打電話不接，我一直等到十二點，飯菜都冷了，蠟燭也燃盡了，他還是沒來。」
齊悅聽著有些心疼，可是這又怪得了誰，愛上有夫之婦，誰能同情她。她張開手臂抱住齊悅，頭枕在她肩上，哽咽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夏雪，可不可以不這麼悲傷？遇上鍾林之前的你，是那樣的青春活力，可是現在就算你的臉上堆著笑，我都覺得那笑容很痛。」
「悅悅，我也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多麼希望他是我一個人的，我多麼希望公眾場合也能挽著他的手臂。可是現在都不行，我們不能約會，公眾場合要假裝是陌生人，打電話給他也要挑時間。這種壓抑的日子我快要瘋了！」夏雪撓著頭，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齊悅看著卻更痛，「夏雪，既然過得不開心，我們結束好不好。你這麼年輕，還怕找不到一個疼你的男人。鍾林他有家庭，有地位，即便再愛你，他也不會為你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結束吧好不好？」
夏雪不說話，齊悅知道她在掙扎，可是她哪次掙扎的結果不是選擇重回他身邊。
齊悅等了她很久，等到得卻是令他痛心疾首的話，「悅悅，我自己選擇的路，即便是跪著走，我也要走下去。」
齊悅吸了口冷氣，剛想破口大罵，忽然清脆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沐灝宸打來的，她順了順氣才接通。
「在哪兒？」那頭劈頭就問。
「我跟夏雪坐在人工湖邊說話呢。」
那頭簡單的『唔』了一聲，接著又淡淡的說，「我過來接你吃飯。」
「不要啦，你一定是跟那些領導一起吃，我才不要跟你們一起，不自在。」
沐灝宸也沒勉強她，簡單的問，「那你打算在哪兒吃，我送你去。」
「不用，我跟夏雪一起，就在學校對面的川菜館吃。」
那頭安靜了片刻，齊悅幾乎能夠想像他此刻蹙眉的樣子。以前她纏著沐灝宸去吃過一次，結果這廝一進門，就要拉著她走，她軟磨硬泡才說服他吃完那頓，之後無論來軟的硬的，沐灝宸都不肯去了，嫌那兒髒亂雜。所以後來齊悅幾乎都是和夏雪去吃，偶爾帶上陸梓。
「完了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回家。」
齊悅輕歎了口氣，笑說，「我這麼大人了，你還怕我丟了不成，我自己會回去的。」
那頭哼了一聲，就直接切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齊悅才看到夏雪正一臉深沉的看著她。
齊悅戳了戳她的肩膀，開玩笑說，「幹嘛這副表情看我，大不了我以後不勸你離開鍾林了。」
夏雪不理她的調侃，反倒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有老公可真好。」
齊悅聽著好心酸，她摟了摟夏雪的肩，笑著道，「你有我這個朋友也不錯，鍾林不能陪你逛街我陪你，他不能陪你吃飯我也陪你。走，咱去老四川悼念一下我們逝去的青春。」
校園太大，兩人晃晃悠悠的走了二十分鐘才走到校門口。今天回校的人實在太多，出動了很多保安在外面維持交通。忽然十幾輛名車一輛接一輛的駛過，保安分兩列圍成了肉牆。夏雪笑著打趣，「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黑幫去火拚了。」
齊悅也笑，「還保持著隊形呢，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又拿著學校的公款去海吃海喝了，學校再富也被他們吃窮了。」
「指不定是你們家老沐買單呢。」夏雪忍不住調侃。
齊悅嘖了嘖嘴，一臉的不以為意，「他都掏錢建體育館了，還好意思讓他掏錢買單。」
「你家老沐反正錢多，他要主動掏錢，學校領導還會攔著啊。我看你啊，回去趕緊抓一下經濟大權，不然再大個金庫也給你家老沐敗光了。」
齊悅想想也是，結婚三年，她好像從來沒過問過他的錢，兩人經濟都保持獨立，齊悅這兒有他給的一張卡，可是她從來沒刷過。一來她不怎麼用錢，二來她也有自己的收入，花自己的錢她會更安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一輛路虎停在了她們面前，車窗搖下，季南笑著問，「去哪兒，要不要送你們？」
齊悅剛想拒絕，老四川就在學校對面，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鐘，夏雪卻快她一步拉開了車門，齊悅只得無奈的坐了上去。
夏雪這丟人的傢伙，一坐上去就左摸右看的，她兩手搭在駕駛座的座椅上，很熟絡的跟季南搭腔，「季老師，大學老師有很多油水吧，這車沒三百萬打不下來吧。」
季南笑了笑，沒作答。
齊悅卻幫著解釋說，「季老師幫著學校在外面接項目，其中也拿報酬，那份收入很客觀的。」
夏雪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我看不是，我們上學那會兒我記得季老師有輛保時捷，後來又換了輛賓利，幾年不見，坐騎又換了，季老師肯定是富二代。」
季南低低笑出聲，並沒有反駁，語氣很溫和的又問了一遍，「去哪兒？」
齊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就對面的老四川，其實我們可以自己走過去的。」
「沒關係，我送你們。」
記憶深處季南好像從來都是這樣一副柔和的表情，讓人看著都覺得溫暖。
「季老師，要不你請我們吃飯唄，怎麼說你也是東家，我們是客人。」夏雪突然冒出一句。
齊悅心裡狠狠數落了她一番，其實夏雪和季南壓根兒就沒什麼交集，夏雪是學服裝設計來著，季南沒給他上過課，當初也是為了一睹季南的風采，混進他們建築系上了一學期的課。
「行，我請你們吃，還是老四川麼？要不換一家？」
季南如此爽快倒是讓夏雪有些尷尬，本就是開個玩笑，逗一逗大名人季老師，卻不知道他一口就應下了。
「就老四川吧，我們對那裡比較有感情。」她憨憨的說。
車子幾分鐘就滑到了學校對面，老四川門口都還有人在排隊，看來這家店真是很多人的青春紀念。那時候上大學，大夥兒都還沒啥收入，老四川的價格正好在大家能接受的範圍內，他們家的菜又很合胃口，特別有媽媽的味道，所以每每到吃飯時間，裡頭都是爆滿的，每次齊悅她們想起去吃了，都會提前去佔位子。
「看來今天是吃不上了。」夏雪不無失望的說。
「要不這樣吧，我請你們去我家吃。」季南一手搭在椅背上，回頭詢問齊悅。
齊悅倒是沒什麼主意，夏雪卻驚人的來了一句，「季老師，你家是開餐館的？」
季南揉了揉眉心，好聲好氣的解釋說，「我請你們回家，我親自做法國菜。」
「季老師，你會做法國菜，哦，對了，你從小在法國長大，好啊好啊，去你家去你家。」夏雪興奮的張牙舞爪。
季南笑了笑，啟動了車子，有夏雪在，齊悅壓根兒就說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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