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11 父母心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傍晚時分，爸爸和姐姐姐夫都回來了。爸爸從超市拎回來一大袋零食遞給齊悅，笑說，「你最愛吃的。」
齊悅心頭湧現出一股暖意，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沒覺得那麼溫馨過。她笑著接過零食，打趣說，「爸，我都嫁人了，你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
齊弘毅憨憨的摸了摸頭，不知說什麼好。
站在一旁的姐姐則不屑的悶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道，「爸爸知道你回來，有心給你帶吃的，你就別那麼廢話了。」
「姐，我沒有別的意思。」齊悅有些委屈的解釋。
姐姐似乎還想說什麼，姐夫卻拉住了她，勸道，「齊萱，你妹妹難得回來，你這麼沖幹嘛，快去廚房幫媽忙。」
齊萱橫了姐夫一眼，似乎對他的幫腔很不滿，卻也沒再多說什麼，逕直走去了廚房。
「你姐就這樣，脾氣大得很。」齊萱走後，姐夫有些尷尬的說。
齊悅笑著點點頭，其實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姐姐不是脾氣不好，而是不待見她。也不知為什麼，她們一個娘胎出來的，又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怎麼那麼淺。小時候，齊萱就總欺負她，記憶裡她好似從未好聲好氣的跟她說過話。
她和沐灝宸結婚的前一天，是她們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那晚齊萱抱著枕頭去她房裡，說要跟她一起睡，差點沒把齊悅跟驚死。那晚姐妹倆說了很多話，齊悅也問出了盤亙在心頭多年的疑惑，「姐，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當時記得姐姐思考了許久，給了一個她聽不懂的理由，「因為你的存在，分了我很多東西。」
那時齊悅的理解很淺薄，她只是癟著嘴回了句，「我的存在又不是我決定的，你該怪爸媽，是他們想要兒子，才又生了我。」
齊萱聽著嘴角都抽搐了，後來乾脆翻了個身呼呼大睡，不再搭理她。
結婚這些年，她回來得次數極少，齊萱每次對她的態度都是不鹹不淡，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欺負她，卻也沒有其他姐妹那種深刻的感情。
姐夫人倒是挺好，他是外地人，忠厚老實，和姐姐在大學就開始戀愛，當初可沒少遭爸媽的反對。爸媽其實也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只是不想姐姐嫁到外地去。後來他們分分合合，幾經周折，還是沒分掉。最後雙方都做了讓步，讓姐夫入贅到家裡，留在北京發展。
——
晚餐剛擺上桌，齊悅接到了沐灝宸的電話。電話那頭，語氣似乎有些不善，「你什麼時候回家？」
「今晚住我媽家。」
「不准。」那頭聲音冷了下來。
「我幹嗎要徵得你的同意？」齊悅好笑的說，眼前彷彿已經浮現出沐灝宸灰頭土臉的模樣。
沐灝宸是真的被氣到了，大聲質問，「你讓我那麼早回家，你又不在家，你讓我一個人在家做什麼？」
「呵，沒了我你還活不下去了？」齊悅心情大好的調侃，「以前你每天加班，我不也是一個人待在家。」
沐灝宸不理她的嘲諷，逕自說，「我現在去接你。」
「喂，你別來……」
話沒說完，電話已經被切斷了。她再回過去，那頭死活不接。她氣得跳腳，心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
「是不是灝宸打來的？」媽媽走過來問。
齊悅點點頭，很不好意思的說，「他馬上要過來。」
「那好呀，正好我們還沒吃飯，就等他過來一道吃吧。」
「等他過來菜都冷了，我們先吃吧，他指不定已經吃了。」齊悅不滿的說，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要夾菜吃。媽媽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手，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這丫頭怎麼那麼不懂事？」
齊悅癟了癟嘴，恨恨的窩在了沙發上。
等了半個多小時，沐灝宸才匆匆趕了過來，手裡還拎著禮品。這廝的辦事效率是真的高呀，齊悅在心裡暗自腹誹。
爸媽見到沐灝宸都很客氣，媽媽更是抱怨說，「齊悅回來帶了東西，你回來也拎東西，何必這麼浪費呢。」
「媽，我也很少回來看你們，心裡已經很愧疚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媽知道你們工作都很忙，不怪你們。」媽媽說著拉著沐灝宸在餐桌旁坐下。一邊朝著沙發上的齊悅冷冷的喊，「還不過來吃飯，剛才不是吵著餓死了，這會兒倒安靜了。」
齊悅狠狠的白了沐灝宸一眼，跺著腳走去吃飯。
一頓飯下來，齊悅覺得很壓抑，爸媽對沐灝宸都太客套，客套得有些生疏，和對姐夫的那種感覺全然不同。就好像小的時候在家裡，她感覺他們是一家，而自己則是多餘的。剛結婚那會兒，連沐灝宸都察覺到了，打趣說，「你是不是你爸媽撿來的？」
晚餐過後，媽媽把她拉到廚房，說是讓她洗碗，沐灝宸則在客廳跟爸爸姐夫聊著。
「丫頭，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孩子？」
「媽，我就知道你是有預謀的。」齊悅調侃道，輕鬆的回答，「現在還不考慮孩子的事，反正我們倆都還小。」
「你這思想就不對，你不急，他家裡也該急了。他爺爺好像年齡也大了，沐家好像也就灝宸一個男丁吧。」
「媽，他們家一點也不急，開明著呢。」齊悅淡淡的說。剛結婚那會兒，他媽媽倒是三天兩頭的催他們生孩子，後來慢慢的也就不提這事了。他媽媽對她這個兒媳婦從來就不滿意，當初那個反對，現在指不定還眼巴巴的指望著他兒子玩膩了，把她給一腳踹了呢。
媽媽啐了她一口，罵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人家表面上不急，心裡說不定有多急呢，不敢給你們壓力倒是真的。」
「媽，你就別急我了，急姐姐才是真的，姐姐可比我大好幾歲呢。」
齊悅彷彿一下子觸到了媽媽的軟肋，只見她臉色微微起了變化，淡淡的說，「誰說我不急，可是你姐姐一直懷不上，想帶她去醫院檢查，她又不肯，我都快急瘋了。這要是生不出該怎麼辦呀！」
齊悅眉頭蹙了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安慰說，「媽，您別急啊，姐姐肯定暫時不想生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人擰著呢，你越逼她，她越是反道而行。你別管她，到時候她自己就想生了。」
媽媽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神色卻仍是焦慮的。可憐天下父母心，一輩子都在為兒女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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