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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v122】病重 文 / 瀟瀟魚

    蘇家幾位家長各自飛快對望了一眼,面露喜色。

    「行,那咱們就先這麼定了,」蘇奶奶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又連著夾了好幾筷子的菜到靜柔碗裡。

    慕靜柔連聲道謝,美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儼然也是一副幸福的模樣。

    飯桌上,似乎每個人都沉浸在這突然的喜悅中,唯有蘇哲,卻是突然沉默了,一臉肅然。

    眼波流轉,慕靜柔笑著夾了一筷子兔子肉放到蘇哲碗裡。蘇哲一愣,感動的看著她,靜柔笑笑,繼續埋頭吃飯。

    蘇家的人將兩人不經意間的眼波流動盡收眼底,皆是促狹的笑著。

    蘇家,已經許久不曾有這樣的喜事了,連府裡的下人都感受到了主人家的喜氣,言談舉止間皆是滿滿的喜悅。

    寒冷的冬夜,古老的宅子廊下點著雕花的燈籠,暖暖的橙光氳著霧氣濛濛照著,為寒冷的冬夜平添了一份溫暖。

    二層的小樓上,慕靜柔輕輕推開了雕花的紅木窗戶,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吹散了屋裡的暖意。

    還有一個半月,她將會冠上蘇家的姓氏,之所以沒有拒絕,不過是為了切斷所有的可能,既然和他已經是不可能,那不如還蘇哲的深情,至少,無愧於心。

    白色的紗簾在夜風的吹動下飛舞著,若隱若現間,慕靜柔似乎在樓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天這麼冷,你為什麼站在那裡?

    慕靜柔沒有辦法裝作沒看到他,尤其他截肢的左腿,怎樣受得了外面的冰天雪地。

    擱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開始瘋狂的震動,慕靜柔平靜的轉頭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19:30,每天的這個時候,慕靳寒都會給她打電話,不論她接不接,不論他忙不忙。

    樓下的人固執的站著,床上的電話固執的響著。

    她歎息著,終是拿起門後的風衣,迅速跑下樓。

    「天冷,多穿點。」她將披風展開,順勢為蘇哲披上。

    蘇哲冰涼的身子明顯一僵,慢慢轉身,緊緊抱住她,「不要反悔,阿柔,不要給了我希望,最後又讓我失望。」

    他冰涼的手顫抖著、緊緊圈著她,毫不猶豫將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慌暴露在她面前,為的不過是她的,不離不棄。

    慕靜柔不知道該怎樣消除他的擔憂,只能緊緊回抱著她,試圖用自身的溫度來讓他感受到她的心意。

    熱度在緊緊相擁的兩人間蒸騰醞釀,終於,蘇哲打橫抱起了她。

    進屋的路是前所未有的漫長,靠在蘇哲懷裡,慕靜柔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麼,她無力推拒,也不能推拒。

    這是他們必須面對的,早一點,晚一點,沒有任何差別,不是麼。

    蘇哲的左腿使不上勁,於是在上樓梯的時候,慕靜柔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艱難,他不說,她便裝作不知道,既然他不想讓她擔心,她順著他就是。

    終於,他抱著她到房間,後背碰到柔軟床鋪的那一刻,慕靜柔心裡突然閃過驚慌,之前凝聚起來的所有勇氣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她很想遠遠逃開,然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

    蘇哲俯身盯著她,慢慢的放低身子,一點一點湊近她。

    慕靜柔緊張的幾乎忘了呼吸,卻瞪大了眼睛固執的沒有閃躲。

    眼看著就要碰到她的唇,蘇哲卻突然停住了動作,睜著眼睛定定看著她,專注的眼神像是要探究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怎麼了,」慕靜柔疑惑的問著,下一秒,蘇哲猛的低頭,吻上了她。

    他的唇帶著從屋外帶來的涼意緊緊貼著她的唇,借由彼此相依的溫度互相溫暖著。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在她頸間輾轉吮吸,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像是宣告他的所有權一般。

    慕靜柔猶自錯愕著,他已大步離開。

    呆呆望著他的背影,慕靜柔心裡百感交集,卻又隱隱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

    或許,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手機一反常態固執的響著,寂靜的夜,吵鬧的鈴聲似乎正如電話那頭的人煩悶的情緒一般。

    被吵得實在不行,慕靜柔終於伸手去抓手機,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猶豫著,終於是放下了手機。

    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過去,就一定要徹徹底底的拋開。

    慕靜柔一遍一遍對自己說著,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假寐,以此來獲得短暫的平靜。

    意外的,電話鈴聲持續不斷固執的一遍遍響著。

    她甩開身上的被子,撈起手機就要往地上砸,眸光不經意間撇到了閃亮的屏幕,她當即接通了電話。

    「慕雲恆突發疾病進了醫院,情況不大好,你要不要回來看看,」任飛揚小心翼翼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來,她一愣,些些苦澀泛上心頭。

    「不用了,他們會照顧他。」說這話時,心裡不是不難受,然而,她也清楚的知道,若是她回去了也不過是引起一場不必要的風波和爭吵,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是,他的意思。」任飛揚斟酌著說道,不難看出做出打電話給她這個決定,他有多麼的為難,又是經過了怎樣的深思熟慮。

    他的意思嗎?慕靜柔冷笑,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重要了,還是說,只是讓她回去好告訴她,即便他真的不行了,蘇家的家產也沒有她一分一毫。

    「他畢竟是你的生父,你,狠得下心嗎?將來就不會後悔嗎?」任飛揚總是那樣瞭解她,而一語中的。

    他說的,慕靜柔何嘗不懂,只是,照慕家這樣複雜的家庭,她若回去,不過只是讓事情變得更亂更複雜罷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回去嗎?」她不得已的反問,若是情況真的像任飛揚說的那樣驚險,那她或許真的要考慮該不該回去一趟。

    「問你的心,它知道。」任飛揚的回答是少有的認真。

    心,慕靜柔伸手覆上心窩。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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