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v66】誰的血,染紅了雨夜 文 / 瀟瀟魚
是夜,月明星稀,涼爽的夜風徐徐掛著,夜色美好似畫。
任飛揚接過門童手裡的鑰匙反手對著慕靜柔搖了搖,「飆一圈?」
慕靜柔勾起嘴角笑了,「正有此意。」上前奪過他手裡的鑰匙,閃身進了車裡。
任飛揚笑了笑,逕自繞到另一側上了車。
大紅的法拉利似流箭般竄了出去,慕靜柔全神貫注盯著前面的路,緊繃了一天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任飛揚不說話,只看著她笑。
「啊,真爽——」將近半個小時的飛車後,慕靜柔突然踩了剎車,輪胎擦著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她卻笑得更歡了。
任飛揚毫無防備的身子因為她突然的剎車猛的向前磕了一下,他歪了歪頭,坐直身子,臉上竟也是一臉的輕鬆,「我說你好歹也想想坐在你旁邊的我,我可是擔負著為任家傳宗接代的重任,你可別斷了我們任家的香火。」
慕靜柔作勢斜了他一眼,上下打量著他,「這事包在我身上,趕明兒我就給你登廣告招親去,以你任飛揚的名氣保準人家女孩子排著隊要嫁你。」
任飛揚突然歎了口氣,「可惜啊,我一個也瞧不上。」
慕靜柔怔了怔,沒有說話,見狀,任飛揚放低座椅,雙手交叉擱在腦後,仰躺著望著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於是乎,淡淡的哀傷在狹小的車廂裡靜靜流淌。
許久,任飛揚一骨碌坐起,「別說,這天晚上還真有點冷,走吧,趕緊回去,別凍著了。」
慕靜柔感激的看著他,默默點頭,「是有點冷。」
秋天的夜竟也是多變的,前一刻還是朗月高掛,繁星點點,突然間卻是烏雲密佈,狂風大作。
任飛揚把慕靜柔送到樓下,她剛來得及和任飛揚道別推開車門,滂沱大雨鋪天蓋地落了下來,劈頭蓋臉砸向她。
心裡突然咯登一下,慕靜柔下車的動作頓了頓,任飛揚眼明手快拖了外套給她披著當雨傘用,一面叮囑她當心。
慕靜柔應著,踩著水花匆匆跑進雨裡。
這樣的雨夜,似乎總要發生那麼點不尋常的事,正如慕靜柔心裡沒來由的覺得恐慌一樣,她剛剛踏進門庭,手機就響了。
「他,他們…要…拆孤兒院,阿柔,你…趕…緊…回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環境又很吵吵,慕靜柔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明白她的話。
「院長,出什麼事了,誰要拆孤兒院?」她急得不自覺拔高了嗓音。
「慕,慕家,他們,小心,蘇先生——」電話戛然而止。
慕靜柔呆愣了一秒後,終於發足狂奔,急切的腳步在雨裡踩過,水滴四濺。
每次送她回家,任飛揚都習慣見到她房間亮了燈之後才離開,此番,他正納悶著她怎麼還沒進門,正想著是不是要上樓去看看,眼風一掃,見慕靜柔飛似的冒雨跑了出來,他趕緊下車追了過去。
「怎麼了?」雨勢太大,辟里啪啦的聲音幾乎就要蓋掉他的聲音,他只得一把抓住慕靜柔,「發生什麼事了,你去哪裡?」
「孤兒院,孤兒院出事了,我得趕緊過去一趟。」慕靜柔試圖甩開他的手。
認識她這麼多年,任飛揚自然也明白孤兒院在她心裡的地位,他索性拽著她往車裡去,「我和你一起去。」
他將她摁在副駕駛位上,迅速發動車子,大紅色的法拉利飛奔了出去。
慕靜柔滿腦子都是陳院長最後失聲尖叫的那一聲「蘇先生,」恨不能立刻出現在孤兒院,一路上,她一直試著給陳院長和蘇哲打電話,兩人的電話卻始終接不通,她越想越擔心,不停催著任飛揚開快點。
任飛揚這頭一面冒著大雨開著,一面又擔心慕靜柔的狀態,這車開得是十分辛苦,好幾次因為分神關注著慕靜柔,險些撞了別人的車。
好歹兩個小時的車程被他們熬了下來,a市的滂沱大雨中,慕靜柔依稀看到了孤兒院,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那一刻,心跳似乎幾乎停止了。
孤兒院新蓋的大樓倒塌了,滿地的殘垣斷壁,孩子的衣服,玩具凌亂的散了一地,踩著滿地的碎磚,慕靜柔搖搖晃晃往裡走。
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腳下的步子再也無法移動分毫,雙眼死死盯著地面。
那是孤兒院為孩子們建的籃球場,慕靜柔死死盯著的正是球場中央那一大灘鮮紅的血跡,大雨的沖刷下,邊緣的血跡逐漸向外擴散,染紅了地上的雨水。
誰的,這是誰的血?
蘇哲,你千萬不能再有事。
她默默念叨著,突然拔腿大步向停在門外的車子跑去。
任飛揚追著她上了車,「jin,不要急,千萬不要慌,沒事的,會沒事的。」
慕靜柔顫抖著搖頭,「醫院,去醫院找他,找蘇哲,他絕不能再有事了,絕不,」說完,她又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似充滿了氣力,昂首挺胸看著前方,繼而鎮定的掏出電話。
成堆的廢墟裡,一塊染血的磚頭旁邊,靜靜躺著一隻白色的iphone,此時,它正悠揚的響著鈴聲,「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有福就該同享,有難必然同當……」
「陳院長不接電話,沒關係,再打蘇哲,」慕靜柔一遍遍鍥而不捨輪流撥著兩人的電話,一遍又一遍。
十幾分鐘過去,他們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通,慕靜柔幾乎已經要崩潰,當她終於放下手機,手機卻很快響了。
「喂,請問是慕靜柔小姐嗎,請你盡快到愛博醫院,越快越好。」
手機啪噠一聲掉在地上,「愛博醫院,愛博醫院,」她一遍遍喃喃的重複著,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怎麼了,誰在愛博醫院,」任飛揚趁著間歇扭頭看她,擔心的問著。
慕靜柔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猶自喃喃的重複,「他說,那是他媽媽的醫院,是他媽媽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