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趕出村莊(下) 文 / 陌潸竹
宛宣聽到這種村規，在心裡直心驚，自己以前在歷史書上看到古代犯一點小事的刑罰都特別的嚴重。那時，還慶幸著幸好自己不是古人，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來約束。
穿過來這邊，也一直以為自己呆的是小山村，應該沒有那麼多的條約，而且現在對女人也沒有約束那麼多，自己還很慶幸穿過來的地方,村民都是很淳樸的，官府的治安也很好，生活很安穩，人人都很安分守己。
村子裡面的老人只是搖搖頭，有點悲傷的說：「真是作孽啊，幾十年過去了，又出現了這種事，老里正，我們還是辜負了你的囑咐，當初，如果聽你的，一直和每一個人強調村規，述說我們當年發生的事情，也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唉，我們把大家想的太好了。」
村子裡面的人們都感到非常的驚訝，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村子裡面這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都這樣感歎，這樣無奈。
裡正望了望正在嘀嘀咕咕的村民們，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眼神遙望著遠方，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歲。用飽含滄桑的語音說著:
「我們村子上一屆的裡正是我的爺爺，那時候，正處於改朝換代的時候，生活動盪不安，我們村子是在比較偏遠的地方，受誰做皇帝的影響不大。但那時，因為，鎮上卻是從南至北的必經之路，很多逃難的人，都會一湧腦的往鎮上經過，夕日繁榮的鎮上也因為那些人的進入，而變得動盪不安。」
「但我們的村子因為距離鎮上比較遠，並沒有那麼亂，鎮上偶爾也會有幾個逃難的人來投靠，比如現在村子裡的木大爺。但，有一天，我們村子的一些人去鎮上採買一些東西回來的時候，那時，我們村子的苦難就開始了······」。
裡正說到這裡時，眼神變得很驚恐，好似不願意提起那些事情，定了定神，接著說：「那時候，村子裡面雖然並不富裕，但還好在人人可以溫飽，老裡正把村子管理的很好，偷搶拐騙的事情都沒有。但當那些人從鎮上回來時，村子裡面就開始有很多人的東西被偷了，地裡面的東西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事情越來越嚴重，好幾戶人家的餘糧、錢財都被偷得精光。那時老裡正就帶著村子裡面的年輕人來捉賊，都沒想到的是那裡面有幾個是一起參加偷竊的人，清楚老裡正他們的行動，暗裡通知那些偷竊的人。」
「老裡正浪費大量的時間，都沒有捉到任何一個人，就開始尋思，是不是他們中間有內賊，越想越覺得有好幾個人很可疑。就把比較相信得過的幾個人叫來商量一下怎麼辦，最後想出一個聲東擊西的策略，把可疑的那些人分在一起，在加入幾個相信得過的，把他們引到別的地方去尋查。而老裡正就帶著其他的人在一些還沒被偷的家裡藏著，果然，在那天晚上差不多捉住了一大半的人，還有好幾個被逃脫了，老裡正很驚訝的看著，那些曾經在村裡面也是很有前途的年輕人，很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做。還有很多個外村的。」
「老裡正詢問他們為什麼要怎麼做，他們死咬著嘴，就是不說出來，當時，咱們村子還沒有制定村規，也不知道應該拿他們怎麼辦，去他們家裡面找他們的家人，卻都不見了，家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那些人好像平白無故的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問那些偷東西的人，也都不說。」
「老裡正就惱了，拿那種又細又長的竹子來抽打他們，打得血肉模糊，他們還是堅持不說，又拿鹽水潑，火叉烙······。最後，終於有受不了的，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村子裡面的人去鎮上的時候，碰上了幾個人，他們自稱是官府的人，說過不了多久，叛軍就會打進來這裡，那時候這邊將是一片生靈塗炭。村子裡面的人本來還不相信，直到他們拿出官府的印章，還有一人一個10兩的銀子時候，村子裡面的人也可能是見錢眼開，就相信了」。
「他們就慫恿村子裡面的人去村子裡面偷糧食，並保證好了以後，一定帶著他們去安全的地方，下輩子不愁吃喝，他們還保證可以把他們的家裡人先接去享福，而且還有別的村子裡面的人已經做過這件事了。村子的人剛開始還不願意，慢慢的就被他們說的心動了，在看隔壁村子裡面有好幾個在裡面，都說過的很好，村子裡的人已經完全相信了，回來就開始偷竊了」。
「老裡正又逼著他們說出和那些人聚集的地方。帶人去尋找，卻發現早就人去樓空了，沒辦法，只能回來繼續審問他們，卻再也審問不出什麼了。但這種人，留著村子裡，也是一個隱患，殺了又太殘忍了，最後，討論出來決定一人砍了他們一隻手，在趕出村子，剔除族譜。」
「處理完那些人的事後，一個大的難題就擺在了老裡正的面前，村子裡面的糧食已經快被他們偷光了，地裡面能吃的也光了，現在到處也都買不到糧食。老裡正把村子裡面的糧食連種糧都拿了出來，省吃儉用也就夠村子裡面的人吃個五六天而已。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老裡正就帶著村子裡面的人去山上的樹林中尋找野果子、野菜吃，那時候，大家什麼都吃，連樹葉、草根、泥土都吃，有多少的人因為吃了這些而死，又有多少人吃了毒野果子，從山上摔下而死，還有很多人在家裡活活的被餓死。」
「我爹就是從山上摔下而死，我奶奶為了不給家裡添擔，自己吊樹上死，我娘和我剛出世不久的小弟弟就是在家裡面就活活的被餓死了。爺爺對於這些感到特別的痛心疾首，但是，村子裡面的人都還靠著爺爺做支撐，如果爺爺倒下了，那麼我們整個村子也就完了。那時候，爺爺就堅持要譜寫一份村規，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後代在發生了。那時，沒有紙筆，爺爺就咬破手指，用血在祠堂牆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這份村規。」
「後來，改朝換代成功了，現在的朝廷就分發下來補助，村子裡面的人才得以存活下來。但那時，村子裡面的人差不多有一大半的人死在了那場人荒裡面。」
「爺爺臨終之時，還把我叫到床前，要我以後一定要把祠堂裡面的村規寫在紙上，要時時刻刻告警後世的子孫。前幾年，我們都把老裡正的這個遺囑宣傳的很好，這幾年，村子裡面慢慢的穩定了，這些事情也都沒有發生了，也是我老糊塗了，沒有在宣傳了，還是又發生了，老里正，我沒臉見你啊」。
裡正說完，早已淚流滿面了，聲音中透露著無比的悔恨，讓人不忍聽。
而村子裡面不知道的人也被這曾經的歷史深深的給震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淌滿了淚水，深深地沉默著，在為這慘痛的歷史而悲傷著。
齊老大他們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就知道這次自己是怎麼樣都逃不過了，就也沒報什麼希望，低著頭認命了。
裡正從悲傷中緩過來，當定了定神，對人群說：「我們現在去祠堂把這件事解決，明天家裡面會寫字的人，全部到祠堂裡面來，一人把村規抄一份，不會認字的人，不管小孩、老人、大人、男的、女的，都要把村規弄懂，並銘記於心」。
宛宣剛開始覺得只是偷個東西，而且還沒成功，就要砍手砍腳，會不會太殘忍了，就開始心軟了，想著可不可以不追究了，反正他們也受了教訓了。聽完，裡正講的故事之後，宛宣直覺得老裡正身上有一種讓人深深敬佩的責任之心，讓人不由自主的佩服。也就直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的人，把剛才心裡面的一點點不忍全部給拋棄了。
到了祠堂，外村的人很容易解決，問他們要砍掉腳指頭還是手指頭，或許是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怎麼樣都逃不過了，又或許是被剛才的故事震驚了，還是他們的本性並不壞，只沉默了一會兒，就都選擇砍掉腳指頭，當場執行，用布把他們的嘴巴塞著。
宛宣趕緊把自己埋在柏氏的懷裡，直到柏氏說好了，人被抬走了，才把頭伸出來，歎了一口氣。
而齊老大、老三他們還在死命的掙扎著，既不願意砍手砍腳，也不願意淨身出村子，開玩笑，他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淨身出村子還不得不讓人活命。直到裡正他們不耐煩了，叫人要把他們按在地上要砍掉手，他們才趕緊說要淨身出村子。
聽到這樣，裡正當著大伙的面，把他們和她們的妻子孩子都從族譜裡面剔除，土地也收了回來。叫人把他們直接趕出村子。並讓人守在村口中，不讓他們回來拿東西。
直到好遠，還能聽到他們的罵罵咧咧的聲音······
—————————————————————————————親們，潸竹寫這章，寫的好揪心的，就怕把村子的歷史寫不好了，不過，寫著寫著，發現自己也流淚了······唉，掩面而逃。希望大家可以喜歡······